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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怀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开始激愤难平地说：“最大的罪名是把我定为反革命集团的总头目，根据是什么呢？就是在庐山，我以私人名义给主席写了一封信。还有就是在上庐山之前，我出访了东欧一些国家，因此说我'里通外国’，搞什么'军事俱乐部’，这完全是强加于我，我绝不承认，因为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嘛。” 庐山会议后，彭德怀陷入了人生的低潮。1965年9月,中共中央决定在西南搞三线建设,毛泽东主席请到彭德怀出山来抓这项工作。性格倔犟的彭老总此时已被罢官6年,他的心冷若冰霜,开始不愿出山,毛泽东与他促膝长谈,用战友之情融化了他那颗冰凉的心。彭老总顾全大局,不计前嫌,欣然应命出山,留下了一段“将帅和”的佳话。 毛泽东请彭老总出山的事,先是由彭真同志传达的。几天前,中央政治局委员彭真受毛主席委托,在人民大会堂约见了从挂甲屯吴家花园赶来的彭德怀。老朋友多年不见,见了面自然先要寒暄叙旧一番,然后言归正传。彭真向他传达了毛主席的意见:请你出山,到四川成都去抓西南大三线的建设。 听到让他出山的消息,彭德怀先是一怔,随后摇摇头,表示不愿干这差事。他从人民大会堂回去后,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寡言少语,不是仰天凝望,就是低头在庭院中的甬道上不停地来回踱步。这反常的举动,把身边的工作人员给闹蒙了,可谁都不敢去问个究竟。后来他实在憋不住了,才把工作人员叫到一起,讲了出来。 “彭真传达了毛主席的意见,让我到大三线去,我不能答应啊!”他苦恼地说:“我不懂工业,也不想搞和军队有关的事,因为我早与军队脱离关系了。” 这天晚上,彭德怀坐在桌前久久冥思着,不吐不快,他一口气给毛主席写了一封数千言的长信。他在信中详细地谈了自己对当前形势的看法,并表示要彻底解甲归田,离开北京到外地的国营农场,心甘情愿地当一辈子农民。 说来也奇怪,彭老总被罢官后所隐居的这个地方就叫挂甲屯,它是北京西郊一个村庄的名称。顾名思义,解甲休息的地方。相传,这个村庄是北宋年间杨大郎北征辽邦途中,曾在此挂甲小憩过。后人敬慕这位民族英雄,便把此地称为挂甲屯。 9月23日凌晨,工作了一夜的毛泽东仍无倦意。他要请彭老总来中南海谈一谈,便亲自挂通了彭德怀的电话。彭老总带着烦乱的心绪立马赶到中南海。 “早在等你,还没睡。”毛泽东亲切地说,“昨天接到你的信,就高兴得睡不着。你这个人有个犟脾气,分别后,几年也不写信,要写就写几万字。今天和你好好谈谈,还有少奇、小平、彭真同志等,他们等一会儿就来参加。周总理因为去接西哈努克亲王,不能来,我们一起谈谈吧。” 毛泽东那诙谐而又亲切的湖南声调,使受了多年委屈的彭老总又感到了丝丝温暖。过了一会儿,其他领导同志陆续走进客厅,谈话很快转入了大三线的建设问题上。 “现在要建设大小三线战略后方,准备迎接战争。”毛泽东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彭德怀的身上。“按比例,西南投资最多,战略上也特别重要。你去西南是最适合的,将来还可以带兵打仗,以便恢复名誉。”他看到倔犟的彭老总仍沉着脸一言不发,便笑吟吟地朝他一挥手,“我们共事几十年,不要庐山一别,分手到底。我们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应当为后代着想。” 彭德怀理解毛泽东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中带有真诚的歉意。他清楚地记得,他在庐山会议期间给毛泽东写的那封信,没想到竟然把它作为大会文件下发,随后便是围攻、批判,还把张闻天、黄克诚、周小舟等人也牵扯进去。在一次中央常委会议上,他仍固执地重申:“我同主席的关系是对半开。” 而毛泽东却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三七开!”参加会议的常委们在发言中都表示,对彭德怀的功过问题应当历史地分析,他毕竟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开国元勋啊!而毛泽东对大多数人不同意自己的意见,有些发怒了,“看来,我只好再上井冈山了!”常委们不得不重新考虑到彭德怀在领导职务上的去留问题。于是,他被罢了国防部长的官,从中南海搬到了挂甲屯的吴家花园。 “庐山会议已经过去了,是历史了。现在看来,也许真理在你那边……”毛泽东仍在向他微笑着。 面对彭德怀未消完的怨气,毛泽东继续加温,还是笑着说:“真臭了,也可以香起来嘛!”缓了一口气,毛泽东接着讲,“对你的事,看来是批评过火了,错了。等几年再说吧!派你到西南,这是党的决定,如有人不同意,要他同我来谈。我过去反对你彭德怀是积极的,现在支持你也是诚心诚意的,对你老彭的看法应当一分为二,我自己也是这样。” 讲到这里,毛泽东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态度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一个人犯了错误,一定要否定一切呢,你搞军事工作多年,又有经验,三线建设与军事有密切关系,让你到西南三线去任副总指挥,对你没有什么保密的,你想看什么地方就看什么地方!” 最后,毛泽东语重心长地对彭德怀说:“你还是去西南吧!让少奇、小平同志召集西南地区有关同志开一次会,把问题讲清楚,如果有人不同意,要他来找我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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