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艇与军舰：海南岛战役

海南岛战役自一九五零年3月5日起，持续了56天，是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十五兵团率领两个集团军，对海南岛国民党守军所实施的渡海登岛战役。此战解放了海南岛全境，同时消灭了国军武装共三点三万余人，并迫使国军剩余兵力全部退至台湾岛及东南零散岛礁上。在这场战斗中，解放军仅依靠陆军，采取用木帆船，机帆船渡海进行的登陆作战，击溃了国军陆海空“立体防御”，是解放军大规模登岛的成功战例。

战役背景：

海南岛又名琼崖，是中国的第二大岛，国土面积3.39万平方公里，中部多山脉，沿海和东北部地势相对平缓，海岸线总长约1584公里，北临琼州海峡，东南与雷州半岛隔海相望，被称做“南中国海的海上屏障”，在民国时期曾下设琼崖道和海南特别行政区，附属于广东。一九四九年末，随著解放战争的严重失利，大量国民革命军残部退守到了台湾岛、海南岛、舟山群岛和闽浙一带的海岸岛礁上，并利用海旁天堑固守岛屿，以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攻势推进。

广州解放后，在国民党军中负责“海南特区行政公署副长官”的余汉谋与白崇禧集团的残余军队退至海南岛防御。在经过重新的补充、整训之后，下辖了第4、32、62、63、64集团军共五大集团军十九个团，另有海军第3舰队、空军一大队等共二十余架飞机，以及当地保安力量。一九四九年十二月，国民政府在海口成立了海口防御总司令部，以薛岳作为最高司令官，下属军队有五大集团军和特种兵部队；海军第3舰队各种舰船共约五十艘；空军中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等共四十五架。总陆海空军力共达十万余人。海南岛守军由海南岛防卫总司令薛岳管辖，建立了所谓的海、陆、空“立体防御”，希望凭借琼州海峡固守，将海南岛作为日后“反攻大陆”的主要基地。

与此同时，原驻海南岛内的琼崖纵队也继续坚持着战斗，一九四七年后，将原来琼崖纵队的所属六个支队改编为第1、第3、第5总队，组成了以五指山为中心的革命根据地，总兵力增加到了两万多人。当时,以琼崖纵队总司令兼政治委员的冯白驹原本指出：靠海南岛琼崖纵队,很快就能够击溃已进入海南岛的国军队伍。但随着国民党军队不断撤退至海南岛以及军队重新整训，国军兵力增长使得琼崖纵队单独进攻海南岛国民党军队的计划难以达成，琼崖纵队遂请求中共中央派遣主力部队与岛内琼崖纵队配合，共同夺取海南岛。

对于渡海的登岛行动，解放军曾于一九四九年10月24日在福建金门岛附近进行了“金门战役”，第10军团一部以三个多团的部队乘木艇对台湾发动了攻势，并成功完成抢滩登岛。但由于先被国民党军队的立体炮火击毁了大部分的船只，后期登岛军队无法支援，最后使得先期登岛的军队在和国民党军队艰难交锋后惨败。此战役毙伤国民党军队9000余人，但登岛部队3个团近一万人近皆牺牲或被俘，占领金门岛的任务失败。也是解放战争期间伤亡严重的一场战斗。金门战役受挫，为海南岛作战带来麻烦。与距离大陆仅5.5海里（约10.2公里）的金门岛相比，雷州半岛距离海南岛最近处都达到了20公里，海南岛距离大陆更远，且面积更大。此时人民解放军缺乏现代海空军配合，空军力量微弱，渡海依靠帆船与少量商船。金门作战失利，使解放军战士对渡海作战产生一定的畏惧心理。

在吸收了金门战役的教训以后，第四野战军逐渐慎重对待了渡海进入海南岛的计划，电令琼崖纵队司令员冯白驹，指令其详细报告了整岛的敌人力量、布防情况，以及中共琼崖纵队战力和根据地布局情况。琼崖纵队根据中共中央关于野战军渡海登陆作战的策应工作、解放琼崖地区的指示，集中全力协助琼崖新建立的各级支前委员会。一九五零年2月，冯白驹又派遣琼崖纵队优秀干部，率领一个连的兵力偷渡广州后，向叶剑英和十五兵团的首长们报告了情况。四野和琼崖纵队在进行了综合研判后，一致认为部队如果在缺乏舰艇，投送能力不够且没有渡海能力的条件下匆忙前进，将无法实现原定目标，所以不得不推迟了行动时间。中央军委按照叶剑英的观点，将海南岛行动时间延期。3月，由广东省南路专署在广东省的湛江沿海地区成立“广东省南路支前司令部”，由李进阶任副总司令，温焯华为副政治委员，共有八百余名工作人员加入了支前工作，并征用二千四百余艘船只，培训了民工水手共三千余人。在此时已基本解决了渡海行动的所有问题。

