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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是一个崇玉的国度，中国制玉、用玉、赏玉历史久远。  新石器时代晚期 青玉耳饰玦台北故宫博物院留传至今的精美玉器，不仅以其玉色、质地、造型、纹饰而令人珍爱，也以其高超的琢玉技艺和其带有中华古代文化信息的设计理念而更具历史、艺术和文化价值。 良渚文化遗址、红山文化遗址以及妇好墓、狮子山汉王墓等出土文物中就有大量精美的玉器。故宫博物院也收藏了不少历代帝王珍爱和使用的精美玉器。  玉虺龙纹冲牙 春秋 故宫博物院 长7.4厘米，端宽1.5厘米，厚0.3厘米 目前玉器研究中更看注重形而下的层面，关注造型、质地、纹饰和色泽等。我们应将对玉器的研究转到对其内涵的研究，从器物切人到精神，同价值观念联系起来，即形而上地求索古代玉器所表达的文化意蕴。  玉柄形器 二里头文化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河南省偃师市二里头遗址4号坑出土 长17.1cm、柄宽1.8cn、厚1.5-1.8cm 本文基于中国传统文化，对古代玉器中蕴含的神性、物性和人性进行了研究，为现代人更好地理解和借鉴中国传统玉器制作法则，提供一个新的认识路径。  Divinity (heaven) 神性(天)  所谓神性，即神的本质。神性以神的伟大和对神的信仰为基础，是指神所拥有的神通广大的神秘力量和不可替代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被俗世人们所膜拜的理由。远古时代是神的时代，神在人们日常生活和部落、氏族政治生活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  玉人兽复合佩 故宫博物院 高8.2厘米，宽4厘米，厚0.6厘米 神在中国古代天地人宇宙体系中属于天的层次。庄严、崇高、肃穆、圣洁、神秘就是玉器神性的代名词。而古玉不仅是人们礼神、娱神的神器，是古人沟通天人的重要礼器，也是帮助帝王安邦治国的法宝。玉器是神事中的神物，体现神权。玉器具有神秘性、神通性、神圣性。 1．玉器造型的神秘性 中国几千年的玉文化是在精气、神灵、巫术等原始宗教气氛笼罩下成长的，先民以玉为神物，视玉为山川之精灵，崇玉、祭玉多带有神秘色彩。  玉璇玑 龙山文化 青岛博物馆 《周礼》中有关玉器作为礼器的文字：“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说明在周代是用擘、琮、圭、璋、琥、璜等六种“瑞玉”来祭祀天地和东西南北四方之神，求得神的庇佑，达到安定社稷的功能。   新石器时期 龙山文化玉圭 台北故宫博物院 陈白沙玉璋 新石器晚期 广东省博物馆长25 宽7 厚0.9这段文字还表明，玉器作为礼器，使用中不仅有名称、形制之异，更有颜色之别。此外，中国古代玉器制作中把象征东西南北中的青、白、赤、黑、黄五种颜色作为正色，五色玉器与宇宙天地方位的神秘联系而具有了神性。 2．玉器造型被赋予的神通性 玉器在古代作为礼器，在社会生活中扮演重要角色，是巫师通天的法具，也是君主治国的辅助工具。 《说文解字》中玉有天地人相通之义。巫人之玉器礼神，贯通天地之义，玉器便具有神通性。在良渚文化和红山文化遗址中，出土了大量的玉器。有璧、琮、璜、环、珠、珑等，这些玉器均在最高规格墓葬之中，墓主人是部落首领或者是部落巫师，在当时享有极高地位和拥有至上的权力。  玉龙 崧泽文化 览山楼藏 当时的人们认为稀有而精美的玉石是上天的恩赐，它们具有通灵神性。而主宰人间的是神，玉石可以和神沟通。所以在一些重要场合，巫师身佩玉器，祈福避祸，请求神的旨意，听取神的安排。 红山文化 玉勾云器 作为礼神、祀天地四方之法器，玉器不仅具有神秘性，而且具有神通性。从其他古代典籍中，我们也知道通天地、通神祗、通先祖，都离不开玉器。而玉器被赋予的这种神通理念也延续至今，现代也常有人以玉观音、玉佛佩戴身上，以祈求平安吉祥。 