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一期生之胡宗南（二）

兰州家长 2023-06-27 发布于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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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犯延安屡战屡败

蒋介石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遭到失败后，随即转入了重点进攻。他在向陕甘宁边区实施重点进攻前，曾两次把胡宗南叫到南京，精心研究、策划了'吸引陕、甘、宁边区主力于陇东决战之机袭击延安'的战备方付针。按照此方针，胡宗南进犯延安的第一步是以整编第一军的三个师和整编第三十师，联合阎锡山的部队进犯晋南解放区；以整编二十九军的主力向陇东的庆阳、合水进犯。9月22日至24日，其整编第三十师和整编第一师第一旅沿同蒲路及其东侧北犯，企图配合阎锡山部夹击解放军于洪洞、赵城地区。同当其第一师第一旅进至浮山、临汾间即被歼，旅长黄正诚被活捉；进犯陇东的整编二十九军所属第四十八旅，也在合水遭受到歼灭性的打击，旅长何奇被击毙。胡宗南气得顾不得延安的形势，慌忙收兵、整编，拼凑第一旅以掩人耳目。

1947年3月，蒋介石严令胡宗南夺取延安。胡只得由西安抵达洛川召开进攻延安的军事会议，策定以整编第一军军长董钊为右翼兵团指挥官，指挥所属三个整编师，由宜川经临真镇、金盆湾、南泥湾向延安进犯：以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长刘戡为左翼兵团指挥官，指挥该军并配以重炮、坦克，由洛川沿咸榆公路向延安进攻；另通报甘肃、青海、宁夏的'马家军'，要求派出一部兵力向庆阳、合水附近进击，以支援其北进。在发起进攻前，胡宗南向蒋介石保证：'三日内拿下延安，向校长、向全国、也向全世界报捷！……'

11日晨，胡宗南令各部按计划攻击前进。由于解放军已完成了坚壁清野工作，胡军各部派出的侦察搜索部队因地形不熟，情况不明，常遇边区民兵的伏击，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胡宗南只好命令部队采取老一套的'蛇脱皮'战术，即前卫部队前进占领阵地后，掩护主力部队前进；主力又区分先头、后卫，迭次掩护前进。当其整编第一师在临真镇、金盆湾地区，整编第二十九军在崂山地区，遇到解放军部分旅团的猛烈阻击后，胡宗南误判为遇到了解放军的主力，命令部队展开，翻山越岭以求安全，弄得其官兵疲惫不堪，士气沮丧。尽管胡宗南要第一军军长董钊传达他的命令'首先攻入延安的部队，赏法币一千万元'但各部的行动仍十分缓慢。直到3月19日，待中共中央、人民解放军总部和边区军民已全部撤出了延安，留下一座空城，他的先头部队才到达延安郊区。本来是陈武的第九十师一直打冲锋，且可以抢先占领延安的。但胡宗南为掩盖第一师第一旅在进攻晋南时被全歼的真相，硬要第九十师停止前进，把重新拼凑起来的第一旅从后卫调上来，冒充所谓'天下第一'的'王牌旅'，抢先把中共中央根据地占领了，以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他这种掩人耳目的作法，气得其第九十师师长陈武对军长董钊说：'为将帅者要取信于人，最贵的是待下公平，其次是赏罚严明。……这时眼看延安垂手可得，却来限制第九十师的行动，偏袒第一师要它立功，真他妈岂有此理！'上午9时，第一师赶了上来，双方的部队都挤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师长陈武叹气说：'过去有人出胡宗南的洋相，说他只配当个排长……今天如果敌方有一支部队进行反击，我看在延安城下非闹出大笑话不可。'

胡宗南部在进入延安空城后，随即组织作战参谋捏造战绩，上报国防部。他在电报中写道：'我军经七昼夜的激战，第一旅终于于19日晨占领延安，是役俘虏敌五万余，缴获武器弹药无数，正在清查中。'后来南京、上海一带的中外记者要到西安参观战绩，他就布置人员搞假的'战绩陈列室'和'战俘管理处'将其第二十七师的士兵混合编成俘虏队，一律穿杂色服装，加以训练，按照事前规定的一套'战俘对答'应付参观的新闻记者。在参观期间，每天每人津贴十元，以示恩惠。

