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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可以说是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饱受争议的一部作品，爱者赞不绝口，恨者视若寇仇。它以历史文化悠久的古都西安当代生活为背景，记叙“闲散文人”作家庄之蝶、书法家龚靖元、画家汪希眠及艺术家阮知非“四大名人”的起居生活，展现了浓缩的西京城形形色色“废都”景观。 让我们先回顾一下《废都》的情节。 西京城内的一个叫做庄之蝶的名作家，有一个贤良的妻子牛月清，却因感性、多情的个性，与数个女人发生情感纠葛。细数下来，有唐婉儿、柳月、阿灿、汪之眠的夫人。这些人物中，最醒目的是唐宛儿。唐婉儿是陕南人，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五官并非完美，但放在一张脸上却和谐耐看。唐婉儿性格活泼，待人热情，爱美喜欢装扮自己。因周敏的原因认识了名作家庄之蝶，婉儿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庄之蝶也有一个向往激情的灵魂，俩人很快就深深相爱。但唐婉儿的结局很悲惨，又被丈夫抓回潼关。她明显带着潘金莲的性格特点。 庄之蝶作为西京城名作家，富于才华，著作等身，但却多情善感，偏偏他妻子贤惠持家，不解风情。庄之蝶就心往外盼，结识了唐宛儿等诸多女人。他拥有声名，声名给他便利，也给他惹来官司，最后几乎死在火车站。 还有那头牛和收破烂的老头，也让人印象深刻。在贾平凹笔下，那头牛成了预言家，那收破烂的老头，其实就是一个隐士，对世事有着最清醒的认识。他编的谣儿条条都反映、讽刺着这个时代。 我喜欢《废都》，是因为下面三点： 作者通过淋漓尽致的性描写，揭示了这个时代颓废的本质 性爱描写在《废都》中占着相当大的篇幅，也是这部作品饱为人所争议的所在。 庄之蝶与牛月清之间的矛盾，是性爱不和。庄之蝶虽是著名作家，但处处为声名所累，周围的朋友尽可利用他捞取利益，还使他陷于一场非己所愿的官司中。他精神上陷入极度苦闷与盲目之中。为了寻求解脱，他便借助于疯狂变态的性爱去寻找自己的灵魂，释放自己的苦闷。在性欲的释放中寻找自己。而牛月清偏于保守，对性爱之事放不开，也无法感受庄之蝶灵魂的深度，达不到灵魂的相契，因此难于满足庄之蝶。 贾平凹不愧为写女人的圣手，不管什么女人在他笔下都表现得活灵活现，特别是唐婉儿，几乎让他写绝了。唐宛儿却与牛月清不同，她对性爱大胆奔放，敢爱敢恨，一直都在追求着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更大的幸福的男人。她天生丽质，身段袅窕，但红颜薄命，唐宛儿的丈夫性格粗鲁，生活邋遢，显然非她所求。她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当她遇到周敏这个小城镇的名人时，便冒着危险与周敏私奔到西京。但到了西京后，周敏也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为了一份糊口的工作处处求人，生活依然相当贫困。直到遇到庄之蝶这个西京的大人物，唐宛儿就发疯一样爱上了庄之蝶，一心一意要嫁给庄之蝶。她与庄之蝶数次相见，就结合在了一起。他们的爱，是精神与肉体的统一，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淫荡，象征着他们灵魂的渲泄与苦闷的排解，也是文人生活世界颓废的象征。 紧扣一个“废”字，小说描绘了历史转型时期的极度颓废的精神世界 《废都》关键就在一个废字。这里面的人物从精神上到行为上处处体现着一个颓废、颓唐之气。反映了当时社会转型时期文人的空虚和寂寞，整个社会的丑陋与黑暗! 庄之蝶身为作家，但玩弄女人，生活颓废，毫无家庭责任感；虚假宣传，为了利益，毫无社会责任感。还有为了打赢官司出卖柳月、陷害朋友，甚至勾搭朋友妻子。实在是从精神到肉体都颓废堕落的一个人。不光是庄之蝶，看西京其他名人，龚靖元书法了得，但成名富裕后将金钱挥霍于赌场，终因赌博而命丧黄泉。其子龚乙沉迷于吸毒，崇尚虚无飘渺的幻想，人生观极度消极。阮知非渔食男女之色，纵情于花天酒地之中，终以狗眼视人。汪希眠倒卖假画，被公安局逮捕，更是典型的违法分子。这一系列吃喝嫖赌、吸毒倒卖的不良社会风气搅得西京乌烟瘴气，显示了整个社会极度的颓废。由此可知九十年代初期拜金主义和唯利是图对文人和社会精神腐蚀之深。其实，由此也可知作家的敏锐和远见，贾平凹总是能敏锐的捕捉社会矛盾的焦点，把握社会律动的脉搏，如他写的《浮躁》，就对上世纪九十年初的社会心理进行了精准的感应与捕捉。直到现在，这拜金主义之风对社会还有着深远的影响，整个社会逐利浮躁之风也更甚。 风味浓郁的个性语言，体现了贾氏作品的风格 《废都》的结构吸取了《红楼梦》《金瓶梅》等小说精华，是一部别致的描写知识分子生活的小说。它采取点面结合，层层推进，显示出作者游刃有余的安排技巧。