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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主讲：三喵先生 策划：三喵先生 责编：马戏团长 全文约3000字 阅读需要10分钟 说到二战时期的日本军队，他们在战争中犯下的暴行是绕不开的话题，在这累累暴行当中，举世公认最严重，最令人发指的是有三个，第一是南京大屠杀，第二是泰缅铁路，第三是巴丹死亡行军。 中国人对南京大屠杀都很熟悉，另外两个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其中泰缅铁路是日军不拿战俘当人，不仅虐待战俘，而且驱使他们做苦力。还有一个巴丹死亡行军，这个巴丹死亡行军是怎么回事？今天就来讲讲这个话题。
巴丹位于菲律宾吕宋岛的西南部，跟科雷吉多尔岛隔海相望。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进攻菲律宾之后，军事进攻一开始还算顺利，并且拿下了首都马尼拉，但在继续推进时，美军在巴丹半岛这边抵抗非常激烈，眼看到了三月底四月初，巴丹还没给拿下来，而当时日军大本营给攻打菲律宾定的时间期限是五十天，这已经远远超标，而就算打下了巴丹，美军在科雷吉多尔岛还有坚固的阵地，想要完全肃清美军抵抗遥遥无期。战局焦灼，而其他几路南下的日军早就完成了既定任务，所以菲律宾方向日军司令官本间雅晴是心急如焚。 日军犯愁，美军更犯愁，他们巴丹半岛防线也在重重的压力下濒临崩溃，美国守军眼看是守不住了，就在4月9日打着白旗跟日军洽谈投降的事宜。日军这边，本间司令官虽然表面上答应给战俘人道待遇，但是他也受到进攻不顺的压力，命令属下尽快清空巴丹半岛的美军和菲律宾战俘，把它们转移到一百多公里之后的战俘营，以腾出空间和资源，为日军的下一波进攻做准备。 等命令贯彻到底下的时候，就变成了灾难。
首先，日军在估计战俘数量的时候严重低估，预计战俘最多也就两三万人，没想到一下子涌进来八万左右的战俘，原先准备的卡车根本不够用，只能让战俘走路。更严重的是日军本来就对俘虏极其鄙夷，这样的命令贯彻下去，你想想底下会怎么执行？ 日军大本营的参谋辻政信中佐也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马尼拉，此人是一名狂热的昭和青年，他说服了本间的参谋部里几个钦佩他的军官，振振有词地说这次战争是种族战争，因此在菲律宾抓住的俘虏，怎么虐待都没问题，反正美国人是因为他们是白人殖民主义者，菲律宾人背叛了亚洲民族。
这么很有精神的一顿说教之后，巴丹半岛上的美菲战俘命运就可想而知。日军通知集合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暴力事件，比如殴打战俘，抢劫财物等等。等战俘集合完毕，大家才发现日军对于转运的计划做的非常糟糕。 首先来说，卡车不足，战俘们只能靠走，但就这样走，还不能走大路，因为皇军要沿着大路行军，战俘怎么能跟皇军抢路呢？只能走小道，原来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一下子变成了两三百公里。 其次，日军在计算行军速度时按照自己的步兵来考虑的，当时一名体格健壮，全副武装的日本兵一天全速行军能走四十公里，日军就拿这个要求战俘，反正四五天嘛，克服一下就过去了，连补给点医疗站都没有，却全然没想到这些战俘大部分经历苦战，身体虚弱，甚至连鞋子都被日军扒走了，走的小路还都是珊瑚沙铺成的，走个几里路就把脚磨的不成样子，一天能走十公里就不错了。 就这么走了一两天，日军一看，这些战俘走得慢，还浪费资源消耗粮食，留着干啥？于是就开始了对战俘的虐待和屠杀。
日军先是在战俘队伍后面布置警戒队，任何俘虏掉队了的就格杀勿论，甚至还逼迫战俘活埋掉队的战友。而当时的菲律宾人有不少等在路边，给战俘送水送吃的，日军对这些菲律宾人也非常不客气，捉住就杀，还把吃的夺过来给日本军队用。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眼看战俘死的越来越多，剩下的战俘也没多少力气，虚弱不堪，押送的日军失去了耐心，挑出一千多人给带到峡谷里，用刺刀进行了两个小时的屠杀，屠杀之前日军还假惺惺地对他们说：“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感到抱歉。若早点投降，我们也不会杀了你们，然而我们损失惨重，所以还请谅解。若死前有什么遗愿，还请告诉我们。” 就这样，日军一路上以各种方式屠杀战俘，高兴了杀一批，不高兴了杀一批，高兴了虐待死一批，不高兴了虐待死一批，病死饿死的更是不计其数。他们原来计划两三天，最多一周就可以把巴丹的战俘转移到后方战俘营，但实际上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月，在这所谓的“行军”过程中死亡的战俘高达一万多人，而日军顺带手杀了多少菲律宾平民，那就无法统计了，这段悲惨的旅程也被称为“巴丹死亡行军”，而对这些活着的战俘而言，他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等到1942年5月，科雷吉多尔岛的美军抵抗大体被日军肃清，日本占领军在报纸上公布了自己如何对待巴丹战俘，他们振振有词地说，这些战俘虽然是曾经的死敌，但日军还是以人道之心对待他们，只不过条件艰苦恶劣，不可避免地有些人死亡。话说的漂亮，但纸包不住火。 1943年4月，有三名美国军官从日军战俘营逃脱，其中一人是“死亡行军”的幸存者。他们返回美国后，给报社提供大量证词，揭露日军的暴行。这些信息公布出来之后，美国国内的反日情绪高涨，而罗斯福总统也庄重承诺，美国政府务必找到对战俘犯下罪行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1945年8月战争结束后，对巴丹死亡行军的调查正式开始，当时日本军队司令本间雅晴被逮捕之后，引渡到马尼拉受审。
当时本间的辩护律师拿出了各种证据，证明本间对屠杀和虐待俘虏在相当程度上不知情，说他应该为死亡行军全权负责是不公正的，但盟军司令麦克阿瑟从中介入，主张即使本间没有亲自下达虐杀俘虏的命令，但他没有采取有效措施防止悲剧的发生，最起码也是个渎职失察之罪，面对这么多惨死的战俘，本间必须负责。 所以到后来，本间被判处死刑，他的律师和家人能最大限度争取的，也就是把绞刑改为更有尊严的枪决而已。 但令人唏嘘的是，比起本间雅晴，另一位巴丹死亡行军的元凶辻政信最终逃脱了惩罚。此君战后东躲西藏，直到1950年元旦盟军公开宣布不再追究日本战犯之后才公开现身，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日本的政坛，而且一点都没有忏悔的样子。
这位后来跑到老挝缅甸一带地方指导反政府武装的游击作战，最终在1960年代下落不明，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被毙了。虽然这位最后很可能不得善终，但他毕竟是没有被公审，还是一大遗憾。 现如今，菲律宾和美国都在以各种方式纪念巴丹死亡行军的遇难者，在菲律宾，每年的4月9日，也就是巴丹守军投降的日子是法定假日，被称为巴丹日，或者勇士日，人们会在这一天缅怀死亡行军的遇难者。而在美国，由于参加巴丹死亡行军的美军绝大多数来自新墨西哥州，所以这里每年4月也会举行各种活动缅怀逝者，比如穿越沙漠的长跑比赛，为死难者的铜像募捐，等等等等。而对于日本，巴丹死亡行军成了二战日军永远都无法洗刷干净的耻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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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军”中的战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