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读者来稿 | 木之心，象之风

木之心，象之风

木心啊

好久不给你写信了呀

之前十周年的时候写过

但是觉得那样的热闹自己不去凑了吧

人多的时候自己要避开

这也是你教我的

很多很多时刻也写过

然后很多很多时刻也把你暂时搁置

只有遭遇所谓逆境之时

我才会重新回过头来找你

而现在我觉得我正在遭遇

你会不会怨恨我呢

我想你是不会的

因为从2020年我就是你真诚的小朋友啊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也从来不会舍弃你

当然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

人嘛读者嘛忠不忠于你那是读者自己的事

与你无关

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些

你的《文学回忆录》我不知看了多少遍

以为懂了的话语原来真的是需要有了经历才会真正明白真正懂得

也不一定是真正

看，我现在讲话作文从来不敢用太肯定的字词

以为随着年岁的增长人生阅历的增加自己会有越来越多的知道和肯定

其实正好相反呢

世事无常啊

你说使年青人有重大转折的事件

得到爱情或失去

而我一下子得到又一下子失去了

在我25岁这个年纪

我20岁遇见你23岁才信服于你忠于你

时隔三年啊

写到这里

难道判三年的意思真的是等三年的意思么

我不能再有所希冀了呀

明明任何事都做最坏打算的我

于那个人却事事往好处思往好处想

怎么能够如此呢

我不能再如此了啊

你说

凡永恒伟大的爱情

都要绝望一次消失一次一度死

才能重获爱重新找到生命的价值

如果那种感觉是绝望的话

那么爱果真能重获吗

而生命的价值我早已找到了啊

不过我竟然想过为了爱情放弃你的教养

仅此一念仅此一念啊

永恒伟大的爱情我竟然想要

我明明是一个如此平凡的个体

却想要永恒伟大的爱情

而且甘愿牺牲自己

伊始我是受了书籍的影响

哥特和杨恩那短暂的相爱

让我一度觉得爱不要等待

而我却忘记了简爱啊

那个坚强独立的个体

爱是什么啊

木心爱到底是什么啊

爱好像真的不是世俗传统所给予它的评判

爱是什么每个人心中有大同小异的答案

而我却没有答案了

但是我觉得你讲得对

原来爱是一场自我教育

深刻的自我教育

为什么不相信我是深受书籍的教诲呢

我现在是深受书籍的教诲深受你的教诲

下了海要走下去

信心就是忠诚

立志容易忠于志太难很多人随立随改

艺术爱情商业……都要忠诚

虽蹈海也走下去

即使是如此的结果为什么我还是想忠诚于那个人呢

没了再找麻烦来了

我真的不再自寻麻烦了

而且难道不是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嘛

明明真的就是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啊

而我爱了莫名其妙地不受控制地爱了

而且是一种自甘堕落的心甘情愿

自甘堕落啊

我说父母的爱是一种自甘堕落的心甘情愿

我何尝不是呢

明明想当一个爱情上的流浪汉来着

怎么就轻易动摇了呢

还一度认为是命运的安排

其实都是些巧合罢了

一次又一次的巧合次次的巧合

竟然让我以为是命运

木心啊

你说的不可抗的命运啊

现在才是不可抗的命运

木心

我以为我好了呢

可是给你写着这些的时候

心里的感觉又挤压着泪水夺眶而出

这场自我教育于我来讲实在是有些艰难

可能真正的教育都是苦中作乐吧

可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很难快乐起来呢

对于自然的感知和敏锐

对于风的捕捉鸟的啼叫

都觉得一度悲伤

因为我的眼光现在就是悲伤的

明白啊

木心

都明白

我真的听你的话了用眼睛去看见快乐

我也确实看见了

可是现在呢依旧看见只是很难快乐

我要怎样拯救自己呢

让自己获得重生

那日看到那束光觉得获得了巨大的安慰

现在再看才觉得是重生是凤凰涅槃

而曾经捕捉的另一束光真像是飞蛾扑火啊

原来将两束光放在一起再看觉得是有关联的

好神奇啊

（木心在我写着这三个字的时候太阳竟然炽热地闪现了一下现在又隐没了）

我愿意赋予其意义

我也愿意赋予那两束光一些意义

而不该去赋予的意义或是赋予了意义当世事变迁之后那层意义也得尽快抽离掉了

因为已无意义可言

木心啊

灵魂

人丰衣足食之后

该如何安放自己的灵魂呢

靠文学靠艺术

差一点牺牲了它们啊

爱情的梦很美

但是它破碎了啊

我无能为力我只能任其碎满一地

而文学艺术的梦

只要我想便会一直做下去的

你讲得对

这是最好的梦

或许这便是重新找到生命的价值吧

而我经历这一遭也不会白白经历的

回到文学中吧

让它们一齐回到文学里来

便是我不负你的教养不负你深深的教养

木心啊

我们也有很多巧合的

读你是一次意外

或许也是一次注定

大学图书馆一楼文学借阅室进门左边第一列书架放着你的文学回忆录

