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欽民 譯於台北 2023.10修改 賁。亨。小利有攸往。 賁卦，上艮為山，下離為火，火在山下，能照見其上，以襯山之光彩，故象徵文飾之意。同時亦因內離明而外艮止，內有文明之德，外無踰越之弊。故卦辭「小利有攸往」，強調「小」，乃強調文飾不宜過度彰顯，應洽得其分。否則就喪失了其本意，流為作假弄虛，行詐騙之實。 [卦辭] 文飾。可致亨通。但必須作到適度才能達成其期望目的。 易言之，由於文飾在於起輔助的作用，而不能起決定性的作用。故如文飾脫離本質，甚至掩蓋扭曲本質，那就與文飾之本意相悖，反成作假弄虛，詐騙之實。(賁，bì ㄅㄧˋ，文飾之意。小，不過分。) 彖曰：賁亨。柔來而文剛。故亨。分剛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彖辭] 文飾要能亨通，是因為能適度地用於主體之上，則可致其亨通。所以能辨別陽剛過盛而文陰柔文飾。故因適度才達到了文飾預期的目的。就像天之為體，陰陽二象剛柔交錯者。就是成就天道之文飾。而為使人之行止能有明確規範者，就是成就人道之文飾。聖人當觀此天道之文飾，用以察覺四季變化的規律。觀察人道之文飾，則當取法以教化教導成就天下之人。(分，辨别。) 象曰：山下有火。賁。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獄。 [象辭] 上艮為山，下離為火，為山下火焰光明上照之卦象。象徵文飾之意。君子觀此卦象，從而感悟到整飭以修明各項國之政務。而不敢以文飾手段用以枉曲審斷刑獄。(折，枉曲。) 初九：賁其趾。舍車而徒。 象曰：舍車而徒。義弗乘也。 初九，陽剛當位，以正居於卑位，安守其分。上與六四相應，是個能被提拔的對象。又因與 六二逆比不正，故能一開始就務實地捨六二而從六四，故能像捨去車之快捷而安於腳踏實地般。在文飾之初，能因應物之本質文飾，不貪圖便利，能地腳踏實地去作，方為文飾之道。 [爻辭] 文飾要如人之足下般。要能捨去乘車之快捷而安於逐步踏實。 易言之，由於陽剛得正，居於卑位，故凡事皆能知安於本分，不敢有僭越之想，不走捷徑，也不急於求成，能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趾，初始。) [象辭] 「要能捨去乘車之快捷而安於逐步踏實」，乃是說本可乘車，卻寧可捨而不乘。 六二：賁其須。 象曰：賁其須。與上興也。 六二，以陰居柔得中，與上無應，但因上承九三，兩相親比，能夠上附於九三而動，就像鬍鬚和顏面之關係，成為顏面文飾之幫襯，並能夠隨著顏面之動而動，並能因輔助、幫襯之舉的誠正，改善自己，免於處在勢孤無援之狀態，故能「與上興也」，跟著對方的好而也變好。 [爻辭] 文飾要如人之鬍鬚般。 易言之，由於以陰居中得正，但與上無應，處在勢孤無援之狀態。故唯有像鬍鬚附於顏面，幫襯其達文飾之美，那麼才能同時使自己跟著獲得改善。 [象辭]「文飾要如人之鬍鬚般」，此乃是說六二要依附九三而動，只有這要才能跟著得到好處之意。 九三：賁如濡如。永貞吉。 象曰：永貞之吉。終莫之陵也。 九三，陽剛當位，卻有過中之象。雖與上無應，但下比六二，兩相賁飾，相得益彰。但九三以居下離之極，有過中之象，意味賁道已至於至盛，對文飾之道卻仍有過度甚至於渲染之嫌，也都將歸諸無功。