双方作战企图：

人民解放军：

一九四九年底，毛泽东电告人，告知“即努力争取在旧历年前进攻海南岛”，要“以充分准备确有把握而后动作为原则，避免仓促莽撞造成损失”。这显然是参考了金门作战的作战教训。而在收到15兵团关于渡海作战的问题报告后，毛泽东随即改变原有计划并指示“争取春夏两季内解决海南岛问题”。毛泽东先前也曾在访苏后，以中央军委名义发电指示四野“以四十三军及四十军准备攻琼崖”，强调渡海作战的特殊性，即“注意潮水与风向”“集中能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四，五万人）的全部兵力”“独立攻进，而不要依靠后援”。同时注意四野研究金门登陆战败的教训作为前车之鉴。

一九五零年2月1日，广东军区和十五军团举行了战斗大会。叶剑英、邓华等军以上领导干部也到了广州讨论解放海南岛的计划，大会最后决定渡海方向是：

1：积极偷渡，分批小型偷渡和大强攻式登陆结合。

2：两军在强渡海南岛前，各派遣一个团及以上的兵力上岛，与冯白驹的琼崖纵队会师，然后一面支援纵队防务，一面等以待更大兵力的登岛攻势。

3：渡海工具为大部分的木帆船及少量机帆船辅助，渡海船队中组织相关的护航队，火力支援队及不同梯队的登陆船队，确保航渡在一夜之间完成。

4：时机成熟时立刻发动大规模登岛攻势。

国民党军队：

两广战役后，蒋介石国民政府任命薛岳为“海南防卫总司令”，陈济棠，欧震等任副总司令，指挥海南岛全军力量，薛岳在全岛设立了陆海空式的立体防御阵线，自称为固若金汤的“伯陵防线”，将全岛兵力编为四路，镇守于琼崖四个方面的战区中，阻止人民解放军渡海进攻，从而实现了长期固守海岛的目的。同时希望在解放军未登岛前削弱琼崖纵队实力并摧毁五指山根据地，迫使琼崖纵队化整为零，无力协助四野主力部队登岛行动。

针对解放军的渡海作战，国民党军队防御措施为：

1：通过相对于解放军较强的海、空军力量对其港口展开轰炸，破坏解放军渡海工具及有生力量。

2：海上巡逻力度增强，寻找并歼灭解放军登岛部队。

3：加强环岛防御工事，迫使解放军登岛后背水进行滩头攻坚战。

4：当无法阻止解放军开展登岛攻势时，立刻在海南岛上与解放军展开决战。

双方兵力部署：

人民解放军：

四野于12月19日攻克湛江市后即刻安排第40军开拔至雷州半岛，其中118师驻守徐闻。而在有关部队渡海进攻海南岛的计划指引下，四野确定了由第40集团军，以及第43集团军，配属的第15军团加农炮兵团，以高射炮兵和工兵通信兵等单位构成，总兵力为十万人，实施对渡海登陆的进攻；并确定了琼崖纵队，以十五军团司令邓华所统领的三个总队和一个独立团，共约一点五万人至二万人配合，实施对海南岛的作战。

作战安排如下：40军，43军开拔至雷州半岛，其中第40军配置于海康-安铺一线，第43军配置于湛江-阳江一线。琼纵第1总队设在昌江、白沙之间区域，第3总队设在琼东、定安之间区域，第5总队位于乐东区域，独立团位于琼东北地区，以配合人民解放军的登岛作战，43军和40军则分别负责对临高地区东西二侧进行登陆。

国民党军队：

国民政府海南岛驻军有五个军（第4、32、62、63、64军）与军事教导师，暂编的第十三军以及独立团等共十九个团，总兵力达十万人左右，海上船只近50条，航空战机四十五架左右，其中战斗飞机近20架，上述军事规时任为海口防御总指挥的薛岳司令。

作战安排如下：以海口为中心的琼州海峡为防御中心，四路军各自防卫琼崖四处防区，第一路军防务琼东木栏港至乌石港地段，李玉堂兼任第一路军司令琼东防区指挥第32军252等四个师及警备第1师约2.3万人；第二路军由李铁军指挥第62军151等三个师及暂编师与教导师约1.4万人，防务木栏港至林诗港地段；第三路军由容有略指挥第4军四个师及第64军三个师与警备第2师约1.3万人，守备林诗港至领头港地段；第四路军由陈骥指挥第63军三个师及警备第3师，加上特务团、通信兵团等约1.7万人，守备乌石港至岭头湾地段。同时组成机动作战部队，由各战区抽调组成。海空军部队袭扰雷州半岛，特别是湛江-徐闻一线的补给运输路线，迟滞登岛行动。