蒋介石收到胡宗南的'捷报'后，来电赞道：'宗南老弟：将士用命，一举而攻占延安，功在党国，雪我十余年来积愤，殊堪嘉赏，希即传谕嘉奖，并将此役出力官兵报核，以凭奖叙。戡乱救国大业仍极艰巨，望弟勉旃。中正。'接着，奖给胡宗南一枚二等大授云麾勋章，并将胡晋升为中将加上将衔，使其成为黄埔学生中最早、也是唯一在去台湾前就获得上将衔的人。

这时的胡宗南受了奖，升了官，乐滋滋地说要来个三喜临门，于是派人去南京金陵大学，把叶霞翟接到西安兴隆岭（青龙岭）官邸，举行了婚礼。他和叶的婚事也很奇特，用叶霞翟的话说：'我和琴斋的婚恋，即是马拉松式，又是闪电式。马拉松，光恋爱就谈了十年；闪电式，我头天在南京接到电报，第二天就飞西安结婚，婚后第三天，他又把我送回了南京。'

胡宗南的几十万大军在延安，始终侦察不出解放军主力的动向。他便从主观臆断出发，企图在安塞以东、蟠龙以西地区寻找解放军主力决战，遂令其第一军先向安塞'扫荡'，尔后由安塞以北地区向东旋回；第二十九军向延安东北、蟠龙以西地区'扫荡'，两军协同捕捉解放军主力于蟠龙以西、延安以北地区而歼灭之。25日，胡宗南直接指挥的第一军第三十一旅刚进到青化砭，突然被解放军四面包围，只经几小时战斗，全旅覆灭，旅长李纪云被活捉，胡宗南吓得发抖，急令第一军即日赶回延安。

李纪云的第三十一旅覆灭后，胡宗南吸取了分兵被歼的教训。决定采取国民党国防部制定的所谓'方形战术'，即用两个军排成数十里宽的方阵，行则同行，宿则同宿，以避免遭到各个击破。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延安东北方向，认为青化砭打击第三十一旅的可能是解放军的掩护部队，其主力必然向东北方向撤退了，因而，他决定使用两个军的全部力量向延川、清涧进行一次'大扫荡'。并向其董、刘二军长说：如果解放军愿意决战，就以你们这两支'铁拳'把它打碎，否则就驱逐它东渡黄河。

延安到清涧只有三日行程，胡宗南的两个整编军却走了六天，一路上并未找到解放军的主力部队。原来解放军主力既不同胡军决战，也不东渡黄河，只用一小部分兵力把胡军九个旅引向东北方向，主力却在相反的方向上活动，待机歼敌。4月1日，胡宗南只得命董、刘二军由清涧折转西进，再向瓦窑堡、永坪之线'扫荡'。企图把解放军主力赶向北方，尔后与榆林南下之第二十二军在绥德会师。但在十四天中，胡军的九个旅被解放军的小分队牵着鼻子由西而东，再由东而西，几度回旋。部队每天爬山梁，睡野地，啃干粮，有时还得挨饿，弄得全军精疲力尽，官兵怨言纷纷，士兵开小差和掉队的日益增多。胡宗南只得命令董钊和刘戡暂时推迟'绥德会师'的计划，仍回蟠龙补充粮食。

4月13日，胡军九旅之众又在蟠龙以西地区铺开数十里宽的正面，开始向北'扫荡'，第二天即遭到解放军在广大正面上的'扫逐次阻击。胡宗南断定是终于找到了解放军的主力，要求各部积极谨慎地攻击前进。16二十自，两日，他得知当面解放军第三五八旋已向西北地区撤去。即令其第一三五旅由瓦窑堡向南安以出击，策应刘戡部南北夹击解放军主力部队。该旅前进到羊马河附近，遭到解放军的伏击，全旅四千余人被歼灭殆尽，旅长麦宗禹被俘，胡宗南只得命令全线部队退回蟠龙，一面整顿，一面解决粮食问题。