3.玉器造型的神圣性 古玉器不仅造型神秘、法力神通，而且神圣和庄严。礼天祭地等仪式中使用的玉器，其语境背后是特定的制度与文化。纯洁、端正、通透的玉器具有神圣性。古代玉器作为祭器，用作祭天、祭神、祭山、祭海、祭星、祭河等。正因为玉器是礼器，是王权和等级的象征，玉器造型也具有神圣性的一面。 商 玉琮 美国洛杉矶郡博物馆“礼神者，必象其类，璧圜象天，琮八方象地，圭锐象春物初生，半圭曰璋，象夏物半死，琥猛象秋严，半璧曰璜，象冬闭藏，地上无物，唯天半见。"如圆形玉璧，其形状会让人联想到太阳的光环，也可以让人联想到月亮的月晕。 |白玉内出廓虎形夔龙云纹璧| D 8.9cm 中国嘉德香港秋拍2022-10-08 13:30pm LOT1561 来源：暂集轩珍藏，台北，入藏于1999年以前 出版：《中国文物世界》，1993年1月，第89期，吴之方古玉精选集 《战国玉器》，孙庆伟，震旦博物馆，2006年，页83，图32 同样，以某地、某人为中心，大地会呈现东、南、西、北和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所以黄琮不仅象大地之颜色，也象征大地之形状。四维八柱也被古人认为是天地之间的连接方式。所以圆形的玉璧和方形的玉琮无论其造型和其使用场合都具有神圣性。 玉琮 良渚文化 故宫博物院 通高7.3厘米，内直径8.9厘米，外边长11.7厘米 《周礼》中的用玉制度，与中国古代的宇宙观密切相关，也与先民的宗教信仰有内在联系。用玉器祭祀天地四方之神，还有时间上的不同，所谓“礼神者必象其类”也。在这里，不仅玉的颜色带有神圣性，玉的形状带有神圣性，玉器上面的纹饰还载负许多古代部落的神圣信仰，其中具有古人对天地万物的神圣秩序和强大法则的膜拜。 玉戚 商 总之，玉器在古代有多种使用价值和象征意义。敬神、象神、悦神是其主要功能，所以在造型设计中玉器有圆有方，有半圆和长形之别，以示区别和象征神之地位、身份和神祗之神通；有各种颜色的玉器，以象征其方位，象征神祗之统管地域。中国古人把最高尚的、最坚强的、最纯洁、最美丽的东西，都用玉来形容。玉文化是中华民族一种特殊的文化心理，一种潜意识。 Physical property (ground) 物性(地) 所谓物性，即物的品质。是指大自然存在物的物理特性和功能，物性以物的材质和人们对物的喜爱为基础。物性属于天地人体系中的地的层次。大自然万物生长都有其特殊性，有其独特的价值和功用。所以物性也指自然存在物具有的特殊形貌和习性。 西周中期 凤龙纹玉饰 上海博物馆《周礼注解》:天時有寒温之殊，地气有刚柔之别，材料有美恶之不同，工匠有巧拙之或异。材既美，工既巧，又得天时地气，四者相合，以此为器，然后极至于善。 天时、地气、材美、工巧是古代中国造物之法则，也是古人有关自然万物性能和功用的认识。天有时助万物生长，有时令万物消亡。物性与地质、地貌、地况、植被、矿物等多种客观存在的地理环境有关。玉石是大自然造化之神奇。 汉 玉镂空龙纹璧 台北故宫博物院古人认为凡具坚韧的质地，晶润的光泽，绚丽的色彩，致密而透明的组织，舒扬致远的声音的美石就是玉。玉石不仅包括真玉(角闪石)还包括蛇纹石、绿松石、孔雀石、玛瑙、水晶、琥珀、红绿宝石等彩石玉。 玛瑙碗 宋 中国国家博物馆 口径9cm、高3.2cm、重52g1 中国古代琢玉匠人把玉视为有生命和有神通的自然之精，在造型时充分尊重物性、利用物性、爱护物性，正所谓以物为中心，不雕不饰、贵在天然，而不是一味以人为中心，一味控制物性甚至破坏和毁灭物性。 清乾隆 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玺台北故宫博物院人类可以在认识、协调大自然因素的前提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制天命而用之",利用自然规律改造自然界，来为人类谋福利——尊重大自然；主动体认材质之美，并在设计中做到合理地选材及用材；全面而精湛的技术。所以利用玉的自然特性，在造型设计中就有诸如发其质、用其色、宝其光、巧其暇等法则。 1.