《面对落日 迎接朝阳》 前 言 匡燮一生都在用毛笔写字。 匡燮对使用毛笔书写,有过如下言说: 匡燮说,平生既钟情于文,亦钟情于书。却于书……只作闲事玩耍。 匡燮又说,我常常耽于幻想,以为书法便是心灵的一种轨迹,比如风之随虎,云之随龙,影之随形。宣纸毛笔徽墨诸般材料,便作了操作中的红粉知己,随侍左右,红袖添香,却偏让千古文人消受了这种惬意和风流。 匡燮再说,我与书者情也,书与我者闲也,以意趣入书不亦快哉。 匡燮还说,忘掉自我临帖,张扬个性写情。 这是匡燮的体悟,同时也表明着他用毛笔书写时一贯的境态。然而,如此的体悟和境态,却与匡燮所处的书法时代格格不入着了…… 缘何这样讲呢? 因为匡燮“于书,只作闲事玩耍”,“以为书法便是心灵的一种轨迹”去任性而为的书写。比如匡燮会在一幅作品中,将汉字蘩简混用地进行书写,甚至在作品中有错别字,掉字的现象,也不是个例。由此而坏了当下中国书法艺术的基本规矩,显得很不专业,很业余,是注定会被当下中国书法艺术的圣殿拒之门外了。 纵观匡燮凡七十余年的毛笔字书写,其书法作品能够侧身殿堂,示于大众,拢共不过寥寥三、四次而已。一次是1970年代末期的一次群众业余书法展览——西安·《西城门楼书法展》;一次是第七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展;一次是第八届全国书法篆刻展;还有一次是1998年《中国书法》杂志对他书法作品的专题介绍。而这寥寥数次,他所完成的作品,也是在杨续本、遆高亮、钟明善、微末诸书道师友的耐心指导下完成,合乎了当代书法艺术基本规范的前提下,方才侧身于内。匡燮对其书法作品的登堂入室和他书写的率性而为比起来,更看重的是后者。也因此,匡燮便也愈来愈远离着当代职业书法家的路径,一味的把写毛笔字当成了与师友朋辈游戏唱和的媒介,从书写内容上,便少了唐诗宋词先贤名言警句的题写,多了匡燮与师友间兴之所致直抒胸臆的佳句妙言。如侃良、如陈长乐、如李娜、如王仲生、如晓雷、如沈奇、如罗宁、如薛东江、如杨乾坤、如张中山、如屈超耘、如高亚平、如韩晓鹰、如吕刚、如隐地、如何仰文、如周国平……这些书写,也便成了《面对落日 迎接朝阳——匡燮与当代知识分子的书写空间手稿展暨学术研讨会》壁上所悬作品。它们绝少擘窠大字,那种当下书法艺术该有的广厦高屋展厅里的视觉冲击效应,那种端肃磅礴的庙堂正气,那种奇峭高蹈成一家风格的绝品佳构,在匡燮这些书作中难觅其踪。唯独留下来的是他与诸师友在相识、相知、相交中瞬间的心脉物现和注定将永恒下去的一代风流蕴藉。同时也建构出了一个匡燮和师友间古风盎然的精神家园。而这一点,恐怕是中国书法艺术在古典中国时期成为知识精英们追寻的津要所在。 也因此,匡燮的书名只在师友间流传,书于匡燮也便真的为意、为情、为趣了,他也担不得当代书法艺术家的桂冠,只忝列在古典中国时期数千年来长长的善书者的末尾,做了一位古典中国时期书法艺术落日余晖的最后守望者。 毕竟当代知识精英们的书写早已在当下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下,走到了电子化输出的新时代,毛笔书写对每一个知识精英来说,纯属古老的传说。当代书法艺术家在承继着古典中国时期书法艺术的前提下,也早就杨帆启航,迎着朝阳,海纳百川,引领着古老的中国书法艺术走进了伟大的新时代。 而匡燮那些陈于展柜中的用毛笔书写的散文创作手稿,也只是属于他的时代的一个中国知识分子最后的绝唱之一。 属于匡燮那个时代的书法艺术,属于匡燮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书写空间,就在眼前——陕西省图书馆展览大厅,敬请匡燮生前师友,观展。 郭彤彤沐手恭撰 2023年6月8日 美 丽 八 点 半 作中国最好的文艺广播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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