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雨露滋润禾苗壮的苗得雨

雨露滋润禾苗壮的苗得雨

吕铭康

与苗得雨（2006-6）

著名诗人、作家苗得雨，与他素不相识时就是我的偶像。他生于1932年3月5日，山东省沂南县人。1944年12岁开始文学创作，曾被延安《解放日报》誉为解放区的“孩子诗人”。曾任山东省文联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记得是20世纪的50年代中期，我那时大概小学即将毕业，就喜欢看报关注时事新闻，当然对副刊也很有兴趣。一天，我看到一首诗，内容记不得了，但署名却铭刻在心。他叫“苗得雨”，这个名字真是怪怪的。不久，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他于1944年春写的一首名为《旱苗得雨》共三节的短诗，第一节是这样写的：“苗得雨，苗得雨，从小受穷又受苦。爹爹逃荒下关东，家里撇下几亩土，全靠奶奶拉把着过，吃的  子煎饼稀糊涂。”在第二节里控诉了鬼子、汉奸的暴行。接着，在第三节写到了“八路军解放了俺家乡”，“苗得雨，心喜欢，旱苗得雨旺嗤嗤。……”这时的我开始恍然了，知道了他的儿提时的经历，原来他的这个怪怪的名字是这样来的。于是，我更加关注起他的诗作了。

到了60年代初的“三年灾害时期”，人们都饿得肚皮贴脊梁，什么地瓜叶、榆树皮、酱油渣，凡能充饥的全都往胃里装。而此时的苗得雨又出了本怪怪的书，叫做《文谈诗话》，他写的不是诗，却是42篇文艺短论；书纸完全是灰黑色，还比不上现今的卫生纸白；每本才三角钱（那时连地瓜叶或是粮票还卖三元钱一斤呢）。爱屋及乌的我赶忙买上网本，一睹为快，这就更对苗得雨这个人产生了极大兴趣。

万万没想到的是，1966年盛夏“破四旧”时，年仅23岁的我一夜间被贴了长达50张纸的大字报，其缘由就是：我常投个稿，又爱看邓拓的《燕山夜话》和苗得雨的《文谈诗话》等等。也正是鉴于此，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改革开放后，我就寻找时机一定要到省城济南结识一下这位从未谋面的著名诗人、作家苗得雨。1981年，又在第二期《文艺报》上读到了著名作家周良沛发表的《说“朦胧”》，他直截了当地指出：“我相信：郭沫若的《女神》决不能顶垮刘大白的《卖布谣》；艾青的创作成就再大，也不可能取代苗得雨。”也就在这一年，我到济南登门拜访了我仰慕已久的苗得雨。他虽然个子较高，块头很大，而且名声响，但他是相当的朴素无华，对于素昧平生的我是热情有加，很使我感动。当然，我自然要谈起了他的诗作和《文谈诗话》，尤其我在谈及他的名字时，他的回答令我大出意外：“我是出生在山东沂南的苗家庄，父亲借'大德曰生’之意给我取名苗德生，当革命的雨露洒向这片大地，我就改为现在的这个名字，不是笔名。”原来如此，我竟然误会了这么多年！1984年6月，苗得雨来青岛参加一个文学研讨会，我作为《青岛日报》的文化记者对他进行了采访。也可能是上次提及爱读他的《文谈诗话》和诗作的缘故，他对我格外热情。简直是到了无话不谈有问必答的地步，这使我极为感动。后来，他又几次因公来青，都约我到他下榻的宾馆节目畅谈。

苗得雨（2016）

笔者珍藏的苗得雨《文谈诗话》

光阴荏苒，这几十年来我一直与苗得雨这位著名诗人保持着比较密切的交往，并且经常是互通电话。我每到济南总要去拜访他，有时他也到我所住的宾馆来看望。甚至他在担任主持工作的山东省文联副主席时，还抽空与我见面。我们谈得最多的便是文学，这使我受益匪浅。1999年和2000年，我为山东《老年生活报》编文艺副刊时，从工作岗位刚退下来的他是经常应约来稿，既有诗歌，也有散文、随笔、杂文，有时一来就是三四篇，题材新颖，内容丰富。他的这种笔耕不辍的精神，又确是很感动我。2000年“五一”节，我为《老年生活报》出差济南采访山东省京剧票友大赛，趁机又登门拜访了苗得雨，事后写成了专访，以《雨露滋润禾苗壮——访著名诗人苗得雨》，发表在2000年5月4日的《老年生活报》上。他收到我寄的样报，立刻来电话表示非常满意。

2001年8月，我的第一本散文集《缘分》在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就斗胆请苗得雨为我作序。他是毫不犹豫立即应允，并很快写出题为《认真执著，多才多艺》的序言。他开始就写道：“青岛的文友吕铭康要出一本他的短文选集，名为《缘分》。我得知后，很愿意为他这本书写几句话，以表达一下我的心意。也可以说是有缘吧！我与铭康交往多年，深感他对事业执著扎实，并且显示了有多才多艺的本领。”他在序言最后还赞扬我：“铭康是能做教师，能写作多种文体作品，能主持节目、编导电视、主编书报。他确实是爱好广泛。比如对京剧就相当熟悉，说起这方面事情是如数家珍，他从小就能唱铜锤花脸且至今还能一展歌喉，讲究板眼韵味，令内行都叹服不已。因而，他能长期主持京剧节目，擅长撰写京剧评论，驾轻就熟地采访京剧名家，《老年生活报》每月出一大版京剧专刊，就不难理解了。我觉得，他真像哪吒那样'三头六臂’，左右开弓，说干就干，要干就得马到成功。今年三月，他来济南看我，我见他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让我钦佩又羡慕！这真是：事业路上无老青。”