胡宗南在侵占延安后的一个多月内，接连进行了四次'大扫荡'，始终没有发现解放军主力。但他仍认定解放军主力部队已向北撤，并有东渡黄河的企图。这时，解放军利用胡的第一心理，将计就计，派出两个旅的兵力，出现在绥德附近的公路上，佯装要东渡黄河；同时，又在绥德、米脂一线的黄河沿岸，集中了大批船只，迷惑胡宗南。胡从空军处得到'情报'后，便将第一师第一六七旅留在蟠龙镇﹣﹣负责保卫蟠龙镇这后方补给基地，确保延安和咸榆公路的安全。第一六七旅是胡宗南的嫡系主力，旅长李岂岗当过胡的参谋长，称为胡部的'四大金刚'之一。命令董钊、刘戡两个兵团七个半旅，携带七天干粮，向绥德挺进，妄图会同榆林南下之第二十二军将解放军主力压迫在咸榆公路以东，黄河以西这一狭小地区，促其决战，或者驱逐其东渡黄河。

4月28日，胡宗南的第一军第九十师，在向王家湾前进途中，先头旅发现人民解放军的主力，在距离该旅几公里路的小道上，正由北向南运动。估计是去攻打蟠龙的。先头旅旅长要把这情况报告董钊和胡宗南，可师长陈武恨胡宗南对下边不公正，把占领延安的头功硬给了第一师第一旅，便向参谋长说：'我们有任务，要按期限到达绥德，那有时间去管这些。这个情况无须向兵团司令部报告，免得耽误时间，咱们还是赶路要紧。'不久，南下的人民解放军果然向蟠龙发动了进攻。胡宗南急令董、刘两部速返蟠龙解围，但当其援军于5月8日到达蟠龙镇时，第一六七旅已在前一天被全歼了，旅长李昆岗化妆逃跑时，被活捉。胡在蟠龙基地的一千多匹骡马，四万多套军服，一万二千余袋面粉，数不清的枪支弹药，统统成了解放军的战利品。

蟠龙战役后，胡宗南将主力部队集结于蟠龙至扬茆一带整补。解放军为调动胡军主力北上，于8月6日围攻榆林，胡调动十个来旅北援。解放军攻击榆林未克，12日撤出战斗，集结于沙家店西北地区待机。胡误判解放军是'仓惶逃窜','势将东渡黄河'，遂命令所部'迅速追击'。16日，胡令其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长刘戡率主力五个旅分路向葭县之间。22日，其整编第三十六师主力进至沙家店附近，被人民解放军包围全歼，师长钟松化妆潜逃，大部将领被活捉。这时，人民解放军陈谢兵团南渡黄河，出击豫西，直逼潼关，威胁西安。胡宗南不得不急令其主力沿成榆公路南撤至延安地区。

胡宗南大军兵撤，使守备清涧的整编第七十六师成了孤立之师。10月4日，人民解放军猛攻清涧，至10日，守备清涧的整编第七十六师被全歼，师长廖昂被俘（后在西北学习时逃脱）。

此时，胡宗南见整个部队疲惫不堪，士无斗志，将没信心，遂决定将主力撤到延安以南休整，并将军事指挥所撤到西安，而将延安这一摊子全部交给刘戡负责。

1948年2月下旬，人民解放军突然派重兵包围关中的咽喉﹣﹣宜川。守军旅长张汉初告急求援，胡宗南命令刘戡率领第二十九军前去增援。该军出发不久，先锋旅就发现解放军的大部队正从两翼包围他们，忙向胡宗南请示，想打退解放军一部后再去增援宜川。胡宗南则认为解放军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吃掉他一个整军，加上宜川城外围被攻破，遂命令刘戡继续向宜川靠近。结果，当天黄昏，第二十九军行至瓦子街时，便围，陷入了解放军预设的合围中，经过两天激战，其第二十九军全部被歼。军长刘戡拾起一颗手榴弹自炸身亡。这个败讯传到南京，蒋介石震怒。胡宗南连电要求撤职查办，赴京请罪，结果获撤职留任；参谋长盛文被撤职查办，送京候讯处理。

