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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什伦布寺的阳光(三、四)

 新用户7886Q1bi 2023-06-27 发布于天津

第三章 最好不相伴 如此才可不相欠

记得之前看过一段话,“遇上一个人要一分钟的时间,喜欢一个人只需一小时的时间,爱上一个人要一天的时间。”大约会有人觉得一天的时间太短,但只有真正懂得的人才明白,对注定要爱上的那个人而言,一眼都嫌太长。

曾无数次的想,若是走到爱情中,我会是什么样?曾经无数次的想,我的爱情会是什么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理想的爱情,寻找有一个人能在最初的时刻打动了我,而且是越来越深的打动。直到昨晚整夜的失眠,只因第二天我又要和旦增见面了。那一刻,我看到你从阳光里向我走来,我明了,自己终究走进了爱情里。

今天和旦增约好,下午两点在大昭寺门口见,然后一起去寻访一家名叫“天堂时光旅行”的书店。由于昨晚失眠,所以整个上午我都在给皮肤做补救措施,这已经是我用掉的第三张面膜了,可是竟还没有选出自己想穿的衣服。其实,一共就两条裙子,只不过,都已经在旦增面前穿过了。今天下午到底穿什么?正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时,老板娘阿香过来看我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大美女?不是应该精致地出门去玩儿吗?”阿香姐,很友善很热情。从我住店开始,她就像一位大姐姐对我照顾有加,甚至都让我生出了一种“且认他乡是故乡”的感觉。

 “姐姐,我下午要见个朋友,你说我穿什么好?”我满脸期待地看着她,真心希望她能帮我结束这漫长的纠结。

阿香姐不明所以而又极其肯定地告诉我“你的那条大红裙子,最漂亮了!”。我不甘心地接着问道“嗯~~除了那个呢?”

“那就黄色的那条裙子”

我一边捋着一股发丝,一边拿捏着小女儿家姿态,矫情地说道“嗯,我觉得也不太好呢”

阿香姐没再接我的话,而是转身打扫为什么去了。看着阿香姐东忙西忙的背影,忽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我激动地一直用手砸枕头,“姐,我想试试穿藏袍。你觉得怎么样?”我这哪里是疑问,明明就是在等着认可。哈哈,不怕没想法,就怕主意大。

我是一个行动派,通过电话和老板沟通好价钱后,我仅仅只用了15分钟,就到了这家藏族服饰体验馆了。在众多藏袍里,我选中了一套雪白里衬,红色长裙的藏袍。真没想到,藏服要叠穿好几层,最后还要把藏袍的袖子半脱下来,才算是真正的藏民的穿法了。这里我要羡慕一下,藏族妇女的头饰,因为太好看了!!戴上假发和额前的饰物完全是两种感觉。装扮好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自恋地说一句“确实有被惊艳到”!

“窗门上有雨滴/让爱情飘来飘去/化成千丝万缕/爱让粗心的我/变得那么诗情画意……”我早到了15分钟,于是就找了个阴凉处的大石头倚着。心里突然有了些柔软的东西,嘴里轻轻唱着歌儿,感觉明天,后天,大后天,好像都是会飘雨的晴天,诗意又明媚着。

“咔嚓——咔嚓!”照相的声音,我转头看去,3个游客正举着相机对我拍照。“美女,你太漂亮了,你今天穿的藏袍和背后的寺庙太搭了,这画面太有意境了,没忍住就拍了你几张!”我笑了笑,“没关系,拍吧!”也许只有在西藏,人与人之间才没有那么远的距离。

总是不经意的一瞬间,你走进了我的视线。你冲我笑了笑,显然,刚才那一幕你都看见了。“你~~你怎么穿便装啊?我不习惯、太不习惯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你真是好看极了。一双眸子如玛瑙般漆黑又明亮。你的目光里既有星空的灿烂,又有山泉一样的静美。长而微卷的睫毛,精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抿着淡淡的弧度。你看上去约1.78米的身高,配上健硕的身材,真真的是一名帅气的藏族小伙。“天啊,咱俩是撞衫了吗?你怎么也穿了件白色衣服?”听我这么说,你不好意思地嘿嘿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后来我发现,你只要不好意思时,就会忍不住做这个动作,太可爱了。

