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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专栏】牛撇捺 张福华|​​​​​读诗·读史·读宁夏

 新锐散文 2023-07-07 发布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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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华

喜欢文字,一直以为汉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文字。与文字结缘,在文字间行走,生命便有了特殊的意味。那一个个从心底流出的文字将我阴郁的心房擦拭得清朗而明丽。平淡无奇的日子,也变得充实而丰盈。寂静的夜晚,坐在电脑前,看着一个个美丽的汉字如精灵般跳上屏幕,心便随之飞扬。    感谢文字,让我看到人生最美的景致。

读诗·读史·读宁夏

《给你一个宁夏》是邱新荣的诗集。收录了诗人所写的有关宁夏历史、山川、人物、特产、社会发展、时代走向等方面的199首约8000行诗。
《给你一个宁夏》是一部有关宁夏的史诗,其内容丰富,既写有我们熟知的贺兰山、六盘山、黄河、青铜峡、秦渠、汉渠、唐徕渠……又写比较冷僻的菜园子遗址、风中的乌氏戎、朦胧的北地郡、隐入风中的游牧民族、典农城、新秦中……这上下两千多年历史,纵横六万多平方公里土地,凡历史事件,各类人物,山川名胜,风土人情……诗人用心检索、忠实描摹、科学整理、沉静思索,以浪漫的诗笔一面一寸一点地盘点严肃、严酷、严峻的宁夏史实。可以说,将宁夏的脉络梳理得如此清晰,让宁夏如列兵般整体亮相,邱新荣是第一次;用诗笔写全貌全景、有历史纵深感与前景展望性的宁夏,邱新荣是第一人。
《给你一个宁夏》是诗人为宁夏打造的一张靓丽名片,对国人乃至世人认识宁夏,有着深远的影响。
阅读《给你一个宁夏》,能确切地得到一个全新的、立体的血肉丰满、沉稳笃定而又激情四射的宁夏。
在诗集中,邱新荣为读者展示出一道道迷人的风景:贺兰山、六盘山、黄河;岩画、古城遗址;秦长城,明代边墙;沟谷、渠坝……既有自然风光,又有人文景观,令人目不暇接。
诗人首先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叫宁夏的地方/宁静平和是它的主基调和永久梦想”。诗人用他驾轻就熟的形式,引领人们在“这个地方”神游,来做形而上的推演与想象,让宁夏的所有内涵,像吹过两山一河的轻风,像跨越千万年的日月之光,吹过你的身躯,照耀你的前方……
宁夏有山,已在天地间屹立亿万年。诗人笔下的贺兰山,是一座熠熠生辉、令人神往的山。诗人写道:“不止一代/而是千万代人的凝望/贺兰山/才是我们眼中最尊严的形象”。“望见那些岩画群有着自己的小动作/有的生殖欲望垂地是一条腿的模样”。诗人吟诵了贺兰山的四季轮回、日月更替、虫鸣鸟唱、飞瀑流泉……诗人在纵自己澎湃之情、恣情欢唱。临了,诗人理性来了,愿意与贺兰山一起,在大雪封山的时候“沿雪中的小径走进一座西夏寺庙/坐在蒲团上/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这才是名山,有名山应有的稳健与沉雄。
贺兰山深处,每一处美景都呈现出绝美的诗意。苏峪口位于银川市西北约40公里的贺兰山里,有着独特的自然风光和丰厚的人文历史内涵。在《苏峪口风光》中,诗人吟道:“苏峪口走下山来/有时我们不知道/其实 正是绿草在半山坡的那种流浪/泉水 也算是一种走法/哗哗啦啦 轻轻流淌”,苏峪口上林草稠密,水源涵养很好,到处都有潺潺的山泉。出得山来,泉水依旧清澈透亮。清洌的泉水,滋润出繁茂的植物,而且所有的植物都在读阳光,诗人说:“野花们无书可读/就读阳光/读到空气中的音乐/它们或娇红或金黄……”,这是诗意的美丽想象,也是生存生活的真实写照。到得苏峪口,人们会被植物博物馆般的景色所吸引、所震撼,所感召。
