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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明:观电影《长津湖》

 新用户1534Bpiv 2023-08-16 发布于陕西


观电影《长津湖》

陈永明

电影《长津湖》国庆期间上演后,票房屡创历史新高,且好评如潮。我是一个一年难得进两次影院看电影的人,但一部根据真实历史事件拍摄的抗美援朝战争大片《长津湖》却让我心动了。都知道男人们大都喜欢观看战争题材的电影,它不同于电视,拍摄投入大、场景真实感强、演员的演技高、场面宏大,而且抗美援朝方面的影视作品,大多反映的是西线方面的战役,尤其是第5次战役较多。而对东线志愿军宋时轮九兵团的长津湖战役的题材却很少。
年少时正值文革期间,特别爱看电影,尤其是战争片,可那时能放映的战争片,只有六十年代初期拍摄的《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三部,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台词都能背下来了,但仍百看不厌,对《南征北战》尤为情有独钟,对影片中讲四川口音普通话的师长、能征善战的高营长、不理解上级作战意图而闹情绪的张连长、女游击队长……甚至包括反派人物,国民党部队的张军长,李军长、参谋长,塑造的人物形象记忆都特别深刻。那部影片能把观众带入现场,仿佛置身于那次战斗中,如身临其境,其真实性与艺术性结合的是那样的恰如其分,堪称经典。我对影片《长津湖》就抱有这种奢望。
电影《长津湖》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九兵团某部七连连长伍千里,怀中抱着大哥伍百里的骨灰罐返乡探亲开始的。他的父母亲是渔民,刚解放不久,家里穷的只有一条小破船为家。父母见二儿子回来了,正高兴时,看见了大儿子伍百里的骨灰,伤心之极。坐在小船舱里吃饭,娘给大儿子的灵牌夹一筷菜,又给二儿子的碗里挑一筷菜,那种失去儿子的痛彻心扉,为二儿子能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归来的欢喜,只有当娘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复杂的内心感受。吃饭时伍千里把集攒的一沓津贴钞票交给母亲,并承诺明年要给二老盖房子。话刚说完,岸上骑着马的通讯员一边奔跑,一边喊着所有探亲的部队官兵,有紧急任务,立即归队。一顿饭尚未吃完,军令如山,伍千里立即起身,告别父母走了。三儿子伍万里,也想参军,偷偷的跟着二哥也到了部队。编剧独具匠心,这个开头设计巧妙,把观众的心抓住了。
部队集合后,师长作战前动员讲话,连长伍千里才知道部队要开往东北去抗美援朝,而且知道弟弟伍万里软缠硬磨,师长同意他参军,分在了他的七连,成为他的兵。作为一名久经战场的老兵,伍千里深知战争的残酷和危险,家里兄弟三人,大哥牺牲在淮海战场上,他作为一名基层指挥员,这次赴朝牺牲的可能性极大,弟弟也上了战场,子弹不长眼,要是也牺牲了,将来家中的父母谁来照顾?七连从组建开始就有一个笔记本,由连长保管着,每名战士都有一个编号,活在的、牺牲的、受伤复原的,到伍万里这已经是677号了。一个建制150人的连队,伤亡率达到了77.84%。每场战斗下来,连长就要在笔记本上,含泪把牺牲了的战士姓名用红笔框起来。他特别不放心这位弟弟,亲手交给炮排排长,也是他与哥哥入伍后的师傅雷睢生。雷知道责任重大,开始不答应,可又一想,还有谁能照顾好伍万里更让他放心的人呢?伍万里从一个调皮的大小孩经历战火洗礼,从刚上战场的恐惧,到作战勇敢,将其小时在江边打水飘飘的技艺用在投掷手榴弹上,成了一名神投手。雷排长为了引开美空军轰炸机群,将敌人投掷下的散发着红烟雾的标识弹搬上小汽车,冒着敌机的轰炸和扫射,开着车把标识弹送进了敌人坦克群,诱惑敌机轰炸他们自己的坦克而壮烈牺牲。老兵上了战场都有第二次恐惧,可七连的战士,不畏武器先进,上有飞机下有坦克掩护的美第一骑兵师,奋勇杀敌,不怕牺牲,全歼美骑一师北极熊团。伍万里已毙敌28人,冲进敌团部正要对倒在地上、受了重伤、失去反抗能力的北极熊团团长开枪时,哥哥制止了他,不该开得枪不开,让其节省一颗子弹。我想这就是人道主义,这就是志愿军不同于敌人之处。他正在朝消灭30个敌人,成为战斗英雄的目标努力,不理解哥哥为何制止他?美军团长在二人的注视下死去了,哥哥撤下了北极熊团团旗。
