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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用一颗热心暖凉世

 乡情记 2023-08-03 发布于湖南

 

1
    “哇,今儿中午的菜好好吃!”大家惊呼着、说说笑笑地坐定、开吃。
   “就是那个。”闻声,扭头,就看到我教过的一个女学生领着她的奶奶走进食堂,指着我们的饭桌解释。
   “什么猪嬲的班主任?!怎么还有脸吃饭?!打个半死到底管不管了?!几天了!非得打死了才……”女学生话音刚落,暴跳如雷的家长指着班主任破口大骂。突兀尖利粗鄙的叫骂刺破每个教师的耳膜,震颤在心上,久久回响。
   班主任刘老师赶紧放下饭碗,陪着笑脸走上前去解释:已经在处理了,两个学生都认了错,座位,上午忙,没来得及排。
   “没空!你没空!你每天上那一两节闲得没空!啥都不管不问你……”
   坐在旁边的罗校一看这阵仗,赶紧上去解围,先问小学生老师对事件处理了么,学生抽泣着点头,她没想到自己的奶奶竟然在众老师面前如此如此,窘迫悔责怯懦地想拉着奶奶往外走,奶奶一边甩胳膊一边跳骂不止。罗校请家长平静下来慢慢说事。家长看有人拦阻她,气焰更胜,骂功斗涨,连带着牵三挂四指桑骂槐进而指责教师群体的不是。罗校义正言辞地说:“老人家请你尊重我的老师,请你尊重你自己,有事说事……”
   “我不跟你说,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诅咒你出门汽车压死你……”
   此处无语……
   就因为前天女学生碰掉了后桌男学生的筷子,男学生气愤冲动之下,抓起一个本子狠狠摔向女学生。女学生回家向奶奶说起此事,奶奶请女孩带话给班主任:中午之前,班主任必须调换座位,否则就来学校闹。
   “她奶奶是个厉害人物,我们附近的人都怕她,最好上点心。”一位本地同事提醒道。
   刘老师,终是没将家长的圣渝和同事的警告付诸行动,于是引来一场横祸。
   最后,教师避让禁声,家长终因无趣,走了。
   校长心塞,教师群愤。有人提议,将女学生单独坐后面,告诉班里学生都不要理她。直至家长来道歉。
   对于那位家长泼妇式的嚣张诅咒,我是深恶痛绝,厌恶至极;对于校长能挺身维护教师,我深表感动;对于有人的提议,我也理解。但我觉得,如若这样处理,对于那个女学生确实不公,她是无辜的。
   这样说,觉得有点愧对我的同事们所受的委屈,但,孩子是没错的。对吧,我敬爱的小伙伴们。


2
   昨天,去医院看病。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去医院,揣测着自己的病情,一路无话。
   到了医院,看了几看,我以前一直看诊的张医生不在。想着她了解我的身体状况、待人又可亲,出于信任,所以内心里就想等她、找她。终不见。
   于是,问旁边医室里的一个年轻女医生:“隔壁的张医生今天在吧?”
   “她休假。”淡淡的。
   “噢,我以前总是找她的,请问,你这里可以看病吧?”试探性的。
   “看牌子!”她坐下,扣着手指,头也不抬。
   “可以吧?我以前没留意过这。”我陪着笑。
   “肯定啦,什么病!”她不耐烦了。她左手托着脑门,斜着眼睛瞥过来。
   “就是,我感觉……”我有点吞吞吐吐。
   接着她就问这个筛查,那个检查,一下子五六个莫名的检查,噼里啪啦的甩过来。
   “好像做过,病历本没带不太清楚。”
   “随你!这也不查那也不查!你到底要不要看病!”
   “我不看了!”我腾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抓起包,冲出去。忍不住骂人,我顶多是个病人,够不成犯罪。什么素质!这种货色怎么能当医生,怨不得没病人!医院招人都不考察医德的么?!
   愤愤想了一会,旋即释然,也许是我的语气里透出对她的不信任,所以她才有气,也许是她年轻气盛,今日心情不好,也许是第一次……

3
   仍然记得一个很真实的故事。
   暑假,陪我的好友调动工作。因为考虑到人情世故,也给相关的领导送了一点礼品,当然,领导是推脱的。
   她以为所有的关节都打通,信心满满地期待着功成在即。毕竟,她的要求很简单,从一个工作环境相对好点的工作地,平调到一个相对差点的工作地应该不成问题。她只想去那个靠近她家乡的单位。
   快要上班的时候,她忽然接到旁人的通知,她被调到另外一地。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她的脸立马沉了,神情懵了,手忙脚乱地拨通她信任的那个领导。她哀求,哭泣,最后听见电话那端传出厌烦的一句:你烦不烦!你以为单位是为你开的,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私吧你!随即,挂了。
   好友再打,再打,电话响着,没人接。
   所有的安慰都是虚无,我默然在一旁。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一边哀绝、无措、焦灼地翻着电话簿,一边坚强地不肯放弃认命。
   一个、两个、三个,她都在申请诉求。
   看得出,没有希望了。
   最后,一个电话打过来,她破涕为笑,成了。她原本已经被分到了她心仪的单位,是她最信任的那个领导私自调动了她的工作。
   曾有那么一阵子,她是郁闷无解的,甚至有一点小怨愤。两三个月后,再提起这件事,她淡淡笑了:都过去了,我终究是达成了心愿,我相信他有他的苦衷。做领导也不容易。

4
   我还在读书的时候,希望自己是个迷,大家越不明白越好。现在,我希望自己是透明的,人人一眼看透我大好。
   省却多少口角。
   世有百态,人有百相,我不能苟责别人,只能追问自己。有些人事,我不愿计较,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心的释怀。用一颗热的心暖着自己,用温暖的自己,温着这个凉世。温度总会传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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