小说营造了一种文化的意境，它的字里行间都氤氲着一种情趣，一种风味。作品以西京为背景，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西京就是古都西安。小说通过庄之蝶、龚靖元、汪希眠、阮知非和一帮帮闲文人的衣食住行，展现了古都浓郁的古风古韵和文化风情。如品评书画、探讨易经、星相八卦、谈茶论道等，都洋溢着浓郁的文化情味。同时，极具个性的贾氏语言风格，妙趣横生的土语俚言，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巧妙的组合，都带来浓郁的味道，让人感受到贾平凹作品独具一格的语言艺术魅力。 《废都》是一本奇书。 1993年此书横空出世，后很快因“格调低下，夹杂色情描写”遭禁。出版社被罚款，责编遭强制退休。 被禁期间，《废都》获法国费米娜文学奖，却不为人知。 这一禁，就是16年。 在这16年间，《废都》在民间，爆发了顽强的生命力，盗版不断，热销不止，以至洛阳纸贵。 贾平凹曾自称因身体不好住院，发现每个病房的老干部都在看《废都》，《废都》疯狂到无法想象，病房人人都有，都能看到，都在议论。 《废都》最为人稀奇与津津乐道的，是书中随处可见的删节。 由此《废都》创造了一种新的文字符号——“□□□□（此处作者删去xxx字）”，成为《废都》特有风景。 这类标志性文本，直到近年此书解禁，以省略号“……”代替“□□□□”，才宣告终结。 而书中一万省略号里所包含的旖旎幻想，也随之离我们远去。 更多的，是震撼于书中对人性的拷问，拥有与缺憾，孤独与疏离，希望与幻灭。《废都》是一本只抛出问题，而不负责给出答案的书。 01庄之蝶庄之蝶，西京城“四大名人”中声播最远、档次最高、名气最大的人物。 世人眼中，庄之蝶可以说是妥妥的“人生赢家”：身为成名作家，事业有成；头上有人大代表光环，社会地位高；有房、有书店产业、有稿费收入，经济实力雄厚；妻子贤惠能干，家庭美满。 就这么一个在外人眼里“以你这几年的势头，是红的尿血的人”，却在物欲横流、“百鬼狰狞”的都市中迷失了。 用庄之蝶自己的话说，“是什么都有了，可我需要破缺。” 在朋友孟云房给他所起的卦中，是为“困”卦。 “困”于什么呢？西京官僚机构的腐化，社会风气的堕落，人文精神的扭曲，拜金盛行、精神荒芜、灵魂堕落，无一不让具有敏锐洞察力、深切同情心的作家庄之蝶失望痛苦。 困于“无形之阵”中的庄之蝶，想要改变现实，却在一次一次碰壁后心灰意冷。 如果不能改变社会，是否可以退一步坚守自我、洁身自好？ 然而声名、地位这一切，在成就一个人的同时，也牢牢束缚了一个人。为此，庄之蝶不断地向社会规则妥协、退让。 与景雪荫的官司、钟唯贤的事、龚靖元的事，庄之蝶最终放下了坚持，向现实妥协了。 “我也吃惊过我自己，是顺应了社会，还是在堕落了？” 庄之蝶从本质上讲，与《围城》方鸿渐是一类人，有良知、有正义感，对社会不公与黑暗郁愤难平，对他人不幸有同情心、怜悯心。 却不得不压抑自我，向现实妥协，即受不了现实社会的丑陋，又缺乏改变的能力和决裂的勇气，面对着自己的堕落，他无奈地挣扎，痛苦地颓靡，深陷在无奈与颓靡的泥沼里。 02牛月清牛月清是庄之蝶的妻子，用庄之蝶的话说：“在别人看来，有她这样的老婆是该念佛了”。 但作为一个更注重精神世界的文人，庄之蝶并不满意：“她只知道给你吃好穿好身体好，哪里又知道人活着还活一种精神哩。” 是妻子，却不是知音，思想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看到细高跟的黑色牛皮尖脚鞋，牛月清叫：“这么高的跟儿，哪里是鞋，是刑具嘛！”庄之蝶说：“我最讨厌你这么说话，如果是刑具，满街女人都是犯人了！” 庄之蝶希望女人崇拜自己，可在牛月清眼里：“我嫁的是丈夫不是偶像。硬是外边的人宠惯坏了他，那些年轻人哪里知道庄老师有脚气，有龋齿，睡觉咬牙，吃饭放屁，上厕所一蹲不看完一张报纸不出来！” 牛月清把庄之蝶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可庄之蝶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吃饱了，牛月清还得硬往自个儿嘴里塞烧饼。 甚至于夫妻房事中，庄之蝶要牛月清换个姿势。牛月清说，哪儿学得这花样？庄之蝶只得原样进行，可百般努力，还是不行。牛月清就说一句：“算了！” 后面，庄之蝶想让她狂一点，她说：“我又不是荡妇！”庄之蝶一下子从上边翻下来，说：“我这是奸尸嘛。”两人不欢而散。 牛月清看来，好多年了，庄之蝶从来都没有“行过”，自己只能被勉强哄个不饥不饱的状态，只是因为自己的“宽容”，才没有把庄之蝶踹下床去。 牛月清是书中一个很可怜的人物，她这“糟糠之妻”陪庄之蝶从一个小人物一步步奋斗成功，而庄之蝶却在成功后不断出轨与别的女子偷情。 她错的，就在于不懂庄之蝶，不关心他的精神世界，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保姆柳月曾问牛月清，“大姐，庄老师写的那些小说你也读吗？”