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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下诏求微时故剑，三公九卿立马知道这是皇帝想立发妻许平君为后了。武帝都说出了刘据不类己，封钩弋宫门为尧母门了，晚年更满心满眼都是青春美貌的钩弋夫人和比肩帝尧的小儿子刘弗陵，皇后太子都希得见，所言所行这么明显，就差明摆着说奸臣们都去陷害太子吧，太子不得朕心。武帝和太子的矛盾最主要还是路线之争吧，什么年老皇帝恐惧壮年太子、卫家权势过旺等等都要排到后面。不满是早有的，刘弗陵出生只是达到了顶点。之后武帝亲自说做梦梦到成千上万个小木人打自己，巫蛊之祸序幕也拉开了。 想说尧母门真的真的是很强烈的政治信号了。帝尧可是被誉为文明始祖，总之尧的地位不用多说。钩弋夫人被武帝称为“尧母”，也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的最高评价了，我能想到的其次于钩弋的是“女中尧舜”高滔滔。看过的有一个对昭帝名字的解读，说是跟六逆中的“少陵长”有关。“弗陵”寓意着不会以少陵长，这个名字应该不会是年幼的弟弟不会欺凌年长的太子哥哥刘据。与尧母门和花海遗诏中提到的胡亥联动，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大概是作为国君的非嫡长的年幼弟弟不会欺凌年长的兄姐（排除卫皇后一脉）。 昭帝即位后，有记载“赐诸侯王、列侯、宗室金钱各有差。已亥，上耕于钩盾弄田。益封燕王、广陵王及鄂邑长公主各万三千户”，并数次原谅燕王刘旦。所以武帝迷信尧母门属意昭帝可能真的是想到了六逆，他的希望是昭帝做了皇帝后能善待兄姐，兄姐也能支持认同昭帝，不造成太多祸乱。六逆后来果然带来了祸乱，阳石公主和诸邑公主坐巫蛊死，江充诬陷太子刘据，太子起兵，全家除了婴儿刘病已都遇害。昭帝也确实做到了没有“少陵长”，可仍免不了燕盖谋逆。 太子逃亡时，壶关三老令狐茂曾上书讼太子冤，直言“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暗暗指责武帝，请求武帝赦免太子。壶关三老是掌教化的，代表的是民意。试问如果连对人相食都无可奈何接受的汉朝人都接受不了父逼杀子，后世人如何接受这些？太子之死前武帝已连杀两女，阳石公主和诸邑公主。皇室做不了天下人的表率，也不能明晃晃的杀一串血亲，汉朝自己人也受不了。  太子刘据死后，田千秋上书讼太子冤，“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罢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有人认为，田千秋在替太子伸冤，武帝心有所感，知道太子的冤屈，但碍于是皇帝无法承认错误，田千秋给了个台阶。其实田千秋的上书还有另一个更可信的版本来自《史记·建元以来侯者年表》，记载为“子弄父兵，罪当笞。父子之怒，自古有之。蚩尤畔父，黄帝涉江。”这一版本重点在后面。汉武帝自认为是明君圣君，父子相残影响他历史形象了，而田千秋的上书，把他比作了黄帝，并说“父子之怒，自古有之”，大大地替汉武帝挽尊。所以说田千秋的上书也不能证明武帝后悔。 思子宫和归来望思之台纯纯政治作秀，为撇清责任，正反都要清洗一遍，为顺利改弦易张作铺垫；为安抚民众，老皇帝没有处心积虑谋害妻儿，都是被小人谗言的、耳目闭塞导致的悲剧；为安抚刘氏宗亲诸侯王们，这帮人看太子这么惨也吓坏了。武帝给钩弋夫人也建了一个通灵台，都是必须要牺牲的人，一人给建一个台说明不了后果。武帝作为真正的罪人燕王臧荼之后，很明白宗室作乱也不是杀全族。而刘据之事连卫长公主的儿子都被株连了，两代长公主的后代都必死。 总之，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利用佞臣小人害死皇后太子这事做的是真龌龊低劣，汉皇室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彻底打破了皇室的高高在上。后来霍显也过了把江充的瘾，弄死了一个皇后，也险些又弄死一个太子。