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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是一部现象级的小说，经历了先盛后衰最终被认可的过程。《废都》因为大量描写了性爱，被认为具有颓废的都市意识和低劣的思想品味，未火多久就被有关部门禁止发行。贾平凹坦言：《废都》出版前，我被文坛说成是最干净的人，《废都》出版后，我又被说成文坛最流氓的一个…… 当时，著名学者季羡林曾预言：《废都》将在二十年后再次引起轰动。到了2009年，《废都》得以再版发行，逐渐受到专家和读者的认可，步入当代文学经典的殿堂。如今，《废都》已在国内正式发行了数百万册，盗版书则达到千万册，并以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日语、韩语等二十多种语言在国外出版。  《废都》到底是一本怎样的小说？它当年为何被禁？如今又为何能够得到认可？欲知详情，且看下文分解。 《废都》以“桃色官司”及庄之蝶与牛月清、唐婉儿、柳月、阿灿等女人的故事为核心，展示了以庄之蝶为首的“西京四大名人”走向放纵、堕落的过程，描写了一代知识分子的精神溃败和堕落史。 庄之蝶主要通过写作成名，成为“西京四大名人”之一。然而，他精神上深感苦闷，不知道什么事情才算有意义。正当庄之蝶感到人生虚无时，他遇到了妖娆迷人的唐宛儿。唐宛儿是有丈夫的已婚的小县城妇女，认识了文艺青年周敏后向丈夫提出离婚。然而，她却被丈夫殴打，最终与周敏私奔到了西安。  周敏是庄之蝶的老乡，因为发表了一篇写庄之蝶经历的文章而与庄之蝶结识。但是，这篇文章涉及到了庄之蝶多年前的“绯闻女友”，使女方深感愤怒并与庄之蝶产生官司。唐宛儿对庄之蝶抱有极强的崇拜心理，两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贾平凹在《废都》中详细描述了庄之蝶与唐宛儿之间的事情。之后，柳月、阿灿、汪希眠的妻子等女人也都与庄之蝶有了肉体关系。《废都》便是以庄之蝶为中心，徐徐展开了一幅城市生活的画卷。 因为很多地方的描写尺度比较大，为了避免引起麻烦，贾平凹删除了一部分内容，并在删除的部分添加了方框，并标明了删除了多少字。然而，这似乎又故意给读者创造了想象的空间。  在《废都》出版之前，就已经引起了热议和追捧，业界人士抢着想要出版这本书，各地的图书发行商也在出版社外等待着，希望能够抢得出版权。首次印刷的《废都》有10万册，半个月后再印30万册，一个月后印数又增加到了120万册，同时还有六家出版社以“租版型”的方式进行印刷，每家印数都超过了10万册。 据说，当时许多年轻人见面就会问对方是否读过《废都》。随着《废都》的热销，问题很快出现了。一些读者认为这本书会破坏社会风气，因此纷纷投诉《废都》。一些专家学者也开始撰写文章批评《废都》。北大文学博士孟繁华称其为一本“嫖妓小说”，出版商伍杰则认为，整本书过于淫秽……实在是无法忍受。 《废都》热销之后不仅就遭到了批评界的围攻，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关注。三个月后，《废都》被禁止发行，出版社被罚款100万元，责编田珍颖也被迫提前退休。  当时是1993年9月初，身处漩涡中心的贾平凹选择了悄然离开。一时之间，坊间出现了很多关于贾平凹“失踪”或者“自杀”的小道消息。后来，贾平凹对记者说，自己当时就好像“休了一个产假”，而这个产假完全是为了《废都》而停止写作的。 《废都》成了贾平凹内心的伤痛，他本人一直也在为再版《废都》而努力。2003年底，关于《废都》再版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审阅意见中提到“贾平凹对书中的某些部分进行了必要的修订，删除了一些过激的描写，增加了一些歌颂传统美德的内容”。但是，消息传出后却引起了强烈的反对意见，最终胎死腹中。 直到2009年，《废都》才得以重新面世。当年很多激烈批评过《废都》的作家都承认，当年选择《废都》作为批判对象，存在很大的误解，贾平凹是一个严肃的文学作家，他追求独特的表达，书中的描写性并不是为了吸引读者，而是为了展现人性的复杂性，禁止发行《废都》是过重的惩罚。  如今，《废都》已经被视为当代文学的经典，人们早已不再谈《废都》而色变。这和人们观念的进步有关，也跟《废都》本身具有的文学价值有关。《废都》是一部关于中国当代都市人性的小说，反映的是都市文化现象。