如贺兰山一样,六盘山深处也藏有绝佳美景。凉殿峡,位于泾原县六盘山深处,是六盘山国家森林公园一个重要景点。这里山高峡深,地形险要,气候凉爽湿润,风景幽美。既有北国山势之雄,又兼南国景色之秀,自古就是避暑胜地。诗人开宗名义,吟道:“最好的景致会在一峡/在凉殿峡的夏天/这里是大自然最慷慨的赐予/完全可以说风景无边”。“红腹锦鸡正在一株山梨前/卖弄自己的肚皮和机关/它是偷吃了野生蘑菇和蕨菜的/吹嘘说自己能够吃遍品味一座大山……”。树木青草是山的灵魂,飞禽走兽是山的孩子。一座山少了树木绿色,就少了神气,少了鸟鸣虎啸,就少了灵气。在诗中,诗人遍数了杨木、桦树、榆树、椴树、辽东栎、青槭树、箭竹、丁香树等等的植物,也为各种淘气的小动物画出一幅幅的画像。到凉殿峡,找一家民宿,坐在木椅上,面对山石林木花草,耳畔轻响水流的潺潺与百鸟的婉转,翻翻邱新荣的《凉殿峡素描》,抿一口泉水沏的枸杞叶茶,身心舒泰,心游八极。
如果说,山是大地的筋骨,河流就是大地的血管,没有河流,大地就缺乏生机与活力。在《给你一个宁夏》中,诗人对宁夏境内的河流、水渠进行了吟咏,奏出了河川的交响曲。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流经宁夏将近400公里,流过宁夏全域。《黄河轻柔地流过》一诗,对黄河与宁夏这片土地的血脉相容的关系做了深情的展示。诗人写道:“一片土地/用自己的平实和舒展/让一条河流过来/宁静 优雅 缓慢。”在诗人的诗境诗意里,“黄河轻柔地流过”,水洞沟人在黄河边汲水。戍边的将士在黄河边饮马,屯垦的军事与移民在黄河边引水灌溉,今天的人们更是在黄河上建起了青铜峡大坝、跨越黄河的大桥、黄河世纪坛、黄河楼、黄河金岸等等。黄河轻柔地流过宁夏,心里充满自信、自豪与温暖。
那因山石突出如嘴的石嘴子,更是给黄河凭添了几分神性。
石嘴子,是黄河宁夏段向内蒙段移交的“关防”。在《突出的石嘴子》中,诗人将石嘴子诗化为“一种眺望”,这里的人有期待,有想法,这里的山石,充满灵气。“一些东西会老得失去旧时模样/但不老的是这突出如嘴/是它倔犟的形象”。石嘴子值得人们去观赏,诗人吟道:“石嘴子/黄河流出宁夏的地方/它的故事在西部算不得气宇轩昂/它却是努着嘴的/一种激情的矗立注定是不俗的/还有它高贵的历经沧桑”。诗人赋予了山石人性,以灵气,诗人从山石上读到了历史的演进与流变。
黄河经黑山峡进入宁夏,从狂野奔流转换为舒缓行进。《青铜峡 听青铜的喧哗》一诗,诗人邱新荣吟咏了青铜峡的神话、历史、对人类的贡献。为青铜峡立了传,为世世代代生于斯奋斗于斯的人们立了传。诗人吟道:“黄河来到这里/它有着面对一块土地平静的惊诧/群山万壑是被它甩在身后的/甩下的 还有万古荒漠的死寂和可怕”,青铜峡以上,有不少美丽的地方,迷人的景色,但“死寂的荒漠”确实存在。唐诗云:“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杜甫言:“君不见,青海头,古来尸骨无人收。”由此观之,由青铜峡开启的征程,是宁夏平原通达顺畅之旅。诗人吟道:“水流放缓 在青铜峡/两岸的苇滩/泊着目光痴迷的野鸭/晚霞鸟一样飞过天边/一条渔船被鱼拍打着/拖着安静的渔网驶向艾草飘烟的家/浪已不是喧天巨响/而是一朵朵随风起舞的浪花/古峡啊古峡/古峡并无迷雾没有夸大和虚假/古峡让黄河放马过来/感受坦荡舒适 抚摸自己的面颊”,这是诗人为我们画出的工笔山水画,古峡、飞鸟、野鸭、渔船、鲤鱼、渔网、炊烟袅袅的人家……个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在人类的遗存文明中,岩画,是诗人重墨浓彩的大写意。
在《贺兰山中啊那些岩画》中,诗人如此阐释岩画:“祖先的话并未说完/哪怕越过千年/他们想说放马的艰辛/想说在湿润的山洞中部落聚议/有些人很沉重 默默无语。”诗人也在尽力地开掘岩画中表现出的浪漫四溢与心游八极:“有一团月亮与狼共舞/一条飘带也飘在天边/天边的河流掉在地下/可以听到它的哭喊/三条腿的支撑/代表了先民们的生殖欲望和浪漫”,通过诗人的勾勒,我们似乎看到,夜晚的河流边,有一匹或数匹狼对着月亮嗥叫、奔跑,看到一只大老虎在山丘漫步,看到一群人在围着篝火起舞。
“岩画丰富得出乎自己所料”。宁夏的岩画,丰富多彩。“它使一座山温暖/因为它有绽放不尽的阳光”(《太阳神岩画》);“在大麦地这里/嗅向一片岩画/会嗅到最古老的傍晚/那里有炊烟升起来/先民们的陶罐中 猎物/已炖得很烂很烂/一蓬亮汪汪的柴火下/大麦也是熟了/神圣而金光灿灿。”读了这样的诗,不由得就想跟随诗人一起,坐在篝火旁,捧一陶碗的兽肉大麦粥,与先民们细细地攀谈……
