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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第二十四中学的记忆

 九命大猫 2023-07-29 发布于天津

                  郭明志撰文


   这是民权路1号现在天津第二十四中学(新校名天津市木斋中学)校门照片。


        这是我们上学时民权路1号学校的正门。我们上学时学校的面貌还基本保持原来的样子。照片上校门内还清晰可见院内精美的近代西洋建筑。

         我初中母校是天津市第二十四中学。

        天津第二十四中学位于河北区建国道民权路1号。这里是解放前的意大利租界,附近的房子多是近代意大利各种风格的精美建筑。走进民权路不过百米,只见铁栅栏的校门紧闭,右侧墙壁上镶嵌着一块不大的黑色石板,上面横书:天津市第二十四中学。校门左侧的石头墙垛子上镶嵌着一竖条黑色大理石,上面刻着金色的新校名:天津市木斋中学。


  这是天津二十四中东院的校门右侧


这是天津二十四中东院的校门左侧


     这是民权路。路牌后面的这座建国道和民权路路口的建筑原是铁路公寓,大门朝向建国道,是我们上学时天天路过,有时也进去玩的地方。在周边建筑都已拆除,这座欧式近代建筑,难得保留至今,红砖砌筑的墙面虽旧犹新。忽然想起”周虽旧邦,其命维新”的诗句。


        1960年6月,经过小升初考试,我从东门里小学考上二十四中,我们班七个同学考上这所中学。男生是我和蔚家旺,杨德铭。女生是米济萱,刘瑞臣,王秀英,李香允。我们那届有七个班,其中1、2、3、4班是女生班,5、6、7班是男生班。

       学校分为东西南三个院落,东部为主校区,走进校门有个不大的小院,我们称为前院。正对校门的是行政办公楼。这是一座暗红色缸砖砌筑的意大利式西洋建筑,砖木结构,半地下一层,中间主体,地上两层。中间主体部分的屋顶呈坡形,外檐是一圈精致的露台栏杆,这低矮的栏杆与下方高大的罗马式廊柱,相衬相映,相得益美。楼梯在墙体外面的正中,扇面形石头台阶,沿两侧拾级而上至一层。这座暗红色的西洋建筑,座东朝西,两端是两个高出中间主体的三层塔楼,南端是圆柱形,北端是棱柱形,南北相对,造型别致精美。       

        这座主楼北侧,是一座三层的教学楼,同样的暗红色砖砌建筑。一楼二楼为教室,三楼是礼堂。我们初一和初二的教室就在这座教学楼。教学楼南北向长,东西向短。两侧教室分别朝着东面的操场和西面的民权路。

       坐在二楼东侧教室窗前,可以清楚看到校园围墙外不远处铁道线上进出东站的火车。在窗口看火车,成为不注意听讲时的一道快活的风景线。看火车头冒着白色蒸汽,好像喘着粗气,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就缓缓开出车站,心里偷偷地数着车头后面有多少节车厢,心思也就随着远去的列车奔向远方。

       不爱听讲时,我就常常出神地看火车。记得学过”纪昌学射”和“奕秋诲奕”,两篇课文好像都是讲应该专心学艺的故事,记得有这样的话:“一心以为有鸿鹄之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我虽没有“鸿鹄将至而射之”这样的妄想,却时常看窗外的火车出神。毕业之后好多年,每次乘火车经过这里时,我都会深情地瞩目,望一眼那座暗红色的教学楼,我的教室的窗口。直到有一天经过时,突然发现我熟悉的景观消失不见了。

       东西向长的主楼和南北向长的教学楼恰成直角的两个长边,与北面的围墙围成一个比较大的操场,又称北院。

      操场的东面有两个门,东南角的门和中部的门。走进东南角这个门洞,是又一个小院。这个院里主要是高中部的教室,还有图书馆和食堂。如今小院的原有建筑都已消失。走进门洞后,最先看到的就是左侧设在外面的通向二层楼图书馆的楼梯。图书馆藏书丰富,有八万册之多。

       右侧有一间小屋,是给带饭盒的师生热饭的地方,我有时也带饭上学,早晨就把饭盒送到这里来,放在大蒸锅的笼屉里。小屋前面,也就是南侧是一栋有高台阶的建筑,上台阶是左右对面的两间教室。下台阶,对面是坐北朝南的一排平房,有四五间教室。小院座南的还有学校的食堂,食堂东边又有一栋高台阶建筑,里面同样是左右相对的两间教室。再往东,有一道短墙和永远关闭的后门,门外是民生路。

