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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四泉 第448期
说起《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妥妥的人渣，更是个大渣男。 渣男的典型特点是对女人花心和负心，但西门庆这个渣男多少有点与众不同，你说他花心，他确实花心，但对每一个又都有诚心，你若说他负心，他也确实负心，但对每一个女人又挺关照，尤其是愿意给婚姻的名分。 也许是因为有实力和有魄力吧，大家可以笑他渣，但多少男人（包括所谓的好男人），其实并不如他。 在《骗经》里就记载了一则大渣男的故事，在他的衬托下，西门庆大官人再次闪耀着圣人的光辉。 经我翻译后，故事如下。
经纪人廖三，有个女儿叫淑姬，才十六岁，还没有许配人家。 有个把货物寄托在廖三店里卖的商人叫张鲁，也才二十多岁，长得甚是潇洒俊俏，而且出口成章。 常在一个屋檐下，张鲁便看上了倾国倾城的淑姬，淑姬对这位潇洒的年轻男子也频频以眉目留情。 张鲁日夜相思不得安睡，无奈廖三家人来人往，难有机会。 有一天，廖三与客商下乡去讨债。 张鲁抓住了这个机会，终于负距离了淑姬。 年轻人的干柴烈火哪能一次就完事，久而久之，淑姬的母亲觉察到了二人的私情，便与丈夫廖三商议道：“我这女儿，多少豪门求婚，我都没答应，如今居然被猪给拱了，不把他杀了，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廖三说：“这不行，捉奸拿双，当场斩杀两人并报官，才能免除法律责任。如今我们的女儿和人通奸，连她一起杀，哪下得了手。如果只杀张鲁，他的罪又不至死。如今他托我售卖的十担竹笋已经卖完了，银子都在我手上。再看到他和女儿通奸时，当场捉住他，先打个半死，逼他私了。” 两口子如此商议定了，没几天，张鲁果然中招。 张鲁恳求道：“这事是我不对，还我一半的银子便罢，否则我接受不了。” 廖三不答应，张鲁便告官。 张鲁对主审官谎称尚未结婚，主审官说：“你和廖三的女儿既然都没结婚，那你俩正好结成一对，你被廖三扣下的银子就当作彩礼。” 廖三说：“他奸污了人家的黄花闺女，居然得到一个老婆，这样判如何惩戒那些不法分子？” 主审官说：“你们这些经纪人经常用妻女来搞仙人跳，你要是不配合，那就按照律法将你的女儿官卖，张鲁也判通奸之罪。” 这边刚压下了廖三的不满情绪，张鲁又不服了，他说：“娶一个女子怎么能要一百多两的彩礼，应该还一半给我。” 主审官说：“你出门在外做生意，憋不住了去嫖，都还算你有节制，人家的黄花闺女怎能是你可以奸污的？” 张鲁懊悔痛哭，连本带利亏了个一干二净，只得到了一个女子，又没有盘缠带回去，只能把女子卖了三十两回老家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还是要给大家简单地分析分析。 我们看过《骗经》的很多案子，主审官基本上都是和稀泥的高手，公平不公平的不重要，摆平才是关键。 在本故事的案件中，主审官更是一个搞平衡的高手，原告和被告都得到了好处，也都受到了损失。 于廖三而言，他成功得到了一百多两银子，可女儿却不属于他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若真嫁一个豪门，从彩礼到日后的好处，岂是这一百多两银子能比的。 对张鲁来说，既然你管不住下半身，既然你喜欢人家姑娘，而且衙门已经做了主，你干脆认了，不就一百多两的银子吗？ 很明显，张鲁更在乎的是银子，或许是因为情境使然，搞得他成了个三十两卖女神的大渣男。 张鲁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此事呢？ 他当然没能力改变官府的判罚，但或许可以争取廖三的资助，或者向廖三借贷，毕竟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他是廖三的女婿。 从故事的结局来看，他好像没有把女子托付（或卖）给廖三，而女子的父母似乎也没有和张鲁再谈判，以求留下女儿。 故事的文本中毕竟没有交代这些内容，不便过度猜测，我们只能看到所有人接受了这个双亏的局面。 至于那位被情人卖掉的女子，因为通奸的污点，她的命运就真的只能靠命运了。 好在故事发生在明朝，我们看《金瓶梅》可以发现，很多男人并不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往，若是能遇到西门庆这样的男人，倒也算个好归宿，至少比张鲁玩得起。 很多人没有看过《金瓶梅》，以为西门庆就是《水浒传》里被武松弄死的那位恶霸配角，但他还是《金瓶梅》里的绝对男主，且性格形象饱满丰富，堪称男人的典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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