旁边便是你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先是看到木心二字

我先是被木心二字所吸引到的

无法描述的感觉我愿称之为宿命

然后时隔三年我才真正进入你的文学世界

三这个数字啊

缘着你形成了现在的自己

读你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而你的文学回忆录我竟然也送给了那个人

而那个时候的我俩还只是普通朋友

我想或许这也是在埋伏笔

埋我俩最终结局的伏笔

我竟然还顽固不化

我哪来的信心呢

我只是对自己有信心

这信心或许盲目可确是坚定的

木心啊

我们真的有很多巧合的

曾经我选择不说

但是这一刻我想说了

我们同样出生在2月

你是0214我是0204

隔着10天

木心啊

你是1927我是1997

隔着70年啊

木心啊

你说23岁正式投在福楼拜门下

我也是23岁正式投于你的门下

木心啊

你文学回忆录上了五年

1989－1994

我想我学它五年也够了

2019－2024

不过我现在好像要变化了

因为你说大家有钱挣的话还是要挣的

不过也不一定或许2024年我还是会离开的

木心啊你说

一流的情人

我爱你，与你何涉

曾经我一度觉得对

而当我拥有时我觉得又不对

我爱那个人当然与那个人有涉

而当我失去时猛然发现

你，还是对的

你们，都是对的

木心啊

你知道我看着你的眼睛之时总是会眼睛里冒泡么咕噜咕噜的冒泡

木心啊

你知道每次下雪之时我都会想起你么

而现在我会想起你们

因为那日我们最初的离别是大雪纷飞啊

昨日是南方的小年

济南下雪了呢

好大好大的雪

清晨我一个人去旷野看雪了

寒风凛冽雪花疯疯傻傻

旷野一片粗鲁的美

如此作别真是应景

而这次是真正的离别

你是一个在大雪中纷飞的人啊

我何尝不是于大雪中让灵魂纷飞吧

于那个人我从来不是欲望

因为强烈所以克制因为高贵所以放手

不会连你也不相信我的真诚吧

不过也没关系我自信就好了

当别人不理解自己的时候自己不要出来说

现在又想起这句话了

所以恋爱总是成功的

爱了，便是成功了

迷途知返了

回到文学中来

再难也要回来

让它们一齐回来

但心的作用可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呀

所以就痛苦着吧

苦着苦着就习惯了

所以真的只有经历才是个好东西吧

想把之前写过的一段话拿给你看

我想

可能只有经历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东西

而经历肯定是没完没了的

以为能够避开避来避去

发现还是避不开

他说当你方方面面都想做好的时候

你是做不好的

他说得对

所以

他人教育是引导

自我教育是过程

现实教育是升华

找到自我是大幸

至于完成呢

只好走走停停只能走走停停

只是偶尔好奇

停在哪里才算作完成呢

只是偶尔好奇

会停在哪一步就此不再向前呢

像今日的行途一样

或许他说得对

生命都只是行过无所谓完成

生活之艰冰山一角的半之半

琐事虽然锁人但是不要锁心

书用好是营养品用不好是毒品

这是那日去看海的时候重新整理的

有些早已想过

海上的早晨真的好大好大啊

还有那句面向大海春暖花开果真是哄骗容易上当的读者的

世界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说安徒生那样的一生不是也过完了吗

我说木心的一生不是也过完了吗

你说这是个常识的世界要超出常识

世界就灭了你

我想问你超出了吗

或许你有或许你没有

又或者你既有也没有

你不会给我答案了

这答案我只能自己去寻

或许寻得到或许寻不到

你的美术馆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没能去成

下次一定

在你那里待7天

好好看看你

写到这儿怎么眼睛又如雨下呢

我真是爱哭啊

这些东西写给你我也不想从头再看一遍了

或许没有逻辑或许也存有错别字

给你的信不想改来改去

你讲得对啊

只有诗可以改来改去

有些东西改来改去便失去了最开始的一份诚

我是这样认为的

木心啊

无论如何

代价我付过了

后面可能还要付

因为对于爱

我还无法到不在乎的地步

你也是屡战屡败之后才到了无所谓的地步吧

而且有时候你也口是心非呢

但我会忠于我志的

人这辈子

到底要经历多少呢

经历多少

命运才会就此罢休

我说

我人生里不信命运

可我情感里信命运

命运啊

希腊众神之上都有一命运

何况生而为人呢

木心啊

现在太阳不再躲躲藏藏了

它彻底释放自己的光芒给大地了呢

而我

也该出去看看蓝天白云还有阳光了啊

【链接】

塔塔辛丑来稿⑧ | 我距你只有一步之遥

写给木心的日记 | 只是借着你扣了一下文学的大门，很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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