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母爱心 作者：张勇军  凝视着母亲的肖像，热泪盈眶，母亲的身影在眼前隔世如恍。她中等身材，满头银发，眉清目秀，一脸慈祥。一双封建礼教留下创伤印证的小脚，一路走来，艰辛坎坷。那脸上密布的皱纹，写满风雨沧桑。 那是1948年春，我不足两岁，一家三口从东北返回老家，涉水路从羊角沟下船，再徒步七百里陆路方能回到家乡。父亲挑担，母亲抱子。时逢淮海战役解放济南，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尸体随处可见。母亲胆颤心惊，将我紧抱怀里，唯恐炮弹误伤。畸形的尖足，步履蹒跚，日复一日，艰难前行。脚底磨出血泡，变形的脚趾疼痛难忍，孱弱的身体疲惫不堪，风餐露宿，跋山涉水，一路乞讨。母亲宁愿忍饥，从未让我挨饿。有时碰到解放军，他们将所带有限的吃食塞到我的手中。善良的老乡，端出热汤热饭，接济全家三口。步行二十多天，母亲始终抱着我，披星戴月，死里逃生，终于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白天协父耕耘，全靠晚间缝线做衣。后来家庭人口逐渐增多，兄妹五人，七口之家，母亲独自承担全家的穿戴。老人家心灵手巧，各类服装，自裁自缝，做工精细，常受到乡亲们的称赞。熬夜成为母亲做针线的习惯。冬夜，窗外雪花飘落，屋内煤油灯光闪烁，往往我一觉醒来，看到母亲还在纳“千层底”。岁月长河，多少长夜，千针万线，不啻忘我，为子操劳。记得上初中时，已是立夏季节，因穷无单裤换装，全班同学仅我一人，还穿着母亲缝做的挽腰棉裤。星期六回家，母亲十分着急，第二天，硬逼着我不让下床，立即拆洗晒干，马不停蹄，连续作业，将棉裤外片改制成单裤，让我穿上，不误上学。忙乱抢时的母亲，几次针刺破手指，流出了鲜血，全然不顾，在衣服上擦一下，继续全神贯注地赶制衣服。我看到眼里，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民以食为天”。全家人的吃饭，更是母亲一人承担。那个年代，粮食加工，承蒙祖先聪慧的发明，非磨即碾。无论是春夏秋冬，酷暑严寒，还是起早贪晚，五谷杂粮，转圈推石磨，画圆压石碾，圈圈圆圆，年复一年。母亲身先士卒，这枯燥乏味的足迹，留下了母亲何其远的跬步？还有那每日饭屋里升起的炊烟，都是母亲亲手点燃，左手拉风箱，右手抓柴填灶，喷香的玉米粥，甘甜的熟地瓜，是母亲的血和汗。为了这个家，母亲心力交瘁，耗尽心血，抚育了兄妹五人。孩子长大，母亲变老。皱纹爬上眼角，白发挂在眉梢，单薄的身躯些许驼背。时光如飞，岁月渐逝，伟大母亲，驾鹤西去，尽管离世九载，老人的音容笑貌仍不时在脑海潆绕。缅怀遗像，虔诚祈祷，感恩父母，慈母爱心。    张勇军，山东省肥城市发展改革局退休干部，爱好文学，近年笔耕不辍，散文80余篇，被报刊杂志网络平台推出；400余首诗多为彔用。愿在文学天地享桑榆晚霞之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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