我们沿着顺时针转大昭寺走,转过玛吉阿米的拐角再走个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就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门口看到了“天堂时光旅行书店”的牌子。其实,我对这个书店名字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在全国就有很多家天堂时光旅行书店。穿过一个走廊又越过一个门洞,有一种曲径通幽处的感觉。刚才还昏暗的光线,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惊喜一下子让人有置身世外桃源的感觉。书店空间很大,约有数百平的样子,里面有硕果累累的葡萄藤,一颗肆意生长的桃树,简单而舒适的桌椅,还有许许多多站立的书,配上拉萨的蓝天白云,简直不能太漂亮!这真是大师级文艺青年才有的手笔。

旦增指着那些悬挂的明信片,“晨曦,你看。这些明信片上的照片,可都是老潘自己拍的”,

“老潘?”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你。

“哦,我忘了告诉你,老潘是这家书店的主人,而且好像也是位北京人。”我用目光所能承受的极限,去快速的吸收这些照片带给我的视觉冲击。

“他真的很爱旅行!你看哪儿哪儿的照片都有。”我不由得羡慕和赞叹着。

“一年中,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旅行,剩下一半的时间在书店。他对世界永远充满孩子般的好奇心。”旦增的介绍,成功地勾起了我对老潘的好奇,莫非,老潘也是射手座?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恐怕只有射手座的世界才写满了:文艺。

“咦?听你这么了解他,难道你们认识?”

“嗯,我之前来过几次,有一次因为找一本书,我们就互相加了微信。”

旦增走马观花的带我逛了一圈,中间,他还向我介绍了老潘办书店的初心,是为了给更多在路上的朋友提供一个温暖的栖息之地。因为老潘常年在外,他知道穷游的奔波之苦,于是就把书店的沙发提供给路上的旅行者,每个人可以免费住宿三天,如果还想继续住宿,可以在店里当义工。我打心里佩服这些既有梦想更有能力守护梦想的人。

我们在书店里还看到了一个天堂微影院。里面藏有上万部电影,想来老潘也是对电影情有独钟。曾经我也有个书店的梦想,有个民宿的梦想,可后来,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流产了。正如那句话所说,在这个地球上,总有你不知道的人,用你梦想的方式生活着!

不过,据我观察,这里与其说是书店,不如说是一个空间。集住宿、沙龙、阅读、书籍、手作、明信片、邮筒、花园、咖啡、音乐和旅行等于一体,文艺空间。真正在此看书的只占极少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人在此多为休息、打卡、写明信片、拍嘟嘴卖萌照、然后发个朋友圈,基本算是圆了普通来藏文艺青年想要表达情怀的心愿。

和旦增在一起的时间感觉很快乐。就如村上春树说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里,你走在草地中,突然蹦出来一头毛茸茸可爱极了的小熊,小熊问你'小姐,愿意和我一起打滚玩游戏吗?’接着,你和小熊从长满三叶草的山坡上互相拥抱着打滚,玩了整整一天,玩得开心极了。又像赵雷《阿刁》这首歌词里的一句:大昭寺门前铺满阳光,打一杯甜茶,我们聊着过往。

我们在书店里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一人捧着一本书读着。读书累了,我们就轻声地聊天。我们聊到了童年,聊到了梦想。旦增说他的家乡风景很美,他有兄弟姐妹,但他是这些孩子里最聪明的,所以被父母送去寺庙出家。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他来到现在的扎什伦布寺求学。从他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出他的骄傲和自豪。因为在现在的寺庙学习,是他们的荣耀,更是他父母的荣耀。他的老师都认为,他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喇嘛。看着他自豪的神情,我也为他由衷地祝福。

“晨曦,你最喜欢仓央嘉措的哪首诗?”

