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尚龙:我肯定不知道这个，但是拿到稿费的时候就知道改变了，我是因为机缘巧合，当时在北京过得特别难受，我觉得写作是一个出口，你写也不是给别人看，其实是写给自己看，写着写着就开始越来越红，然后就开始有人找你出书。当时也不知道出书什么概念，我那时候才24岁，我问编辑觉得我写什么比较好？他说你可以写一个回忆录，我就说写不了，书这个东西它太吓人了，结果那个编辑也挺实在，他说我可以给你先打4万块钱稿费，然后你拿着钱就得好好写，我一写就把一年的时间就搭进去了，结果那本《你只是看起来很努力》第一年卖了100万册，当时我记得尾款给我打了20万，当时年轻，没见过20万的概念。  宋方金:对，很激动。 李尚龙:太激动了，我说用这笔钱去哪玩呢？因为卖了100万册正常你可以拿到200万，结果就拿了20万，那家出版社公司倒闭了。倒闭之后呢，第二家出版社博集天卷找我的时候是拿着预付款过来的，真的没见过那么多钱，我说这能卖吗？他说没关系，我就写了“励志三部曲”，第二年给我打版税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命运被改变了。 宋方金:觉得这个事可以干了。但是这里边有两个关键词，一个就是我想问一下尚龙，因为咱不能虚着带过去。因为我们当年写作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发表在期刊杂志上，那么你最开始写作是在哪写？你是怎么被编辑发现的？ 李尚龙:这是个好问题，这也是我想跟您探讨的，因为我基本上避开了主流渠道，也没有在一些大的出版社的杂志上发表，但那个时候我们比较幸运的是2014年、2015年刚好是自媒体最火的时候，所以自媒体抢占了很多眼球，那个时候其实《人民文学》《收获》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自媒体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第一个写作的平台不是天涯，是人人网，就是校内网，现在已经没有了。当时我写的都是校园题材，我当时在新东方当老师，上课的时候有时候觉得这个学生故事好玩，就跟讲故事似的在网络上讲这些事。  宋方金:那时候写作，你的心态实际上是没有想着改变命运的，就觉得我想说一些事儿，我就把它写下来，是这意思吗？ 李尚龙:就是上课的段子、价值观这些东西，现在董宇辉讲的这些段子，当时我们都讲过好多遍了。然后把它写下来，然后从人人网开始破圈，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丰富的新媒体，那个时候还没有小红书、抖音，是在公众号上。因为公众号后台可以看到数据，他们发现发李尚龙的文章比其他点击率要高，就开始跟我约稿了，约完稿之后还给点钱，100块钱。然后从公众号开始破圈，又破到微博，然后慢慢的又反作用到纸媒，我觉得这个传播途径跟您那个时候可能还不太一样，您那个时候还必须得投稿，后来就变了，变成了你写得很火，编辑来找你，当时我每天微博后台私信至少四五个编辑问我想出书吗？成了一个反向的一个状态。但现在您看抖音现在又变成另外一个时代了，您觉得这个时代来了之后文字还重要吗？ 宋方金:对，所以今天咱们就是说，写作在今天还能改变人的命运吗？我也觉得至少在目前这一两年、两三年之内，我感觉到的就是现在是短视频时代了，而且我不知道尚龙老师有没有那个感受，实际上我在抖音看到的很多的短视频，其实都是咱们之前文字的一个立体化。 李尚龙:对，换个人来说。 宋方金:换个人来说，换个人来口播，以我的这种特别古典主义的一种眼光来看，我觉得这是不持久的，因为我觉得视觉最终会跟文字产生一种特别深刻的印象，我觉得叫悠然心会，它是一个意会很深的东西。比如说我看今天有好多人听书，这个我也是不太理解，比如《红楼梦》，我用眼睛去看它，和我装在随身听里听，好像是两个故事，你有这个感受没有？ 李尚龙:很明显，所以听书只是了解它，叫“好读书，不求甚解”，大概知道它讲的什么东西，但读书是主动去看，每一句话都是你做好准备了，再接受它，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而听书是被动的，你走在路上也可以把它完成。所以短视频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是它会流失很多信息，跟你正儿八经去阅读的状态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就发现一个特别好玩的事，我在公众号写文章，只要我的文章流量到了10万+，就一定有短视频博主抄我东西，抄了好几次了。但我发现他说的东西比我要红，我可能一篇就10万+，他说完会有几百万、几千万的人看到他。所以可能就是这样关系，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未来会有一个职业，会专门提供短视频的文案写作。 宋方金:我觉得这里边其实又涉及一个著作权的问题，等于你现在写了一个很好的文字的东西，然后被你授权给短视频的这些二创、三创，他们做一个放大器。但这里边又产生了一个什么问题？因为短视频的这些作者要立自己的人设，如果说他在这个短视频里边用文字或者用口播的方式注明说，我这一段内容是改编自李尚龙老师的某某文章，那么我觉得他的传播率就不一定那么高了。
李尚龙:是的，就明显降低了，我之前跟一个网上有一个一两百万粉丝的大V吵架，他原来原封不动地照抄我的内容，照抄之后呢，我就发了个视频说你这有点太过分了，照抄，一个字不改啊？结果他很快就和我道歉，道歉之后赔了5000块钱，我说这钱就不要了，但是你要给我道歉，他道歉之后又发了一遍，说我们加一个共创，我这边讲完之后写一句话，说本素材来自李尚龙老师，流量一下就下来了，这种情况是一定会有这个问题的。 宋方金:对，所以我觉得在今天呢，写作还能改变命运吗？肯定还是能改变命运的。 李尚龙:但是改变命运的途径有点窄了。 宋方金:还有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是得把改变命运的砝码和密码，也就是著作权，握在自己手里。一个是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著作权，另外一个我觉得你写作写出的文案或者写出的这篇文章，除了在公众号、在期刊发表之外，其实我觉得把它作为短视频的某种视频立体化也是一个方法，只是说有的人有这种视频的能力，有的人没有。