牛月清说：“我知道他都是编造的，读过几部，倒觉得入不到里边去。”柳月说：“我是全读了的，他最善于写女人。” 由此可知，牛月清甚至不如刚进门的小保姆了解庄之蝶，而没有了解作为基础的付出，是徒劳无功的付出。 所以，付出一切的牛月清与庄之蝶的婚姻才会走向尽头，“从文联大院走出去，她感到了一种少有的解脱。” 03唐宛儿唐宛儿是庄之蝶的第一个情人。 她原本是小县城里有丈夫有孩子的妇人，却不甘现状，遇到周敏后就抛夫弃子，与周敏私奔到了西京。 遇到唐宛儿前，庄之蝶是压抑的、怯懦的，他与景雪荫笃好的时候，内心如火，却连景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过。 直到遇到唐宛儿，在唐宛儿若有若无的勾引下，庄之蝶终于雄起了一次，多少年来早已消失殆尽的激情被唐宛儿重新召唤了回来，“除过牛月清，你可是我第一个接触的女人，今天简直有些奇怪了，我从没有这么能行过。” 年轻漂亮的唐宛儿令庄之蝶心动，唐宛儿的热情似火更令庄之蝶迷恋不已，他想牛月清“换个姿势”的愿望，在唐宛儿这里得到全部满足，不仅如此，唐宛儿为迎合庄之蝶，简直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在月事时满足庄之蝶，并甘愿为庄之蝶打掉胎儿。 唐宛儿对庄之蝶即有真情，也有委身“名人”的虚荣心，“等着吧，哪一日知道我是庄之蝶的什么人了，看你们怎么来奉承我，我就须臊得你们脸面没处放的！” 她还梦想有朝一日能嫁给庄之蝶：“我想嫁给你，做长长久久的夫妻。” 两个人都希望对方是自己的救星，却又失望于彼此。 庄之蝶认为唐宛儿能够让他从压抑中解脱，唐宛儿认为庄之蝶能从毒打自己的丈夫手中解救出来。 然而，唐宛儿不仅没有成为庄之蝶的妻子，反而被丈夫捉了回去，关在屋子里剥了衣服打。 最惨的是，到了此时，唐宛儿还心存对庄之蝶的念想，“要她说句从此安心过日子的话来，但唐宛儿总是一声不吭，不说过也不说不过。” 庄之蝶爱唐宛儿吗？ 不能说不爱，但对庄之蝶来说，需要权衡的东西太多了，他甚至没有对牛月清说过离婚的事，他总是一遍遍的让唐宛儿等他，“你等着我，迟迟早早我要娶了你的！只要你信我。”“你等着我，一定等着我！”“我闪不了你的，但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无论如何，你要等着我的。” 04柳月柳月是庄之蝶家的保姆，窥破了庄之蝶与唐宛儿的情事，自己也早已对庄之蝶萌动春心，便半推半就地与庄之蝶上了床。 值得玩味的是，在庄之蝶的几个女人中，柳月是最懂他的。 这份“懂得”，来自于柳月的细心与心计。 唐宛儿与庄之蝶的眉目传情，牛月清没有察觉，柳月却在灯影里看了个明白。 柳月对牛月清说：“我认为庄老师之所以那么写女人都是菩萨一样的美丽、善良，又把男人都写得表面憨实，内心又极丰富，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表现了他是个性压抑者。” 牛月清不在乎也不相信庄之蝶压抑，唐宛儿看不出庄之蝶压抑，只有柳月，看出了庄之蝶的内心。 与唐宛儿一样，柳月也崇拜庄之蝶的身份地位，妄想有朝一日取代牛月清的位置，但与唐宛儿相比，柳月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的分量。 柳月与庄之蝶偷情后，便把夫人不放眼里，有一次两人顶嘴闹到庄之蝶那里，庄之蝶就一个巴掌扇在她嫩脸上。柳月愣了，虎睁了眼睛看着庄之蝶，终明白自己的地位身份，一下子就瘫下去。 柳月明白，她永远取代不了牛月清，连唐宛儿也一定排在自己前面。 而庄之蝶对柳月，也并非真心。当他明白柳月原是一心在他身上，企望得有一日能取代了牛月清时，便觉得柳月太鬼，太有心计，心生了反感。 最后，庄之蝶找了一个机会把柳月介绍给市长的残疾儿子。柳月虽不愿意，却也很实际的接受了。 临走前，柳月忿恨地对庄之蝶说：“是你把我、把唐宛儿都创造成了一个新人，使我们产生了新生活的勇气和自信，但你最后却又把我们毁灭了！而你在毁灭我们的过程中，你也毁灭了你，毁灭了你的形象和声誉，毁灭了大姐和这个家！” 庄之蝶听了，猛地醒悟了自己长久以来苦闷的根蒂。他此刻意识到，柳月是一个太聪明太厉害的女子，他却在这么长的日子里没有发现。 05阿灿与汪希眠的老婆市井生活中阿灿偶然认识了庄之蝶，阿灿抓住机会将自己献给了庄之蝶。 与唐宛儿、柳月相同的是，阿灿也仰慕庄之蝶“名作家”的身份，阿灿说：“有你这么一个名人能喜欢我，我活着的自信心就又产生了！” 与唐宛儿、柳月不同的是，阿灿对庄之蝶什么也不求，不求钱，不求名，甚至不求爱，“我再不来找你，你答应我，彻底忘掉我！我不能让人知道你认识我，我要保你的清白！” 为了不再见庄之蝶，她不惜自毁容颜，“伤口好了，或许有疤，若是不留疤，这墨水就渗在里边再褪不掉的。我已经美丽过了，我要我丑起来。” 书中最喜欢也最敬佩，唯一一个与所有女人不同的女子，她没有名字，贾平凹叫她：汪希眠的老婆。 这个女人并不仰慕庄之蝶的名人身份，她在他成名前就认识了，一直倾心于他，却没机会嫁给他，一辈子想着这个男人。 