巫蛊之祸后，汉皇室各种被外臣玩。 武帝是天下唯一的主宰，集大权者，刘病已婴儿时就被打入大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就是他不后悔的直接证据。国本动摇的后果刘彻都不在乎了，亲儿子刘据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刘据的孙子么。刘病已能活下来，纯粹是丙吉和天意双重加持。 汉武帝是真心后悔逼死刘据一家，不放过刘病已是因为重病之际，糊涂了。汉书 卷6: (后元)二年春正月，朝诸侯王于甘泉宫，赐宗室。二月，行幸盩厔五柞宫。乙丑，立皇子弗陵为皇太子。丁卯，帝崩于五柞宫，入殡于未央宫前殿。 根据《汉书》记载，武帝下令图图长安囚犯明显是临死前，所以不排除他真忘了自己还有个曾孙子在牢里。 刘病已在长安大牢里关了好几年。汉书 卷8: 皇孙纳王夫人，生宣帝，号曰皇曾孙。生数月，遭巫蛊事，太子、良娣、皇孙、王夫人皆遇害。语在太子传。曾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 从公元前91年秋八月到公元前87年夏六月，刘询在大牢里被关了将近四年，其中三年半是武帝在位时。 而且最晚公元前90年就发生了田千秋上书，武帝明白了太子之冤、同年腰斩丞相刘屈牦(就是他打败的太子)，并建了思子宫。汉书 卷66: 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寤，召见千秋。 然而刘病已还是关在大牢里。神奇的是，这期间武帝还于公元前90年夏天和公元前88年初两次大赦天下。汉书 卷6: (征和三年)夏五月，赦天下。 然而就是不赦免刘病已，仍然关在大牢里。 其中第一次还可以勉强说是不想惊动李广利和刘屈牦，第二次就完全没得洗了，也很难用老糊涂了来解释。 可能2) 所谓的“长安有天子气”是后世虚构出来神话刘病已的，武帝其实没下令过图图长安囚犯。汉书 卷8: 汉书 卷8: 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轻重皆杀之。 总所周知，史书经常出现关于帝王的神准预言，比如《史记》里的高祖斩白蛇、高后见老父、以及《后汉书》里的“刘秀发兵捕不道”等。史记 卷8: 高祖醉，曰：“壮士行，何畏！”乃前，拔剑击斩蛇。蛇遂分为两，径开。行数里，醉，因卧。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夜哭。人问何哭，妪曰：“人杀吾子，故哭之。”人曰：“妪子何为见杀？”妪曰：“吾，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人乃以妪为不诚，欲告之，妪因忽不见。 因此关于刘病已，后来之汉宣帝的记载，也可能与这些故事类似，单纯是为了说明他命中注定要当皇帝。如此则汉武帝只是个背景板，所谓的图图长安囚犯只是个老套神话。 可能2的问题则在于: 汉书对于此事的记载很符合汉武帝的性格，且多处记载一致表明刘病已在汉武帝死前都是囚犯。 从巫蛊之祸就可以看出，晚年汉武帝的两大特征就是迷信和杀伐果断，动不动就杀人，甚至族诛，乃至自己儿女、老婆都毫不留情。所以会找望气者观测天子气、并相信相者的预言，继而为此大肆屠杀，确实完全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另一方面，《汉书》关于刘病已坐牢的记载非常一致，无论是本纪还是列传都可说明刘病已一直坐牢到了汉武帝死。汉书 卷8: 曾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而邴吉为廷尉监，治巫蛊于郡邸，怜曾孙之亡辜，使女徒复作淮阳赵征卿、渭城胡组更乳养，私给衣食，视遇甚有恩。巫蛊事连岁不决。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上遣使者分条中都官狱系者，轻重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狱，吉拒闭，使者不得入，曾孙赖吉得全。因遭大赦，吉乃载曾孙送祖母史良娣家。 