       当年我们经常看着高中的同学从这个角门出出进进,感觉他们比我们大很多,觉得那个小院里是大学生的世界。我们班的辅导员,瘦高个的姜道藩就在那个院子里上课。他很热心辅导员工作,常到班里来,视我们如小弟弟一样。有一年还带领我们班同学去水上公园玩,可惜那次我没去。他后来考上大连海运学院。我非常偶然地遇见他,是在文革高潮中在烟台道劳二半看大字报时。以反市委而扬名天下的市劳动局第二半工半读学校,每天都吸引各单位的人前来观看大字报。对着一堵陈旧的红砖墙,我站在人群中看大字报,偶一回头:“啊,辅导员!”很有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这是196O年秋天辅导员姜道藩带领初一5班同学游水上公园在湖心島合影。后排右一即为姜道藩。

     看,就是那个高出我们一头的大哥!

        北院操场的东侧,靠中间位置,有间教室大小的房子,窗户向着操场,是学校的小工厂。它旁边有个小门,穿过小门是个小院,里面是实验室和教室。小院南侧有存放药品和试剂的房间,隔壁是一间大的实验课教室。教室里有好几张大桌子,是同学们分组作实验的台子。教室一侧的屋角有个通风的玻璃柜,是作实验时有毒气体排放用的。东边是两层楼的实验室,下面是生物实验室,二楼是新装修的化学实验室,有明亮的大玻璃窗,室内有几排黑色台面的实验台,台子上有药品架,水龙头,下水池,设备齐全,在那个时代己经很先进了!这院靠北是一个阶梯教室,在这里上过物理课。

     民权路西的西院,也有两个院落,外边是个比较大的操场,场地北面一排平房,平房中间有个门洞,门洞西边是我们初三5班教室,门洞东边依次是体音美教师办公室,初三7班教室,初三年级语数理化教师办公室。两个教室和语数理化教师办公室的门都开在北面,只有体音美办公室的门则开在南面。

   七班教室的一个后窗正对着操场沙坑,有一天上自习课,几个同学写完了作业,看老师不在就想出去玩。张雅杰爬上窗户,看外边没人就纵身一跳,还有几个同学也随后鱼贯而下,跳出来。刚落地,不幸就被从门洞那边走过来的孔老师逮个正着:“还沒下课呢你们怎么就往外跑?教室有门不走,你们跳窗户!”几个同学只好规规矩矩站在原地低着头挨了一通训。

       穿过这个门洞,又一个小院,小院北面的一排平房,是初三的4个女生班教室,靠东北角的一个比较小的教室是初三6班。正因为这个教室比较小,装不下原有学生,就把七八个同学分到我们班来,壮大了我们初三5班队伍。如今西院的运动场和平房都消失了,变成了一座没有什么审美元素的平顶的四层楼,水泥墙面上涂了层红颜色。


       这是在原来西院旧址建成的一座四层教学楼。楼头有个铁栅栏门,是原西院校门旧址,里面只有一个窄窄的夹道,没有院子了。

     学校还有一个南院,在建国道与民权路交口的东侧,与西侧的铁路公寓隔道相对。这里解放前是私立渤海中学,1953年与木斋中学合并,称南院。南院的门在建国道上,院门两旁低矮通透的围墙里,是一个不太大的花木扶疏的整洁的院子。院子深处是一座二层的意大利式红砖楼,其后还有一座同样式的红砖楼。南院也曾有过教学班上课,后来改为教工宿舍。现在己成为破旧不堪的居民区。一幢简陋的旧楼把原来的整个院子完全占据了。

     学校原有的意大利式建筑,教学楼,平房全都拆除消失了,变成和西院一样的没有什么审美装饰的新楼,西式的精美建筑变成了毫无审美元素的火柴盒,只是涂了一层红颜色。许多精美的近代西洋建筑被拆毁,实在可惜。上世纪五十年代后的中国城市街道上,几乎都是这样干篇一律的简陋的火柴盒!十足的中国特色垃圾建筑!否定传统,摧残文化造成的恶果。

   我们在这里读书三年,从来没有人向我们讲过这所学校的历史,竟然不知道这所学校的创建人卢木斋先生,不知道卢毅仁校长,(现在好了,不仅恢复了校名,还有了校史馆。)解放后,任何一种媒体都沒有宣传过这位近代史上津门著名教育家的事迹,就像我后来在耀华中学读书,五年期间,始终也不知道解放前的耀华学校有位毕业于哈佛大学的著名校长趙天麟一样。就是不报道不宣传,不让你知道。一句话,扣上个资产阶级学校的帽子,就把过去的一切成就都否定了,连同那些精美的近代建筑。   要看,只能去看发黄的历史照片。

       反智主义的倒行逆施,连年不休的运动折腾,发展到文革时期“扫四旧”,“斗批改”的疯狂,更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破坏和损失。割断传统,否定历史,真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卢木斋先生的在天之灵,如果俯瞰他所创建的学校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会老泪纵横,哀叹不已!


