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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良知》五

 岁月凉烟 2023-07-15 发布于浙江

中篇小说《良知》五

“在边里,在这里。”有人在天浩病房外边隔着病房门的观察玻璃说。

是天浩的同事们听说他住院了来探视他。

“怎么搞的呀,上午上班时还看到你好好的,怎么一下了就住院了,还做了这么大的手术。”一个男同事看到天浩身上插着管子,还吊着一个副压瓶惊讶地说。

“没事,只是外伤引起的气胸,小手术,医生说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柳荫故作轻松地跟天浩同事解释说。

“那还是要完全好了再出院,这个不能开玩笑。”另一个同事说。大概是同事们的说话声音把天浩吵醒了,也可能是天浩睡了一会也睡得差不多了,天浩睁开眼睛。

一觉醒来,天浩见病床前站了许多同事、朋友,病房的床头柜子上边也摆放了许多的鲜花,地上还放着几个花篮。天浩想起身感谢大家,一个女同事赶紧把天浩按在病床上不让他动。

“别激动,你好好躺着休息吧,那些繁文缛节咱们今天就免了,等你好了,出院了,再给我们掬躬叩头也行。”说话的是天浩的一个女同事。

“你们“同房”那么多年,等常头出院了亲你一下都行,莫说掬躬叩

头了。”说话的是天浩的另一个男同事。

那个女同事是天浩同一个办公室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同事间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也就随便了。有时开玩笑,把在同一房间办公就说成了“同房”。

“想挨打是不是。”女同事说着就要动手。

“你们是不是这么多年都在一间办公室办公?”

“那也不能说是同房啊。”

“那是你自己想歪了。”男同事又打趣地说了一句。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吃我们柳医生的醋都好多年了,柳医生,你还不知道吧?”那个男同事笑着对柳荫说。

大家见天浩的状态很好,也听柳荫说不是很大的问题,也就开起了同事间的这种灰色玩笑。

同事们打趣的说笑让天浩觉得宽慰,也感染了同病房的病人。天浩想笑,但不敢笑,因为一笑伤口还是很痛。但他忍不住还是笑了,由于疼痛天浩就表现出痛苦的样子。

“你们不要闹了,保留上一点同情心吧,你看常头都痛成那样了。”一个同事在旁边说,天浩在单位可是他们的头。

几个年青的小姑娘伸了伸舌头,也不说笑了。

刚才吵闹的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其实,这些平时自称文明人的男男女女到一起时也有不安份的时候。

大家吵闹着,说笑看,闹够了,笑够了,便起身告辞。

“头,你还是安心在这里治疗吧,我们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与天浩“同房”的那个女同事说着伸出了手要与天浩握握手,这是关心的一握,也是同事间那种真诚友谊的一握。

“嫂子,你辛苦了,我们走了”。天浩的同事一窝蜂似地走出了病房。柳荫送走了天浩的同事,回到病房,给天浩掖了掖被子让天浩休息。

手术后的第二天上午,医院上班,正赶上医院例行查房,这样的查房一般每周两次,医院里的胸外科专家都来了。

在医院里,不管是院领导,还是科主任,除正常行政工作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这些领导们一般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专业,所以每周例行的查房他们都会来,而且还很认真。

今天就有一个副院长也来到了天浩的病房查房,还有普胸外科的一个主任和两个副主任和其它的医生。当然,还有那个渣老师带的那帮学生自然也是要来,一时间病房里站得满满的,好气派,也好热闹。

与天浩同病房的那个做阑尾炎手术的病人因为快出院了,医生们也只是例行的问问,就都来到了天浩的病床前。

“这是一个气胸病人,昨天下午做的手术,是我做的。”朱主任向院长介绍说。

“感觉怎么样?”院长背着手,站在病床的另一端问天浩。

“还好,就是伤口有点疼?”天浩强作镇定地回答院长的问话。

院长一边问天浩,一边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天浩的心、肺,还让柳荫把天浩扶着坐起来在天浩的后背部认真地听了好长时间。

“没什么问题,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天就可以拔管子了。”院长也用这种非常权威的口吻对天浩说。

“看来你的体质很好,这次是怎么得的气胸?以前得过肺结核病吗?”

“没有。”

“最近生过其它什么病吗?”

“没有。”

“那参加过什么剧烈运动吗?”

“也没有。我就是有腰痛的老毛病,前一段犯了,到中医院扎过针灸。”“扎了哪些部位?”