诗人的笔也探向了自然深处。
《硅化木 来自岁月深处》一诗,描述了发现于宁夏的硅化木。诗人吟道:“和一座大山生长在一起/它有玉的颜质/时间飞一样飘过去/从岁月深处走来/它留在这里”,人们常感叹人生的局促与短暂。面对硅化木,人可以生出释然与达观。已经石化的木头,想当年曾经有过鲜活的生命。诗人说:“它知道远古的那些水/那时 它的柔枝/曾伸向水中嬉戏/野草在它脚下喧哗/嬉闹不止/它伸出的手/一直想抚摸那轮红日/水湄边的日子有着恍惚的记忆”,硅化木是凝固的生命,镌刻着自然发展史。硅化木的存在,说明远古时期的宁夏,不是今天意义上的“塞上”,不是荒滩戈壁,而是水流充沛,森林蔽日的繁盛之地。
在《沧桑四合木》中,诗人以回溯的视野,细腻的笔触描绘四合木:“老去的时间早已无有踪迹/只这一蓬蓬的油绿与世无争地长着/表达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哪怕是亘古不变的寒冷吧/也无法灭绝充满希望的根须/来年春天/沙海中 又会竖起绿色的旗帜”。自然有自然的法则,社会有社会的规律。植物能适应自然,就能万年亿年地生长,活成活化石。因而诗人说:“四合木的长寿/可以追溯到开天辟地/四合木的坚韧/可以与最强大的耐力相比/四合木活在一片沙滩上/就是向我们明示/活出精彩/并不需要太多炫目和过分索取”,这是艺术的挖掘,更是对生命对自然的敬畏。
法国著名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曾言,“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诗人邱新荣眼中,那些逾越千年的文物古器,呈现出的是生命的本质,有情有意有活力。
埙古朴、简陋、原始,是中国最古老的闭口吹奏乐器。在诗人笔下,埙不但有心灵的震颤,还寄寓着民族之魂。从埙“呜呜咽咽”的音乐声中,诗人听到了人类一步步走来的喘息与脉动,“埙啊 这是一种埙/是我们土地上的黄土烧制而成/它在曾经的岁月唱过 呜呜咽咽/揉和着先祖的哭声和笑声/许多历史就是它吹出来的/严肃而并不冰冷/它所处的位置是在古城墙/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仅仅一缕秋风就会吹出它的愁容/它会泪流满面/它会告诉我们曾经历的许多事情”(《古埙呜咽》)。
面对着《骑马的女陶俑》,诗人吟道:“有一个骑马而来的女人啊/却是一尊英姿飒爽的陶俑/草原在她身后不离不弃/她是没有羁绊的/没有被任何传统因素扯住衣襟/她有一双大脚/不是猜想 而是一定/舒展的脚掌踩在岁月的马镫/她和她的马以及那一俑的陶/都很踏实 无有惊恐/跑马是多么潇洒的事/而且可以任性/不会有一些专制的手伸来/来指戳她美丽的女性”,诗人笔下的女陶俑,有如古诗中的女英雄花木兰,那双没有缠过的天足,在诗人眼中是健康的,美丽的。
铜牌饰是匈奴人留给这个世界的艺术瑰宝,细细地端祥一连串的铜牌饰,似乎可以看到铜牌饰的前生来世。诗人这样写道,“一连串的铜牌饰/表明 曾经的岁月一样有过辉煌/仅凭这些铜 这铜牌饰的叮当作响/我们有就有理由膜拜/向他们表达更高的敬仰”(《一连串的匈奴铜牌饰》),诗人写出了对一个游牧民族文化的敬仰与推崇。
诗人以娴熟的艺术手法,为宁夏铺展出一幅幅绝佳的立体景物画,为一个个联袂而出的人物著文立传。
“张扬金色的山川/最应该是在秋天/所有的枝枝叶叶都黄了/金色 漫进了人们的双眼/金色的秋风漫步在田间/瓜果的金光灿烂啊/也有羞红 格外烂漫/金色的树叶飘着/随风盘旋/山川大地都听到了秘韵/啊 那花儿中柔情的美感/金色是从收获的稻麦中起身的/在阳光中肆意渲染”(《金川 银川 米粮川》)。读这样的诗,会让你深深地爱上宁夏。

读《给你一个宁夏》犹如补了一堂曾经缺席的宁夏地理历史课。
读了诗集中的《新满城 旧满城》才知,我们心里口里的“银川新城”是如此来历;读了《新秦中 新秦中》,原来,宁夏平原早于秦汉之时就是一片富庶之地;《廉县的背影》,告诉我们,廉县(地处于宁夏平罗县崇岗镇暖泉村),是平罗境内有史料记载最早的县级建制;《黄河边的兵沟汉墓》则昭然若示,这里是始皇的屯兵之地,大将蒙恬曾是这片土地最早的开发者。