或者说就像刚才尚龙说的，假设两个人创业，可能有一个人不会写，有一个人会写，那么双方配合，我觉得这也算是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李尚龙:他可能就不再是台前的一个状态了，我不知道宋老师您有没有感觉到，原来我们说出书就是特大的一个事，光宗耀祖了。但现在因为大家也不看书，你出就出了，自己买书号自己也能出，书的意义发生变化了。原来大家通过书去传递知识，但现在书好像就变成了一种社交工具，或者变成了一种很高端的状态。就跟当时灯光来了之后，蜡烛没有被替代，但是蜡烛变成了烛光晚餐，它变成了一种你看今天我们结婚纪念日、孩子生日，我们拿这个东西点个蜡烛的仪式感。书也是一样，书原来是传递工具，现在好像变成了一种身份跟地位的象征，你递名片，我递书。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可能出书并不是像我们当年一定要卖100万册、200万册来赚钱，现在可能卖个几千册或者几百册，拿着送人，它变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是不是也是一种改变命运，并不是那种大规模的铺、发行的一种改变命运的方式。 宋方金:对，所以说尚龙老师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改变命运有两个路径，一个是改得更好了，一个是改得更差了，那也是改变命运。所以有的时候我觉得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为什么呢？如果一个人他不适合写作，他非要通过写作改变命运，那只能是把命运改得越来越差。另外一点呢，最近我观察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上元灯彩图》这本书出来之后呢，因为我是不玩小红书的，我现在其实主要就是看看微博、看看社会新闻，那么就有好多朋友说小红书有好多读书博主在评你的书，我就去看了一下，看完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群体。 李尚龙:他们叫种草。 宋方金:就是有一拨人，现在就像我当年一样很喜欢投稿，给《人民文学》《收获》等等各地的杂志投稿，他们乐此不疲地去投稿，另外其实尚龙办过好多的线下写作训练营。 李尚龙:对，拆书训练营。 宋方金:那么在线下做写作训练营的时候，你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对于写作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李尚龙:我举一个例子，如果我们把写作能力互联网化，其实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我们线下有一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好看，她最近在拆您的书，她把您的书看完之后呢，用60秒讲一遍，做这样的视频，她一天有了一万两千个粉丝，这一万两千个粉丝有些人是因为她好看，还有些人就是喜欢听她按那个样子去讲书，她现在有4万粉丝了。这个小姑娘特别好玩，她一个月光靠卖书就能走将近四百万的码洋，这四百万的码洋算她赚个10%，其实相当于她一个月可以赚40万了，这也是个变现的方式。但她就有两个特点，第一她长得好看，第二她文字非常好，她能把这个东西提炼出60个字、70个字。 宋方金:对，也就是尚龙老师说的，咱们刚才也谈到了，就是你要把一个文字或者把一个平面的形象视频化，你就得有一定的形象、能力。 李尚龙:是，所以这又引出一个问题，如果我长得不好看，我可不可以做视频？其实这也很有意思，现在有AI，你可以让AI去读，你想要好玩的声音可以用东北话的AI，还有不同的女声和男声，可以用各种这样的声音。那到了声音呢，就又考你的文字功力了，你的文字功力60秒能不能写出很快抓人眼球的东西，短视频是短平快的，只要话说得好，无论给谁念，或者给AI念，最终都是可以带货、做广告的，这都相当于变现了，这也是一种方式。  （AI虚拟带货主播） 宋方金:所以尚龙老师又提供了一个路径，就是当你的形象可能不是那么适合在台前的时候，其实可以借助现在的AI，去把你的思想以另外一种形式输出，没准人家觉得还挺前卫、挺酷的。所以我觉得今天咱们这个话题，一个是写作肯定能改变命运，但是首先要考虑你到底适不适合写作。另外刚才咱们又谈，我觉得延伸出了一个很好的点，就是其实写作的上下游也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就像刚才你说的这个小姑娘去拆解书，实际上她60秒拆解一本书是需要很高的思想智慧的，不能随便说60秒就能拆解一本书，所以我觉得可能在写作的这个链条里边的上下游还是有非常多的机会的。大家如果有志于从事写作，也可以去看一下尚龙老师的写作训练营，尚龙老师有几门课，一个是AI的写作课，还有线下的写作训练营，另外就是尚龙老师去年其实还给十个青年作家，刚开始写作的青年写作者出了一本书。 李尚龙:叫《初生》，宋老师还作序了。  宋方金:《初生》，大家也可以看一看。其实我觉得写作是一个价值观的输出，也是表达个人内心的一个很好的工具，肯定是能改变命运的。也希望大家尤其是现在就业前景不明显的情况下，可以像尚龙老师当年在从事一份工作的时候，业余时间拿起笔。 李尚龙:发展副业。 宋方金:对，是个副业，我觉得没准就会变成主业，就像尚龙老师现在写作也是主业。所以感谢尚龙老师的到来，希望大家能改变自己命运。 李尚龙:再推荐一下这本书，《上元灯彩图》，大家一定要去买啊。 宋方金:好，谢谢。 周楠 | 王小帅 | 余涛 《四味毒叔》是由谭飞、李星文、汪海林、宋方金等人发起的影视文化行业第一垂直独立视频表达平台。欢迎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前来发声，或脱口秀，或对话，观点不需一致，但求发自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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