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校园小作家·乔春泥·五】痛苦记忆删除以后

 “博士！删除上校的痛苦记忆！”将军咣地推开实验室门，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将军身后，上校被宪兵们拖拽着扔进实验室中，跌倒在地上。然而他并未急着站起来，而是匍匐着扑向不远处的将军，双手攥紧将军的军装，抬起头来——博士这才看清，这位平时笑眯眯的上校，此时泪流满面——他以一种痛苦的语气哀求着，“将军！求求你！求求你！求你救救丽萨！她会血流而亡的啊！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见她了！求你放过她啊……她对我来说很重要啊！”

将军冰封的面部终于出现一丝龟裂：“放开！你竟然敢抓出褶皱！”将军如同挥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待到宪兵重新架开上校，才淡漠地补充道，“我不会救她。我打她那一枪，就是要她死，也要你死心。如此，你才能衷心为帝国大业效力。带走吧。”

博士听着上校在被绑进设备室的一路上，那尖锐刺耳的挣扎撞击声，还有上校悲愤的咆哮，心中只扼腕上校那不完全的忠诚，只觉得他聒噪极了、刺耳极了。

当那喧闹终于渐渐平息在机器隆隆声中时，博士心情终于好些。他转向将军，兴奋道，“将军！我即将研制出消除所有情感的试剂！这一定更能让上校之流忘记亲情爱情，对帝国更加忠诚！”不出博士所料，将军脸色果然一动。博士得意地继续，“再过三天我便能拿来给您试用！上次您用过、消除战争痛苦记忆之后，就有了我们建立帝国的霸业啊！这次您用了，一定能……”“够了，博士。你今天话太多了。到时候拿来就好。”将军刺出一束冰冷到刺骨的眼神，打断了博士的话。将军并不想自己曾经消除战争痛苦记忆的事常被博士拿出来说，于是转身走了出去。回到指挥室，将军斟了杯红酒，踱步到窗前。

不久，门口敲门声响起。将军回头，只见来人是面容平静如死水的上校。“报告将军，我的手术已经完成，等待您下一步指令。”“好的上校。你的新任务是，等博士研制出消除情感的记忆后，先给他用……怀疑？不会。上次消除他家人死在咱们枪口下的痛苦记忆，他也没怀疑，还更加忠诚……这次就让他了无牵挂。”

上校领命而去。却在转身时，无意间把桌子上的一个相框扫落，玻璃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将军瞥了一眼地上的相片，当中他自己的影像和妻子儿子正笑得开心。将军淡漠地抬起头，吩咐道，“让卫兵进来打扫。”

等一切都安静后，将军依旧站在窗前。他望向远处刚修的战壕——或者，说是刚用尸体堆好的更为合适。天边夕阳惨淡，天空中乌鸦悬集。他的眼眸被夕阳染上红色，他望着窗外，勾起一抹笑意。

“这样的世界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