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作家，那么人人都可能是他(她)的读者，设想起来，浩荡幽森，而直觉上又是虚无缥缈，不成其为挂念。 要问我此生此世何者最关怀，答：天地君亲师都是次之又次之，第一重要的是我的读者群。 个别读者，明明是“自为”的，而读者群却有茫茫的自在感，真似群星灿烂。 艺术欣赏始终是这样一回事，多么清，多么淡，人际关系的最无为的一种。人类所谓“文化”，原来是这样晴空游丝般的无凭借。 你读过我的书，你无法抵赖是我的读者。  连日来，阴雨绵绵，彻骨的寒冷。回想起来，从知道有木心这个人后，似乎每年的情人节都如此。 今年的2月14日，想着又有一群人可以围在一起唱生日歌、吃蛋糕，欢庆比自己生日还重要的一个节日，心里就温暖起来， 塔塔之家落地第三大街美术馆后，心心念着今年木心寿诞办场音乐会，年前就搬了一架钢琴过来，先生最喜欢音乐的—— 艺术的极致竟然是道德 以音乐表现出来的道德   回想二十八年前，文学远征结束在很冷的一天（上图右），三十年前，木心与陈丹青在纽约的家中庆祝自己的六十大寿（上图左），四十年前，木心只身一人前往纽约……时间继续向前追溯，九十五年前的一个春夜，一颗流星划破东方的夜空。 据陈丹青回忆——有一次我俩又谈起鲁迅，他送我下楼时说：“这帮赤佬哪里是鲁迅对手，人家鲁迅是星宿下凡哩！” 最近又读到遗稿中的另一句： 有人说，鲁迅的论敌都配不上鲁迅，我反而想到，凡我爱过的人都不值得我爱。 我转念一想，生前没有触碰过先生也好，这世上，爱与被爱本就是不对称的，作者与读者，犹如将军面对千军万马，而与政治家、军事家威风一时不同，艺术家可以荣耀一世，又一世。 木心在作品中反复写到“爱”，写到作者与读者的关系。 爱，原来是一场自我教育…… 而爱上木心才让我明白，这场有关爱的自我教育，必然是先从另一个人（作者）给予的爱开始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都是受过木心恩惠过的读者。 作者与读者，对于逝者，爱是生者的纪念（阅读），对于生者，爱是逝者的回望（作品）。此刻，身在成都，遥想北方的很多城市都在下雪，雪朵落下来，那是一种天启…… 雪飘下来 我是雪呀 我是雪呀 鹤无粮 2022年2月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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