所以只要汉武帝决定图图长安囚犯，刘病已是不可能不被牵连到的。 可能3)汉武帝是否真后悔逼死刘据难说，但他对刘病已的死活是无所谓的。 这是我最倾向的原因，很多证据在论证1和2时已经提到了，这里再补充几点： 汉武帝死前不放刘病已，绝对没可能是保护性关押，因为稍微用点儿常识就知道，古代监狱的条件，一个幼儿能存活下来是多么的不易。而稍微读读史料也可以发现，不是丙吉保护，刘病已早病死了。汉书 卷8: 曾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而邴吉为廷尉监，治巫蛊于郡邸，怜曾孙之亡辜，使女徒复作淮阳赵征卿、渭城胡组更乳养，私给衣食，视遇甚有恩。 我甚至怀疑刘病已的名字都是丙吉或者赵胡二女犯给起的。 而在晚年的汉武帝眼里，真命天子，自己钦点的继承人，明显是幼子刘弗陵(即汉昭帝)。汉书 卷7: 孝昭皇帝，武帝少子也。母曰赵婕妤，本以有奇异得幸，及生帝，亦奇异。 注: 史记这段应该是褚少孙补录，可信度存疑。但汉武帝晚年属意刘弗陵的结论，问题不大。 而刘病已只是个他并不在意的小透明。什么长安监狱有紫气祥云天子之气，这些都是为汉武帝避讳，给汉宣帝抬脸面的，毕竟汉宣帝不能直接说汉武帝要杀自己，显得汉武帝无情，也显得汉宣帝不正统。实际情况可能就是汉武帝得知刘据这一支还有个血脉遗孤留在世上，然后让亲信郭穣去杀掉本该伏诛的罪婴。 郭穣是斗倒刘屈氂李广利的直接操盘手，立场肯定不站李广利一边。有可能对卫太子有同情。所以到了监狱，就磨洋工，一晚上连个狱吏丙吉这一关都过不去。 然后郭穣回去就把黄曾孙的事全盘报告给汉武帝，然后把责任往丙吉身上赖，这种弹劾是要用公开程序审丙吉，汉武帝哪还有力气去耗这事。这明摆着郭穣也偏袒刘病已。快咽气的汉武帝也就不再追究，放过了这个曾孙。 事实上这个时候汉武帝已经病重，没多少天就快死了，才得到消息称有人故意没有按律刑杀太子一族，留下了卫太子的血脉。这是有人告密。 丙吉受到霍光的提携。后来把刘病已又转给张贺。张贺是卫太子的家臣，是张汤的儿子，霍光好友张安世的哥哥。实际上，他们这个圈子都是仰仗着霍光。霍光是卫太子表哥霍去病的弟弟，有卫系背景。他应是知道，甚至默许或主导圈内人收养刘病已的，更是长期关注刘病已的动向。 所以此前策划留下刘病已这个卫系孤儿的，其实最有可能的就是霍光本人。所谓病重的汉武帝听望气者说长安监狱有天子气，其实就是汉武帝知道了有人在这件事上瞒他。应该是霍光得到辅政之权后，他的政敌想要扳倒他做得最后的攻击霍光的努力。但丙吉，郭穣都没有坚决执行武帝之命，站队霍光。汉武帝已经是快蹬腿了，他明白霍光的圈子要保这个孩子，这个时候非要杀一个可怜的曾孙，其实又是伤了霍光，坏了自己本来布好的身后局面，意义不大。本身就是个幼儿，即使被人利用也至少要十几二十年后，那时候昭帝也成年了。曾孙威胁有限，所以将死的汉武帝就放手了。 所以，看懂刘病已背后一直都是霍光，就能抓住昭宣时期的很多事件脉络关节。 汉昭帝时期有个公孙病已立的谶语事件：孝昭元凤三年正月，泰山、莱芜山南匈匈有数千人声，民视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围，入地深八尺，三石为足。石立后有白乌数千下集其旁。是时，昌邑有枯社木卧复生，又上林苑中大柳树断枯卧地，亦自立生，有虫食树叶成文字，曰“公孙病已立”，孟推《春秋》之意，以为“石、柳，皆阴类，下民之象；泰山者，岱宗之岳，王者易姓告代之外。 这一次，先是泰山出现异像，然后昌邑也异像出现。然后长安上林苑又出现了“公孙病已立”的谶语。名儒眭弘借此说有个叫公孙病已的贤才承受天命，让汉昭帝让位于此人...刘病已最喜欢在城南杜县一带活动，长安整个南边一线都算是上林苑的范围。这次明显是冲着刘病已策划的谶语，却是给刘病已招杀身之祸的谶语。 泰山是儒家鲁地的大本营。这些天人感应，谶纬天兆的把戏，是秦汉儒家的专长。应该是儒家策划制造的。 昌邑是李广利当年想要拥立的自己的外甥，李夫人的儿子昌邑王刘髆的封地。汉武帝死前一年，刘髆也暴亡。刘髆的儿子刘贺成为了昌邑王。昌邑就在山东西部，和曲阜距离不到100公里，显然儒家和昌邑王在此事件中是一边的，是儒家在给昌邑王做吹鼓手。昌邑王在朝中也应该集结起了李广利和上官桀旧部等残余力量。 