作战经过：

分批偷渡（1950年3月5日-4月1日）

1950年2月中旬，国民党军队在防区武装力量中抽调约5个师的兵力，组成“机动作战部队”用以对琼崖纵队五指山根据地进行“围剿”，此时四野登岛部队尚未整训完成。如果琼崖纵队被国民党海南驻军困守，海南岛接应部队将不复存在。为了支援琼崖纵队游击作战，同时积累渡海作战经验，兵团党委决定：派遣小股部队进行偷渡海南岛，以配合琼崖纵队作战，40、43两个军中各抽调一个加强营，在国民党军队进攻五指山根据地时，于海防相对薄弱处登岛，进行游击作战；同时为了四野渡海作战途中顺利，抽调40军一个团进攻涠洲岛国民党军队，使其侧翼安全。

1950年3月5日19点30分，第40集团军118师352团1个增强连七百九十九人，，在雷州半岛的灯楼角起航。初期迎风而行，然而4小时后风力减弱，为了达成任务，船队不得不组织划桨、摇橹前进。于6日11点，部队到达了海南岛以西儋县以西海域，于十四点到达了原定的登陆地点（白马井以东海域），然后冒着国民党守军三军炮火掩护，成功完成了袭击登岛，并击溃了国民党守军中的两个连，最后与接应的琼崖纵队第1总队会合。战斗中全军共伤亡三十三人，且大量的登岛船只被国民党守军损毁。6日19时，第40集团军119师356团从白虎头出发，向涠洲岛推进。至次日2点，该团登陆胜利，在十点全歼涠洲岛的守军，并缴获木船300余只，初步解决了主力渡海的侧翼障碍。

3月10日13时，43军128师383团的一个加强营，利用阴雨天气，率约二千人从湛江东南硇洲岛附近出发。初始途中较为顺利，但因为在行进途中出现的七级大风，使得各船不能顺畅地联络，各偷渡部队仍继续按照原定计划朝既定的地方前进。加强营于11日9时，在海南岛东北部的铜鼓一线先后上岸，并击溃了国军一个团的抵抗，于当日下午与琼崖纵队独立团会师。3月11日，由原四十三集团军的128师383团1连，配属九二步炮连等共千余人，组建了第2渡海作战先遣连，与琼崖干部协同，突破了国民党守军的拦截，于十二日晨到达了文昌游击区。26日，40军由原118军352团主力、353团2营和炮兵大队，共近三千人组成的先遣偷渡团，在琼崖纵队副司令员马白山和政治部主任刘振华的率领下，偷渡取得成功。

在首批偷渡之后，四野初步侦探到海南岛海防守备信息。与此同时，在发现了四野的偷渡兵力以后，国军部队又特别强化了防御的海南岛东西两面防务，在对四野会议进行了战争时局动态分析以后作出了决定：再安排两个加强团进行偷渡。1950年3月26日夜晚十九点，第40军118师的一个加强团（2900余人），分乘大小81艘木艇，由雷州半岛灯楼角出发，原预定到儋县光村一带登陆，但因为琼崖纵队在前进至东成墟附近之后，又侦察到了国军部队159师正驻防松林岭-蚂蟥岭，而国军部队的驻防地域和登陆地点一致，遂电告40军将其登陆地域调往临高县的临高角海岸。由于出发后不久风力停止，又再逢大雾和潮水东流，船队已无法保持原定队形，各舰分别按照原定方向前行。27日晨，由于风向的改变，118军加强团才驶至玉包港一带，为了避免船队再次突然遭遇国军船只，登岛部队分别在玉包港一带分散登陆。岛上接应部队在澄迈、临高对国军进攻，吸引国军在其两处兵力布防。加强团趁势登陆，兵力逐渐聚集，国民党军队调动了四个团部队和多架战机拦截，历经多次战斗，解放军于29日终于和接应部队会师。3月31日22点30分，第43集团军127师的四个营（3700余人）组成了加强团，由博赊港、海仔港一带起航，预期目的地将是海口东北部的北创港一带。其中，379团的第8、9两个连担任水上战斗护航船队，但由于潮流不定造成路线偏离，于4月1日误登海口市城区附近的白沙门孤岛，并遇到了国民党驻军，与国民党部队日夜交战，大部损失。另有四辆船只航至沿海，发现军队主力后即返回，沿途遭到国民党军队海空部队的突袭，共损失约二百余人。军队大部于4月1日3时至6时于北湾港一带成功登陆，在接应队伍协助下向琼山县苏寻三据点移动，在转移途中击败了国民革命军两道阻击战线。5日，国民党军255师分三路攻击43军登岛部队，然而仅一小时国军该部即败退。通过15兵团两次潜渡，40军、43军共9个加强营偷渡，解放军先期登岛部队已达到一个师的兵力，再加上岛上已有的琼崖纵队，登岛部队能够配合当地力量沿岸打开一两个缺口，接应主力部队登岛行动。

