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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独霸奉天 杜立三是和冯德麟齐名的辽西巨匪，手下人马曾达千人以上，老巢在三界沟，霸占上等良田800余亩，当地百姓代为耕种收割，无论丰歉，对他家的供纳不得少一粒。周围几十里都是杜立三说了算，惟有小商丽房的大地主栾佐廷不买他的账。 栾佐廷人称“栾七爷”，同冯德麟、张作霖都有交情，对于杜立三颇有戒心，两人明和暗不投。 1903年春，栾佐廷亲赴大石桥请来俄兵20多人，乘夜袭击杜立三的老巢。杜立三的弟弟受重伤。俄兵退后，杜立三整顿人马攻打俄兵，杀死十多个人，群众感到他为百姓出了气，于是送给他一个“包打洋人杜立三”的绰号。这一年大年三十，杜立三领几十人，诈称给“七爷”拜年，打死栾佐廷，从此在辽西横行无忌，称王称霸。 张作霖在受抚前，和杜立三有过冲突，杜扬言要与他决一死战。后来经镇安县大地主“汤二爷”调解，杜、张结为“金兰之交”。 1907年5月，东三省首任总督徐世昌密令发审处委员殷鸿寿会同张作霖设法剿杜立三。张作霖颇为踌躇，他倒不是顾着与杜立三的“金兰之交”，而是杜立三手下人马众多，加上又老谋深算，狡诈多疑，强攻不但没有效用，甚至会赔了老本。考虑良久，张作霖决定设计诱杀。 张作霖先派人以结义兄弟名义向杜立三贺喜，说省里专门派了委员前来招抚，给他的官衔比自己还高，请他速来新民面见委员。杜立三怎会轻易上当，他母亲和弟弟也认为凶多吉少，拒绝前往新民拜会殷委员。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张作霖请来了黑山秀才杜泮林。杜泮林是杜立三的同宗叔父，由他劝驾，杜立三不能不掂量掂量。杜泮林轻信了张作霖的花言巧语，又亲见省里派来的委员，证明确实是招抚，绝非欺骗，于是慨然答应写信劝杜立三接受招安。杜立三见了堂叔的亲笔信，觉得堂叔讲得很有道理，替他想得不可谓不周到，于是准备去见殷委员。临行前，杜立三做了严密布置。 1907年6月6日，杜立三亲率随十余人到新民将会见殷洪寿和张作霖，随从人员留在招待处，张作霖陪同杜立三晋见殷委员。殷鸿寿本来打算同杜立三一同吸鸦片，乘机捉拿。谁知杜立三机警过人，一直坐在背靠墙、面向大家的地方，张作霖见第一招不成，于是和殷鸿寿起身。殷高声叫道：“送客”杜义三走在前面，走到门口，便转身请股委员“留步”。正在这时，有人从背后上来将其震繁想性，几个彪形大汉把他按倒在地，摘下手枪，捆绑起来。当晚，杜立三就被枪毙。 杜洋林得知后，才明白自己上了张作霖的当，责备张作霖“卖友求荣”。张作霖厚颜辩解他是为“地方除害”。杜伴林毫无办法，对张作霖说：你向总督请功去吧！”杜立三死后，其部下有的逃散，有的被张作霖收编，有的则成为辛亥革命党人组织武装的对象，杜立三的夫人郑梅生就是怀着复仇之心参加了半亥革命。 擒杀杜立三，使张作霖不但吞并了杜立三的部分武装，势力大增，而且接收了杜立三的财产，人财两得，并且受到了清政府的奖赏“蒙赏银两千两”，升为奉天省进防营前路统领，名利双收。 蒙匪陶克陶胡投靠沙俄，扰乱地方，使徐世昌大为优虑，几次派人剿捕不成。 张作霖则匪有功，又被调到辽源、洮南追剿为沙俄收买的蒙族匪帮。 1908年，张作霖部攻打陶克陶胡。此时，张作霖所部由五营扩为七营，队伍增至3500多人。 张作霖为了升官发财，在追剿蒙匪中非常卖力。他率领军队在漠北荒原与陶克陶胡、白音大赉等进行殊死搏斗。有一次，他率军在沙漠中行军800里，日夜不得食，穷追陶克陶胡。1908年，终于击毙白音大赉，并把陶克陶胡逐出了内蒙古。 但是，张作霖的土匪部队，沿途烧杀抢劫无恶不作，当时有些蒙古族人民，对张作霖恨之入骨，编成歌谣说：“白了头发掉了牙，没见过红胡子来驻扎。” 在张作霖纵横捭阖中，1910年，辛亥革命爆发了。 武昌起义后，革命党人准备去东北以不流血的方式使东北脱离清政府而宣布独立。经过协商，大家推举蓝天蔚为关外革命军“讨虏大都督”，张榕为奉天省都督兼总司令，吴景濂为奉天省民政长，逼迫清廷命官赵尔巽出走。但是，机密被泄露。 赵尔巽一闻讯，马上召集立宪派头子袁金铠等地方土绅商量应对措施。袁金铠跪在赵尔巽面前声泪俱下，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要求他重用防营统领张作霖。  赵尔巽 为了欺骗群众，赵尔翼和袁金铠密谋成立“奉天国民保安会”。