《给你一个宁夏》通俗而深奥。谓之通俗,是因人人能够读懂,绝非那种卖弄学识玩弄技巧的分行体字。说之深奥,是诗人歌咏的人物事件,有的早已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不为人所知。诗人在浩繁的史册中,将其打捞出来,甄别梳理,以优美理性的诗句描摹叙述,一一呈现给读者。
“可以不去纠结它的地理位置/朔方是一片秋风吹着/草在风中起伏不已/马无忌地跑着/跑累了无数的战马/朔方依旧广阔无比”(《关于朔方》)。宁夏,西周时属朔方。春秋时今固原地区为乌氏戎之地,今银南地区以盐池为中心属朐衍戎势力范围。战国时秦惠文王攻取乌氏戎地,置乌氏县,在盐池境内设立朐衍县,秦朝将前述两县划归北地郡管辖,这是宁夏地区有行政设置之始,秦在此地修建了秦长城与秦渠。汉朝时属朔方刺史部;十六国时,为匈奴铁佛部头领赫连勃勃所建大夏国领土。唐朝时,宁夏全境属关内道,设六州:原州、灵州、西会州、安乐州,雄州,警州。北宋时,宁夏属秦凤路,后被党项人所占领,北宋只控制宁夏南部(改属泾源路)。元朝时设宁夏府路,后改卫。清朝在宁夏设巡抚,署陕西布政司,下制卫所,后改宁夏府,下设州县,归属甘肃。民国时改府为道:朔方道,一年后改回宁夏道。1928年设宁夏省。新中国建政后,1949年底成立宁夏省。1958年7月成立宁夏回族自治区。
宁夏文化多元,社会结构多样,地下地上文物多量,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繁杂。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这片土地,我们实在是知之甚少。若要看清宁夏,看懂宁夏,是需要一定知识支撑的。邱新荣的诗以及诗中的小注,可以带读者一路前行。
《给你一个宁夏》为每个走进宁夏,认识宁夏的人提供了最优质的范本。
“安西王跑了/丢下了一片遗址/苍茫的黄昏中我们看着/听到碎裂的元青花/在地下的醉后呓语”(《开城遗址》);
“朝那是一座城的时候/六盘山也是那样水汽淋淋/一场透雨刚刚下过/有点焦渴的土地连同城墙/同时受到了滋润/满山的绿色更加耀眼/人们 有着毫不惊恐的眼神”(《消失的朝那城》);
“他所注视的/是那次镇压反叛的胜仗/来这里看风景/风景是没有过多冲击力的别无两样”《康熙曾在这里注视》);
长城关在这里/这只是它的倒影/冰冷而缺乏热情/它是在通关的那一年/长出一口气 气贯全身/它是随历史而去/只留下夕阳下的砖石”(《长城关 埋在历史中》);
“这是一种身姿和挺拔/是在一个绝对值得珍藏的时间/那架照相机看到的/或许只是英雄和浪漫/豫旺堡看到的/却是一条路 长长漫漫/依旧连接在吹号者的脚尖”(《豫旺堡的城墙上》);
“秦渠在流动/流水哗哗/他是自秦而来的老者/于我们不离不弃/和我们共同侍弄着/生长并成熟的岁月和庄稼”(《静默无言的秦渠》);
“旧时书院慢慢繁衍/读书的声音 听来/神圣不可侵犯”(《旧时书院》)
……
诗人吟咏的历史事件,人物,山川名胜等等,是宁夏的,也是全国的;能令宁夏人找到坐标,也能令天下人认识到宁夏的地位。在祖国的怀抱里,在中华的血脉中,在历史的波浪上,宁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阅读《给你一个宁夏》,不仅是激起了每一个宁夏人的自豪感,更重要的是唤起了宁夏人的存在感、位置感、坐标感,唤起宁夏人的坦然意识、危机意识、时不我待意识以及历史使命感与当代责任感。
宁夏自古就是多民族交汇的地方。
乌氏戎、朐衍戎,是宁夏早期出现的少数民族。
乌氏戎,西戎之一,是生活在六盘山境内较早的戎族。此民族能农耕,善经商,特点比较明显。大名鼎鼎的商人乌氏倮,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风中的乌氏戎》中,诗人吟到:“讲他们的故事/并不是太多/他们跑得迅急/我们只看到/牧马的缰绳在风中轻轻哆嗦”,乌氏戎诗意地跑了,跑进了“最深的岁月”,跑进了史书,跑进了传说。而诗人邱新荣则将乌氏戎拉回到了现代现实,“我们的目光紧紧追赶/试图抓住他们的褡裢和瓦罐及历史的脉络”。因而,我们知道,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乌氏戎”的民族,在这里生活过,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朐衍戎,西戎之一,主要活动在宁夏盐池、陕西定边一带。期间与义渠戎杂处,在六盘山境内也有朐衍戎的活动。