“嗯,其实那些广为流传,耳熟能详的诗歌,我都喜欢,又都不喜欢”。

“什么意思?”,匆匆一瞬,我看到你的眼光里似乎不只是疑问。

于是,那天,我第一次和别人分享了我眼中的仓央嘉措。“我喜欢无限接近真实的仓央嘉措。当下,实际上,让许多人心动的美句,只是经过了演绎的,或者纯粹的他人的情歌。就像曾缄的'世上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后世都以为是仓央嘉措的名句。实际仓央嘉措什么都没说,这流传下来的诗歌原稿里,他只是用最简单的四六节民歌体,写下这样的诗句。

“若要随彼女的心意,

今生与佛法的缘分断绝了,

若要往空寂的山林间云游,

就把彼女的心愿违背了。”

既然是藏文的歌谣,我想那歌谣,应该更加简单明快。但是让仓央嘉措在网络上流行的,却往往不是他本来诗歌的面貌。而是经由汉族人曾缄加工的译本,将这位活佛包装成了内心为情所困的深沉男子,是一种汉化了的情绪。据说在从前的藏族,家家都有仓央嘉措的诗歌。人们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传唱,现在的我是无法得知的。但是,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那会儿所流传的仓央嘉措的诗歌,都应该是被作为活佛的箴言。因为简单上口,又随时能够想起,才能够在民间广泛的流传。我认为仓央嘉措固非'情圣’,但也断不是无情苦修之普通僧侣。且莫论其尊者智慧过人必有奇思独悟,作为密宗师,一个神圣路上的大修为者,必然也是尊重世俗之爱的。用佛家语言来表述,应是于儿女之情中见众生之情,于众情之后觉悟佛祖之义。仓央嘉措应该是以命运证道的圣者,也是血气方刚的叛逆者,还是尊重人性的诗人。所以他的诗歌应该是有情的道歌和神秘色彩的情歌相结合的产物。其实,我很想听一听藏族僧人或者藏族人用藏语来唱他的歌,在节奏里感受那一种存在。”

听完我的长篇大论,你竟然默默无语。我以为你会笑话我,或者有其他不同看法,没想到你说“你要是懂藏语就好了,我有一本藏文的仓央嘉措的诗歌集。等我回到扎什伦布寺,找出来给你看看。”

想来,那个时候,彼此是有一些喜欢的,但都不敢表达出来,当时都还是比较隐忍和冷静的。我认为,喜欢,是这个世上最神秘的一个词。我可以喜欢一朵花,我可以喜欢一滴水,我可以喜欢一片云,我可以喜欢一缕风。因为所有的美好我都可以喜欢,那是与我有缘的相逢。但是,有谁是我可以真正放在心上的?我还未曾想过。那会儿我依然认为,喜欢是一个人的事。是最简单的幸福,是不求后果的,能够喜欢的过程就是拥有的结果。你是茫茫人海中我的有缘人,你是我的难得相遇,所以看着你,那是我满眼的星星。

说实话,这么少女情节的幼稚想法,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谢谢你,旦增!那天让我有了点初恋的朦胧美感。

第四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说起我和西藏的缘分,有时候,也会隐约觉得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召唤。

在我29年的人生阅历里,一共见过两次雄鹰。一次是在我的家乡,一次是在西藏。

第一次看到鹰的时候,我十四岁。第二次见到鹰,是在这次的西藏之行。前后整整差了十五年。两次记忆有许多重叠之处:两次见到的鹰都很大,翅膀张开足有两米宽,从我头顶飞过就像瞬间掠过的一朵乌云,而且都是非常近距离的接触,我甚至能感觉到它起飞时挥动翅膀所旋起的风和气流。

第一次看到雄鹰,记得那是在我读初二的一个周末下午,大家约好去爬山。谁知道刚走到山脚下,就都打了退堂鼓。我只好一个人去,没有路,就在林子里钻,手脚并用地分开茂密的丛林和荆棘,闭着眼睛往上爬。山上鲜有人来,所以也成了动物们的天堂,我的到来惊扰了它们,好多鸟被我惊动了,扑棱棱地从林子里飞出来,形成黑压压的阵势……我甚至还能听到滞留山下的同学发出的惊呼声。终于到山顶了,当我狼狈地从一架蔷薇荆棘丛中探出头来的时候,忽的一声,看到一只雄鹰从头顶的洞穴里飞驰而下,几乎擦着我的头皮飞起,瞬间之间,宛如一片乌云飘忽而过……为周身的燥热带来了一阵清凉。那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动物,如此近的距离,它张开的翅膀足有两米。我长久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送着那只鹰在天空盘亘了一会,飞向远处,直至没在云端,还不能自已。我被一种力量的东西震撼着。从山上下来,我写下了生平第一首短诗《雄鹰》:

