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莫言《生死疲劳》西门牛二世惊喜来袭，蓝脸一见倾心

此篇跟大家一起来共读《生死疲劳》第十二章。

在这一章节中，前世被人民公社饥饿的社员们打死后分而食之的西门驴，因冤魂不散，在西门家大院上空逗留片刻，便直奔阴曹地府，几经周折，再次投胎。

这一次，西门驴转生为西门牛。在西门牛这一世，西门牛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那就是蓝脸的儿子蓝解放，也是西门牛今世的主人。

莫言真可谓是玩转了动物通灵，通灵动物当然可以具备与人沟通的能力，没毛病。

不过说真的，在这一章节中，西门牛能再度成功加入蓝家，我还是深深地被蓝脸对西门牛的深情给打动了，尽管他并不知道西门牛是西门闹投胎转世而来。、

最是如此，才愈加动人。

一九六四年十月一日，失去西门驴的蓝脸带着儿子蓝解放去集市上采买新的牲口。他们的目标就是牛，非常明确。

在到达牛市前，蓝脸父子途经了驴市。他俩都注意到了两匹又老又丑的驴。蓝解放联想到了爱吃驴肉的公社干部们，还有曾把西门驴充当他的坐骑的陈县长，这无一不跟西门驴相关。

蓝解放倒是很冷静，只是蓝脸面色沉重，眼睛里噙着泪水。不用说都知道，蓝脸这是又想到那匹他用心疼爱着的西门驴了，只是他也怪恨自己没有在最后关头护西门驴周全，无奈由着西门驴入了那些饿狼们的肚腹。

他们不可能再买一头驴了，因为世界上所有的驴与我家曾经有过的那头驴都无法比较，蓝脸拉着蓝解放离开驴市走进了牛市。

说实话，在读完蓝脸和蓝解放一眼相中，到经历了一段小插曲才最终把西门牛成功带回家的情节，我真真觉得人和牲畜之间一定都有着冥冥中注定的缘分。我们看看原文是怎么说的：

我们进了牛市，几乎没有旁顾，就直奔一头刚刚拴上笼头不久的小犍。

这头小犍，约摸有一岁年龄，毛色如栗，皮滑如缎，双眼明亮，透着机灵与顽皮，四蹄矫健，显示着速度和力量。它虽然年幼，但身躯已具有一头大牛的轮廓，仿佛一个嘴唇上生出黑茸毛的少年。

果然是西门闹转世，当牛也要当一头足够俊俏，夺人眼球的好牛。

当然西门牛也不是徒有其表。这种牛步幅大，性子急，耐严寒，耐粗放，有野外生存能力，可以拉犁耕地，也可以驾辕拉车。

如此看来，西门牛估计又要在这一世大展身手，了却他前世未了的愿望啊。

蓝脸看上了西门牛了，我敢肯定他对西门牛是一见钟情。我们再来看原文是怎么说的：

父亲弯下腰，对着那头小公牛伸出一只手，仿佛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在灯光辉煌的舞场上，对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士邀舞。

蓝脸的眼睛明亮，闪烁着令人感动的光彩，这是只有历尽劫难又不期而遇的亲人的眼睛里，才可能出现这样的光彩。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头小公牛，竟然摇动着尾巴，走到蓝脸面前，伸出浅蓝色的舌头，舔了一下蓝脸的手，紧接着又舔了一下。蓝脸抚摸着小公牛的脖子，说：“我要买这头小牛。”

西门牛这是即将要再次投入蓝脸的怀抱了吗？没那么容易。正如珍贵的东西一向不那么让人容易获得一样。牛主人说要把小公牛和母牛一起售卖，共500两银子，否则不卖，有捆绑售卖那味了。

蓝脸坚定只要那头小公牛，除了一见钟情之外，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头母牛就是要被屠宰的货色了。正当蓝脸还在跟牛主人僵持的时候，恶人洪泰岳和黄瞳又登场了，每次他们一登场准没好事，可这次不一样，他们这次还真算是帮了蓝脸一个大忙。

那洪泰岳看中了这头母牛，当然也看中了这头小公牛。正当洪泰岳摆起要跟牛主人讨价还价的架势时，蓝脸抱住小公牛的脖子，怒冲冲地说：“这头小牛我要了，一百元。”。

洪泰岳一看到蓝脸这副可怜劲，又使劲挖苦他，游说他入社。蓝脸对于他们这套说辞充耳不闻，他不会忘记他们曾经是如何对待自己此前拥有过的那匹宝贝驴。

蓝脸清楚地知道，他与那头驴，不是一般的主人与家畜的关系，而是心心相印，如同兄弟。正如他现在即将要跟这头小公牛要结下的缘分一样。

那牛主人一听蓝脸竟就是传闻中那个经历这么多磨难依然还在坚守着的单干户，心生佩服，再看蓝脸和蓝解放脸上那显眼的胎记，笃定了他就是蓝脸的身份，径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变：“好，一百元，小牛归你了！”

最后，牛主人还看在洪泰岳跟蓝脸是一个屯的，主动便宜20块钱将母牛卖给了洪泰岳。洪泰岳还调侃道：

“蓝脸，跟我们一起走吗？要不你的小牛会恋它妈，你牵不回去的。”

蓝脸摇摇头，牵着小牛就走。小牛竟然顺从地跟着蓝脸前行，尽管母牛发出哀鸣，尽管小牛也回头对着它的妈叫了几声，但它没有挣扎。

西门牛，原本是驴，是人，与蓝脸的缘分未尽，自然一见倾心，一见如故，一见就不想再分开。

在回家的路上，蓝脸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解放还有点紧张。原来，蓝脸觉得这头牛的眼睛跟前世那匹黑驴的眼睛一模一样。

蓝脸还跟解放讲起了好几个有关轮回的故事，也是很牛转世有关，殊不知，蓝脸自己正处在西门牛转世的轮回中，即将开启他们又一新的相伴旅程。

这一世，西门牛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