在《朐衍戎》中,诗人吟到:“……啊 朐衍戎/一直把天上的星星当作自己的祖先”,“朐衍戎被称为戎/并不感到十分伤心 没有颜面/有自己的特色/他们十分自满”。诗人用不多的诗句,将这个民族从神话与史实的双重角度予以了表述,十分的准确、传神。他们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后期也从事农耕。他们在大自然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他们像一道彩虹划过了历史的蓝天。他们不以被称为“戎”这个带有歧视色彩的名字感到尴尬与沮丧。
党项族,古代西北族群。属西羌族的一支,亦称“党项羌”。在《天西北有西夏》中,诗人吟道:“那里有党项族的彪悍/有他们更加彪悍的黑马/日夜兼程二百里/远方 又有一座城市被攻下/被攻下的城市泪血双流/西夏正日益强大”,党项人无疑是彪悍的,他们得到了大片的土地,尤其宁夏平原,在天时之后,又得地利,建立霸业,便顺理成章。在《元昊王霸梦》中,诗人吟道:“已经不再满足安于一隅/不再将割据视为男人的成功/一梦到天亮的是遍野的征服/是血在流是刀枪轰鸣/是普天之下的叩首拜服/是沿途的箪食壶浆恭迎/是所有对抗势力的迎风而倒/是最低程度的天下三分”,元昊梦,党项人的梦,是一种历史的必然。然而,他们却最终走进了历史深处,不见了踪影。“他们的离去/与主动被动没有关系/一片土地割据太久/会有损大历史困乏的眼皮/文化习俗的割裂/也使他们的形象有些怪异”(《党项人 走进岁月深处》)。诗人告诉我们,民族间如果没有文化的认同融合,是不会长久的。
匈奴,铁勒,粟特,蒙古族……正是有了这多民族的相互融合,才形成了宁夏这片土地的多元文化。
没有历史,就没有未来。《给你一个宁夏》,绕不开的,是古代的文明。那些留在大地的遗址、砖塔、石窟,刻在石崖的岩画,皆是人类古老文明的见证。
水洞沟遗址,是闻名中外的古人类文化遗址。在《临风水洞沟》中,诗人吟道:“临风而听/这里干净得只剩下嘶鸣的秋蝉/最后那批离去的古人/早已走得很远很远/我们只是谛听者/听到那堆篝火熄灭于清晨后/我们的祖先 渐渐走远。”祖先们为什么起身离去?在诗人的想象里,先民们走向辽阔的大地,“走向东方的一股人流”,“走到了大海边”;“走向西边的一群人啊/直接走进了蓝色的群山”;“北上的人们/耐力十足地走上蒙古高原”,水洞沟人走了,因此有了更多的人类遗址。
菜园子遗址,位于宁夏南部的海原县境内。菜园村的先民,是从水洞沟迁移过去的吗?在《在菜园子遗址》中,诗人说,“菜园子的先人们/越过清水河 葫芦河/和那些高高的山脊/赶过热闹非凡的大集”,历史有必然也有偶然。水洞沟与菜园村,一北一南两个古人类文化遗址,为宁夏平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与沧桑。
砖塔与石窟,是中国古代重要的宗教场所。在《海宝塔的秋风》中,诗人吟道:“每年 来海宝塔/看那些金色的秋风/秋风 会从南北朝/径直走到今”,四季轮回,自然的脚步不会停留。秋风吹来了,海宝塔只会打个激凌,拢拢身上的袈裟,然后入定。诗人吟道:“时代的秋风吹过后/这里 只有孤独的铎铃/在念 念岁月晨昏/错念赫连勃勃成海宝/误读湖中的塔影/为白云中的塔影”,赫连勃勃为胡夏开国皇帝。在僧、俗的世界里,“有海宝塔顽强的坚守/有经卷素食的吟诵声”,还有农人们吆牛耕作的喧闹声。来海宝塔,能让人在僧俗两界的氛围中沉入思考,获得宗教的,世俗的,哲学、史学、文学的提升。
一首首诗让我们知晓宁夏的前生与来世,也让来自五湖四海的建设者,有意有志在历代前贤卓有建树的基础上有所突破、有所作为。他们在“倾听一块土地的声音啊”,因而诗人说,“一片土地语言丰富 表达深沉/它是从不轻浮的/沿岁月而下 充满责任/养育过多少水流和春风/送走过多少逝去的人群/这样的地方啊/表面上扬一点小小沙尘/骨子里却是似水柔情/它的花开 并不衰减自己的香浓/它的儿女走出去/一样弄出属于自己的风景”。
宁夏是富裕与美丽的,宁夏人民是幸福与快乐的。
以诗歌言说历史,考验的是诗人的诗才和识见。是诗,是史,让宁夏人与天下人在宁夏这片热土上共景共情。
这是诗人的力量,这是诗歌的能量!