而庄之蝶对她，“十数年里他一直好感，但不敢对人家有过多想法，只道是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的单相思。” 直到两人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才知道“她对自己也是一副衷肠”。 但两人你情我愿下，汪希眠老婆却拒绝了庄之蝶，“这不行的，这样不好，你要对不住牛月清，我也对不住希眠”。 这是一个清醒的，有底线的，对家庭负责任的女子，“如果你也爱我，等我们都老了，也不是我成心要诅咒，假若希眠死在我头里，月清也死在你前头，那咱们再作一场夫妻；假若你我都死在他们头里，那也就是命了。” 正因为这个女子的清醒，在全书的最后，才会“一个瘦瘦的女人脸贴在了血的那面，单薄的嘴唇在翕动着。周敏认清她是汪希眠的老婆。” 《废都》，一个“废”字，意思全在其中了，但仍然有希望，因为世界上还有“汪希眠的老婆”。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废都》抛出的问题，只有让读者感受到灵魂震颤与共鸣，引发深刻的思考，经典才具有价值。期待此书在历史的长河中绽放出属于自身的耀眼光芒。 《废都》开篇就写道:两个关系是死死的朋友，把在唐贵妃杨玉环的墓地上刨的许多土装在一只收藏了多年的黑陶盆里，结果盆里无籽却兀自生出四枝奇花，极尽娇美。陈汉云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有着这样的文学意向:以花比喻女人。四朵奇花象征了庄之蝶生活中有亲密关系的四个女人:牛月清、唐宛儿、柳月、阿灿。花的主人一天夜里恍惚中提了炉子上的热水浇花，把花浇死，预示庄之蝶亲手塑造了四个女人的生活及其形象，又亲自一个个毁灭了她们。但实际上在四个女人之外，还存在一位特别的女性，她爱着庄之蝶，却她没有和庄之蝶发生实质的性关系，没有受到庄之蝶的直接毁灭，因而没有被纳入四朵奇花之列。如今，我们不妨走进这五朵各自不同却结局类似的娇艳的“花”。 牛月清，《废都》男主人的妻子，拥有着唐宛儿和柳月可望不可及的“为名人妻”名份；拥有着庄之蝶最乐意排说的显赫家世，祖上拥有过双仁府街一条巷，并且开设过双仁府水局；拥有着细心照料丈夫起居生活的贤惠，“你庄老师有怪毛病，街上的熏醋它不吃，只吃白醋，我酿了一大罐。”拥有着操持家庭的能力，回请汪家时传给庄之蝶的单子更让我们联想到王熙凤样的居家才干，“单子上写着:猪肉二斤，排骨一斤，鲤鱼一条，王八一个，鱿鱼半斤，海参半斤，莲菜三斤，韭黄二斤，豆荚一斤，豇豆一斤，西红柿二斤，茄子二斤，鲜蘑菇二斤，桂花稠酒三斤，雪碧七桶……”有着应对来往宾客的圆润处事能力，“赵京五说:'我没有庄老师挑剔，什么都吃得。如果有泡菜，我改日来尝尝。’牛月清说:'那你寻着地方了，我们家有泡菜、咸菜、糖蒜、辣子，只要你喜欢吃！’当下便寻了塑料袋儿，竟各类给装了，让赵京五走时带上。”有着自己的精明，知道庄之蝶和唐宛儿的事情后，“哭过一场，……慢慢平静下来，擦了眼泪，又给柳月擦泪。柳月说，'大姐，我陪了你，咱去打那淫妇撕了她的×脸！’夫人摇着头说'咱们若去寻她，风声出去，人人都知道你庄老师和她怎样怎样，你庄老师坏了声名，倒记她有了光彩……再说，你不久就和大正结婚，咱家出这样的事，又怎么有脸见亲家市长？’”然而这样贤惠的女人却得不到其他女人从自己丈夫身上得到的疼爱和激情。她性格古板，除了家庭丈夫外什么也不在乎，她美丽却不注重穿戴打扮，她文化浅，行酒令说的也只是她关注生活的素材，“素，素，素什么呀，素花布”她直率，“脾气坏起来，石头都头疼。对你好了，就像拿个烧饼，你已经吃饱了，还得硬往你嘴里塞”。 牛月清是过日子的人，是个很实际的人，在她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女性美德，但是这种美德在庄之碟这里却成了导致了他性无能的理由，作家的生活是需要浪漫的。但是正是这种平凡的生活消磨了他的浪漫。作家的生活是需要激情的，但是平淡的生活是没有激情的。张爱玲在《红玫瑰白玫瑰》中有过这样的一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牛月清在最开始进入庄之碟的生活时还有排说的显赫家世，为人妻的美德，但是这些美德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成了蚊子血、饭粘子，成了他出轨的借口，也成了牛月清悲剧人生的原点，而这些都归于她的现实却不浪漫，但是她却嫁给了崇尚浪漫生活的文人。 柳月，在平凡的出身和处境中努力的改变着自己的命运，捕捉着每一次向上的机会。我们可以勾勒一条柳月发展的进程图:陕北农家的农村丫头——普通人家的小保姆——跻身庄之蝶家作名人的保姆——被庄之蝶施以性关系——意识到即使庄之蝶离婚自己在庄之蝶心中的分量也不及唐宛儿后转而投向赵京五——抛弃赵京五嫁给市长的残疾儿子。在这个进程图中我们可以发现柳月这个农村女孩的各种品质:喂看护孩子吃安眠药；偷偷试穿主人的衣服鞋子；从来不向家里寄钱，把钱全部用来穿戴；因为和男主人发生关系而同和女主人顶嘴较劲。