当初卫系霍光与李广利老部下上官桀共同辅政，号称是遵照汉武帝遗命，追尊李夫人为孝武皇后，而不是昭帝刘弗陵的生母，也不是卫废后。这等于是给汉昭帝也加着紧箍咒。汉昭帝是以庶子继位，而汉武帝的名义嫡孙是昌邑王刘贺。加上霍光圈子还留着一张暗牌，卫太子的孙子刘病已...说实话汉昭帝一个孩子也是被群狼环伺，挺不容易的... 公孙病已立事件中，儒家发起进攻，四处点火，一边给昌邑制造祥瑞，为昌邑王这个武帝嫡孙站台，一边又把霍光的暗牌，公孙病已直接暴露出来给将要成年的汉昭帝。汉昭帝此前应该不知道有刘病已的存在，现在被儒家故意暴露出来，汉昭帝知道了肯定有所忌惮。大司马还偷偷养着前太子的血脉是要做甚？这是挑拨性逼着汉昭帝和霍光圈子火拼一下。 这个时候上官桀、桑弘羊已经被除掉两年多，金日磾也早就死了。辅政大臣只有内朝的大司马霍光和外朝的丞相田千秋，田千秋也快死了，有可能已经生病。儒家可能是想借机冲一下权力。 当年汉武帝提拔儒家的公孙弘当了丞相，公孙弘搞了尊儒设太学这些政策。但公孙弘死后，汉武帝再也没给儒家下一个丞相。尊儒，也就是做做样子。 汉武帝继位初建元改制，用的是儒家，找来大儒申公主持修建明堂，还没建成改制就破产了。可汉武帝后期的太初改制，其实用的不是儒家，而是公孙卿、壶遂、邓平、落下闳、唐都这些方术士。尤其是汉武帝修建大型奇观礼仪建筑时，不在长安修明堂，而是在长安修神明台，明显是站方术士群体，冷落儒家。所以儒家这口气憋了很久了。 儒家把李系的昌邑王和卫系的刘病已同时拉出来，而且故意向皇帝暴露刘病已的存在，实则是给霍光下马威，让皇帝猜忌霍光。还有就是把汉昭帝架到了，既不是汉武帝活着时候的卫系嫡脉，也不是汉武帝死后的李系嫡脉的尴尬境地上，这是在动摇汉昭帝的帝位合法性，以及霍光辅政的合法性。霍光一看儒家想搞事啊，一怒之下把当时很有名望的大儒眭弘就给杀了。眭弘还没说出公孙兵已不是姓公孙，而是刘家的皇孙叫病已，就被霍光光速灭口。估计群臣看见了霍光直接下杀手灭口，没人再敢进一步揭刘病已这个底牌。霍光虽然杀了眭弘，但儒家的能量已经进了霍光的法眼。 儒家势力经过汉武帝给儒家开放官学入仕与擢升渠道后发展几十年，这个时候连传国易姓这么公然反动的理论都能提出来，已经形成气候了。霍光保昭帝，但霍光发现儒家连传国易姓的旗帜都能打出来，太契合他这个赖着皇权不归还的权臣之名分需要了，所以虽然他继续任用士吏和法吏，但没几年就让儒吏担任御史大夫，卡位丞相。儒家表面上动汉昭帝和霍光失败了，但霍光开始重视儒家的作用，实际上没白忙活。 昭帝莫名早逝，李系的昌邑王刘贺占着嫡孙优势接了一次帝位，又被霍光强打下去后，霍光就把自己多年来培育的暗牌刘病已拿出来扶上帝位。 但刘病已的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快二十岁了，如何让刘病已也甘心一直不亲政做傀儡，霍光对这一点是很头疼的... 于是在汉宣帝上台后，霍光反而与儒家握手言和，连续两任丞相都有鲜明儒家标签。直到霍光去世，汉宣帝亲政，才把儒吏从相位上拉下来，让法吏重新掌权。汉宣帝虽然后来也学儒学，但他是监狱里长大的，狱吏养大的。他的识字启蒙搞不好就是监狱法令文书。他其实重视律法建设。但他阻挡不了他的儿子汉元帝将来正式皈依儒教，知道太子会乱他家王霸杂之的路线，也没一点办法了。儒家的崛起，是权力系统结构性演变的结果，势已成，非人力再能改变。 王氏外戚和儒家官僚两大群体合体，传国易姓，王莽篡位，霍光没能做到的王莽做，就是迟早的事情了。汉哀帝那种再受命假传国假易姓都阻挡不了。细看巫蛊之祸相关人物的背景，你会发现巫蛊之祸恐怕并不简单。就拿拯救皇曾孙的丙吉来说，其背景也很玩味。 巫蛊之祸中相关人物的背景及处理： 1.丞相公孙贺灭族、长平侯卫伉处死 公孙贺起初在汉武帝当太子时为太子舍人，后来官拜车骑将军，跟随大将军卫青出击匈奴。自丞相公孙弘死后，后任的丞相李蔡、严青翟、赵周三人都被处死。丞相石庆虽然谨慎得以善终，然而也数次被汉武帝斥责。太初二年（公元前103年），汉武帝要公孙贺担任丞相，公孙贺害怕，低头哭泣，不肯接丞相印绶。汉武帝坚持，公孙贺不得已才担任丞相[1]。 汉武帝有意削弱外朝，丞相在当时实际上远远没有汉初那样权重了。早在元狩四年（前119年），李蔡任丞相，张汤任御史大夫，张汤临朝奏事，与汉武帝商议国家财经用度，丞相李蔡反而只是坐在位置上充数。