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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兰溪人放着高官不做,在家设馆授徒,究竟对学生讲了什么,竟然能培养出三十多位进士

 大白二白和三白 2023-08-10 发布于美国

《枫山语录》一书为其语录汇编,分学术、政治、艺文、人物、拾遗五类。其论学术、政治,多为人人习见之理,而极明白醇正。谓“人得天地之气以成形,得天地之理以为性”,“格物穷理须是物物格,事事通”,“为学之方当依程子,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论艺文诸条持论亦极平允,不像一般讲学家动以载道为词。其论人物于陈献章独有不满之词,谓“白沙不免流于作诗写字之间。”又谓胡居仁“持敬有功夫,但亦是死敬,适于用处不通,欠明义工夫”。谓吴与弼“出处第一着,白沙第二着,一峰第三着,我辈又是第四五着了”,则尊之太过。拾遗为拾前四类之遗。后附行实,录杨兼、湛若水、邵宝、蔡清、王守仁诸人对章氏的评论。有《四库全书》本、《指海》本、《借月山房汇抄》本、《金华丛书》本等版本。

枫山先生语录

先生谓董遵曰:得天地之理以为性,须是与天地之体同其广大,天地之用同其周流,方做得一个人。若天地间有一物不知,一物处置不得,便与天地不相似矣。

学者须是大其心,盖心大则百物皆通。此须做格物穷理之功,心便会大。学者心又须小,正是文王小心翼翼一般,此须是做持正涵养工夫,心便会小。

学者工夫须极要细密,越细密,越广大,穷理须是精义入神方好。

学者须要实见得理明,应事方得力。徒守死敬,而见理不明,则用处不通,便差却。

时务须一一经理过,有事方可应古人。如孔子乘田便乘田,委吏便委吏,摄相便摄相;朱子救荒便救荒,主簿便主簿,经筵便经筵。

先生语遵曰:“为学之法须是敬义夹持。偏于持敬,而不事集义穷理,则是徒守死敬而已,久之必至消歇。既持敬,又须穷理集义以栽培之,则敬字工夫方活。”又云:“敬字须贴诚字工夫方着实。敬而不诚,则是伪也。

吾乡见先生请益。先生以为学之道居敬穷理,不可偏废。浙中多是事功,如陈同父、陈君举、薛士龙辈,只去理会天下国家事,有末而无本。江西之学多主静,如陆象山兄弟,专务存心,不务讲学,有本而无末。惟朱子之学,知行本末兼尽,至正而无弊也。

学者须是务实易言,忠信所以进得德。惟是忠信,方能进得德《论语》开首便言: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盖为学以忠信为本。

词章之学,治世用之不能兴礼乐,乱世用之不能致太平。

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人当致其远者大者,毋徒以明经术取青紫为也。

学贵有用,然须是养气。气充,天下何事不可办?

做举业,要不以得失为心。

学者须耐辛苦,不要有富贵相。

士修于家,尚有坏于天子之庭者。今之士子,惟事举业,以幸科第,进身之后,惟图禄位,安能做得好事业出来?

天地以生物为心,而贞元相继,谓之继善,人以济人利物为心,而念兹在兹,谓之好善。天人之心,同一善也。苟人心能久于善,则天心必福其善矣。《书》称作善降祥,《易》称积善余庆。夫祥之与庆,皆福之大而命于天者也。岂一朝一夕之善可以袭而取之哉?故必曰:作善积善,欲人之念,念不忘而久于其道,若《诗》所谓永言配命者,则多福不求而至矣。

学者奉身,务要俭约,不可好华侈。苟好华侈,必至贪得,他日居官,决不能清白,盖宫室、妻妾、饮食、衣服之欲难足故也。人能俭约,自无此项病痛。

士清其心源,而后可以修身而致用。

人得天地之仁以生,故仁者,人之生理也。

三代而下,儒以无用,而取人之鄙薄讪笑者众矣。非儒之无用也,儒焉非儒,而盗名欺世之不足为用也。宜为人所轻矣。

今天下之财取于民者,锱铢不遗,不可以万计,名为官用,实无分毫入于公府,而悉归私室。苟能得人而钩考之,皆可以充国用,但非其人,则不足以革弊,而反以病民。

政体第一是格君心、收人才、固民心为本,然后政事可举而行矣。世道惟唐虞三代之盛,皆是圣人在位致中和,下此则一泰一否,祗凭气运推荡耳!

世道不好,都是小人用事。正如昏夜相似,盗贼、鬼魅、虎狼、蛇鼠交出横行,君子在斯时,鲜有不被害者。至于君子用事,则若日出,彼物自都不见。

先生谓董遵曰:待客之礼,当存古意。今人多以酒食相尚,非也。闻薛文清公在家,官客往来,只一鸡一黍,以瓦器盛之。酒三行,就食饭而罢。又魏尚书骥在家,官客相望,必留饭食,止一肉一菜而已。年虽高矣,必就舟次回访,不之公府,有所相遗,必有报礼,不肯虚受人惠。此二公者,亦可以为法矣。

做官须置一簿,逐一私记,防吏人卖法作奸。

做官只理细务,判得一二纸状,不过小利,及一二百姓而已。何如行得些大体之事,使民皆受得些大惠。吾谪临武,因言者,留官南京评事。初至,将洪武至成化年间文卷逐一检阅过,如是者二三月。凡旧制、事例一应行移并案牍积弊由是悉知,后遇事便省力。尝恨不得临武一做,以施所蕴,以惠百姓。

人主一心,攻之者众。一惑于耳,则凡侈靡之声,皆乘间而入矣;一惑于目,则凡侈靡之色,皆抵隙而进矣。人心愈危,则道心愈微,信夫!

昔曹子建制《谯楼画角三弄》之曲,初弄曰为君难,为臣亦难,难又难;次弄曰创业,守成亦难,难又难;三弄曰:起家难,保家亦难,难又难。词皆悲壮激切,使有国有家者,闻而知之,必将惕厉于心,进而德,修而业,终日干干,弗敢一息自暇自逸。后克难厥后,臣克难厥臣,而天下国家无难治者矣。

谱者,一家之史也。国有史,则其君之明暗,臣之忠邪,政之是非得失,善可法,恶可戒,昭昭于后世。族有谱,则自大宗以及小宗,其人之贤愚、贵贱、贫富,一览具见。虽不若使民之褒善贬恶,而劝惩之意,固未始不存乎其间也。

自昔贤人君子,处顺境乐之者易,处逆境而乐之者难。若曾点之浴沂咏归,康节之击壤歌咏,皆顺境也。惟夫床琴于浚井之日,弦歌于绝粮之余,以至饭蔬饮水,箪瓢陋巷之中,无往而不乐焉,乃为境之逆而乐之真耳。是岂人之所易能哉?

香溪范先生之文,世知诵习者,《心箴》而已,他盖罕有知者。今观其言,如以耻为入道之端,以古之圣贤未有不由悔而成,又谓学者,觉也,心且不存,何觉之有?皆超然自得,于学极有警发,不独《心箴》为可取也,故朱子有不知从谁学之语,先辈谓其得于孟子者为多。若先生者,岂非年谓豪杰之士战?

范香溪之学,《心箴》尽有功夫。

吾婺有三巨担,自何、王、金、许殁,而道学不讲;自忠简、默成逝而功业不彰;自吴、黄、柳、宋谢而文章不振。后学可不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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