她又富有爱心，给收破烂老头挡雨；她聪明，从庄之蝶的作品里看出他是个性压抑着；她识时务，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动放弃庄之蝶选择赵京五，最后选择市长的儿子；也是这样一位理智而又自我意识极强的女孩在庄之蝶最沉沦没落的时候一直伺候着庄之蝶，“自后十多天里，柳月见天来一趟，后来歌舞厅的事情多，她就在文联大院门前左边巷口的一家山西削面馆里委托老板娘，让一日两次去送饭。” 柳月是有野心、爱慕虚荣，有心计，有爱心的混合体。而她的悲剧则来源于这个混合体自我的矛盾。柳月有没有看过李宗吾的《厚黑学》我们先不去探讨，但是她却是按着他的“成大事者要心黑脸皮厚”这句话行动的，她依普通城市人家，依庄之碟，依赵京武，依市长的儿子，为了成为城里人的目的，为了做为人上人的目的，她放弃了颜面，但她终究心是不够“黑”的，她爱上了庄之碟，但是庄之碟却把她送到了市长的身残儿子身边。她本可以高兴着的，但是她的一抹爱心却把她拉进了痛苦深渊，在幸福的光环后面掩盖的是不为人知的痛苦。 在庄之蝶家第一次聚会的行酒令中，唐宛儿对的两个成语最能体现她的性格:她在“妹妹哥哥”的情场中一反传统女性的节烈，“我行我素”大胆追求自己的情爱。她聪明，是她在周敏因发表了《庄之蝶的故事》而紧张的不敢去见庄之蝶时，劝解周敏“你才是个呆头！庄之蝶已经回到城里，你不急着去见，要待他先去了景雪荫那儿，露出了事情的原本发火吗？”她识大体，是她在初次来到庄之蝶家的饭桌上，众人看到苍蝇落到牛月清的杯子中都愣住的时候，大大方方的交换了牛月清的杯子；她风情万种，是她给予即将神经衰弱、性功能都要丧失的庄之蝶无限的激情，使庄之蝶对她感激涕零“我谢谢你，唐宛儿，今生今世我是不会忘记你了！”她美丽自信，了解庄之蝶，“人都有追求美的天性，作为一个搞创作的人，喜新厌旧是一种创造欲的表现！……我自信我比她们强，我知道、我也会来调整了我来适应你，使你常看常新。”她浪荡却不放荡，当意识到在自己粗鲁的丈夫、周敏和庄之蝶三个男人之间，自己爱的是庄之蝶时，她百般逃避和周敏的性爱，被丈夫绑回潼关后，宁可被丈夫性虐待也不愿意违心做出安心过日子的承诺。 过于现实的牛月清是痛苦的，过于浪漫的唐宛儿一样是不幸福的。她以为幸福是可以追到的，但是在她去追赶的时候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在面前等着她了。 阿灿，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终于在几十个憧梦的年头后，在拥挤的小巷中，在自己和老实丈夫的小窝里，遭遇了庄之蝶，并且被庄之蝶满足过、美丽过。“我太激动了，我要谢你的，真的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你让我满足了。你是不知道我多么悲观、灰心，我只说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而你这么喜欢我，我不求什么，不求要你钱，不求你办事，有你这么一个名人能喜欢我，我活着的自信心就又产生了！”这个平凡的女人没有唐宛儿、柳月想攀附正室的野心，“你相信我，我不敢去代替她(牛月清)，也不去那么想。我和你这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和负担的！”最终她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用庄之蝶带给她的自信和美丽，为妹妹阿兰报了仇咬掉了王主任一疙瘩舌头肉，和自己的老实丈夫离了婚，毅然划破自己姣好的容颜带着庄之蝶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美丽过她的名人。? 如果没有庄之碟，阿灿会平静的生活下去，但是庄之碟扰乱了她的生活，为她的生活注入了希望。她没有沉湎于庄之碟的纠葛之中，她的出现，她的离开在《废都》中仅占一小部分，但是却给整部调子过于灰色的内容带来了一抹亮色，但这抹亮色也是以身体的代价获得的——毅然划破自己美丽的脸。 无论是牛月清、柳月、唐宛儿、还是阿灿，她们身上都带有一层浓厚的女性悲剧色彩。她们不约而同地爱上庄之蝶，被庄之蝶创造成一个新人，最后又殊途同归地被毁灭掉。脑子里只有一心过日子的牛月清，最后失去了自己的家庭；柳月在得不到庄之蝶之后最终把自己送到了市长的残疾儿子身边；唐宛儿就像一只风筝，从粗鲁的潼关丈夫和两岁的孩子身边挣脱出来到与周敏私奔至西京再到与大作家庄之蝶轰轰烈烈的情爱直至最后被丈夫绑回潼关施以性虐待度日，在天空飞过一个浪漫的圈子后，还是被那根线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阿灿从庄之蝶身上得到自信后，放弃了自己老实的丈夫，带着庄之蝶的孩子过上一个人的生活。四个女人都试着对庄之蝶付出自己全部，却共同走向同一个结局:被放逐。