宁夏是中国内陆最小的省份,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当我们面对着一处处古遗址,一个个熟悉却不知其涵义的地名,不禁会问:这是哪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就如同我们发出的那个灵魂之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当我们通篇吟读《给你一个宁夏》的一首首诗时,我们得到了答案。
诗人将宁夏放在几千年漫长曲折的历史中去审视,放在广袤无垠的大范围去思考,其意义深刻,影响深远。
能够使一个地域产生深远影响的是人物,是事件。对走进宁夏、走出宁夏的各类人物给予客观真实的评价评判,为当今的宁夏树起了一座人物长廊。
皇甫谧乃朝那县即今宁夏彭阳县人,在《皇甫谧手中的针》中,诗人如此追溯皇甫谧的行状与事迹:“皇甫谧手中的针触扎到历史的深层/扎到官场的骨节处/可以听到外戚的叫骂武夫的暴跳以及宦官细细的嗓音”,皇甫谧不屑于做官,对官场不予逢迎,他醉心的是医术的提高,治病救人;是钻研文学,专业精进。诗人说:“西晋的皇甫谧 远离官府/害上了一种病叫沉淫/沉淫在书卷中/自己的经脉上 沉淫着一根探求的针”。可以说,西晋时宁夏人皇甫谧就发动了一场无声无息而又韧劲十足的“非暴力不抵抗运动”。皇甫谧值得后人尊敬。
刁雍,河北盐山人。北魏时被任薄骨律镇(今宁夏吴忠市利通区境内)将。在任期间,修建开凿了一条引水灌溉的水利工程——艾山渠。“刁雍坚实地走过去/开渠灌溉/平原上遍布他的足音/庄稼一茬一茬生长着/仅凭一条一条渠的喧腾欢闹/刁雍便无法消失了/浪花 是他消失不了的化身”。(《刁雍留下的足音》)。吟咏这首诗,我们知晓,是刁雍开拓了黄河上游水运的历史,刁雍所为,使这里国库充实,民户富足。宁夏成了北魏西北边镇的重要粮食供应基地。
郭守敬是著名的天文学家、数学家、水利工程专家。在《郭守敬并未离去》中,诗人缅怀了郭守敬踏入宁夏土地,执行朝廷“钦命”的历程:“那时这片土地是凋敝的/遍野都是饥饿的寒风/废弃的沟渠四脚朝天/伟大的水流啊/怯而止步 在远方呻吟/兴旺的景象/早已无影无踪”。郭守敬奉命而来,他走过的地方,古渠被疏浚,被夯实,被延伸。“郭守敬不曾离去/离去的是他疲惫的外形/他的灵魂一直守在这里”,由此我们知道,郭守敬没有离去,他修浚古渠,盘活了西夏故地宁夏平原的生机。
朱栴,一个悲情藩王。因“靖难”政变(朱元璋第四子从侄儿手夺位)的消藩政策,至藩王权力消弱,朱栴多次上书回京而不得,既无法回到出生地南京,也无法去往执政地北京,半生抑郁。在《庆王朱栴的某个黄昏》中,诗人用鞭劈入里之诗笔,勾画了朱栴的窘迫,对他寄予了深切的同情:“这是过了夏天/秋天的某个黄昏/望着窗外的朱栴/看到 塞上已是秋意朦胧/一些湿气渐渐褪去/他不感到风湿缠身/在苇州那里多好啊/那里没有惊悸 只有好心情/百无聊赖的王爷生活/却让他感觉到一身沉重/金陵是越念越远了/紫禁城里的心思很深/客客气气的御旨端端正正/但他听来 却是冰冷 冷气逼人”。失意的朱栴,博学多才,为宁夏编撰了第一部《宁夏志》,开宁夏修志之先河。“庆王朱栴坐在黄昏/眼前的一件事让他十分开心/新修的《宁夏志》就在手边/为此 他干得十分真诚/人物济济不和繁华处比/但塞上风流/也是楚楚动人”。读着这样的诗句,翻阅一页页的《宁夏志》,解析宁夏曾经发生过的大事,总会不由地想起那个叫“朱栴”的藩王。
俞德渊,宁夏平罗县人。诗人给这位同乡先贤以高度的赞扬并致以崇高的敬意。走出宁夏的俞德渊,任高官拥肥差,却不贪不腐,一生为官严正廉洁,刚正不阿。诗人说,“他很少在意自己/不在意两淮盐运使的官衔/不在意那曾是天下最富有的美官”。时光逾百年,当今天的那些为官一方的官员们,站在宁夏平罗头闸堡南昌润渠畔,读着林则徐亲自为俞德渊撰写的墓志铭,“体用兼骇,表里如一”时,会不会多几分自省?