       卢木斋(1856一1948年),名靖,字勉之,号木斋,晚号知业老人。湖北沔阳人。清光绪举人。历任赞皇,定兴,南宫,丰润知县,天津武备学堂算学总教习,保定大学堂监督,直隶奉天提学使。近代著名教育家,藏书家。重视教育,倾毕生之力捐资兴学。清未始兴办师范,政法,农工商医,美术等专科学校数十所。创建从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的私立学校,1932年始名木斋学校。光绪未年创办天津,保定,奉天图书馆。民国时期损资兴建南开大学图书馆,受到民国政府教育部嘉奖。

       创建私立木斋学校后制定校训:“诚朴勤勇。”校歌:“懿欤为吾校兮,如旭日之方东。灿烂之光辉兮,将照耀于寰中。吾侪沐薰陶兮,桃李之披春风。心悦而诚服兮,宜爱戴而靡穷。念兹兮,念兹兮,德智体群四育乎通。念兹兮,念兹兮,诚朴勤勇,实吾校之所崇。”


       这是中华民国十八年教育部为卢木斋先生颁发的捐资兴学奖状。


       卢毅仁(1909年一一1985年),卢木斋先生的女儿,毕业于南开大学。1942年至1957年任木斋中学副校长、校长。卢毅仁任校长之前,其三姐卢定生留学美国归来后任校长。


       这是解放前学生合影。学生身后是木斋中学校门。




    以上是木斋中学的历史照片。

    学校这些精美建筑建成后,卢木斋先生题词曰:“树基维坚,诲人不倦。学子万干,自圭无玷。禹寸陶分,青灯黄卷。诚朴菁莪,耄龄宏愿。”


       木斋中学最杰出校友于敏院士(1926一2019),中科院院士,核物理学家,国家最高科技奖获得者,”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共和国勋章获得者。于敏校友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曾就读于木斋中学,至高中二年级。高中三年级始转学到耀华中学。


       初三5班毕业暨欢送王宗民,崔高奎二位同学参军,1963年8月在前院办公楼和教学楼前合影。

        第一排左起:杨国刚,徐世忠,钟国良,刘振纲,侯金铭,张琦,陈胜利,邢天温,肖延平。第二排左起:桑乃凡,宋子強,韩英杰(班主任,物理),王宗民(学生,参军),刘以纯(校长),张烈轰(副书记),崔高奎(学生,参军),王中原(俄语),翁少平(团委书记)。第三排左起:王志民,武国柱,蔚家旺,尹志强,李振,李金祥,安毓泰,阎长钰,王建中,张俊文。第四排左起:吕文勇,么恩庄,王希作,王玉明,王砚田,胡玉成,侯英林,刘振义,孙显,郑文群,张贵方,孙振生。共计33人。本人参加在肖延平右侧,未照上。本班48人,在照片外有15人。


       这是谢麟芳同学保存下来的我们全班同学名单。


  初三1班毕业合影。摄于1962年。

   第一排左起第三黄承铸(体育),第四趙勋明(历史),第五郭维夫(代数,班主任),第六刘淑琴(化学),第七孔宪俊(几何)老师等。


     初三3班毕业合影。老师和校领导:

    第三排右二侯镜茹(几何),右三黄承铸(体育),右四郭维夫(代数),右五刘以纯(校长),右六刘式耀(几何),右七赵勋明(历史),右八曹继祥(政治),右九侯树生(化学),右十李静宜(俄语)。


       高二1班欢送陈胜利同学参军合影。摄于1965年2月10日。


       高三2班同学合影,1965年10月18日。老师和校领导:

    二排左王善中(语文),姜尚荣(语文),李汉強(政工),翁少平(团委书记),周荫溪(校长),姜铭乔(副书记),张烈轰(副校长),郑广荣(教务处主任),张宝栗(总务处主任),张玉影(物理)。倒数二排右一宋建平(团委副书记)。


   高三3班师生合影。

   老师和校领导:

   二排左起李静宜(俄语),潘敏(俄语),李汉强(政工),周荫溪(校长),姜铭乔(副书记),郑广荣(教务处主任),陈涣一(代数),王淑敏(政治),宋建平(团委副书记)。