故戒之，「永貞吉」，只有時時拿捏好文飾之本意，那麼才有可能獲得吉祥。 [爻辭] 既已文飾了還該不該再渲染。唯能持守貞正才可能得到吉祥。易言之，由於陽剛當位，故能知最佳的文飾是在於本質而不需再外加渲染。但因居位過中，恐有文飾過度，錦上添花之嫌，故戒之「永貞吉」，只有緊緊地拿捏好文飾之本意，那麼才有可能獲得吉祥。(賁如，賁之盛者也。濡，rú ㄖㄨˊ，浸濕，潤染。) [象辭] 「只有永久持守貞正才可能吉祥」，乃是說九三必須持守文飾不淩越本質之意。 六四：賁如皤如。白馬翰如。匪寇婚媾。 象曰：六四當位。疑也。匪寇婚媾。終无尤也。 六四，以陰得正，居上艮之初，文飾之風到此，正為轉向質樸的起點。且下應初九，能以質樸無華與潔身守正的初九相應。但六四因處多懼之位，又乘於九三，而遲疑躊躇不前。故勉之「翰如」應快速前往。「匪寇婚媾」，即鼓勵不該排斥抗拒，而要樂於迎往，終將可無怨尤。 [爻辭] 既已文飾了還該不該重返樸實。其實應該像純淨的白馬一樣盡快反樸歸真。不要如對寇仇般排斥，而應像娶親一樣情熱迎合。 易言之，由於以陰當位得正，本可以作出正確判斷，但因處於多懼之位，對文飾之風的轉向產生猶疑。故勉勵其不需猶豫，大膽地前往，那麼才能遂得所願，不會出錯的。(皤，pó ㄆㄛˊ，白素、樸實之貌。白馬，即潔淨其馬，亦即備馬之義。翰，高飛。) [象辭] 「六四正值返樸歸真得這個當口」，乃是說明六四就是因此而遲疑不前的。「不要如對寇仇般排斥，而應像娶親一樣情熱迎合」，乃是說這麼作的結果沒毛病之意。(尤，錯也。) 六五：賁於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 象曰：六五之吉。有喜也。 六五，陰居剛位，又得中，故柔而能行剛中之德。因處尊位，為文飾之決定者。如飾之盛大。則雖施飾在物，卻於道有害。尤其是施飾於諾大的自然丘園上，既所費浩繁又傷丘園自然樣飾。故強調「束帛戔戔」，不尚奢華，簡約而不失本色。儘管未靡費財。最終仍能夠獲吉祥。 [爻辭] 就像以大自然為大莊園一樣點飾一樣。不需要奢華用費。儘管有些鄙吝。但終了仍能夠獲吉祥。 易言之，由於六五以陰居剛中之位，能柔而行剛中之德，故為文飾之主，對於諾大浩繁的丘園能以大自然作為文飾之法。崇尚自然而不助長奢華。說明為君者能貴儉約。故最終仍能獲得吉祥。（丘園，山林園圃。束，布帛的單位，兩疋為束。戔戔，cán ㄐㄧㄢ，微小之貌、零碎的樣子。束帛戔戔，喻不奢華用費之意。吝，在悔、吝、厲、咎、凶五個等級中排第二位，屬於輕度風險。） [象辭] 「六五之所以能獲得吉祥」，乃因吉而能有喜悅之意。 上九：白賁。无咎。 象曰：白賁无咎。上得志也。 上九，剛居柔位，處賁卦之極，所有至極的絢爛文飾，都將在此歸於平淡、樸質的原來面目。因而盡去一頁浮華，極力的使一切恢復到樸實的狀態，故曰「白賁」。上九因達得高位，能有所領悟，故能捨棄奢繁之飾而自得，故曰「上得志也」，則落實返璞歸真，自然沒毛病。 [爻辭] 不帶一丁點的文飾之氣。故能無過咎。 易言之，由於以剛居柔，處賁卦之極，在窮極一切文飾之後，能剛而用柔，毅然返樸歸真，回歸本來純樸的樣子，自能怡然自得。當然不會有咎害。(白，素也。) [象辭] 「不帶一丁點的文飾之氣。故能無過咎」，乃是說上九能夠回歸本性、怡然自得之意。 |
|
|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