庄之蝶抛弃了牛月清、把柳月送给肢体残疾的市长儿子，在唐宛儿为他水深火热的挣扎中没有一丝的救赎反抗；眼睁睁的看着阿灿消失于自己的世界。 在四位女性之外，有一位独特存在的女性。对她的描写贯穿于文章始终，描述文字甚至超过阿灿，却不在四朵奇花之列。她就是汪希眠老婆。她拥有过轰轰烈烈的青春:“她年轻时花着哩！当年是商场售货员，和一个男人下班后还在柜台内干，口里大呼小叫地喊，别人听见了往商场里一看，她两条腿举得高高。别人就打门，他们竟什么也听不见，一直等来人砸门进来了，还要把事情干完了才分开！向庄之蝶坦露自己主动争取过对他的爱情:“在年轻的时候，西京城里办过一次文学讲座，你在台上作报告，我在台下当听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我要嫁人就非他不嫁！后来就认识了你，想着法儿与你接触，但我当面说不出口，我托我朋友曾给景雪荫说了我的心思，让她转告你”但是正是这样一个敢于追爱的狂热女性，这样一位和一个男人下班后还在柜台内干，别人砸门进来，还要把事情干完了才分开的女性，才真正崇尚着爱和婚姻，宁愿自己放弃爱，也不破坏别人的爱和婚姻，“景雪荫……说她倒想的美，说到我这儿？！我朋友把景雪荫的话传给我，我好疑惑，不久就听到原来你是和景雪荫相好，我就懊恼不迭。但后来，得知你和景雪荫没成，成的是牛月清，我哭了一场。哭过了还去你家看过一次，看到牛月清人有人样，德有德行，这心就全灰了，才和汪希眠结的婚。”在婚后亦成为了一个遵守妇道、传统安静的女性，“庄之蝶一下子就连鞋上了床去，女人却瞬间里冷下来，用手拦了，说'之蝶，这不行的，这样不好，你对不住牛月清，我也对不住希眠。……我以前爱过你，往后恐怕也难以不爱你，但我们不要这样，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你也爱我，等我们都老了，也不是我成心要诅咒，假如希眠死在我头里，月清也死在你前头，那咱们再作一场夫妻；假若你我都死在他们头里，那也就是命了。”她依然深爱着庄之蝶，“你刚才也看见这枚铜钱了吧？我戴的是金戒指、金耳环、金手镯，我却没有戴金项链，我不是没有金项链，而是我舍不得这铜钱儿。这是我那次去你们家看牛月清，顺手从你的窗台的铜钱儿。我想我已得不到你，却要把你的东西藏在身上。” 汪希眠老婆有唐宛儿一样的热情，有阿灿一样对庄之蝶的崇拜，却在庄之蝶走到自己身边时，拒绝了庄之蝶，恪守住自己，仅仅把这份挚爱的情感埋藏在自己的心里。她不再像年轻时大胆争取自己的爱情，她只是借着一段被雨隔在一起的距离倾吐了对庄之蝶的情谊，并且在庄之蝶走进她的房间的时候维护着做为人妻的道德底线。宁愿饱受着生活赐给自己的重担:丈夫患了乙肝，自己患着月子里害的病症瘦的失了形没了样子，终日和猫作伴过着清冷的生活。这时，这位女性不得不因为自己的可爱特别而在废都众女性中占有自己一席独特的地位了。 庄之蝶，是庄周梦着的那只蝶？还是飞蝶扑向的那团火？五位女性都为着自己各自不同的梦想走向庄之蝶，但是这团光亮的“火”却把她们一一灼伤。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没有放弃过，他们都美丽过，招人喜爱过，她们身上没有孰对孰错，孰优孰劣，有的只是花开花谢，花飞花落。 27年前被禁的《废都》，戳破婚姻的真相 01 看标题，也许你已经猜到，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废都》，这是著名作家贾平凹一部毁誉参半的重要作品，也是他当年人到四十，一部中年转型时的作品。 在写这部书的时候，贾平凹已经在中国文坛红透半边天，在当时的世界文坛，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是作家不满足于自己已经取得的成绩，想要突破过去的自己。也偏偏是写这部作品的时候，作家本人遭遇了人生最绝望的一系列打击。 自己查出来的肝病无法治愈，与妻子刚刚离婚痛苦到想要自杀，当时还被牵连进一场官司，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父亲去世，母亲重病，自己的亲妹妹死了丈夫，带着孩子回到娘家…… 而此刻的他，即便是已经在西安生活了20年，却连个可以安心写作的地方都没有。最后他在四处流浪的状态下，写完了这部书。 一连串的打击，压的作者透不过气，可能就是为了走出这种情绪的困扰，开始严肃的自我审视，实现自我救赎，他开始创作《废都》。 这部突破了作家既往风格的作品，一出版就让人惊叹不已，可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时间，这本书就因过度的性描写被禁。 此后的十多年里，这本书带给作者的负面影响，就像是一座更大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然而，盗版却一直延续着这本书的生命，预计十多年里累计销售过千万册，贾平凹自己都见过60多种盗版的《废都》。 这部一开始就极具有争议的作品，还曾获得法国费米那文学奖，这是个挺严肃的文学奖，贾平凹也是目前极其少有的获奖亚洲作家。 