[2]可见，汉武帝时的丞相已经被削弱的很严重了。 （注：古代分内外朝。內朝在汉初主管皇帝的起居生活等，不能参与朝政；外朝为朝廷，即中 央政府机构，丞相统揽。汉武帝开始，內朝开始权重，外朝的丞相被严重削弱，西汉末期及东汉的政治中枢是尚书台，尚书台实际上就是西汉內朝六尚发展而来。內朝的权重实际上是从汉武帝开始的，比如大将军卫青、大司马霍光都是內朝官员） 巫蛊之祸的起因是征和元年（前92年）汉武帝在建章宫内看到一个带剑的男子，于是命侍卫捉拿，结果没有追捕到，让其给跑了。11月，汉武帝又下令通缉阳陵豪侠硃安世，丞相公孙贺主动请求捉拿，以给挪用北军军费1900万钱的儿子公孙敬声赎罪，汉武帝也就给了这个人情同意了。公孙贺果然捉到了硃安世，硃安世却信心满满笑着说：“丞相要祸及全族了。”于是，硃安世告发说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并说公孙敬声埋藏木偶人诅咒皇帝。[3] 征和二年（前91年）一月经调查属实，公孙贺被灭族。闰四月，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及长平侯卫伉，都因巫蛊案而被处死。[4] 人物背景关系：公孙贺与皇后关系密切，公孙贺的夫人是皇后卫子夫的姐姐；卫伉是卫青的儿子。 2.丞相刘屈氂腰斩 刘屈氂是汉武帝异母哥哥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5]，皇室血脉。 征和二年（前91年）一月，巫蛊之祸时丞相公孙贺处死，涿郡太守刘屈氂立即晋升左丞相。润四月，汉武帝离开长安城去了甘泉宫。 汉武帝又任命江充为使者，查办搞巫蛊的人。太子刘据（又称卫太子、戾太子）及皇后宫中亦被翻查，江充扬言说太子府中找到的木偶人最多。 太子及门客杀江充后，打开府库武器，调发长乐宫卫卒。长安城皆传言太子谋反，刘屈氂听闻后抽身逃走，连丞相印绶都丢了，并派丞相府长史快马去甘泉宫报告汉武帝。汉武帝问道：“丞相是怎么做的？”长史回答说：“丞相封锁消息，没敢发兵。”汉武帝生气地说：“事情已经这样沸沸扬扬，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于是给丞相颁赐印有玺印的诏书，命令他：“捕杀叛逆者，朕自会赏罚分明。应用牛车作为掩护，不要和叛逆者短兵相接，杀伤过多兵卒。紧守城门，决不能让叛军冲出长安城！” 太子将长安市民约数万人强行武装起来，到长乐宫西门外，正遇到丞相刘屈牦率领的军队，双方会战五天，死亡数万人，鲜血像水一样流入街边的水沟。民间都说“太子谋反”，所以人们不依附太子，而丞相一边的兵力却不断加强。太子兵败出逃后自杀。 征和三年（前90年）三月，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军七万出击匈奴[6]。 昌邑王刘髆为李广利的妹妹李夫人所生，李广利的女儿又是刘屈牦的儿媳妇，所以二人都希望立昌邑王为太子。 李广利出征时，刘屈牦为他祭祀路神送行到渭桥。李广利嘱咐他要早日奏请皇上立昌邑王为太子。宦官内者令郭穰向朝廷告发说：“丞相夫人诅咒皇上，又与贰师将军一起祈祷神灵，要让昌邑王为帝。”汉武帝命人调查属实，定为大逆不道之罪。 六月，汉武帝下令逮捕丞相刘屈牦，将他放在装载食物的车上游街示众，然后押往长安东市腰斩，刘屈牦的夫人和儿子在华阳街斩首后悬首挂头颅示众；李广利的妻子儿女也被逮捕。 李广利出击匈奴遇挫，率军投降匈奴。汉武帝将李广利满门抄斩。 3.水衡都尉江充灭三族（角色扮演大反派） 看江充的简历非常有意思。 江充起初被汉武帝任命为直指绣衣使者，监督三辅地区的盗贼，禁止权贵、豪族过分奢侈，超越制度。尊贵的外戚和皇帝的近臣多奢侈无度，违反制度，江充都加以举报、弹劾，并上书请求没收他们的车马，让他们在北军待命准备出击匈奴。[7] 江充出巡碰见馆陶长公主在驰道上乘车行走，江充把她喝住，查问原因，公主说：“有太后的命令，允许我在驰道上走。”江充说：“只允许公主在驰道上走，随从车马都不允许通行。”把随行的车马全部举报没收。[8] 后来江充随从汉武帝去甘泉宫，遇见太子派往甘泉宫问候皇上的使者乘马车在驰道中行走，江充就把使者扣押起来。