主力登陆（1950年4月2日-18日）

当人民解放军第二批偷渡部队顺利登陆后，由于国民党军队已经意识到了解放军正在实施的大规模登岛行动，遂撤除了进攻琼崖纵队转而将部队调至正面防线，海空军力在琼州海峡内进行哨戒工作，并集中兵力在嘉积、出海口东西两面，以巩固正面海防。此时，解放军的登岛部队不断壮大，基本完成了关于主力登岛的相关事宜，而在一九五零年的谷雨时节前后，我军还有东风天气可以利用，因此解放军方面便决心以两个集团军的力量同时展开渡海作战行动。并提出了方针：

1:40、43军共八个团以马袅港为界，在有利风向起航，登陆后迅速构筑了前沿阵地，40军包围了驻扎在加来县（今属海南省临高市）的国军64军军部；43军包围了驻扎澄迈的国军62军军部。

2：琼纵第1总队协同118师登岛；第3总队协同127师及已上岛部队,接应43集团军登陆；第5总队阻击国军北援。

3:43军主力设置为第二梯队，在前沿阵地稳固后起航登岛，征调友军部队1-2个师作为总预备队。

1950年4月16日19时30分，解放军第40集团军和第43集团军共八个团约二点五万人，乘三百八十多条帆船，从雷州半岛灯楼角附近出发。十七日凌晨三时许突破了海上的阻击，40集团军118、119部队先头部队顺利地向临高角抢滩，第40集团军在指挥率领第118军第353团2个连及第354团、第119军3个团、第120军第258团等共六军团，在临高角沿海地区登岛后，很快就粉碎了国军第64集团军2个团的反击，于当晚进抵了临高东西一线，与接应部队会师。119师副师长黄长轩在推进战线中英勇牺牲。六点左右，40军已全部登陆，此时副总参谋长聂荣臻在获悉情报后便询问韩先楚的情况，当聂荣臻得知韩已全部上岛却说；“有这一句就够了。”19日，40军在占领美台、加来后挺近澄迈；琼纵1兵团与352团攻占了临高县城。

4月16日19时，43军128师382团、383团两个营和384团一个营近7000名战士由雷州半岛东场港起航。与其他部队不同的是，该支部队以机帆船为主，火力及机动性大幅增强，在航行途中遭遇多艘国民党海军舰艇，即使仍为帆船，也有一定实力与其展开海战。其主力船队在越日凌晨三时至六时登上澄迈雷公岛地段并立稳了阵脚，后于桥头镇地区歼国军第六十四军的一个团。当晚进至花场港一线，与琼纵第三总队等先期登岛的军队会并包围了福山镇守军。薛岳得知消息后电令62军一团及暂编13师两个团支援福山守军。战斗过程中，解放军128师进行迂回迫使暂编13师支援部队撤退，同时该师另一部攻击福山镇守军62军151师。最终，62军少将参谋长温轰阵亡，大部被歼。128师占领福山镇，包围黄竹、美亭。

美亭决战（1950年4月19日-23日）

为消灭敌人机动部队以便于随后对海口市实施作战攻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5军团命令40集团军消灭澄迈国军；43集团军则进抵美亭、白莲一带，以消灭向海口、定安增援的守军。一九五零年4月19日，薛岳抽调国军第62军主力部队集结于澄迈，命令第32集团军第252师残余部队，在空军武力掩护下分别向嘉积、出海口方向增援，对黄竹、美亭一带的第43集团军127师加强团和琼纵的二个团的部队实施反包围猛攻，以防止43集团军进一步深入内陆地区。两个团的作战都非常困难，其中风门岭一百零五高地的三百八十一团一营十三次击退了国军153师458、459团的攻势，战至最后仅十三个战士固守阵地。19日24时，解放军第40集团军的主力部队开始向澄迈方向急进。至二十日晚上七时，解放军第43军128师与国军第32军252师的一个多团相遇。解放军迅速地将国民党军队围困在了美亭镇，并在其东部和北部的有利地势进行了强攻。同时国军也以第六十二集团军的主力部队、第32军252师的一个团、教导部二个团，在空军的支持下，分两面对解放军阵地发动了冲击。但解放军的进攻力量仍难以解决黄竹、美亭二地守军，并被62集团军的151师团侧击。双方战斗至21日10点时，消灭了国民党军队一个团部的五个营，艰难地击退进攻。