3月5日，解放军西北野战军乘胜包围了胡军之洛川守敌。胡宗南急忙从豫西调五个整编师组成第五兵团回援，解了洛川之围。4月，胡察觉西北野战军有夺取宝鸡的竭力，忙急令第五兵团向宝鸡增援；令马步芳之整编第八十二师向长武、亭口前时，企图合击西北野战军于宝鸡地区。同时命令孤悬在几百公里以外的整编第十七师，于4月21日全部撤出延安，南下与洛川守敌会合，延安解放。

1949年5月19日拂晓，人民解放军突破西安的泾河南岸胡军阵地，胡宗南眼看老巢不保，决定放弃西安，当天即由西安乘汽车向宝鸡转移。5月20日西安解放。

身陷绝地哭失三军

济南、辽沈、淮海、平津四大战役，将国民党军队的主力和绝大部分精锐师团歼灭殆尽，蒋介石只剩下最后一张'王牌'-﹣胡宗南的四十万大军。

1949年7月，胡宗南的总兵站和后方主要供给基地﹣﹣宝鸡，已被解放军占领了。胡只好逃窜汉中，与人民解放军对峙于秦岭，彻底结束了他在西北为王的历史。他率领手下三个兵团，即李文的第五兵团、裴昌会的第七兵团、李振的第十八兵团，共有十三个军加上干部训练团、第七分校学校总队等，苦心经营陕南基地，并想为自己部队寻找出路。

为了彻底解决蒋介石手中这最后一张'王牌'，争取胡宗南走傅作义、陶峙岳的光荣起义道路，周恩来亲自做工作，把胡公冕专门从上海请西安，要其选派人员潜入汉中，做胡宗南的策反工作。

胡宗南在汉中汉台会客室，三次悄悄会见过解放军派去策反工作的人员，看过胡公冕要他起义的密信和西安出版的有劝导国民党高级将领早日起义内容的《群众日报》,也和第一军军长陈鞠旅商量过起义一事。但在第三次接见中，他听到解放军代表说：'胡公冕先生说了，你坚持与人民为敌，罪恶就大；你回到人民怀抱，功劳也大'时，竟蒙面大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士为知己者亡！我不能不想想校长，不能对不起……对不起校长哇！……'

就在这时，宋希濂由鄂西退入四川，担任川湘鄂边区绥靖公署主任，手下尚有二十万军队。为了替自己找条生路，宋偷偷飞到汉中，与胡宗南策划于密室。宋希濂说：'现在部队打仗不行呀，兵败如山倒，将没信心，士无斗志，真的一打，你我不当杜聿明，就当邱清泉……'

'那你说怎么办呢？'胡宗南一到紧要关头，总是问别人怎么办。

宋点穿他说：'琴斋兄，你对小弟还支支唔唔的。我在重庆就听说，你早有逃往滇缅边境之心……'

'我们议了几次，有两个问题解决不了，一是我们部队长期在西北大荒漠上作战，对滇缅边境的地形，生活习惯，一切都不熟悉；二是校长他不会批准……'

'你不熟悉我熟悉。'宋希濂激动地直拍胡宗南的背脊，说：'你难道忘了，打日寇时我率领第十一兵团参加中国的远征军，主攻龙陵、腾冲、芒市……在滇缅边境生活了三四年……'

'这是真的！'胡宗南激动地大声喊了起来：'只要校长批准，那我们这两支部队就有救了！'

宋希濂走后，美国共和党参议员诺兰也下到汉中，在视察胡宗南部时，公开对胡说：'只要你手下三个兵团在大陆上保存下来，中华民国反共复兴大业就有希望。我可以建议杜鲁门总统，直接向你们提供军事援助。