小说选择的视角不是宏大的视角，而是关注都市男女的生存状态和审美文化倾向。尽管作品中有大量的性描写，甚至被称为“性文学”，但那不是为了写而写，而是想通过这些描写唤起读者思考。 《废都》中的汪希眠、龚靖元、阮知非和庄之碟的既是名人，又是普通人，有时显得高雅、深刻，有时又显得猥琐、无趣。他们既不是坏人，也不能说是好人，而是具有复杂性格的人。他们不是传统意识中的正人君子，而是和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不愿别人知晓的隐私。 《废都》对人的揭示其实非常深刻，它向世人宣告了英雄崇拜时代的结束，我们应该以现实的眼光重新审视人生，才能看到真正的人。这是一种人性化的审视，也是回归文学本质的审视。  事实上，当今社会现实正是如此，著名演员、歌星、干部总会不时曝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勾当。在问题曝光之前，我们永远不知道某些人光鲜亮丽、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怎样肮脏龌龊的行为……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废都》还以庄之蝶和几个女人的关系为中心，揭示了现代都市文化中诸多问题，其中包含婚外情、夫妻生活、娼妓等。庄之碟长得其貌不扬，却竟然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让那么多美丽迷人的女人以与他亲近为荣。唐宛儿主动勾引庄之碟，阿灿也是投怀送抱，柳月甚至在她新婚前夕偷偷去找庄之碟进行告别…… 这是因为庄之碟是文化界的名人，人们以与他交往并获得他的见解为荣。在现代社会的洪流中，人们的种种行为都明显地带上了功利的目的。女性的名利之心并不比男性差，而女性轻易获得男性青睐的手段就是靠外貌。庄之碟和那些女人之间发生的故事，就是这种心态的写照，展现了人在追逐名利和虚荣面前的迷失。  庄之碟与牛月清的婚姻生活揭示了当代都市人的婚姻、爱情和家庭问题。他们的婚姻家庭以枯燥、争吵、无聊和敷衍为主要特征。虽然牛月清是名人的妻子，但她是一个最不幸的女人，在情感的困境中只能咬紧牙关苟延残喘，只能像机器一样刻板地管理着这个虚有其表的家。她有情感和生理需求，但不能像庄之碟那样肆无忌惮，最终沦为男人的附庸和牺牲品。 实际上，庄之碟也是个可怜的人，在感情上四处流浪，没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这无疑是在提醒我们，当代家庭的幸福因素变得更加复杂，如何经营一个幸福的家庭成为当代都市人面临的大难题。 贾平凹还刻画了唐宛儿、柳月等家庭的命运，也给出了柳月的未来走向。唐宛儿是一个追求浪漫的女人，她与前夫的结合没有情感基础，与周敏私奔是为了寻找情感满足和性的和谐。唐宛儿在庄之碟身上获得了满足，但她最终被前夫带回家，注定要继续痛苦的生活。柳月则嫁给了市长的残疾儿子，这是一段充满悲剧意味的婚姻，但她却得到了物质。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变得更加贪婪，到处追求名利，但永远得不到满足。  《废都》中的家庭没有一个是完美和谐的，似乎在告诉我们：世上并不存在完美的爱情和家庭。小说在叙述每个家庭时都涉及到性，这是因为性在婚姻家庭中的地位显而易见的。这种对性的描写态度，实际上是对人性的态度。当性中蕴含更多社会性的含义，它就超越了动物性的层面，具有美的意义，能够启发读者深入思考。 这其实也反映了当代人的生活方式和思想动态的新趋势，比如柳月利用女性优势迷住了庄之碟，并霸占了市长儿媳妇的位置。她虽然只是一个保姆，但凭借自己的容貌在这个城市中建立了一番事业，这使我们不得不承认“性”已经在社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总的来说，《废都》呈现了当今社会的方方面面、众生万象，描写了一种多元化发展的趋势，是一部描写人性的小说，反映了都市文化的现实情况。《废都》所表达的对生活和世界的看法其实非常富有预见性，我们今天的精神状况和生活现实，或许正如《废都》所预言的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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