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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人物传记《只手曾擎半壁天——李定国传》系列连载NO.59 九月十五日，双方军队在素有“云南咽喉”之称的曲靖遭遇。 由于双方军队在相遇之前都已经连续行军很多天了，不管是士气还是体力都不适合直接交战。双方刚碰了一个照面，就很有默契地各自后撤，相隔十里扎下了营寨。 这一扎营，双方在军队数量上的差距就显得非常明显了。 孙可望此行带了十四万大军，前后左右加起来一共列了三十六座军营，据说首尾相连足足有几十里，声势那是相当浩大。 再看李定国和刘文秀带来的部队，勉强才三万人，只能撑得起三座军营。 李定国军中的士兵很直观地感受到了敌我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内心难免有些忐忑：我们真的有机会打赢吗？ 当天深夜，孙可望军营里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人一骑偷偷溜了出去，直奔李定国的军营。 这个人正是老牌的地下工作者——白文选同志。 说起来，坑老大哥孙可望的事情，白文选干了不止一次了，坑的可谓是轻车熟路，毫无心理负担。他进了云南军军营，直接找到李定国和刘文秀，向他们报告了以下重要情报：“我已经和马宝、马惟兴等诸位将领约好阵前倒戈，现在你们应该迅速出兵交战，稍有延迟恐怕就会泄露我等的密谋，到时候可就大势已去了。” 白文选离开昆明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以来，白文选没有任何机会能与昆明方面互通消息。现在，他又是孙可望亲自任命的征逆招讨大将军，这个时候主动前来传递情报，难免引起了李定国和刘文秀的怀疑。 更何况，现在敌强我弱，稍有闪失，仅有的三万兵马就将彻底玩完，皇上也会陷入极端危险的境地。 考虑到这些情况，李定国和刘文秀不得不选择谨慎对待，对白文选送来的情报将信将疑，尚在犹豫。 冒着生命危险来给你们提供情报，你们还犹豫个甚？白文选急的恨不得掏心掏肺：“再有迟疑，我们大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我白文选所言，如果有一个字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国家，就死于万箭之下！我现在先赶回营中，你们赶紧整顿兵马，迅速出击！”说完，上马飞奔而去。 孙可望正在自己的营帐里睡觉，一个亲信侍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向孙可望汇报了一个秘密情报：征逆招讨大将军白文选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单人单骑悄悄去了李定国的军营里。 睡眼惺忪的孙可望听到这个消息，从床上惊起，内心大叫：糟了！ 天杀的白文选，枉我对他如此信任，果然还是背叛了我！
（影视剧里的孙可望形象） 此次出兵云南，白文选身为征逆招讨大将军，位高权重，况且对我军的虚实了如指掌，现在他偷偷跑去死敌李定国的营中，不是内贼又是什么！ 孙可望越想越害怕，当即召集众位部将，向他们传达了自己的决定：全军退回贵阳。 听到这个命令，最为惶恐的就是马宝了。毕竟，白文选是他和马进忠、马惟兴联合起来向孙可望举荐的，大军一旦退回贵阳，孙可望来个秋后算账，他们三人的性命绝对难保。 事已至此，大军绝不能退！ 想到这儿，马宝大吼一声：“白文选一人离去而已，何足轻重，有他不多，没他不少，何必废此大事？” 马宝这振聋发聩的一吼，算是把孙可望给吼清醒了。 对啊，这次出征云南，他孙可望兴师动众，出动大军十四万，光战前的准备工作就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假如仅仅因为白文选一个人的叛变就打退堂鼓，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他孙可望的面子往哪儿搁？ 部将张胜看出了孙可望的犹豫不决，为了帮国主坚定信心，他拍着胸脯向孙可望承诺：“国主放心，只需我一人，就能擒李定国来献！” 张胜先生，你的牛皮也吹得有点太大了吧？ 如此看来，诸位部将的作战信心似乎并没有受到白文选反常举动的影响，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 部下们正准备回去接着睡觉，孙可望忽然心生一计。他留下了张胜和马宝，对张胜说：“你与马宝立即率领七千精骑，沿着小路日夜兼程，直奔昆明城下偷袭，昆明城里有王尚礼作为内应接应你们入城。