因为我知道苗得雨已经发表了3500多首诗作，还有散文、杂文、评论等文学作品约300万字，出版各种结集和专著近40种，是位名副其实的高产诗人和作家。故而，我决定无论如何也得竭尽全力对他一生的文学创作，写一篇评论文章。2001年底，苗得雨得知后，就把他所有的作品集都寄赠给我，并且每本都认认真真不厌其烦地在每本书的扉页上题上字并签名，其间，我们又多次互通电话，他还来信介绍了自己的一些看法，特别强调他是在战争时期是走过了一段段，建国17年又走过了一段段，改革开放后还是走过了一段段。每一段走过了，又走出了。也正是这样，他有了这支不败之笔。人们值得看一看，在当代诗坛上，他这一棵树是怎样永葆生机，成为长青之树。使他成为了不仅是属于某一段和某一地的诗人、作家。在我把他的作品读完后，就一鼓作气写成了文学评论《老干虬枝叶青青——读苗得雨的作品》，近两万字。先后发表在《齐鲁名人》2002年第2期、《华夏诗报》2002年3月25日和《国风文学》2003年2月号。苗得雨认为我的这篇评论写得比较全面和准确，感到非常满意。此后，他出版的三本诗文集，都把我的这篇文章作为附录。此文在2004年还获得了全国诗评大奖，我们在北京的这次颁奖会上见了面，他直表示要再来青岛多看看。

这些年，苗得雨因为年龄和身体的原因，几乎不出门，但还是隔三差五给我写信。在济南见面或是通电话，他因心脏病的关系，说话总是气喘吁吁，我确实不忍心打搅。2017年7月12日，苗得雨终因病医治无效而不幸逝世，享年85岁。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2019-1-26 青岛夹缝斋

附录：

执著扎实 多才多艺-——吕铭康《缘分》序

苗得雨

   青岛的文友吕铭康要出一本他的短文选集，名为《缘分》。我得知后，很愿意为他这本书写几句话，以表达一下我的心意。也可以说是有缘吧！我与铭康交往多年，深感他对事业执著扎实，并且显示了有多才多艺的本领。     吕铭康一直酷爱文学，从事写作已有40年之久，是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青岛市影视家协会理事等。我在1961年出版的《文谈诗话》是那种友黑色的草纸本，他当时就买来阅读，因爱不释手，至今还保存着。这使我很受感动。这是本挨了多年批判、批得烂而又烂，让我倒霉了又倒霉的一本书。后来证明批措了。人们也一直没理会，喜欢照样喜欢，也是一个证明。还听邻居说，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有一次介绍了青岛一位存书两万余册的壮年人，他存的第一本书就是《文谈诗话》。我当年挨批判时，若知道这种情况，那可是莫大安慰。铭康始终是非常勤奋，尽管刚步入青春就正赶上了那场企图灭绝文化的"文化大革命"，因读过《燕山夜话》和我的《文谈诗话》井写过类似短文，在运动初期就遭受过冲击。70年代初，他一个人在青岛市的市南区办起了"街头诗画"，刘饶民、 纪宇、刘辉考、刘学江等诗友都在他那里发表诗作，许多后来成为了诗人作家的年轻人都纷纷来稿。时至今日，一些人还对30年前他主编的这个"街头诗画"津津乐道，称它是"荒漠里的绿洲"。可见他当年的努力，还是有收获的。他喜写散文随笔，也写杂感评论，其中特擅长采写名人专访并且出手很快。年轻时还写过许多优秀的儿童诗。迄今为止，他已在不少报刊发表了大量的各类作品。    他长期从事成人教育工作，后应邀到青岛人民广播电台兼任直播的文艺节目主持人(至今从未间断，已有八年半)，继而又同时为电视台编导专题片(拍片近200部，其中有30多部由他出镜主持)，前两年又担任过山东《老年生活报》副刊主编(每周编一大版，期期都有他固定的栏目和他采写的名人专访)，现又应邀为青岛市少年宫编辑书报(他主编的《'2000青岛儿童文学选》已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我看过他主编的许多期《老年生活报》副刊，发现每期都组织了各类好文章。他采写的篇篇专访信息量大、文学性强并有思想深度。觉得他办的副刊，有大报风范，真是让人高兴又受鼓舞。很显然，他不仅是勤奋的作家，而且还是一位优秀的报刊编者。他做过这么多工作，且都能获得成功，我看，就在于他说到做到，努力执著，认真扎实，当然还有他的多才多艺。    从以上所述就可看出，铭康是能做教师，能写作多种文体作品，能主持节目、编导电视、主编书报。他确实是爱好广泛。比如对京剧就相当熟悉，说起这方面事情是如数家珍，他从小就能唱铜锤花脸且至今还能一展歌喉，讲究板眼韵味，令内行都叹服不已。因而，他能长期主持京剧节目，擅长撰写京剧评论，驾轻就熟地采访京剧名家，《老年生活报》每月出一大版京剧专刊，就不难理解了。我觉得，他真像哪吒那样"三头六臂"，左右开弓，说干就干，要干就得马到成功。    今年三月，他来济南看我，我见他是那样的朝气蓬勃，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让我钦佩又羡慕！这真是：事业路上无老青。

2001年8月6日于泉城

(苗得雨：著名诗人、作家。原任山东省文联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