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汉阁剧话：陈德霖、王瑶卿扮不了娇怯的小姑娘

　读百零六期《立画》柏正文博士（此称，中国旧有且甚多，与西方之Dr无关）之“小感”，老衲倒想起一桩心事来了。

　

　看过多次“老陈林”（即陈德霖），《南天门》曹玉莲，鸡皮鹤发（脸上的粉，摇摇欲坠），太不像个娇怯的小姑娘（京朝派上台，第一要“像”，除偶像迷目者外，无人能否认此言），尤其同他的贤坦合演，唱做虽有工力，总仿佛老太婆领孩子，不是老苍头保小姐。

王楞仙、陈德霖之《百花赠剑》

　

　达光说“程老先”的尊范太不像小生了，诚然，假使后辈有真才，老人原应一律回到下处。所谓真才，只是“为戏而演戏，精神控制技术”并留神前辈的台上表现法，别无所谓“嫡传密授”。

　

　又正文所说《游园》“么”字，本属小节，拙文已判明。

陈德霖之《桑园会》

　此文本因与云生谈论虚字而起，遂及昆黄比较问题，但此事须顾虑现实，不宜充分发表，而拙著《皮黄文研究》（戏曲音乐院出版）内“音节篇”及本年四月出版《新东方杂志》拙著《旧剧的答案》中，已有相当之具体的解答了。

　

　当我间与梅泰州谈到《南天门》的曹玉莲时候，泰州答毕，“齐师爷”忽云“横竖这个角，谁亦赶不上瑶卿！”

谭鑫培 王瑶卿之《南天门》

　

　是的，瑶卿与叫天合演在“老陈林”之前，正在妙龄，工力悉敌，有口皆碑，但是，我此话，并不是为找剧谈材料，而是想在台上看到一出圆满的《南天门》。

　

　“老卿”当年好；现在却不行！倒不是嗓音关系。纵然他的嗓子恢复到一字调，他扮不好曹玉莲，理由与“老陈林”的不能满足大略相同，其患在“老！”老陈林之老在形质，老卿之老在精神。

王瑶卿示范趟马

　

　《十三妹》、二皇娘、《探亲》的旗下大娘们、《五彩舆》的疯小姐，生龙活虎，老气横冬，习惯自然。如此便断定他扮不了娇怯的小姑娘。

（《立言画刊》1940年第108期、10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