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48年宜川战役胜利后，西北野战军二纵六旅十八团领导同志留影。右一为于侠。 陈实、于侠商河“接兵”记 叶尚志 大约是1946至1947年冬春之际，渤海区党委和军区下达指示，要在已经完成数批征兵任务之后，再次发动参军；并介绍以彭德怀为司令员的西北第一野战军派来的一个接兵组来到商河。接兵组的组长也是团长是陈实，政委是于侠，还有一位团政治处主任，以下还有营长和其他工作人员，是一个团的架子，只待新兵到齐，就成为一个团建制。接兵组到商河由我和县长及县委全班人马接待，当然待如上宾。从此我和陈实、于侠结成了长期的友谊。 这个接兵组原来是陕北南泥湾王震将军的三五九旅的老人马。我原来在延安抗大，1938年分出第一分校约5000人渡过黄河东迁，挺进山西太行山时经过南泥湾、金盆湾，他们从驻在那里的老部队来，我感到特别亲切。在商河除了商谈接兵工作外，我和陈实、于侠谈得较多，增加了互相了解。特别是了解到陈实是随周恩来新近到南京、上海与国民党谈判，他是军事参谋，从他谈吐中得知谈判和周恩来的一些情况。据他说，周恩来当时工作之繁忙是我们一般人难以想像的，他不但睡眠时间很少，一天只有四五个小时，还不规律，也无保证。周恩来为了革命工作不眠不休是有名的，据说他常常是在汽车里手托着头或吊着扶把打个盹，下车照样神采奕奕地面对各种场合和人物。陈实是知识分子型的军事干部，善于言谈，处事果断。于侠则是一位老红军工农出身型的政治干部，为人厚朴，稳重，寡言少语，办事扎实。他们二位是一对好搭档。 我原在另一军分区两个县担任县委书记，是1944年就调到商河来的，经历了根据地时期的减租、反霸、典当回赎、雇工增资、合理负担的群众运动，以及基层政权改造和建党一系列工作，日寇投降后配合主力部队，发动民兵，带领县区部队围攻商河城，歼敌一万人，群众革命热情高涨，工作基础打得比较牢固，迎来解放战争新阶段。这时全县已经发动过两次大参军，第一次有数千人，充实到紧急开赴东北的杨国夫、龙书金为正副师长的渤海主力师；第二次是通过参军，将大批补充兵员输送到县部队升级的军分区主力部队，加入新成立的第三野战军宋时轮为司令员的渤海纵队。这次大参军是第三次，补充一个团，充实西北第一野战军。 发动这次大参军的工作是在一野派来陈实、于侠为首的接兵组之前，与开展土改运动的同时进行的，已经部署、督促、检查，取得了成果。开始是由全县区脱产干部和乡村未脱产干部总动员，进行一系列宣传、组织工作，硬是落实到每个村、每个家庭、每个人，把参军和带队的名单都搞好，新兵家庭问题、家庭困难都解决好，一一落实，然后编成班、排、连、营，团，成建制地按规定时间到县里集中。各村形成父送子、妻送夫、兄弟相送、亲友送别，新兵骑马、挂上红花，敲锣打鼓、大扭秧歌等动人情景，一时农村形成大参军热潮。参军新兵都是18岁到20岁左右的青年小伙子，都是在历次群众运动中翻身的家庭输送出来的，一色的贫下中农和雇农，对我党我军有很深的感情。他们都当过民兵，在农村是抗日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一代，经过了斗争的洗礼、组织的锻炼和民兵的训练，其中有不少是农村党员，有一些是这次参军表现突出新近入党的。所以新兵的质量过硬，这样的青年组成的部队在部队党的领导下，在彭德怀司令员统帅下还有什么敌人不能战胜，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还有什么任务不能完成呢？我原来就是在八路军总部炮兵团，在朱德、彭德怀正副总司令麾下的一名老兵，对于新兵即将能够在彭德怀司令员麾下行军作战、克敌致胜，有一种特别的深情，寄予殷切的期望。 为了加强部队新兵工作，按上级部署，经过县委酝酿讨论和自愿报名相结合，要抽调一位县委委员带领新兵加入新兵团，最后选定刘一村，与团部商定担任团政治处副主任，二区老区长周德彰担任营长，还商量决定了一些连排长。一天上午，在临时搭起的简易露天主席台上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参军大会。由我和县长、接兵组的陈实、于侠讲话，表示热忱欢送和欢迎，然后宣布编制和任命，介绍团、营、连干部，最后由新兵代表讲话、宣誓。记得是一位新任连长的优秀农村党员干部梁渐和作为新兵代表，他捧着毛主席的大幅照片，讲话不多，突然跪在主席台上面对新兵和参加大会的干部群众，举拳领着广大新兵向毛主席像宣誓，宣誓词大意记得是：热爱部队，遵守纪律，不怕艰苦，不怕牺牲，将革命进行到底，打倒蒋介石，解放全国。他感情激动，感染力很强，全场宣誓声、口号声响彻云霄，情绪热烈。大会结束后，就由团长、政委率领部队序列从会场出发，还没有穿上军服，就开拔到训练营地去了。临别时，我们依依惜别陈实、于侠，特别是刘一村，互道珍重，胜利时再见。许多参军的乡村干部和新兵团，与县委和全县干部本来就熟悉，是地地道道的子弟兵，临别时握手道别，不少人流了惜别之泪，有些新兵像孩子一样哭了，情景感人，至今50多年回忆起来，仍不能忘。（本文摘自叶尚志著《商河忆旧——缅怀老友刘一村》，题目为编者所加。叶尚志，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中共上海市委组织部长。文章出自王黎主编《史料选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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