玉器造型设计的材质肌理性 古人说：“丹漆不文，白玉不雕，宝珠不饰，何也，质有余者不受饰也。"表现为在造型设计时，尊重和考虑玉石的质地和纹理，重在发其质。最好的设计是保持和利用玉石天然特性，美在天然。这其实是以自然为师，以自然为美。 琮形玉佩 西周晚期 三门峡市博物馆 三门峡市虢国墓地2009号墓出土 如老子所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无为正是有为，尊重就是利用。玉料质地坚硬而细致，具有坚硬细腻之美。古人琢玉发其质，以彰显玉石的自然质地和纹理为原则，而不多加雕刻，不破坏玉石天然质地。 如长乐镂雕螭纹璧，系用青玉雕琢而成，局部有褐色沁，半透明。璧体圆整，有廓，廓稍高；中孔壁留有钻孔的旋转纹，外缘齐整；花纹分丙外二区，内区饰以乳钉纹，外区镂雕以螭纹，螭纹盘绕而上，突伸至璧体外；外区的上下端镂雕「长乐」各一字。雕工精细，其质地和纹理与图案非常协调，充分表现了这种理念。 东汉 「长乐」透雕出廓璧台北故宫博物院2.玉器造型设计的色彩性 玉器造型制作除考虑材料质地外，还贵在用其色。玉料颜色光彩鲜艳，纹理灿烂，具有色彩斑斓之美。 大自然中的天然玉石，有的鲜红夺目，有的洁白明艳，有的青绿欲滴，有的明黄庄严，有的乌黑深沉。不同颜色的玉石有不同的美，不同的玉石给人不同的感受，雕刻玉石贵在利用玉石天然色彩，让其展现天然的美妙。 清19世纪 白玉雕仿古夔龙纹茶壶 宽16.2cm 来源：Walter N. Rothschild 夫人 (1896-1987) 收藏 1963年赠予布鲁克林博物馆，馆藏编号63.6.24 如碧玉雕仿古夔龍紋蝠耳活環洗一對，用碧绿色玉制作，色泽光润，器身装饰有夔龙纹一圈，古朴大气。器耳采用蝙蝠形象，张翅欲飞，耳下各悬一活环，颇为考验琢制技术！造形雅致、生意昂然，为玉匠巧思之作。 清19/20世纪 碧玉雕仿古夔龙纹蝠耳活环洗一对 直径26.7cm 来源：Paula Leipner 收藏 1979年赠予布鲁克林博物馆，馆藏编号79.269.1-2 展览：布鲁克林博物馆，1980至1988年 3．玉器造型设计的光泽性 玉器制作功在宝其光。好的玉石本身有一种光泽。光泽是指玉石表面反射光的强度，反射率越大，光泽越强。由于各种宝石和玉石的质地不同，硬度不同以及对光的反射的程度不同，所以光泽的表现也不同。 子母螭虎带钩 汉 安徽巢湖汉墓博物馆 白玉质地，局部深褐色沁为铁元素沁入氧化所致，砣工犀利，手工减地，形成独特的光影效果 一般来说，玉石滋润而光滑，具有光泽温润之美；晶莹通透、具有晶莹灵透之美；有的明艳、夺目，具有炫目之美。玉器有亮度才显得晶莹可爱，才能反映玉石的质地、颜色和透明度，也才能展现玉石的材质美。所以玉器造型和制作的重要环节，就是让玉石呈现非凡的光泽。 如这由三片扇形璜拼和而成的三连环，青玉制作，灰脂色略绿，带墨绿色、褐黄色斑，白绺，半透明。全器是由三片扇形璜组成，两端各钻一小穿，均为单面钻作。历经千载，仍然光泽照人，莹润可爱。 三璜联璧 商至西周 美国哈佛艺术博物馆4．玉器造型设计的暇不掩瑜性 天然的玉石有的纯洁无暇，有的伴有一种杂色。玉器制作妙在巧其暇，玉匠的功力和智慧也由此印证。 通常来说，美玉纯洁无杂色。但有的玉料呈现特殊现象，具有特殊现象之美。俏色就是在玉器上把天然的颜色运用绝妙和得当。俏色玉器因其玉颜色利用与造型设计两者达到天然浑成，更显精妙可爱。如河南安阳小屯村出土的商代玉鳖就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俏色玉器。 玉龟 商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俏色圆雕，长颈，小眼睛、龟背、龟爪俱作黑色，活灵活现 唐代的玛瑙兽首杯，也是俏色玉器中的精妙之作。这件以深红色、淡红色为主的红玛瑙，中间夹有一层白色。高明的玉匠依料命题，因材施艺。巧用俏色，将兽眼雕刻得黑白分明，形神兼备。兽首圆眼、大耳、双角，其形似牛非牛，眼睛有神。 玛瑙兽首杯 唐 陕西历史博物馆 此外，清代的翡翠白菜、白玉桐荫仕女图都是中国玉器俏色作品的杰作。俏色玉器是中国玉器的奇葩。