21日3点左右，40集团军以及琼崖纵队一总队包围了临高，根据原计划，第四十军总司令韩先楚所遵从的行动路径是临高县城-加来镇与那大镇（其中主力攻打加来，并派出一个团进取那大），但是在临高城内时发觉：城里只有国军一师部及一个团防守临高。韩先楚分析新形势后作出决定，40军立刻挺近黄竹美亭地区。至4月21日17点，解放军40军主力部队已进抵了美亭的东西两侧，同第43集团军一起形成了对国军第62集团军的合围态势，美亭战区已发生了被包围、反围困、再反包围的复杂局面。22日，解放军粉碎了国军第六十二集团军与第32集团军252师的反击，歼之一部，并全歼了自美亭一带突围的国军部队。由于韩先楚所作出的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黄竹、美亭一带变成了整个海南岛战役的最后决胜区域，史称“美亭决战”。

攻占全岛（1950年4月24日-5月1日）

4月21日，眼见国民党军队美亭战场大势已去，薛岳下令全线撤退，并根据蒋介石先期指导，通过台湾地区派出的军舰、飞机在榆林、万宁等地的港口及三亚机场进行协助。令四路军队撤退至万宁，三亚等地。薛岳乘飞机退至台湾岛。23日，国民党军队派出作战飞机袭击进攻海口的解放军部队，23日8时，在琼崖纵队的协助下，海口被解放军占领。韩先楚命令40集团军119师向南攻击敌军，而土护卫艇大队则进至北黎港截击撤退方向国军。

在美亭决战完成后，15兵团在二十四日发出了进攻穷寇的指令，并分为三路迅速进攻整个海南岛，具体的作战部署为：40军119师，43军128师和琼纵独立团，沿着东线公路截击从文昌海上撤退的部队；40军和琼纵第三兵团在占领嘉积后，由琼纵接管政权，40军继续南下攻打榆林、三亚的军队；43军129师和127军380团、40军118师352团的增强营和琼纵一总队第七团，在美亭开始沿着西线公路进攻敌军。30日16时，128军与一百一十九师解放了榆林、三亚地区，共歼国民党部队二千余人。1950年5月1日，海南岛全岛解放，海南岛战役结束，7万余名海南岛军民随国民党军队撤离。

战后分析：

海南岛战斗是指中国人民解放军通过以单一部队，配备大量木帆船和少量机帆艇所进行的大规模登陆作战行动，其渡海作战先进程度尽管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诺曼底等作战行动相比差异很大，但已不失成为了以弱胜强的登岛作战，行动也成为了成功经验。

解放军认识到国民党军海空军力量相对强大的客观事实，解放军此前渡海登岛作战遭遇波折，而舰船飞机多为国民党军队投诚所获得，缺乏在海上同敌机敌舰交战的现代化武器设备。怎样在无空中力量的保障下，乘木舟渡过海峡，打破国民党的海上封锁，才是海南岛战役成败的关键所在。解放军吸取金门战役失败教训，整合思想，动员群众尤其是经验丰富的水手船夫参与对解放军的训练。结合之前解放战争的经验，在偷渡登岛之后，因地制宜，灵活运用战法及与岛上已有的琼崖纵队力量互相配合，最终以弱胜强；而对于守岛的国军，虽然构建了三军立体攻势，使用较为强大的海军力量对解放军登岛部队造成不小的损害，但由于守军的海岸线绵延千里，势必会造成防线疏漏；同时，在解放军攻势到来前盲目设防，对于岛上的琼崖纵队以及先期偷渡的解放军小股部队也无法进行有效牵制，而国军内部根深蒂固的派系纠纷，临时组建的军队士气低迷、战斗力低下，协调布防的复杂缓慢，成为了国军失守海南岛的根本原因。海南岛会战也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尔后的解放沿海城市及其他海岛的行动创造了重要的经验。海南岛保卫战后不久，中国人民解放军顺利攻取了万山岛，至此，中南区域全面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