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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白人征服美洲,而非印第安人殖民欧洲?

 hercules028 2023-08-12 发布于四川

1972年,在新几内亚一个岛屿上,当地人亚力向正在那里研究鸟类进化的贾雷德·戴蒙德先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白人制造出这么多货物,再运来这里?为什么我们黑人没搞出过什么名堂?”

这一看似简单的问题,却一时间将戴蒙德问懵了,同时也极大地启发了他。这个回答最终促成了戴蒙德那本著名的《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的诞生。

但是这本书的写作和出版,却花费了他20余年的时间。

戴蒙德曾花费数十年时间研究南太平洋部落的社会习惯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激发和促使了戴蒙德从研究自然演化转向为对人类历史演进的考察。

借助自身对自然科学的造诣,吸收法国“年鉴学派”代表性人物布罗代尔的“长时段”理论,戴蒙德将视线投向了1.3万年以来的历史进程,希冀在一种历史的延长线上思考,不同的区域空间如何产生了分化,并且持续影响到如今的贫富差异。

但这些也只是体现在了《枪炮、病菌与钢铁》这本书的第一层次思考中。实际上,戴蒙德是要通过对历史进程的区域差异问题的考察,来指向这一“元问题”——即本书英文副书名“人类社会的命运”。

自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拥有枪炮、病菌与钢铁的欧洲人,逐步战胜了当地的原住民,以及后者所建立的帝国。正是较早拥有了技术和军事优势的欧洲人,对其他群体的征服和扩张,拉开了贫困与富饶的分界。

在戴蒙德看来,15世纪并非贫富分殊的起点,而应该追溯至更远——早在1.3万年之前,人类的演化就没有按照同一种律动行进,因而产生了分化与差异。

造成这些差异的原因自然就是其所生活的地理环境,可以说地理环境是造就地区与国家贫富分化的重要因素。由此,戴蒙德认为:

“我会这样回答亚力:各大洲上的族群,有截然不同的大历史,原因不在人,而在环境”。

戴蒙德认为,不同大陆的主要走向影响了各大陆上文明间的交流,由此影响了各文明的发展速度

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写道:“宪法和政治法律就其本身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它们是一些死物,只有一个民族的民情和社会状况能赋予其生命。”“民主存在于风俗、法律,以及多数人的观念中。”

因此,托克维尔认为,对国家及其历史的考察,需要对它们的包括地理环境在内的民风民俗展开考察。

正是沿着这一思想传统,作为自然科学家,戴蒙德从1.3万年前开始的“人类史”出发来思考历史的演进考察,展现了自己宏大的历史视野,并以自然科学家一以贯之的研究方式将复杂的历史演进植入一个简洁明了的因果之链,从历史的起源上进行谱系式的考察。

历史是“长时段”演进的产物,甚至受地理环境的制约,它支配着人们的意识、观念与行为。

当然,我们也不能忘记,历史也具有人的主体性、主动性和选择性,如何选择并在这一选择中创造历史,突破既定的种种限制,则为我们思考不同国家和地区分化为贫困与富饶提供了重要视角。

正如戴蒙德在书中所说,考察历史是为了走向未来。戴蒙德对历史的考察就是为了打破贫富分化是各民族既定宿命这一思维定式,所有的族群都可以选择和决定自己的历史命运。

所以我们不得不认同戴蒙德的这一洞见:

“人类社会的历史可以当作科学来研究,就像研究恐龙一样,我们的收获对当今的社会有益,因为我们会明白是什么塑造了现代世界,什么又可能塑造我们的未来。”

有些问题的根源,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久远

举一个例子:同是欧亚大陆,为什么欧洲国家更早步入近现代,而中国没有呢?

对此问题,戴蒙德的解释令人信服:

中国在政治上是中央王朝,皇帝的一个决定就能使整个中国停止船队的航行。那个一时的决定是不可逆的。

而在欧洲,情形则截然不同。哥伦布出生于意大利,后来为法国的公爵服务,再后来又改事葡萄牙国王。航行探险的请求被葡萄牙国王拒绝后,他求助于西班牙国王和王后,后者拒绝了他的第一次请求,但再次请求时却同意了。如果欧洲在这三个统治者中任何一个的统治下统一起来,它对美洲的殖民也许一开始就会夭折。

正是由于欧洲是分裂的,哥伦布才成功地在几百个王公贵族中说服了一个,来赞助他的航海梦想。

戴蒙德的书太有名了,隔三岔五就会出现在名家大牛的推荐书单里——他们是比尔·盖茨、查理·芒格、尤瓦尔·赫拉利、史蒂芬·平克……以及中国学者梁文道、刘瑜等等。

《枪炮、病菌与钢铁》可以说开了人类大历史叙事的先河。该书发表次年,就拿下了美国普利策奖和英国科普图书奖,被全世界各大院校列为历史学科必读书。

有人说,第一次读戴蒙德的书,很难不兴奋,他完全颠覆了此前认识世界的角度。除了广为人知的《枪炮、病菌与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戴蒙德的每一本著作都让人耳目一新,都提供了审视人类历史大画卷的崭新视角——

《第三种黑猩猩:人类的身世与未来》饶有趣味地讨论了人类身体的演化历史及其对人类社会发展的作用;

《崩溃:社会如何选择成败兴亡》用古今10余个社会兴衰案例,点明人类社会存亡兴败的关键;

《昨日之前的世界:我们从传统社会学到什么》呈现39个传统社会的珍贵资料,看传统如何反哺现代;

《剧变:人类社会与国家危机的转折点》以7个国家案例,12个应对步骤,直面个人与国家的困局与危机……

梁文道如此评论:戴蒙德的著作既学术又通俗,既叫好又叫座。其中涉及的知识领域之广之杂,让人叹为观止……他的一本书几百页读下来,真是惊心动魄、目不暇接。

比尔·盖茨表示:我是贾雷德的忠实读者,我爱他的每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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