       这是民生路6号的校门。我们上学时民生路上的后门是关闭的。

       我在二十四中度过了三年快乐的时光。我印象最深的,一是学校的建筑和布局。意大利式红色砖砌建筑和多个院落,操场虽不大,但院落连通,曲经通幽,大小院落至少有六个。二是教我们的老师都很年轻,却都很有水平,很敬业。都能启发引导我们的学习兴趣,在文理科方面都比较全面地打下坚实的基础。

      韩英杰老师是我们初三时的班主任,教物理。韩老师个子不高,方脸,两道浓眉,戴眼镜,英姿干练。说话铿锵有力,很富有鼓动性。他讲课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对物理现象的描述,概念的解说,公式推导,都把握得很到位,而且简练易懂。我们学校附近就是六号门货场,同学中工人子弟较多。韩老师在讲课中时常穿插些生动的小故事,教育我们应该努力学习。韩老师对班级的学习抓得很紧,他常说的一句话:“学习好的同学别骄傲!学习差的加把劲,赶上来,一个也不能掉队!”他经常召集班委会的同学开会,研究布置开展多种形式的学习活动,督促调动学习的积极性,帮助学习上有困难的同学不掉队。他经常组织开班会,要求学生写周记,每周收上来的周记他都认真批阅并且写上鼓励的批语。韩老师是我们心目中的好老师。

   李润田老师是我们初二时的班主任,教语文。他毕业于北京辅仁大学,有较深的国学根底。他上课非常从容娴熟,每次上课都只带一本书进课堂,开门见山,引人入胜。写得一手漂亮的板书,工整而流利。他为人谦和,从无疾言厉色。他戴个黄边的深度近视眼镜,骑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他似乎是采用一种“无为而治”的班主任工作方略,放手让我们的天性自由发展。经常看到他骑自行车来去匆匆,到校门口,一偏腿下来,快步推着车子到车棚墙角,锁上后就急匆匆地走进教学楼。我们要找他时,总是先去看看他的自行车还在不在墙角。

   孔宪俊老师教几何,郭维夫老师教代数,二位数学老师都善于启发学生的抽象思维,注重公式推导和解题思路,使我们对解题产生兴趣。有时下课后,我们跟随老师到办公室去问一道题的解法,老师耐心讲解,往往错过午间吃饭的时间。有时解题思路和老师不一致,老师也耐心听我们的解法,师生共同探讨。数学老师培养训练了我们抽象思维和逻辑思维的能力。

   温珍老师教语文,正如她的姓氏一样,温和温婉。温老师上课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从来没有发过火,对调皮的同学,提问时回答不上来的同学,她都耐心地启发。她讲解课文时,很细致,往往说到字面之外的意思,启发我们联系已经学过的知识。

   记得讲《岳阳楼记》时,讲到“处江湖之远”,老师问:“什么叫江湖之远呢?”同学们有的说是江和湖离得远,有的说是乘船在江湖上,离陆地很远很远,还有的说是江湖离城市很远等等。温老师微笑着看着我们热闹的议论,“还有说的吗?”待静下来后,她才说:“处江湖之远的远,就是远离皇帝,远离权利,远离富贵繁华。”至今还依稀记得温老师说的那“三个远离”,当时不大理解,一个远字怎么会含有三个远呢?后来我才明白这叫作品分析,才认识到温老师分析深入,论断简练。

   温老师非常注重作文训练,经常抱着一摞批改过的作文本走进课堂,时常在讲评时表扬我的作文。近日在微信聊天时,我们班王砚田同学回忆写道:“记得温老师在课堂上念马宏俊写金钢公园,雕梁画栋,花草繁盛,温老师说我没去过,有那么好吗?读郭明志写的故乡行,在那一望无际的华北大平原上,说他多文彩。此景仿如昨。”

   曹继祥老师教政治,曹老师高个,比较瘦,戴眼镜,面容清癯儒雅。初三时的政治课教材就是讲毛泽东的《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曹老师非常熟悉这本小册子的内容,枯燥的内容被他的生动讲解和精心设计的大量的练习,把这本单薄的小册子折腾得滚瓜烂熟,使我们几乎能把这个小册子背下来。

   二十四的教学质量确实不错,为高中阶段的数理化和文科的学习都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不偏科的比较全面的学习基础。近期在微信聊天说到母校教学时,有个77年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同学回忆说:“二十四中教学质量不错,底子扎实。你难道不记得每周未下午第一节课的练兵考试吗?卷子发到手才知道考哪门课!下乡十年之后高考,我们作数理化题时还是那么顺手,随手拈来的一样!”