鄙视平庸,

却孤独的飞行,

你傲视这世间的一切,

却也留下自己的影踪。

那一年,我十四岁。我的灵魂被一只鹰俘虏了。

第二次看到鹰,就是昨天在色拉寺。当时,我在寺院背后靠近山的斜坡上溜达,欣赏那些画在石头上的佛像和经文。突然,从旁边的乱石堆里飞出来一只大鹰,那么大的体积,展开翅膀也有两米,扑棱棱地飞向天空。同样的,它在我的头顶盘亘了一会儿,才嘶呀了一声飞向远方,没入云端。我久久地呆立在那里,目送着它离开,半晌回不过神来。看到那只鹰扶摇直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纠紧了,那绝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熟悉感,亲近感,好似见到了老朋友一样,让人激动的要流出泪来。

晚上早早地洗漱完,上床后,我开始和旦增打电话。我告诉他,我看到了一只鹰,从我的头顶飞过,但是我一点儿都没有害怕。

你说雄鹰是藏族人民勤劳勇敢的象征。在你们心中,雄鹰是像神一样的存在,十分神圣。你还告诉我,传说雄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向着太阳飞去,直到化为灰烬,所以在地面上很少见到它的尸骨。你最后还说,“明天中午我带你去吃藏餐吧。算是为你践行!而且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后来的后来,我实在顶不住了,一头栽进梦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的梦里有一只鹰久久盘亘。

离别,总是伤感的,其实每个人都会害怕离别,只是有些人会把自己的害怕表达出来,而有些人,却总是喜欢憋在心里,害怕离别,也从来不说。我就属于后者!

第二天中午,我们依然相约在大昭寺门口。然后打车,去到一家需要步行绕进巷子里,才能看到一块牌子上写着“吉祥圣雪藏餐”的餐厅。门脸不大,一进去是座天井,天井两侧是两排厢房,中间摆了四张藏式餐桌,两两相对,中间留出一条窄窄的过道。正前方中央矗立着藏家人最爱的两种动物的标本:牦牛和藏獒。我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响起电影《上甘岭》中的插曲“朋友来了有美酒,要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我想,牦牛就是藏家人的美酒,藏獒则是他们的猎枪吧!中午人不多,来的客人都坐在天井里。接下来照例是上茶,点菜。服务员是一位很秀气的臧家女孩,在她的推荐下,我们点了她们主打的两个菜:“康巴汉子”和“虫草拌木耳”。看我们意犹未尽的样子,女孩说这两个菜就够了,万一不够再点吧。亏了女孩说了这句话,菜上来我才发现,那“康巴汉子”是好大一盘牦牛肉,尽管又香又嫩,但由于旦增守戒,不能吃荤。最终我们还是剩了一半,只得打包回去。

利用等饭的时间,老板(服务员称呼她阿佳,藏语大姐的意思)请我们几位用餐者上二楼参观她的家。如果说,餐馆老板请顾客参观她的居室已经让我有些吃惊,那么,当我一脚踏进她的家的那一刻,我真的惊讶了。整个房间呈一种暖色调,这是藏家人喜欢的格调。卧室、客厅干净整洁自不必说,墙上一律地贴满了画、挂满了相片:桌上一律地摆满了各种古玩和手工艺品,玲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与我们内陆人不同,我们喜欢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而藏家人则喜欢摆出来,不是炫耀,而是与客人分享。具体都有哪些物什已记不清,但有两张照片却记忆犹新:一张是中国登山队第一代女子登山队员潘多送给阿佳婆婆的珠峰照,她婆婆曾是潘多的队友。另一张是阿佳的公公与周总理握手的照片,她公公当时是藏家人第一代大学生。两张照片应该都是六十年代的拍的吧,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真是令人感慨不已。

参观完居室,阿佳给我们每人赠送了一条哈达,并与我们以额头相触行告别礼。我故意和旦增闹着玩,也要和他行告别礼。旦增倒也配合,不过我似乎是有些紧张,额头碰得重了一点,有点疼。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旦增,没想到,他居然涨红了脸。我到现在都不会忘记他脸红的样子。