在出版《废都》之前，贾平凹曾被认为是最淳朴的陕西作家，出版《废都》之后，成为别人口中文坛最“流氓”的作家。 在误解和偏见甚至是谩骂中，还是有力挺这部作品的作家和学者，季羡林就曾断言：“《废都》20年后将大放光芒”，说明了这部作品超前于当时的时代，才会受到如此大的冲击与非议。 如今，贾平凹回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克制地感慨：“人有人的命运，书有书的命运，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十多年过去了，贾平凹也老了许多，在这本书上受到的创伤，耗费的精神，对以后创作的影响，他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吧。 02 这部小说里，男主角中年庄之蝶是个作家，他和妻子牛月清，已平静生活了很多年。 早就因作品闻名西京城的他，内心其实是惶恐不安的，他苦于没有写出更好的作品，陷入“功成名就”后新的人生焦虑中。 这种焦虑感深度困扰着他，几乎没有办法和妻子过夫妻生活，以至于婚后很多年，两个人都没有孩子。为此，妻子牛月清也是特别焦虑，越发的着急想做母亲，可庄之蝶就越发的“无能”。 生活似乎也就这样了，一切都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直到某一天，庄之蝶遇见了唐宛儿，生活的轨迹开始发生偏移。 唐宛儿貌美如花，热情大方，有一副魔鬼身材，是个让男人看见都会心动的女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红颜薄命，她的婚姻是个彻彻底底的悲剧。 她热爱音乐和舞蹈，可是她那野蛮的工人丈夫，完全没有生活情趣，也无法和唐宛儿实现精神层面的交流，让唐宛儿的生活很是苦闷。 直到她遇到潼关的混子周敏，两人迅速来了电，唐宛儿的婚外情就此开始。 被唐宛儿的丈夫发现后，几乎要打死她和周敏。这下，两个人一路逃到了西京，做了一对露水夫妻。 渐渐地，两人过了最初的热乎劲儿，周敏就要开始忙着为生计奔波了。因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认识了著名作家庄之蝶，通过攀老乡的关系，渐渐融入了作家的生活圈。 见到唐宛儿之后的庄之蝶，开始有了兴奋感。 唐宛儿最初和周敏在一起，就觉得比和她丈夫在一起有情趣多了，见了庄之蝶这样的名人，又有着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与情趣，两个人很快就粘在了一起，爱得死去活来。 庄之蝶在妻子面前的无能，在唐宛儿面前得到了恢复和释放。 唐宛儿压根没想到这样一个名人能爱上自己，又惊又喜，渐渐爱到不能自拔，庄之蝶就这样把唐宛儿的魂都勾走了。 有了这一次出轨的经历，庄之蝶过去的人设就崩塌了，他开始一次次在女性崇拜的目光里，失去自我约束，实现自我放逐。 除了唐宛儿，他先后又和家里的漂亮小保姆柳月以及萍水相逢遇见的真性情女子阿灿发生关系。 很难说，这个时候极度放纵的庄之蝶，如此的纵欲，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总之，他深度沉迷于这样的生活直到家破人亡，这当然是后话。 03 其实，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庄之蝶对自己的妻子牛月清曾是有愧疚的，但渐渐的，他因妻子的隐忍，彻底的迷失了自己。 我们来看这三个女性。 唐宛儿表面上敢于突破自我，是一个敢爱敢恨的新女性角色，但是她却把自己的人生价值和前景，通通只放在了男人身上。 她以为自己爱的轰轰烈烈，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逃离不同的男人而已。 在这个换男人的过程中，她甚至丢下自己三岁的儿子，为了所谓爱情不管不顾，选择私奔。 但没有婚姻的保障，她还是没办法安心的。她丈夫嫌丢人，尽管恨她却不愿意离婚。 她就身在婚姻中，却在婚姻外去寻找爱与幸福，甚至时常幻想，自己能够嫁给庄之蝶，成为庄之蝶的正牌妻子，这样她摇身一变成为名人之妻。 她活得非常虚幻，一点儿也不真实。 极度放大庄之蝶在自己心中的光环，甚至为庄之蝶独自去流产，也只是为了让庄之蝶，觉得她懂事，亏欠她，更加珍爱她。 这样的虚幻爱情，一开始就构筑在沙滩上，又怎么可能长久呢？ 最终唐宛儿被她的丈夫寻到了西京，直接抓回了老家潼关，每日吊起来，并被丈夫一次次家暴，过得生不如死。 想一想，这一路，她渴望被爱被心疼，最终却是如此凄凉。 她的人生陷入了绝境，因为她一开始，构建幸福的方式，就是一种“海市蜃楼”。 一直没有工作和收入的她，当初被丈夫强暴后就嫁给了对方，婚后的不幸，让她起了出轨的念头。 而已婚女人，一旦走上这条路，其实就如同坐上单行车，没法回头了。 为了逃避错误的婚姻，她用了更加错误的方法，注定也只能是飞蛾扑火。 