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ε25重寒重热:重寒则热,重热则寒。

 黄帝内经参详 2023-07-03 发布于山东

过服气味酸苦涌泄之阴品者则阴胜,阴胜则寒,寒则伤及阳分,故阴胜则阳病,同理,过服气味新甘发散之阳品则阳胜,阳胜则热,热则伤及阴分,故阳胜则阴病。寒热者,阴阳也,重寒重热则又何如?

先附录原文如下:

重寒则热,重热则寒。——《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历代注家对此句之注释颇有分歧,各抒己见,观点不一,本篇推文将以张介宾、马莳、黄志聪等大贤之注为依托进行参详。

一、张介宾之注以及批判性解读

张介宾从量变引起质变的角度将“重”理解为“极”和“盛”,如乐极生悲、喜极而泣之谓,其注曰:“物极则变也。”

张氏又以真热假寒证和真寒假热证之阴阳格拒为例来说明之,其注曰:“此即上文寒极生热,热极生寒之义。盖阴阳之气,水极则似火,火极则似水,阳盛则格阴,阴盛则格阳。故有阴阳真寒假热,真热假寒之辨,此而错认,则死生反掌。重,平声。”但此又与“物极则变”自相矛盾。

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真寒、真热之证既生,其象则既可本标同象,又可本标异象,真寒假热和真热假寒虽皆是本标异象,但其本证并未发生质变,真寒假热,真寒是本,假热是标,真寒本证虽表现为假热标象,但绝非寒证转化为热证之谓,因为真寒之本质并未发生根本性改变;同理,真热假寒,真热是本,假寒是标,真热本证表现为假寒表象,亦绝非热证转化为寒证之谓,因为真热之本质并未发生根本性改变。

张氏之注在临床实践上固然有着坚实的事实依据,但其注一开始的理论依据就是错的,其以本篇大论上文“寒极生热,热极生寒”为据,寒热极变,本质不同,这是没问题的,但是“重寒则热,重热则寒”的文本依据上承的却是“气味,新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其承接的是气味偏阴偏阳而致阳病阴病问题。

脱离气味阴阳而谈“重寒则热,重热则寒”,只能算是引申义,而非原文本义。

二、马莳之注以及批判性解读

马莳将“重”既理解为表示重复的“又”,又理解为表示极变的“极”,其注曰:“然阴胜虽寒,寒之又寒,是重寒也,寒久则热生。阳胜虽热,而热之又热,是重热也,热久则寒生。”并举例说明说:“如今感于寒,是重寒也,而至春为温,至夏为热,非重寒则热乎?如今病热极者而反生寒栗之类。”马氏之注同张氏之注一样,亦是脱离气味偏阴偏阳而致阳病阴病之文本逻辑而给予的引申义。

“阴盛虽寒”,病体素有内寒,“寒之又寒”,病体新感外寒,内寒又叠加外寒,故谓之“重寒”;重热者,同理亦然。

重寒何以热?“寒久则热生”,马莳以本篇大论下文“冬伤于寒,春必温病”来说明伏寒化热的道理,王叔和《伤寒论序例》讲:“冬令严寒……中而即病者,名为伤寒;不即病者,寒毒藏于肌肤,至春变为温病,至夏变为暑病,暑病者热极重于温也。”

重热何以寒?“热久则寒生”,由于黄帝内经中没有伏热化寒则相关文本依据,故马莳只好从临床热极生寒的例证中去解读,“如今病热极者而反生寒栗之类”,此乃真热假寒之象,热伤气,气伤则阳衰,阳衰则虚,阳虚则寒,是以重热则寒。

马莳对“重寒则热,重热则寒”经文的理解和张介宾一样,虽然偏离了气味偏阴偏阴而致阳病阴病的文本逻辑,但其充分强调一个“久”字,却启发了张志聪。

三、张志聪之注以及批判性解读

张志聪一方面在其注中,原文援引了马莳对“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的注证,另一方面又回避了马莳对“重寒则热,重热则寒”的注证,另提新解。

张志聪之注还是比较切合文本原义的,其释“重”为久服、久增之“久”,其读音当为去声zhong

其注曰:

“苦化火,酸化木,久服酸苦之味,则反有木火之热化矣;辛化金,甘化土,久服辛甘之味,则反有阴湿之寒化矣。所谓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

气味,酸苦涌泄为阴。苦味火化,“苦化火”,心为火脏,苦入心;酸味木化,“酸化木”,肝为木脏,酸入肝,苦酸涌泄之气味阴品可以长养心、肝之脏,但苦酸之品过用久服之,则易导致肝木心火之气郁积而化热,是为“重寒则热”。由是观之,“重”当读为去声“zhong”。

气味,辛甘发散为阳。辛味金化,“辛化金”,肺为金脏,辛入肺;甘味土化,“甘化土”,脾为土脏,甘入脾,辛甘发散之气味阳品可以长养肺、脾之脏,但辛甘发散之品特别是肥甘之品过用久服之,则易导致湿邪困脾,而有阴湿寒化之患,是为“重热必寒”。由是观之,“重”当读为去声“zhong”。

张志聪之注切合“重寒则热,重热则寒”文本的上下文逻辑,上承气味阴阳,下启“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当从之。

至于“重”到底应该读为chong还是应该读为zhong,待后续参详“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时再定夺之。

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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