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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雪:尘世白驹过隙 人情苍狗浮云

 乡情记 2023-08-03 发布于湖南

        再有三个年头,我就到而立之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连续几个月来经常梦见外婆外公。他们虽已相继离世六七年,但小时候和外婆外公待在一起的日子仍历历在目,对他们的思念也愈发浓烈。记得外婆外公离世后妈妈曾对我说,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而我也再也没有外婆外公了。

        外婆是个朴实有爱的人,没读过多少书,也不识字,小时候每每到周末,我便背起书包往外婆家里跑。虽然家里非常拮据,但我每次去,外婆总会塞给我一些小零食,拿到这些我都会非常满足,殊不知里面饱含的却是外婆对孙女浓浓的关爱。在我的印象里,外婆家最常吃的一道菜就是几乎不含油的猪油渣子,外婆很舍不得,每个月就买那么一两次猪肉和外公喜欢吃的猪肝。

        外婆是个苦闷不知道排解的人。小叔是上门女婿,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者原因和外婆争吵,有时候甚至动手,那时候懵懂的我不理解大人的这些纷争,只知道外婆有时候会和我的妈妈倾诉,诉说这些事情。毕竟老人家没有什么娱乐爱好,不知道怎么去排遣和解决。

        外婆是个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每逢10号、20号、30号,外婆都会和外公一起去镇上的垦殖场赶集,这时候会有做各种各样生意的摊贩,其中不乏一些以所谓的变魔术来骗取钱财的人。外婆喜欢凑过去看热闹,十次里有九次被骗,妈妈知道后和她老人家说道理,下次不要再相信这些把戏,外婆当时也是笑着答应,可下次,依然像是被那些骗子洗脑了一样。再次上当。

        外公是个言语不多的人,记忆中外公很少说话,他不是是那种快嘴滑舌的人,每次吃饭的时候外公都会喝上一杯小酒。在农活休憩时刻,会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拿出自己之前卷好的烟(烟料是赶集买的便宜的散装烟,然后用一些废纸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撅一点散装烟料放纸上包好),几乎都没抽过那个时候2块钱一包的相思鸟,用火柴点燃,抽几口,眼睛注视着前方。我不知道,外公是在缓解农活的疲劳,还是在思考什么。

        外公是个辛勤劳作的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外都在菜土里、田地里干农活,偶尔和他的老伙计们一个月打一次两次麻将,在酷暑时节,外公穿一个大汗衫,在土地里拔草、挖土、种菜、施肥、浇水等等,皮肤都晒成了腊肉的颜色。外公干过农活的地方,干净而平整,没有一丝杂草。

        外公是个质朴大爱的人。夏天村里的池塘上面浮满了菱角,菱角两边都有刺,较难剥。外公会用家里的网子去捞。有次我去的时候正赶上外公捞了很多菱角,我吵着要吃,外公马上在一旁默默地帮我剥。妈妈对外公说,让小逸子她自己剥,您都给她剥了这么多了,外公只是笑着说没事儿。

        对于外婆和外公的记忆,脑海中还有很多很多......而如今也只能默默地珍藏回忆了。他们苦了一辈子,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我多么希望如果他们两老还在世,现在经济物质条件都比以前好很多了,可以每天买肉吃,可以经常买新衣服穿,可以在冬天用电暖炉而不需用柴火取暖,可以在夏天开空调而不需用老蒲扇扇风,可以打开液晶彩色电视机随时看花鼓戏而不是以前只有几个频道还带雪花点点的黑白电视机,交通发达了还可以带他们到处去走走逛逛,还可以能看到现在的我、表姐和表哥都已经结婚成家立业,我也会经常带着焌焌和顶顶去看望他们,陪他们聊天......

        中国的家庭自古都是上一代对下一代多很多关注和照顾,生而复始,如此循环,只愿我们都能对生活怀一颗感恩之心,纵使万般杂事,也能心平静气,少一分抱怨,对待在世的亲人,多一分关怀,多一分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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