长津湖在哪里?朝鲜北部海拔1000~2000米。10月中下旬南方还是秋天,长津湖已是冬天。九兵团从我国的南方紧急开往东北,他们穿的还是秋装。列车在东北鸭绿江边上的一个火车站停下来,运来的棉衣正准备装车,军情紧急列车开动了,车站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些冬装从闷罐子车的门口扔了上去,这显然只能解决部分战士的换装问题。列车入朝不久便被美军侦察机发现,随后美军的轰炸机群来了,战士们只能带上武器,弃车躲避轰炸,给养还在车上,列车被炸。这给后面为何出现冻死冻伤减员,超过战斗减员几倍,三个潜伏连成冰雕连,说明了原委。
当时我军没有制空权,七连为了保护给志愿军司令部的20部电台和4名译电人员,这支善打穿插的七连,撤离列车后,行至一个大乱石滩,到处都是被美空军射杀死亡腐烂的朝鲜人的尸体,连长命令战士们就地躺卧伪装成死尸,但仍遭美空军盲目扫射,一些战士还未与敌军交手已经牺牲。七连刚把电台和译电人员送到大榆洞司总部,就接到兵团命令,向长津湖地区穿插,执行分隔包围美军骑一师的任务。途中遇到兄弟部队与美军激战,在敌众我寡不利形势下,要摧毁美军通讯站,果断出手帮兄弟连队完成任务,战斗场面异常惨烈。他们忍饥挨饿,与寒冷抗争,按期到达潜伏地点。
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在司令部外望着长津湖方向,看着门口上的温度计,已是摄氏零下31度,站在飘着雪花的雪地里,拒绝警卫员递来的大衣,感受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口里念叨着他的那些潜伏在雪地里的战士,怎样熬过夜晚摄氏零下40度的奇寒。此时七连战士潜伏在一条山沟中,伍万里,啃了一口冰硬的烧土豆,竟然崩坏了一颗牙。他把另外两个土豆装在胸前,用体温捂化了冰,把一个递给哥哥伍千里,兄弟俩推来推去,用两个土豆充饥。终于等到发起总攻的时刻,为了军人的荣誉,冒着炮火和飞来子弹,冲向美军,打出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军威。
在长津湖战役中,有三个奉命在雪地里潜伏,准备阻断美军退路的三个连,他们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全部牺牲,成为冰雕连,令对手美军骑一师司令官举起右手,长时间的给他们行军礼致敬。
正如片中七连指导员梅生所说:“这场仗我们不打,就得我们的后代来打,我们出生入死,就是为了他们不再打仗。”71年过去了,我们都知道抗美援朝是新中国的立国之战,而长津湖血战,是这场立国之战的重要拐点,为我们迎得了70多年和平建设期。
东线长津湖战役和西线战役的胜利,迫使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后撤至三八线以南,志愿军战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胜利。有观众说:“这部影片有些场景太过于血腥。”可真实的战争,它的残酷和血腥,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作为一部大片,没有这些残酷和血腥的场面,拍成抗日神剧那样的影视片还有这么多的观众去观看吗?
连长伍千里的扮演者吴京、伍万里的扮演者易烊千玺、指导员梅生的扮演者朱亚文、火力排排长余从戎的扮演者李晨、火炮排排长雷睢生的扮演者胡军、宋时轮的扮演者张涵予,都是一些影视界的大腕,演技超强,把人物形象和内心刻画到位,是这部斥巨资拍摄的影片,获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同时影片中的场景设计、对战争场面还原让人震撼。天空中飞过黑压压的机群、轰轰隆隆开来坦克群,只在好莱坞大片中见过。
窃以为,这部影片在编剧上还有一些瑕疵。这部影片反映长津湖战役,而这个战役是抗美援朝五大战役中的一个战役的一部分。不能像全景式的抗美援朝电视剧《跨过鸭绿江》一样,面面俱全。在剧情中,中央政治局开会决定出兵朝鲜;以及毛岸英参加志愿军在大榆洞美空军轰炸中牺牲;彭总给宋时轮发电报,这些人人皆知的事件,简单而又简短镜头来出现。这些镜头可以不要,或以字幕或字幕加旁白的形式反映,以免冲淡长津湖战役残酷和和艰难性,也可以是影片的长度不至于达到三个小时。另外七连给志愿军司令部护送电台和译电员的情节有些牵强,都知道西线志愿军距大榆洞可能要更近一些,东线距离大榆洞不顺路。瑕不掩瑜,这不影响影片的质量。

陈永明,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散文作品。出版有散文集《秦岭有情》《秦岭深处》等四部。现居佛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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