11月11日晚，他们召开了筹备会，推举赵尔翼为总会长。12日下午在咨议局召开了军、政、农、工、商、学各界自治团代表大会。赵尔異亲自到会，张作露紧紧跟随，张景惠等暗 中带着手枪在会场内外警戒。 大会首先由赵尔巽讲话，他说了一些要各界人士各务其业，不要“稍有异动”，他的话头随即被革命党人赵忠鹄打断，要求他宣布东三省独立，会场立刻紧张起来。张作霖立即登上讲台，掏 手枪住桌上重重一拍，大声嚷道：“我张某身为军人，只知听命保护赵大帅，倘有不平，我系某虽好交朋友，但我这支手枪，它是不交朋友的 这时，暗藏在会场中的汤玉麟等纷纷掏出手枪，横眉立目。大家被这种土匪式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手无寸铁的代表和革命党人只好散去。 在张作霖手枪的支持下，“保安会”顺利施成立了，旧官僚充斥其中，张作霖当上了军事密副部长，革命党人只有张榕占了一个席位。 这次事件后，革命党人抛弃了“和平改革”的幻想，准备武装起义，11月17日，在沈阳成立了“联合急进会”，张榕为会长，其他人员分赴各地发动起义。 由于张作霖在辛亥革命中“办事得宜”，袁世凯特地致电加以鼓励，并特别赏给张作霖约值2000金的军需物。张作霖也回敬袁世凯人参1支，约6000金。这样，取得了奉天统治者信任的张作霖，又博得了袁世凯的赏识。 不久，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蓝天蔚被任命为北伐军都督。1912年1月中旬，北伐军到达山东烟台，准备在东北沿海登陆。为免除后顾之忧，赵尔巽与袁金铠商议，决定由袁世凯和张作霖商定除去联合急进会会长张榕。 1月23日晚，张榕为了拉拢张作霖站在自己一边，在奉天平康里德义楼宴请来作霖。酒饭将要结束的时候，袁金铠对张作霖说：“荫华(张榕字)在蜚红馆有个新相知，名小桃，雨亭可以看看去。” 于是，张榕和张作霖边谈边走，进了蜚红馆早已准备好的房间。两人一面抽鸦片，一面恳谈。一会儿，张作霖借口告辞。张榕不疑有他，仍陶醉在云烟雾海之中，突然冲进两个军人，举枪连连射击。张榕毫无还手之机，当场死亡，血流满床。 这两个军人都是张作霖的走狗，一个叫高金山，一个叫于文甲。 随即，于文甲又领人抄了张榕在小北关容光胡同的家，张榕家损失财产共合现银5.53万余两。 当晚，联合急进会秘书田亚兵被汤玉麟杀害，家也被抄。张榕的另一好友也被金寿山杀害抄家。 此后数日，奉天省城血雨腥风，张作霖大肆搜查革命党人，凡是他们认为形通可疑，或剪去发辩辫的人，就马上砍头或关押，全城人一夕数惊，人心惶惶。张作霖“杀秃子”的恐怖气变弥漫全城。 张作需“杀秃子”有功，奄奄一息的清王朝任命他为“关外练兵大臣”，赏戴花翎，所部改变为二十四镇。张作需受宠苦惊，在清廷风雨飘零之际，他主张“勤王”保卫小朝延，甚至反对袁世凯的“假共和”。然而，清朝气数已尽，加上靠也凯密信许诺重用。不久，他又摇身一变，效忠索世凯，并通电致贺袁世凯当选为临时大总统 清帝退位后，赵尔巽由清朝的东三省总督变成了中华国民的东三省都督 2月16日晚，在张作需公馆内，各路巡防统领打牌，弄得乌烟瘴气。跟随张作霖多年的马弁梁二虎按照革命党人的指示，想下手击新这群民贼。不料，就在他抽手枪时，被金寿山从穿衣镜中发觉。金寿山大喊；“不好，有刺客！”众人慌忙躲藏，结果，梁二虎被卫兵当扬击毙。 张作需的部下营长刘景双经革命党人介绍与杜立三的夫人郑梅生结婚。夫妇二人率骑兵200人，时刻准备对张作霖下手，为村立三报仇。但是，由于张作霖在梁二虎事件后，防范严密，刘景汉夫妇始终没有机会下手。 1912年6月19日是旧历端午节。晚上，零天省城部分官兵在革命党人孙祥夫的鼓动下哗变。 张作需乘机排除异已，大开杀戒，士兵被杀200多人，以后，张作霖又陆续遣散“有嫌疑”的官兵2000多人。这样，张作需部几乎独霸了奉天省城。  9月11日，袁世凯将张作霖部改编为陆军第二十七师，张作霖被袁世凯在命为中将师长，他的亲信汤天麟、张景惠、张作相、孙烈臣等分任二十七舞的旅长、团长，驻防省城。张作霖的部队从“胡子”变成“巡防营”后，又从“巡防营”一跃升为堂堂正正的二十七师了。从此，张作霖操纵者东北最凶悍的一支武装，在东北地区成为左右奉天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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