也是中国古代玉器造型中智慧和文化的升华和折射。具有极高的美学价值和工艺价值，也是中国古代工艺文化中尊重物性、物尽其用的实物证明。 翡翠白菜 清 台北故宫博物院 桐荫仕女玉山 清乾隆 故宫博物院 长25厘米，宽10.8厘米，高15.5厘米 Human nature (person) 人性(人) 所谓人性，即人的本质或者人所具有的正常的感情、性格、思想和生活方式。主要是指人的道德性和人的审美性以及人的心理性。也就是人之所以区分动物而成为人的精神、道德和文化特质，人性以人的生存本能为基础，以人的道德教化为特征。 秋林高士图山子 宋 美国伍斯特博物馆 中国古代玉器造型设计在神性引领下，充分高扬人性中善良、高贵、纯洁、美好的一面，抵制人性中自私、邪恶、炫耀的一面，而达到道德教化的功能。玉器中的人性表现为制玉的法则、用玉之制度和赏玉之心理。古玉内敛含蓄、中正祥和的品格，大方得体、细致高雅的形态，把玉器之人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白玉羲之玩鹅嵌件 宋 清宫旧藏 1．玉器造型设计注重器物形制的等级识别性 《诗经疏义会通·周官·典瑞》：五等诸侯，各执其圭璧。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以朝觐宗遇?同于王雾漠，圭璧礼神之玉也，在商周时期，玉器在社会生活中扮演重要作用。玉器制作和使用不仅有形制、尺寸等不同，而且使用场合也各不相同。 明 青玉乳丁纹圭 北京故宫博物院仅就玉圭而言，《考工记》就记载有：镇圭、桓圭、信圭、躬圭、谷璧、蒲璧和大圭、土圭、裸圭、琬圭、琰圭、圭璧等，分别代表天子、公、侯、伯、子、男等王公贵族的身份以及用不同的玉器祭礼天、地、祖庙和日、月、星、辰。 益宣王元妃李氏的青玉谷纹圭 江西省博物馆 长15.5、宽4.8、厚0.7厘米，其长度与文献记载基本一致 出土时位于李妃头部左侧，双面刻有5行谷纹，谷纹圆粒饱满，有些还留有管钻痕迹 《考工记》中的“名位不同，礼亦异数”的制器规则，反映出中国古代手工艺设计独特的“遵礼定制，纳礼于器”的造物思想。玉器形状、大小、图案具有明显和等级身份识别性。 2．玉器造型设计追求君子之风的道德教化性 君子比德如玉。“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佩玉是一种行为规范，用玉也是古人的一种生存智慧。 六璜联珠组玉佩 西周 三门峡市虢国博物馆 通长133厘米 关于玉之德有五德说、九德说和十一德说三种。五德说：出自《说文解字》。“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鳃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桡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絜之方也。”古人认为玉有仁、义、智、礼、洁五德。五德实际上指的是玉的色泽、纹理、质地、硬度、韧性五个特性。 “九德说”出自《管子》水地第三十九篇，是以玉之温润、纹理、坚硬、纯洁、华美、光泽、暇瑜、清扬之声等特性代表玉器具有仁、智、义、行、洁、勇、精、容、辞等九种品德。 碧玉束绢形饰 春秋 苏州博物馆 近长方形片块状，中间束腰，向上略作弧形弯曲。正面左右各饰一变形兽面纹，中间饰弦纹。背面光素，两端左右各有两个对钻牛鼻孔。表面抛光。可能为玉组佩的主要部件。 “十一德说”出自《孔子家语》。孔子在回答子贡有关玉和珉的问题时，总结了十一条玉的品德，并且要求佩玉的君子做好到：履行“忠恕”和“中庸之道”；外表的明智而又有内在的优秀素质；廉洁奉公而对周围的亲朋好友不伤义气；谦让别人且要自尊自爱；不怕困难保持乐观；敢于承认和改正自己的缺点；内外一致，做到内在美和外在美相结合；要气质好、风度好；精神面貌要充实自信如山川大地；像圭璋一样有大志、干大事、立大业。 嵌龙形玉佩鎏金带勾 战国-西汉 美国波特兰美术馆 玉器纯洁、坚硬、美好、温润。这也是古代君王和百姓为什么以玉为贵，以玉为宝，以玉为符瑞的原因。