太子听说这件事，就派人向江充道歉说：“我并不是吝惜车马，而是实在不愿意让皇上听到这件事，认为我平时对手下的人不加管教。但愿江君您能宽恕此事。”江充不听，终于向武帝汇报了。武帝说：“做臣子的就应该这样啊。”江充因此大受信用，威震京师。江充升为水衡都尉。[9] 汉武帝又任命江充为使者，查办搞巫蛊的人。江充指挥胡族巫师到处掘地，寻找木偶人，收捕搞巫蛊和夜间祭祠诅咒的人。让胡族巫师观察鬼所污染之处，并做标记，掘出木偶人，就逮捕那裹的人，加以拷问，把铁烧热，夹烤被审问的人，强迫他认罪。老百姓之间转相诬告，官吏就把被诬告的人判为大逆不道之罪，因此被杀的前后共有好几万人。[10] 看看上面这四条记载，江充喜欢举报违反规制的人，即便是权贵也不通融，还爱没收他们的财物。汉武帝也看到了他的这个特长，就把他提升为水衡都尉，水衡都尉就是內朝管理皇帝财务的官。 江充其人，非常符合历代史书记载的酷吏与聚敛之臣的特点，具有这两个特点的人物在史书是基本都是反派角色。 巫蛊之祸中，江充被太子门客所杀。征和三年（前90年），高寝郎田千秋上诉太子冤屈，汉武帝也哀怜太子无辜，乃建造 思子宫，并灭江充三族[11]。 4.黄门宦官苏文被焚（反派角色） 太子长大后，性格宽厚文静，汉武帝嫌他不像自己那样精明强干；皇后年老色衰，也不得宠。皇后和太子常常不能自安。 汉武帝察觉后，对大将军卫青说：“我朝有很多事都还处于草创阶段，再加上周围的外族对我国的侵扰不断，朕如不变更制度，不出师征伐，天下就不能安定，因此不能不使百姓们受些劳苦。但倘若后代也像朕这样去做，就等于重蹈了秦朝灭亡的覆辙。太子性格稳重好静，肯定能安定天下。要找一个能够以文治国的君主，还能有谁比太子更强呢！听说皇后和太子有不安的感觉，你可以把朕的意思转告他们。”卫青叩头感谢。皇后听说后，特意摘掉首饰向汉武帝请罪。每当太子劝阻征伐四方时，汉武帝就笑着说：“由我来担当艰苦重任，而将安逸留给你，不也挺好吗！” 汉武帝与皇子们很少在一起，与皇后也难得见面。一次，太子进宫谒见皇后，太阳都转过去半天了，才从宫中出来。黄门苏文向汉武帝报告说：“太子调戏宫女。”汉武帝反而将太子宫中的宫女增加到二百人，以示相信太子。太子知道了这件事，便对苏文怀恨。苏文与小黄门常融、王弼等经常暗中寻找太子的过失，然后再去添枝加叶地向汉武帝报告。对此，皇后恨得咬牙切齿，让太子禀明皇上杀死苏文等人。太子说：“只要我不做错事，又何必怕苏文等人！皇上圣明，不会相信邪恶谗言，用不着忧虑。”有一次，汉武帝感到身体有点不舒服，派常融去召太子，常融回来后对汉武帝言道：“太子面带喜色。”汉武帝默然无语。及至太子来到，汉武帝观其神色，见他脸上有泪痕，却强装有说有笑，汉武帝感到很奇怪，再暗中查问，才得知事情真相，于是将常融处死。 皇后自己小心防备，远避嫌疑，所以皇后已有很长时间不再得宠，却仍能使汉武帝以礼相待。汉武帝派江充查找巫蛊，又派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协助江充。 太子杀江充后，苏文出逃到甘泉宫向汉武帝报告说太子所作所为非常不像样。汉武帝说道：“太子肯定是害怕了，又愤恨江充等人，所以发生这样的变故。”因而派使臣召太子前来，使臣不敢进入长安，回去报告说：“太子已经造反，要杀我，我逃了回来。”汉武帝大怒，发兵征讨太子。 征和三年（前90年），汉武帝知道太子无辜，建思子宫，并将苏文烧死在横桥之上。曾在泉鸠里对太子兵刃相加的人，最初被任命为北地太守，也遭满门抄斩。[12] 5.丞相司直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护北军使者任安 丞相司直田仁率兵把守城门，故意拖缓没有紧急关闭城门，使得太子逃离长安城。丞相刘屈牦要杀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劝说才被释放。太子起兵持符节令护北军使者任安发兵，任安拜受符节后，却返回营中，闭门不出。结果，汉武帝将暴胜之逮捕治罪并派人责问他，暴胜之恐慌自杀；汉武帝说任安坐观成败，两边下注，将其与田仁一同腰斩。[13] 人物关系背景：田仁、任安与卫青有关系。两人原先同是大将军卫青的舍人，因家贫两人同心相连，同床而卧，非要要好，简直就是好基友。