11月30日凌晨，蒋介石由重庆仓惶来到成都。第一军掩护蒋离开后，也向成都转集中。解放军在解放了重庆和川东之后，分移。第五兵团第十八兵团先后到达成都附近别沿成渝公路以西向成都地区急进。

胡宗南到成都后，已陷入解放军的南北夹击之中。他对蒋介石再一次提出：准备用两个军守乐山，两个军攻雅安，所有部队向西康、云南转进。但蒋不同意，下令他死守成都，并任命顾祝同为西南最高军政长官，胡宗南为副长官兼参谋长，代行长官职，指挥所有在川的军队，作最后挣扎。12月9日，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在彭县联名起义，卢汉在昆明起义。解放军第一野、二野的部队继续从南北两个方向朝成都推进，国民党的四川部队已溃不成军，蒋介石眼看着自己固守四川的企图已经破产，只好在这天，由成都飞往台湾。

12月20日，第二野的先头部队沿成渝公路已逼近简阳、仁寿附近，岷江两岸的先头部队已到达新津河对岸，与胡宗南的第五兵团隔河炮战；第一野部队已解放绵阳，挥戈南下，胡宗南感到成都危急，决定将长官部撤离到西昌。23日，他同参谋长罗列等人由凤凰山机场乘飞机去西昌，起飞后，说西昌气候不好，改飞海南岛三亚机场降落。

胡宗南飞往海南岛后，包部群龙无首，更加混乱。当天晚上，裴昌会在德阳宣布起义；第三天，李振兵团移驻成都，向第二野总部联系，也宣布起义。只剩下李文的第五兵团。

李文因与胡宗南私交很深，率领部队沿新津河南岸经蒲江、邛徕向雅安方向突围，妄图向西康、云南撤退。但该兵团一开始行动，就遭到解放军的迎头痛击，左右两翼又不断受到截击，互相失去联系，前进不得。这时，第一军军长陈鞠旅、学生总队长王应尊、兵团参谋长吴文烈一起做李文的工作，并派副参谋长袁致中等人和第二野部队联系。刘伯承、邓小平致电欢迎他们起义。李文的第胡宗南与宋希濂商讨了转进滇缅边境的计划，听了美国盟友的许诺，就立即把解放军的代表打入了监牢。这年8月，蒋介石率领陈立夫、蒋经国、黄少谷、俞济时等由台湾飞到重庆，部署西南半壁江山的军工作。利用蒋在重庆的机会，胡宗南和宋希濂约好在一天下午，一同赶到林森路山洞林园去向蒋介石面程。正如胡宗南所料，蒋介石一听转进滇缅的计划，就惊呼道：'这什话，你们不是把四川、把西南这半壁江山拱手送给共党吗？'不，不行！绝对不行！'蒋介石坚决地否定胡宗南、宋希濂的计划。

第一次进谏失败，胡宗南又进行第二次进谏。但蒋介石根本听不进，并严厉令胡固守四川，守好成都和重庆，'只要坚持守六个月，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会爆发，北平、金陵、上海，又是我们的。'

胡宗南对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根本不抱希望。他说过：'美国人民也不愿意。'也深知成都和重庆是'易攻不易守之地'，曾偷偷调动兵力，向西康、滇缅方向进发，遇到蒋的训斥、责骂，至使他想在滇缅边境建立国民党的'延安根据地'，必要时退入缅甸打游击的计划破产了。

胡宗南的逃跑计划破产后，他预感到自己覆灭的命运不可避免，回到汉中就把自己关在汉台的房间里，谁也不见。他拉上窗帘，点上红烛。时而哼几句京戏，时而骂蒋介石'老糊涂','自己几十万军队被他毁了……'胡宗南闹情绪期间，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已突破宋希濂的防线，宋吓得朝泸州方向逃跑。11月28日，蒋介石不得不亲自给胡宗南打电话，说：'重庆的川军不中用，你快速调第一军第一师来重庆机场，以保护我飞往成都。'同时命令胡宗南本人也由汉中直飞：成都，好亲自为其保驾……胡宗南放下电话后，就对罗列说：'我军的失败，就在于老是被动。重庆都守不住，成都谁能保得牢？＂

