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汤宾尹与黄山06】 携弟 赴旌德考试    汤宾尹在旌德周生书屋所作的诗 汤宾尹在《黄山游记》结尾曾言他游黄山，“游之期为壬子春三月九日癸卯，发自旌德”。 而他去旌德，是在万历四十年（壬子1612）春，当时汤宾尹携他六弟汤近尹赴旌德参加童子考，住在周生书屋。而在万历十年（壬午1582）他也是“以壬午童生考入旌”，住在这里的。当时他的“诸生”“馆者”，相当于同学吧，见书屋壁中的诗，说有些“凄然”。他再次归卧故园，虽为春天，见那壁中旧句，伤感中掺杂着怀念，并作诗七首。 唉！“富贵功名撇眼过，朝横金紫暮渔蓑”，是“㺄猰”“豺狼”盛行的世道，“独掌”“斧小”，还是用行舍藏吧！ “宛溪句溪净且洁，何故唾洿使水兹”，我汤宣城干干净净，为什么就被口水污染了呢？世道对于他，确定是很不公平。京察，变成了党同伐异工具，也是命运使然。 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的京官考核，由年届八十的吏部尚书孙丕扬主持，他在内阁大学士叶向高的支持下，降黜宣党首领汤宾尹、昆党首领顾天俊等人。因是年为辛亥年，故称“辛亥京察”。当时朝廷的党派之争异常激烈。京畿道御史徐兆魁说：“东林所至，倾动一时，能使南北交攻，角胜党附”。 《明实录》对此有零星的记载。 《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四百八十一）万历三十九年三月○吏科都给事中曹于汴、河南道御史汤兆京、江西道御史乔允升，俱以挠乱察典，参秦聚奎。是日，以吏部尚书孙丕扬参刑部主事秦聚奎「疏」及聚奎原「疏」，汤宾尹等七人访单，发内阁看议。叶向高言：“汤宾尹等既列访单，自宜一处，况七人中如王绍徽、乔应甲、岳和声皆转方面，其所劣处不过三四人，即有功过，相准不妨，再为叙迁。煌煌察典二百余年，无一人干犯。至于宾尹等列名计典，亦足示惩，若复下所司，穷治则茫无了期，似宜只照考察处分，惟亟下考察及年例推升各「疏」，庶人心定，而大典光矣。” 关于“访单”，是京察举行前夕由吏部发放给科道官员、请其填写接受京察官员不良事迹并随后收回的单据，是京察主持者在作出处分时的重要参考依据。明·沈德符在《野获编·吏部一·考察访单》有解：“今制，匿名文书，禁不得行，唯内外大计，吏部发出访单，比填注缴纳，各不著姓名。” 《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四百八十二）万历三十九年四月○庚辰 上曰：“秦聚奎妄行讦奏，褫职闲住。汤宾尹等照考察及推升「疏」处分”。 《明神宗显皇帝实录》（卷之四百八十三）万历三十九年五月o癸卯○诏吏部百官既考察停当。年老有疾并老疾者勒令致仕，贪酷为民，罢软，不谨、冠带闲住、浮躁不及降一级调外任。先是三月初二日，吏部等衙门以察疏上，至是始下：“内右春坊右庶子升南国子监祭酒汤宾尹不谨...行人司司正顾天峻、国子监典簿陈治责等俱素行不谨...”。 至于罗列汤宾尹不谨的证据，应该可以从明周念祖辑纂的《万历辛亥京察记事始末》中找到。因为万历皇帝不准他们上诉，所以他们也没有机会为自己辩解。 但不管如何，汤宾尹对于自己，还是有反思的。“从前意气渨马矢，情绪蒸结从抽丝。天高地厚跼且蹐，空肠一寸焉撑支”，而此时，他感觉贫贱富贵，已经不重要了。 汤宾尹是万历二十二年（甲午1594）乡试中举的，翌年夺会试第一名（会元），殿试又中榜眼，是个学霸。十八年后，他又带着六弟来参加考试了。幸喜四十岁抽身归田，还能“伴弟临还试”“齐研同窗”。他原为右春坊右庶子南国子监祭酒，“东西文场影亦熟”，现在不督学了，心身也宽肥了许多。 在周生书屋，他虽然睡得是硬板床，吃得是粗茶淡饭，想到为诸生时的少壮意气，“窗明几净”，“旧日生徒时在座”，时而“入室升堂”，时有“池头科斗”。“诸生”为古代经考试录取而进入中央、府、州、县各级学校，包括太学学习的生员。生员有增生、附生、廪生、例生等，统称诸生。 一晃就是四个“壬”年，“沉浮浮沉”三十年了。从宣城到旌德，汤宾尹年少求学奔仕途的路上，要跨过三条溪流，“自小不辞行路难，崎岖博得三溪步”。那年的额发和现在的胡须，长长短短没法比较的。感情用事的人，你偏偏传给他狙击秦始皇于博浪沙所用的一百二十斤的大铁椎（《史记.留侯世家》），你喜爱丁香树，却不知它的花能断肠。万历的党派之争，让他深受其害，他不由叹到：“无端落莫没尘淄”，“半生总被科名误”。 “闭门此际强出门，岂能量脚踏乾坤”，如果不是带六弟考试，他是不会出门到旌德来的。不过也好，出门是山水，关门就是书，做好考前辅导。黄山和齐云山就在境内不远处，有多少年来都想去看看那云根在何处。一来旌德，就上了梓山，三十年后故地重游，感觉就是在昨天。不理政事，可以亲乡园，可以寻山水。这应该是汤宾尹待他六弟考试结束后，上黄山的原因。 “诸生祭酒已冬事，仍故诸生如再春。”为诸生，为祭酒，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如曾经的诸生再春重现了。“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论语·述而篇》）。将知识默记在心，勤奋学习没有满足的时候，教导别人也不感到疲倦，这些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难的呢? “抚今追往”，“回首涕下”，“父母兄弟命所寄，朋来时习德为邻。” 汤宾尹故地重来，三十年就这样过去了。仕途落寞，见那书屋壁诗仍在，自然是心生感伤，便用壁中旧句，抒发情感。归卧故园是春天，春为韵，也预示着他人生的另一个春天的来到。仕途失落没什么可怕的，“仍故诸生如再春”，才是他今后所追求的目标。  《壬子春，携六弟近尹赴旌德考，寓周生书屋。予诸生时，馆者见壁诗，凄然怀念，用壁中旧句，他时归卧故园，春为韵》（《睡庵稿》诗·卷八） 01  书籍 。 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读书，使人进步  1986年秋在黄山市芦山林场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