田仁还多次随卫青出击匈奴。少府赵禹要招募卫青府邸的舍人作郎官，卫青举荐较富裕的舍人。赵禹依次问了十余名舍人，发现没有一人有智略。于是把府邸的一百余舍人都叫来，赵禹发现了田仁、任安，说：“只有这两个人行啊，其余的都没有能够任用的。”卫青看到这两个人贫困，心里不高兴。 赵禹走后，对他们俩人说：“各人自己去准备鞍子和新绛衣等。”两人回答说：“家中贫穷，无法准备这些东西。”卫青发怒说：“现在您两位自己是贫穷的，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呢？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对我有过恩德，这是为什么？”卫青出于无可奈何，只得写了报告让汉武帝闻知。汉武帝召集卫将军的门客，这两个人前去拜见，汉武帝让他们互相推举评价。田仁回答说：“手执鼓槌，站立军门，使部下甘心情愿为战斗而死，我不如任安。”任安回答说：“决断嫌疑，评判是非，辨别属下的官员，使百姓没有怨恨之心，我不如田仁。”汉武帝大笑着说：“好！”让任安监护北军，让田仁到黄河边上监护边塞的屯田和生产谷物的事情。这两人马上名扬天下。[14] 虽然田仁、任安在卫青府邸不算受重视的门客，甚至卫青还不像举荐他们，但是巫蛊之祸中田仁还是对太子留了生路。 6.太子门客处死，太子的众门客，因曾经出入宫门，所以汉武帝下令一律处死；凡是跟随太子发兵谋反的，一律按谋反罪灭族；各级官吏和兵卒凡非出于本心，而被太子挟迫的，一律放逐到敦煌郡。[15] 7.皇后、太子及家人均死，只剩皇曾孙刘病已 汉武帝下令没收皇后卫子夫的玺绶，皇后就自杀了。黄门苏文、姚定汉用车载上皇后的尸体放在公车令的空房裹，又装进一口小棺材，埋在城南的桐柏。卫氏家族全都被杀光了（实际上没有杀光，还有后人，但官职、爵位及财产应该都剥夺了，汉宣帝时赐钱让他们复家）。汉宣帝即位以后，才改葬卫皇后。[16]史良悌（刘病已的奶奶，太子的妃嫔）遇害，葬长安城南，史皇孙（刘病已的生父，太子之子）、皇孙妃王夫人（刘病已的生母）以及皇孙女（太子之女）葬在长安广明苑。[17] 太子兵败逃到湖县，被地方兵卒围捕，无路可逃，上吊自杀。太子有三男一女，跟着太子出逃的两个皇孙（太子之子），在太子死后也遇害，和太子一起葬在湖县。[18]太子有三子、一女及诸妻、妾皆遇害，独还处于襁褓中的皇曾孙刘病已保全，亦坐收系郡邸狱。[19] 8.郡邸狱监丙吉 丙吉为鲁国人，在鲁国担任过狱官，后调往长安担任廷尉右监，因犯法，降为州从事。巫蛊之祸时，被汉武帝突然调往长安管理郡邸狱。[20] 丙吉在郡邸狱多次保护皇曾孙刘病已，对汉宣帝有救命之恩。 后元二年（前87年）汉武帝患病，方士说长安监狱中又天子之气，于是汉武帝下令长安监狱中的凡人无论轻重罪都一律处死。夜晚，宦官去郡邸狱传达命令，丙吉闭门不让宦官进去，僵持到天亮，宦官回宫向汉武帝报告此时，汉武帝却说：“这是上天派丙吉这样做的。”汉武帝还下令大赦天下，这样刘病已及郡邸狱的囚犯得以保全性命。[21] 人物关系：丙吉与太子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恐怕与鲁国史氏有关联。史良悌出自鲁国史氏，史氏是鲁国的名门望族，史氏将史良悌嫁于太子的同时，还有一女嫁于鲁王[22]。作为鲁国出来的官员，在当时那个靠推荐征召为官的时代，丙吉很可能与鲁国史氏有交际。 汉武帝知道了丙吉阻拦宦官执行诏令，竟然说这是上天的安排，没有追究。我总感觉丙吉当初调来长安郡邸狱就是汉武帝的特意安排，丙吉可能领会了上意而如此拼命保护皇曾孙。 关于皇曾孙刘病已，就比较传奇了，非常符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润四月巫蛊之祸时，刘病已出生才几个月，襁褓中的婴儿，被关入郡邸狱。丙吉找了两个女囚犯胡组和郭征卿哺养他。[23] 征和三年（前90年），“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可见，巫蛊之祸的下一年汉武帝就知道太子无辜，于是建思子宫，天下百姓都感到悲凉。[24] 然而，刘病已依然在郡邸狱关着。