从“吉祥圣雪藏餐”出来,我忽然有了一种“饥渴”感,不是对食物的饥渴,而是对拉萨的“饥渴”。我幻想着眼前要是有许多许多都是关于拉萨的书就好了。人和人之间似乎真的有一种默契,我不说,你都懂,就像我和旦增。他带着我七拐八拐,忽然在一个“艺卓拉茉文创店”字样的牌匾下停住。这会不会是一家书店?我和旦增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

这是一座三层小楼,一层是过堂,三层写着“游人止步”,我们于是进二层。二层是一大一小两间套房,摆满了书。几位年轻人散坐着每人抱着一本书在看。我迅速浏览了大间的书,《西藏地方近代史》,《西藏地方古代史》……几乎都是西藏人民出版社近年出版的关于西藏和拉萨的新书。又走到小间,地上摆了厚厚好几摞书,看了看书名,大都是与根敦群培有关的书籍。真应了那句诗里说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心中一阵狂喜,就像一个饥汉看见满桌的佳肴,转眼间就沉浸在盛宴的享受之中了。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无意中抬起头,才发现旦增也正盯着我看。时光不语,静待花开。我和你,本应该,各自好,各自坏,各自生活的自在,毫无关联的存在。直到你出现在我眼中躲不开,我也占领你的心海,充实着你的空白。为何出现在彼此的生活又离开,只留下在心里深深浅浅的表白。我顿时明白,该走了。和旦增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溜走的很快。你走在我身旁,我们谁也没看谁,低着头。此刻,我心里好难受,竟然萌生出想留在这里的念头。

“什么时候走?”你问我,声音哑哑的。

“明天”,我抬头看了看你,用尽我所有的温柔,潜意识里,希望把你迷惑。

“几点的飞机?”

“你不要来送我,我怕自己会哭。”一阵良久的沉默,我不甘心地问道“你会记住我吗?”我感觉自己快哭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你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到我面前,“送你的礼物”,我压着满心的委屈和不舍的眼泪,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它。那是一支像筷子那么长的,白色的小笛子。“这是鹰笛,送给你做纪念。”当时,我并不知道,它的意义,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只知道,是你送的,我会倍加珍惜。

“再见,想你,我会。”这是我们离别前,你说得最后一句话。那天,我忽然明白了离别的含义:没有归期。

姐妹的老公胖哥在拉萨工作。 晚上,胖哥请我吃火锅。可我是食之无味啊,心里始终堵得慌,我把自己的情感一股脑的告诉了胖哥,把胖哥给乐死了。哎,正常人听了不乐才怪啊!胖哥鼓励我晚上把他约出来,去拉萨河散步。我不敢,可在胖哥的再三教唆下,我还是鼓起勇气,拨打了旦增的电话。可惜,晚上他们僧人是不能出来的,我也不能去。

读过一篇署名李汉荣的文章《夜幕下的布达拉宫》。还记得头几句是这样写的:“一些灯灭了,一些灯还亮着,夜幕下的布达拉宫,是一座光的城堡。”明天就要走了,我还想再亲眼看看夜幕下的布达拉宫,于是胖哥他们就陪我来到布达拉宫广场。

忽然,旦增打来电话,“晨曦,你现在就面向着布达拉宫而立,双手合十,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一个愿望。我会在这头,替你诵经祈福。”

我就这样,站在布达拉宫的广场,对着那高高的宫殿,静静地祈祷。忽然,一个声音飘进我的耳朵,声音很低很轻,不疾不徐,肯定不是唱歌,因为它没有抑扬顿挫,没有起止停顿,而始终只是一个最低音在无限循环着。我知道,这是你正在诵经的声音。

这种声音,这几天在拉萨街头,经常听见。它会在你的身后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抑或这种声音与你擦肩而过,由近至远,渐渐消失。如果问我在拉萨的那些日子最深刻的印象和最强烈的感受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诵经!拉萨是一个信佛的世界,一座诵经的城市。

拉萨,那晚的月色是那么美丽,是我29年来见过最美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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