中国古代，君子追求玉之品德，并以玉德为人生操守。所以以美玉为子孙取名成为一种中国取名文化。 石之美者谓之玉，玉之美者谓之玮玉，人得是美玉，于是琢以为珪、为璋、为瑞、为璧、为球、为珮、为琬、为琰、为琮之器，所以人名中带玉的就是折射中国人追求君子之风的道德教化性。以取玉之仁德、玉之智慧、玉之礼义、玉之忠信、玉之美好。 《三国演义》演员剧照 周瑜，字公瑾，东汉末年名将，庐江舒县人 。洛阳令周异之子，堂祖父周景、堂叔周忠，都官至太尉。长壮有姿貌、精音律，有"曲有误，周郎顾"之语。周瑜的名和字都属美玉。《说文》载：瑾瑜，美玉也。《左传·宣公十五年》：“山薮（sǒu）藏疾，瑾瑜匿瑕”。瑾和瑜都是美玉的意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自古君子品行高洁，都是以美玉来自我勉励。 浮雕玉剑璏 西汉 阜阳博物馆 阜阳城郊斜庄出土 长5.5、宽2.2、厚1.2厘米。白玉，沁呈黄色。正面略呈长方形，一头向下弧形弯曲，一头斜平，上浮雕一虎，虎颈向后，长尾卷，四肢蜷伏。侧面有一长方形穿。 使用瑾瑜两个字的还有诸葛瑾，其字子瑜。诸葛瑾为诸葛亮的兄长，东吴的重臣，名字含义与周瑜类似。 中国古代官服制度中，腰带上的片状装饰品，即带板，其质材、数目及纹饰乃是区分佩戴者官阶的依据。如玉鱼龙花草纹带饰，白色闪玉质，以多层次镂空技法雕鱼龙、花果、海波、山岩纹，并以卷云锦地为衬。 明 玉鱼龙花草纹带饰 台北故宫博物院 带板的主要纹饰为一龙首、蛇身、鱼尾、有四爪双足及开展双翅的动物，一般称之为鱼龙。飞鱼之饰，也含有一种美好希望和祈求。正因君子比德如玉，所以在造型设计中才饰以不同的图案、不同的意义、不同的精神追求。正如郭宝钧所说：“抽绎玉之属性，赋以哲学思想而道德化；排列玉之形制，赋以阴阳思想而宗教化；比较玉之尺度，赋以爵位等级而政治化。" 3.玉器造型设计反映大众吉祥心理期盼性 古人认为玉石是自然的精华，通灵而有凝神聚气的功能。《神农本草经》记载：玉石有除中热、解烦郁、润心肺、助声喉、滋毛发、养五脏、安魂魄等诸多功能。所以古人利用玉石的诸多物理性能，做成佩玉，以安心神，以保平安。作为佩玉，其造型和纹饰反映了民众的吉祥心理期盼性。 青玉虎 宋 常熟博物馆 征集 玉器吉祥图案有：求福的蝙蝠、佛手、鱼、玉如意、百菜(百财)、牡丹、古钱、八宝、葫芦等。祈求长寿的松柏、仙鹤、灵芝、仙桃、龟、仙人、寿星、长命锁等。表示喜庆的喜鹊、鹿、石榴、葫芦、葡萄、风帆、童子、龙凤、麒麟、干二生肖等。祈求升官的猴子、鸡冠花、戟、太狮少狮、三元、鲤鱼跳龙门等。 白玉人物槎 清后期 苏州博物馆 长19.7厘米 玉质莹润细腻，以柳树杆作槎，槎尾立弯曲状柳枝，槎底与边阴刻水花纹。槎上前后分立四人：妇人槎后执桨，旁立一孩童，天真可爱。槎头一老一少正在欢快地撒网捕鱼。槎中雕一竹编大筐，用来盛装捕获的鱼虾。整槎圆雕、浮雕、阳刻等多种技艺相结合，人物造型栩栩如生，琢工精细。 清乾隆 黄玉九如灵芝洗如白玉雕葫芦形水盂。以白玉雕一葫芦，自柄处蔓生出藤、叶片和小葫芦，意寓子孙万代。吉祥图案中以藤蔓间长满大瓜和小瓜(即瓞),或再加入蝙蝠(谐音福)的画面，表示瓜瓞绵绵、福如东海。寓意子孙万代，绵延不绝、世代昌旺。 葫芦形水盂 清 中国国家博物馆 Concluding remarks 结束语 中国玉器作为古代礼器和日用工艺品，是自然美和人文美的结合，是古人生存智慧和宇宙观的体现，其中所蕴含的神性、物性和人性，值得人们研究和思考。 圆雕玉仙人骑天马 渭陵建筑基址出土 在现代人类中心主义极度膨胀、社会追求越来物质化、设计日益追求功利化的今天，反思和找寻中国传统玉器设计中的神性、物性和人性，也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传统文化的丧失及人文情怀的失落，重新找寻人与物之间的文化信息和赋予器物更多的人文含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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