同样是宁夏本土的董福祥(青铜峡市峡口镇任桥村人),邱新荣叙述十分谨慎。在《董福祥其人》中,诗人吟道:“他的故事不敢讲/不敢讲给别人听/该交给历史的早已交出/这里 只留下了一些混沌/一些惊觉/一些胆战心惊”。为什么他的故事不敢讲,皆因为其人生经历复杂,曾募集团练,抗击清军、投降左宗棠。当他成为一枚弃子,革职回乡,他一定心有不甘,依旧怀揣“守时待变,以图再举”的梦想。诗人秉承历史人物要历史地去看,诗人说,“不说打仗勇猛/不说护驾有功/不说临阵权变/也不说临机一动/只说秋天真是爽爽入骨/蓝天上 飘着白云”。终老家乡金积堡(今宁夏吴忠)的董福祥,应该是他最好的结局吧。
“抗逆孤忠傲立城墙/拢着妻子手工缝制的披风/伤心的往事带来惊恐/想起太多 会引起强烈的头晕/孤注一掷 只为一城父老乡亲/他们是与他一起行走的/共同构筑了格调硬朗的西部风情”(《抗逆孤忠》)。诗人致以孤身抗逆的萧如薰最高褒奖。萧如薰,明朝将领。万历年中,由世袭百户任职宁夏参将,守卫平虏(宁夏平罗)城。万历二十年(1592)春,哱拜、刘东阳兵变,萧如熏在无外援的困势下奋力坚守城池,叛军久攻不下,其妻杨氏(杨兆女)也大义相助,拿出簪珥首饰慰劳军士,因平叛有功升任宁夏总兵。边陲小城平罗因有了“抗逆孤忠”的名将而名留史册。
仆固怀恩,唐朝中期名将,一个遭构陷而反抗的将军。诗人在《仆固怀恩的背影》中,给予其深切的理解与同情,“仆固怀恩输给了这种声音/自诩强大的脊梁被打翻/不值分文/嘲笑的嘴脸凑过来/抛下了冰冷的嘲讽”。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中,反抗构陷,反抗昏庸,是对自我生命与尊严的最佳维护,是骨气,也是一种忠诚。
有多少人在宁夏这片土地上建功立业,就有多少诗篇为他们树碑立传。《蒙恬开边》《开渠的通智》《灵州有傅氏》《六盘山下的梁氏》《仆固怀恩的背影》《月光下的皇甫规》《元昊王霸梦》《康熙曾在这里注视》……一个个人物,无不昭示着宁夏人杰地灵。
特定时期的人物、事件会推进、改变历史的进程。诗人邱新荣对宁夏境内发生的历史大事件,进行了清晰明了的阐述。
安史之乱是唐朝将领安禄山与史思明发动的与唐朝争夺统治权的内战,成为唐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至德元载(756年)七月十二日,太子李亨在宁夏灵武继位。一年后,收复长安与洛阳。在《灵武的那次登基》中,诗人对这次影响了大唐命运与历史走向的事件,进行了精彩的描述:“已经没有了强势的大唐之风/灵武的那次登基/李亨 无法松弛自己的神经”。
因一次登基的帝王,宁夏灵武在中国历史图表中记下了重重的一笔。诗人吟道:“灵武的那次登基/权势又一次悄悄聚拢/利益集团护卫的剑已经别有用心/灵武不再是河边默默的小城/龙旗的飘扬使它短暂地享有了帝都之名”。国家不幸诗人幸,国家不幸有些小地方也幸。因为安史之乱,因为玄宗西狩中主动地放弃了他作为国君的责任与权利,因而有了李亨的登基,有了灵武的“帝都”之名。
“一支队伍/走过万里征程/在这里相聚相拥/那些恍惚的山头坐在远处/看着沸腾喧闹的人群/云在天上飞着翅膀/久久地 凝视着这样的场景”,(《在将台堡秋色》),诗人满怀虔敬,播出了历史的长镜头。一次秋天的会师,改变了现代中国的历史进程。将台堡会师,是红军新历程的开始,它将永远铭刻在中国革命的历程碑上。
战争,是罪恶的渊薮。宁夏虽小,但由于其地处边塞,许多民族在这里栖居、开垦、融合、战争、生存与发展。几千年的时间里,这里有争战,也有流血。因其战争也会使一个地方留下不能忘却的名子。
在宁夏的战史上,大宋与西夏之间三大战役(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定川寨之战),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血流好水川》中,诗人进行了跨越时空的历史凭吊:“时间 在野草上嚣响了千年/血 依旧流在好水川/流在那些无名的白骨上/流在秋风的呜咽里边”。诗人所悲悯的,有宋朝将士,也有西夏官兵。从大的方面看,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的纠葛,是战争与和平交替下的必然反应。所以诗人说:“回不了家的亡魂/游荡在西部的大山/久久地怅望中原/却不知中原已是旧时概念/大地缝合了伤口 /血脉相通 中华骨肉早已相连”。邱新荣的诗,再现了当年的那场战争的残酷与血腥。今天的人们提到宋夏之战,就会默念宁夏的隆德、彭阳之名。站在好水川的土地上,都会为古人献一瓣心香。