后元二年（前87年）汉武帝患病，方士说长安监狱中又天子之气，于是汉武帝下令长安监狱中的凡人无论轻重罪都一律处死。夜晚，宦官去郡邸狱传达命令，丙吉闭门不让宦官进去，僵持到天亮，宦官回宫向汉武帝报告此时，汉武帝却说：“这是上天派丙吉这样做的。”汉武帝还下令大赦天下，这样刘病已及郡邸狱的囚犯得以保全性命。[25][26] 但这只是赦免了处死，继续在监狱服刑。等胡组服刑期满应当离去，但刘病已比较依恋她，丙吉就自己出钱请胡组和郭征卿继续一起抚养刘病已，又过了几个月，才放胡组离去。后来，少内啬夫（管理后宫仓库的官）告诉丙吉说：“没有得到皇上的诏令，不能供给皇曾孙饮食。”（此时的皇帝是汉武帝或者汉昭帝就不清楚了）当时丙吉的俸禄里有米和肉，便按月供给刘病已。刘病已患病，好几次几乎性命不保，丙吉总是督促养育刘病已的乳母请医喂药，对刘病已恩惠很深。丙吉听说刘病已的奶奶史良娣的母亲贞君和兄长史恭尚在，便用车将刘病已送给他们抚养。贞君年纪已老，见女儿的孙子如此孤苦无依，极为哀怜，便亲自抚养。[27] 汉昭帝时，下令掖庭（后宫的采女机构，大概就是后宫招人的人事部吧）抚养刘病已，并将其登记入皇族[28]。此时掖庭令是张贺，张贺以前是卫太子的门客，很得赏识，巫蛊之祸时太子门客都被杀，其弟张安世在內朝任职，亲近于汉武帝，张安世上书求情，张贺得以保全处以宫刑。 张贺对刘病已很好，教他读书识字，为他做主娶了暴室啬夫（掖庭下属机构主管者，后宫病者在此就医，妃嫔有罪者亦发往此处）许广汉的女儿许平君。刘病已身边多次有奇怪事情发生，张贺听说后，告诉了张安世，并称其才智。张安世立即制止张贺，认为少主在位，不应称赞刘病已。[29] 后来的剧情大家都熟悉，汉昭帝死后昌邑王即位，昌邑王太荒唐被大将军霍光和车骑将军张安世给废了，大家在朝堂商议立新君师，光禄大夫给事中丙吉就推荐了皇曾孙刘病，汉宣帝是也！ 总的来说，汉宣帝的经历还是比较传奇的。即便汉武帝后来知道错怪了卫太子，还建思子宫，却依然没有释放汉宣帝出狱，也没有计入皇室名册。卫太子追加谥号还是汉宣帝即位后的事，戾太子就是追加的，卫氏族人也没有复出。 所以说，巫蛊之祸这事绝对不是汉武帝一时受奸臣所蒙蔽的头脑发热。 公孙贺、卫伉乃太子的势力，他们的姻亲关系很明显。巫蛊之祸刚发的时候，涉及到他们就非常明显这个苗头很可能会牵扯到太子，汉武帝如果真的希望太子即位，就应该把这件事弹压下去不发，即便要处理也要严格控制不要扩大化。 当了近四十年皇帝的汉武大帝，不可能连这点政 治嗅觉都没有。 然而，整个事件的发展看，我感觉就是汉武帝纵容的。 汉武帝晚年体衰，还时不时犯病，这个时候去动太子的势力，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他是想换太子。 当时钩弋夫人非常得宠，怀胎14个月，太始三年（前94年）生汉昭帝刘弗陵。汉武帝说上古五帝的尧也是怀胎14个月，于是把钩弋宫宫门赐号“尧母门”。[30] 当时汉武帝已经年老体衰，指不定哪天得个什么小病就驾崩了，这个时候巩固储君是非常重要的。汉武帝竟然说出这种话，把刚出生的皇子比作上古五帝的尧，把其母比作尧母，这很容易让朝廷官员和后宫妃嫔产生遐想。关键是当时太子及皇后都还健在啊，加上政 治人物本身的敏感性，很可能造成朝堂的官员及后宫的妃嫔揣测皇帝有换太子和皇后的心思。 关于这点，我觉得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上的评说是非常到位的。大白话说就是太子后来之所以在巫蛊之祸被奸臣陷害就是你汉武帝乱说乱封造成的。太子及皇后在巫蛊之祸起初就惴惴不安，父子相疑，还不就是你汉武帝造成的。 你看汉武帝这种做法哪里像一个当了快四十年的老成皇帝，感觉就是一个初入职场口无遮拦的小白。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汉武帝要另立继承人，动卫氏的势力是在为后来的继承人铺路。所以即便后来思过了，汉宣帝也不得出狱，只是暗中选定了丙吉去保全汉宣帝的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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