04 小保姆柳月，是一个一心想到大城市来改变命运的“物欲”女孩。 她没读过多少书，却也是个热爱文学的人。通过给别人当小保姆，在城市中艰难生存。 遇到她崇拜的作家庄之蝶后，毫不犹豫的选择到庄之蝶家做保姆，完全不管上家雇主和她契约还未满，还没有找到新的保姆，她就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这也暗示着她之后的命运，随时可能因为攀高枝而抛弃旧爱。 她发现了唐宛儿和庄之蝶的私情，她为唐宛儿能拥有庄之蝶深深嫉妒，最终她也沦为庄之蝶的“猎物”，因彼此有着共同的秘密，在某种程度上，她和唐宛儿和庄之蝶形成了“同盟。” 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是牛月清，可是唐宛儿和柳月，都在悄悄和这里的女主人较劲儿，让女主人很是不适。 随着适婚年纪的到来，柳月因为在庄之蝶家受了熏陶，已经可以嫁给一位光景不错的西京城里男青年了。 柳月已经答应嫁给人家了。结果意外被市长的儿子相中。当然，这个市长的儿子大正，因小儿麻痹落下的病根儿，两条腿不一样长，走路有些瘸，要不是这个情况，也不太可能娶她。 可柳月很清楚嫁给大正的前途，她还是选择了这段婚姻。 只是已经野了的心，也很难好好过日子，她总是在外面和一些男性暗中往来，并不安分。 而小说中和庄之蝶，仅有一两面之缘的阿灿就更加莫名其妙，她因热爱庄之蝶的作品，就无比痴迷此人。 一有机会，就马上投入庄之蝶的怀抱。但她又是个性情中人，并不愿意破坏庄之蝶的家庭，怀着庄之蝶的孩子，独自生活。 也许是知道庄之蝶没有孩子，想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两个人之间长久的关联吧？ 谁又知道呢？ 只是最后，阿灿产下了一个怪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05 庄之蝶的妻子牛月清，知道家丑后，曾想尽办法挽留作为名人家庭的体面，最终觉得庄之蝶“给脸不要脸”，一气之下写了离婚协议，搬回娘家了。 她在这段婚姻中确实很隐忍，承担了这个家庭很多的外部压力，把家里经营的妥妥当当，给了庄之蝶极大的创作空间，庄之蝶能有今天的地位，和她多年来的付出有着直接的关系。 然而，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后，哪里会留恋这些，她为了保住婚姻所做的一切，在男人眼中都是“可恨可憎”的。 变了心的男人要想改变，实在太难。 小说里的牛月清，因为这段婚姻的变故，仿佛也像变了一个人。 她开始彻底的否认过去的自己，认为正是自己过去的恭良温俭让，才让丈夫钻了空子。 她开始疯狂的整容，彻底告别过去的自己以减轻痛苦，最终还是以人生幻灭而告终。 而庄之蝶自以为真心实意的对待身边这些他所爱过女人，最终却发现自己一个也庇护不了，等被发现的时候，庄之蝶自己已经在车站突发中风，死去了。 一个西京城里，曾无人不知的大作家就这样死在了车站里。 06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人生就是这样的一场梦。 不知节制，没有规则的人生，其实并不值得过。所有的名利，都是浮云。 而深陷其中的人，却难以戒掉名利上身的“快感”，这种短暂的幸福“毒瘾”很难戒掉，直到性命消逝。 妻子牛月清，陪着庄之蝶一路走来，看到名人丈夫在婚姻里的背叛后，她竟开始否定自己，对自己极度不自信起来。 这种婚姻里的崩塌带给人的绝望感和巨大冲击，很容易让一个人的精神防线崩塌。 如果婚姻是一个女人的全部，为婚姻本身失去了自我，这样的婚姻，并没有让自己变得更好。 及时止损，有时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但在牛月清的世界里，没有其他的选项。 才会在失去自我后，死的凄凉。 而剩下的三位女性，都因接受过教育，热爱文学，仰慕庄之蝶的才华与名气主动投奔而来。 这种崇拜带来的爱情冲动和盲目，会让她们产生虚幻的假想。 这种地位本身的极不平等，从一开始就是卑微到失去自我。 这种所谓“爱情”的附属品，只不过是让男人开始心猿意马膨胀到忘记自我的“踏脚石”。 让男人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而这些女人，不过是被他征服过的一个数字的累加而已。 毫无底线和原则的放纵，让爱情与婚姻变得面目狰狞可怕，最终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值得警醒。 @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亲子教育与自我成长的终身学习者。 14岁帅哥的少女心辣妈，有深度的话痨达人，真诚幽默的非著名阅读推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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