“胸部、背部,、腿部都扎了,还做了腰背部按摩。”

“很可能是扎针灸时扎到了肺膜,再一按摩,让你的肺部充气了,这

属于外伤性气胸,你放心,不要紧的。”院长说完,站起身来,将听诊器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院长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天浩同院长对着话。

院长与天浩说完,回过身去对那些学生们讲:

“通常情况下,肺结核,胸膜炎,击打,枪伤和其它外力伤害都可能导致气胸,就像这个病人就是典型的外力伤害所导致的气胸。”院长边说边比划着。

“气胸的治疗现在一般采取手术疗法,让心肺部减压,伤口痊愈了,也就好了,不过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用注射器抽气的办法治疗,但这种办法有很大的风险,搞得不好就容易让病人再次受到伤害。”院长说完就带着一大群人出了天浩的病房,到其它病继续查房去了。

“真是倒霉,飞来的横祸,怎么好好的就弄成了这样。”医生走了以后天浩跟柳荫说。

“刚才院长不是说了吗,没事的,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再没事也是动了手术的呀。”

“那有什么办法,都这样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柳荫安慰着天浩。

查房过后,照例是护士来打针。今天来的又是另一个护士,打针的时候几次都没打进血管,还打漏了,把天浩的手也打肿起来了。天浩也不好说什么,还一个劲地说:

“没事,哪能没有失误的时候,再来一次不就行了吗?”

那个护士再次为天浩打针,还是没打进去。没打进去不说,那个护士还对天浩说:“你不要乱动,你的血管本来就不好打,你要配合我呀。”

“我没动呀。”

柳荫心疼地看着护士一针又一针地在天浩的手背上扎着,就像是扎在自己的身上一样难受。见护由于自己的技能不到功,还要指责病人,而这个病人还是自己的老公,柳荫有些忍耐不住了: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工作的吗?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我一直在傍边看着你操作的,是你自己的技术不过关,操作又不当,你自己失误了,不向病人道歉,你还指责病人,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你不要打针了,去把你们护士长叫来。”

见柳荫发火了,说得又在道理,还说的都是一些行话,护士不吱声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动。

“我做医生工作几十年了,像你这样的医护人员我还没有见过,哪有你那样进针的?找血管的时候针头要向下,进针时针头要向上一点,那样才能打进血管。”柳荫比划着对那个护士说。

“对不起,我是这里的实习生,来的时间不长,还不太会打针。”

“不会打针可以原谅,但是作为一个医护人员对病人要负责,要有医护人员起码的良知,这一点你都不具备,你就不能做这一行。”

柳荫说着,接过了护士手中的持针器及针头,极熟练地一下子就完成了那个护士刚才的工作。

柳荫刚为天浩打完针,谢护士长来到了天浩的病房巡视来了。这时,那个刚才给天浩打针的实习护士在给另外一个病人打针,由于刚才受了柳荫的批评,也许是由于护士长在病房里,那个实习护士在为那个做阑尾炎手术的病人打针时也没打进去,这个病人是一个年青人,就没有天浩的好脾气了:

“你怎么回事啊,打几次都打不进去,不是打你自己吧?”

“我来吧。”护士长见那个实习护士没打进去,病人也有意见,就走过去接过实习护士的针,为那个病人轻松地一针就打进去了。

“你以后再来给病人打针的时候叫一个老师跟你一起来。”护士长对实习护士说。在医院里,凡是实习的学生,不管是将来的医生还是护士都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老师。

说完,护士长出去了。

 “现在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的态度真是不好,你要是不给医生红包,他们就对你极端的不负责。”天浩同病房的病人说。

“你做一个阑尾炎手术也给红包吗?”柳荫问。

“当然给了,听别人说你不给主刀医生红包,他做完手术后就不管了,接下来的治疗都是那些实习的学生来做,有时怕他们弄不好,还不是自己吃亏。”

听到这话,柳荫不吱声了,也许她现在感觉有点担心,因为她没有给天浩的手术医生送红包。

不过,凭着柳荫自己多年的从医经验,也凭着她自己从医多年的医德,她还是认为在天浩的事情上可能不至如此。因为,天浩的手术医生是朱主任,况且朱主任还是吕主任的熟人,而且吕主任也跟朱主任打了招呼,后边的治疗也没什么重大的事要做了。想到此,柳荫心里的担心似乎释然了许多。

转眼三天过去了,但这三天时间对于肺部插着管子,带着副压瓶的天浩来说是极为难挨的三天,对天浩来说那是漫长的七十二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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