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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是一部奇书，一部如果不依靠'译者序’，甚至可能会有些阅读障碍的作品。 这是波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代表作，和《太古的时间》类似，又是一本打碎时间与空间，收集纷繁梦境的奇书。
作者以魔幻现实主义手法，融合民间故事、史诗神话、乡居见闻、梦境记录，描摹出一个边陲小镇光辉灿烂的千年传奇：一幢时空交错的房子、身体里住着一只鸟的酒鬼、化身狼人的小镇教师、雌雄同体的圣女、会冬眠的做假发的老婆婆……这部由一百多个短篇连缀而成的长篇小说，情节线索如迷宫般错综复杂，多重叙事手法变换交融，被称为“马尔克斯式的史诗”。 不得不叹服作者的想象力，也许这就是所谓将"魔幻"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典型范例，有点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所营造的神秘氛围，也有点莫言《丰乳肥臀》中所打上的深深的乡土烙印，还有如同博尔赫斯在《小径分岔的花园》中大胆打破宇宙的时间和空间的灵魂拷问。 故事里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也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有充满神秘的魔幻故事。而掩藏在这些戏剧性起伏背后的，是现实的沧桑厚重。 初读之时很迷茫，也觉得乏味，试图读懂每一个碎片故事背后作者希望传递的深意，反而平添了一丝欲速则不达的困惑。后来将每一个碎片当做毫不相干的小故事，反而轻松不少。 就像一幅巨大的拼图，局部的拼图完成后，眼前就会慢慢勾勒出全局的图画。 和《太古的时间》写作风格一脉相承，像是梦中的故事，也像是故事中的梦，这样的写作手法，真是太过新奇，文笔也很别致清新，有辨识度。 二战结束后，根据雅尔塔协定和波茨坦公告的决定，将波兰东部约18万平方公里土地划给苏联，但让德国割让东普鲁士、西里西亚、但泽自由市、勃兰登堡州，波次坦等地10余万平方公里给波兰，最终确定波兰312,685平方公里的领土面积，整体减少约7.6万平方公里，并整体向西移动了200多公里。
而本书的历史背景既在于描述二战后丢失了波兰东部家园的人们，跋涉千里，又占据了西里西亚原属德国人的土地，无论对这些波兰人还是德国人，他们都成了背井离乡的漂泊客。 他们都在民族的苦难、战争的蹂躏和政局的动荡中，重新尝试开始对故土的怀念，以及对生命意义的找寻。 最近刚和朋友讨论，什么才是好的文学作品？ 我觉得形式、修辞、辞藻本身都是形式，就如孔子说“绘事后素”，形式相对作品的内涵是次要的因素。 好文章和好歌曲都是一样的，通过使读者或听者在阅读过程中根据自己的体验进行再创造，从而和作者产生共情和共鸣，而这个再创作完全是读者自己的感受，是作者所不能替代的，因此对作者来说，就如同中国画讲究“留白”一样，文学作品很重要的一点是：言已尽而意无穷。 托卡尔丘克的这部《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就做到了“言已尽而意无穷”。 她以其独特的叙述手法，给予了读者一定的空间（准确地说，是相当大的空间），在阅读和遐思里，可以自由地重组那些感性和理性的碎片，去感受她的内心世界，感受她用词语赋予的鲜活的生命，以及她想展示的“属于人类和超越人类的一切”。 李后主说“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而奥尔加·托卡尔丘克说“我们的世界上住的是熟睡的人，他们死了，却梦见自己活着”。 我们每个人都有两幢房子，一幢是白天的具体的清醒的，一幢是夜晚的虚幻的昏惑的。 白天人生如梦，夜晚梦如人生。 三个石头 2022.6.19  吹灭读书灯 一身都是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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