   确实,高质量的教学和严格的基础训练,使我们终身受益。正是因为24中的高质量教学使我们在六三年的中考发挥得都比较好。我们班的么恩庄,侯英林和六班的傅铁桥,姜宝忠四名同学,考上南开中学;本人和七班的李峙,张雅杰,郑永元,郑幸雄,女生班徐宝华,白建堃七名同学,考上耀华中学。升入本校的同学也都很优秀。那时没有升学率这个概念,也没有考试后排名次的压力,没有追求升学率的导向,同学们都是根据自己的情况作出选择,或考高中,或考技校,或参军就业等,顺其自然,各得其所。

   我对二十四中的记忆,还有难忘的文体活动。学校的文体活动丰富多彩,有乐队,有男女篮球队,有各种社团组织。

   我们学校重视学生课外活动,早在木斋中学时期就有过辉煌传统。木斋中学的卢毅仁校长在南开大学读书时就是课外文艺活动的积极参加者,她曾登台演出话剧《好事多磨》。她担任木斋中学校长期间亲自编导话剧《姑苏梦》,指导学生剧社演出《阿Q正传》,《孔乙己》等名著改编的话剧,享誉津门。

   解放后六十年代,二十四中的文体活动也很突出,学校的篮球队,排球队在全市比赛中多次获奖。1961年学校少先队大队辅导员吳金香老师被评为全国少先队优秀辅导员,去北京参加表彰大会,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接见。极大地促进了校园文体活动的发展。

   学校每周都有篮球比赛,每天下午的课后,操场上就热闹起来。篮球架下,乒乓球台前,高低杠下面,都是参与各项运动的同学矫健的身影。


   这是学校女子篮球队同学与体育老师的合影。前排左一是黄承铸老师,右一是李长虹老师。

   我们班么恩庄同学擅长吹笛子,他是校民乐队成员。每次在礼堂演节目时,都会有他的笛子独奏。他站在台上,一个深鞠躬后猛地一扬头,来个立正,双手持笛贴近唇角,轻轻一吹,清亮悠扬的笛声顿时绕梁三日般地迴响在礼堂,我们就在下面使劲儿鼓掌!

   在教学楼三楼礼堂旁边有个房间是民乐队活动室。我经常去找么恩庄玩,下午没课时我就上楼去看他们排练,看一会儿他们演奏,就趴在窗口看火车。我和他们几个都很熟悉,愿和他们聊天,有几个高中班同学,我至今还清楚记得他们的名字,如吹笙的叫吳朝硕,打洋琴的叫廉子江,拉二胡的叫张嘉。

   有一年文艺汇演,年级决定出一个男生女生合演的节目,跳《鄂尔多斯舞》,我们班阎长钰,尹志强,蔚家旺三个男生与初三3班的几个女生参加演出,他们穿上鲜艳的蒙古袍,在民乐队的伴奏下,舒广袖,舞翩跹,且歌且舞,清歌曼舞,获得全场热烈的掌声。因为我们初中是男女分班,很少在一起组织活动,记得那次活动他们几个同学的积极性特高,演出前排练好多次,舞台效果非常好。高中班同学演出的《兄妹开荒》,高个胖乎乎的张嘉扮演兄,小个清秀的廉子江扮演妹,张嘉头上扎块白羊肚手巾,廉子江穿件翠绿的夹衣,二人扛着镢头一前一后上场,举步抬头,边走边唱,引来全场的欢笑声。那青春而憨厚的形象至今难忘。

   还有大合唱《十送红军》:“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个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完。问一声亲人红军啊,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有领唱,有合唱,最后是台上台下的同学齐声唱,歌声迴响在宏阔的礼堂,那凄婉动人的歌声,仿佛至今还縈绕在耳边,尤其是第一段的歌词每当想起时,就会情不自禁地自然而然地唱出来。

   我们唱着《十送红军》的歌曲在礼堂里痴迷,我们在时代特有的革命传统教育中自強不息。人生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告别和送别。我们告别小学,告别初中,告别一个又一个人生的驿站。是割舍,是珍视,还是深深的祝福。


   三年的初中生活转眼成为过去。最实在的告别送别是在我们的毕业离去。不知不觉,李叔同先生的毕业歌《送别》己悄然唱起: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音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二十四中,我可爱的母校,我心中的圣地!永远回不去的少年时光!

             2020年4月20日初稿

                   5月6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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