你们一旦成功进城，李定国和刘文秀得知妻儿老小有失，必定会惊慌失措，不战自退，我军必胜。”张胜和马宝随即领命而去。 老孙呐，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所谓的内应王尚礼，这个时候已经被皇帝召进了宫，由宫中侍卫严加看管着呢。 为了给张胜和马宝充足的时间偷袭昆明，孙可望又派人去李定国的营中下了一封战书，双方约定三日后展开决战。 一切准备就绪，孙可望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返回营帐继续呼呼大睡。 领了命令的张胜在和马宝约定了出兵时间以后，立即回营清点兵马，做偷袭昆明的准备工作。 马宝也迅速回到了自己营中，写就一封密信，派了一个自己的心腹部下，趁着夜色，偷偷送到了李定国的军营里。 李定国拆开密信，只见上面写着：“张胜已经奉孙可望的命令领兵七千，前去偷袭昆明，昆明若是被攻破，就彻底玩完了。为今之计，必须明天就跟孙可望决战，否则就来不及了。” 李定国和刘文秀终于相信，白文选所言句句属实，他忍辱负重了这么长时间，始终还是心向朝廷的，并没有被孙可望所蛊惑，是一个优秀的地下工作者。马宝又送来了如此重要的情报，看来此人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下一点也不用犹豫了，越早决战，对自己这边越有利。李定国和刘文秀立即派人传令各营做好准备，第二天就与孙可望决战。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云南兵全军齐出，在李定国和刘文秀两位主将的亲自带领下，直冲孙可望军营。孙可望也命令部队迎战，双方在曲靖交水展开了一场十几万人的大决战。
（影视剧里的李定国形象） 刚一开战，主动出击的云南军就遭遇了一个不小的挫折。刘文秀部下非常骁勇善战的大将、崇信伯李本高在带领骑兵冲锋的时候，坐下的铁骑不慎跌倒，本人也被掀翻在地，不幸被杀。云南军冲锋受挫，先失一阵。 孙可望正坐在一座高山上观战，一看自己这边初战告捷，大挫敌军锐气，立即下令全军乘胜掩杀过去，摘取胜利的果实。 就在这时，正准备观赏自己的军队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扫清云南军的孙可望惊讶地发现，身后自己的大营突然骚动起来，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是一夜未归的白文选趁着两军交战，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大营，带着五千铁骑冲进了马惟兴的军营。 马惟兴和白文选早有密谋，他干脆利落地打开大门，迎接白文选的到来。两人合兵一处，直接抄了孙可望的后路，所向披靡，接连攻破了好几个营寨。 孙可望着急地猛拍大腿：“糟了，马惟兴也叛变了！”他的部将一听这话，瞬间变得斗志全无，惊慌失措。 李定国远远看见孙可望的后军大乱，立即抓住机会，和刘文秀带着全军再次展开冲锋。
（影视剧里的李定国形象） 同样是冲锋，这一次的效果完全不同，孙可望的大军突然变得不堪一击，纷纷败下阵来。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打了败仗的孙可望大军丝毫看不见沮丧和悲伤的神情，反而个个兴高采烈。很快，南明历史上的经典一幕出现了，十几万孙可望大军整齐地喊出了他们发自肺腑的心声：“迎晋王！迎晋王！” 什么叫人心所向？在我看来，这就叫人心所向！ 为了集结这十四万大军，孙可望可是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却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全部崩盘了。 亲眼见证这历史性一幕的孙可望先生对此应该没有过多的思考，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逃命是唯一要紧的事。 在身边已经为数不多的亲兵保护下，孙可望慌慌张张骑上战马，头也不回地策马向东狂奔。 逃跑的这条路，孙可望想必是比较熟悉的，毕竟，在几天之前，他就是沿着这条路来的。 来的时候有多狂妄，回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曲靖一战，孙可望的十几万大军顷刻之间全部倒戈，云南军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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