胡宗南飞往海南岛，未得到蒋介石的允许，蒋便派顾祝同去查办。顾碍于情面，从中周旋，要胡立即飞回西昌，收容川西突围的部队，固守西昌三个月，等待美苏开战。胡没有办法，率领部分亲信又于12月28日由海南岛飞回西昌。

胡宗南回西昌后，得知自己最信得过的人李文、最大的本钱第五兵团都投靠了共产党，心情一直不好。老毛病常犯：自己把自己关在邛海新村的房间里，点上红烛，绕室徘徊。他时而抱头痛哭，边哭边痛心地说：'完啦！我的四十万人马，三个兵团，全完啦！'时而面壁狂喊：'校长你害得我好苦哇！部队让你整光，还硬要我飞回西昌干什么？这西昌是兵家绝地！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就死在这里呀！……'

直到1950年3月初，蒋介石派参谋长顾祝同和蒋经国秘密飞到西昌，召开在大陆上最后一次军事会议，替胡宗南鼓气，胡的情绪才好了一些。

3月26日，人民解放军突然逼近西昌的飞机场，胡宗南在万分危急的关头，以送秘书长达龙文去台北汇报军情为名，将西昌的防务和收容的6万余名官兵，在机场悄悄交给参谋长罗列指挥，神不知鬼不觉地乘飞机逃到了台湾。

胡宗南走后，他的残部均被围歼。除罗列化妆潜逃外，包括胡宗南的副参谋长沈策在内的一批将领，均成了解放军的俘虏，当了两个多月兵团司令的马长青被击毙。至此，蒋介石的最后一张'王牌'-﹣胡宗南的四十万大军算是干干净净被歼灭了！

责效将来界以新任

胡宗南一到台湾就向蒋介石汇报了关于西昌的军情。蒋反问他：'这么说，你的四十万大军这个……就这样完啦？!'

胡宗南的脸一下涨红了，口吃地说：'蒋先生，我……'

'你先回去……这个休息吧！'蒋介石挥了挥手说。

就在这时，台湾各大报纸都登载了一篇惊人的消息，标题很显目：《李梦彪弹劾胡宗南》，叙述胡宗南领兵入川后，不为党国尽力，守牢西南半壁江山，而是临阵脱逃，致使四十万军队和西南疆土尽失。转战西昌后，危难关头，又只身飞往台湾，全不顾部属生命……后来，由于蒋介石袒护，顾祝同信任，蒋经国帮忙，罗列、罗泽闯等人的积极活动，结果立法委员中竟有一百零八人亲自签名上书给'行政院长'陈诚，为胡宗南评功摆好，要行政院爱惜人才，免其议处，界以新任，责效将来。

陈诚也不想加深其与胡宗南的矛盾，同蒋介石密商的结果，将弹劾一案移交给国防部处理。国防部就采取'拖'的策略，好几个月过去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答复是四个大字：应免议处。

1951年夏天，胡宗南被任命为'江浙人民反共游击总指挥'兼'浙江省政府主席'。他化名秦东昌，前往大陈岛就任。

这时的胡宗南只能控制上下大陈、一江、披山、积谷山等一些岛屿，面积不足二十平方公里；所辖兵力不过六个突击队、一个海上突击纵队，总人数不足一万人。但他到职后，指挥部属在祖国大陆沿海抢渔船，杀人放火，进行骚扰破坏。

1953年8月，胡宗南奉蒋介石之令，在蒋经国亲自迎接下返回台湾，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上将顾问。此时，他已是名符其实的三星上将了。

1955年8月，蒋介石突然召见胡宗南，垂询他身体的情况和对军事方面的看法。9月，任命他为潮湖列岛防守司令长官。

1959年，胡宗南奉命调回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