诗人不仅写古代战争,也为我们写下现代战争。1933年,孙殿英部第41军以奉命入青海屯垦为名,率军进攻宁夏,意欲吞并西北。马鸿逵、马鸿宾、马步芳、马步青四马联合拒孙。在《孙马之战》中,诗人如此状描战争场景:“孙马在这里相遇了/枪炮声撞击着枪炮声/子弹飞过了惊恐的天空/田野荒芜了/无人再打理那些翠绿的风景”。
战争留给大地的创伤,留给大脑的是永不可磨灭的记忆。诗人不仅写下宁夏大地上民族间、同胞间的战争,也写下了宁夏军民共同御敌的战争。
面对凶残的日军,宁夏军人英勇顽强。诗人说,“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家园/家哪怕留下余温也是温暖/那些迎风起伏的野草/和五月喷香的麦田/都使家园实际而丰满/父母的苍苍白发/兄妹的惊恐万端/没有什么可以轻易失去/没有什么不使人决意死战”。读《绥西抗战》一诗,让我们重温那段不可忘记的历史。
在历史事件中,起义从来争议诸多的,对于帝王,起义是叛乱;对于起义军,则是为争取活命的出路。
在《高平的那次起义》中,诗人如此分析起义爆发的原因:“不需要过度称颂它的辉煌/也无需用拔高的高腔/高平这次起义/压迫 激起了愤怒的反抗”。高平起义的发动者与领导人是高平镇(今固原市)人胡琛。诗人给予高平起义客观中肯的评定,“高平这次起义了/驯顺的人们/发现了自己无可取代的力量/他们呐喊着冲向远方/沿途的胜利让他们欢欣鼓舞/站起来后/他们意气风发 理直气壮”。一千五百多年前发生的高平起义,于今已经很远,如果不是读这一行行的诗句,有谁还知道在固原这片土地上,还曾发生过这样因“压迫 激起了愤怒的反抗”?
宁夏是一片厚土。在北地郡城(今宁夏吴忠市境内)起义并称帝的《滇零父子》,割据一方的宁夏三水县(今宁夏同心县东南)人卢芳,历时22年的蒙夏之战(《蒙古灭西夏》)……诗人以理性之笔展现出发生在宁夏的一场场战争、起义、平叛,诗人让我们知道,宁夏曾饱受战争摧残,今天的和平得之不易。
读史可知兴替,诗人呈现给我们的教科书般的史诗。
宁夏真的有一个宁静的夏天啊/风在绿色中是归巢回家/稻花香里簇着江南的鱼虾/宁夏是不用解释的/它接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夸大/平平展展地伸展开原野/让它的山巅挂一些晚霞/历史也从开天辟地说起/说地理隆起 土地胸怀博洽/说古龙有着巨大的脸颊/古木连天的岁月/这里不曾受到洪水的惊吓/连天累月的干旱季/这里只听到渠水哗哗……(《宁夏 宁夏》),一首首歌咏宁夏的诗篇,是诗人邱新荣奉献给读者的精神财富。
读诗,读史,唇齿留香。

作者简介:


牛撇捺,一九五七年出生,甘肃皋兰人。退休职员,业余文史爱好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宁夏杂文学会会长。著有《牛撇捺文集》(八卷)等。

张福华, 1962年冬月生于宁夏石嘴山,祖籍河北顺平。有60多万字的散文、报告文学、小说等作品及新闻报道见诸省内外报刊杂志。并有散文、报告文学等获省市级奖,部分作品被收入多种文集。
现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纪实文学学会会员,宁夏回族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宁夏石嘴山市作协副主席。

喜欢文学,喜欢文字,愿与诗书做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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