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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川北土皇帝——黄清沅

 铁血老枪 2023-08-17 发布于上海

引子

*本文原作者梓潼正,个人估计不是人名而是代称,有可能是梓潼政府工作人员集体。

正文

解放前,江(油)、梓(潼)、剑(阁)的老百姓只要提到黄清沅,无不咬牙切齿,忿恨难消。但又怕狗腿子在场遭致杀身之祸,因而敢怒不敢言。“黄门四虎”以江、梓、剑交界的重华(现在宝成铁路小溪坝站上游十华里的一个大场)为虎穴,上至马角,下至梓潼,西至武都附近,东界剑阁武连,纵横200余里控制反动武装,操纵金融买卖,组成官僚、党棍、土豪、土匪、烟、哥老合一的封建势力,其杀人之野蛮,剥削之残酷凡在当时经历过的人,莫不“谈虎色变”。

民国旧事:川北土皇帝——黄清沅

解放初期,黄清沅率匪抵抗解放大军。黄被击退后,欲潜逃香港,但沿途人民群众对可疑的行人盘查甚严,黄只得潜伏南充,1951年捕获归案。在重华公审时,万余人捶胸顿足控诉。黄被枪毙后,人人掷草把焚烧其尸。草把成山,哭声如雷,群众反映:除了黄虎,家富人宁。

民国旧事:川北土皇帝——黄清沅

图文无关,仅作示意

黄清沅一家的封建势力

黄清沅的父亲黄德斋,又名黄裕如。黄清沅家族在解放前的梓潼重华场、青灵口一带是大族,有很大的势力。黄德斋是光绪末年的秀才,自称贡知。因生平包揽词讼,略通文笔,人称“烂秀才”。其人矮胖,淫滥不羁,群众称呼为“骚土地”。本人抽大烟。民国时期,曾任了一届梓潼县参议员。原出租土地60多亩,因抽烟和日嫖夜赌,卖了部分土地,至民国十六七年,只剩20余亩。黄德斋共生四个儿子:长子黄清沅、次子黄庸如、三子黄复初、四子黄燎如。人称“黄家四虎”。

民国旧事:川北土皇帝——黄清沅

图文无关,仅作示意

黄清沅,又名黄正本、黄退庵、黄正培。生于1898年三月十四日(农历、下同),曾任梓潼县公安局长,防护团副局长,保安局长,梓潼县商会主席,国民党梓潼重华区分部书记长,国民党四十一军咨议员,江(油)、彰(明)、梓(潼)、平(武)、青(川)、剑(阁)六县联防团第三区指挥官,梓潼最大哥老大同公总社长(下面41个分社,3千多人参加),川甘陕反共救国军顾问,梓潼县禁烟委员会主任,江油、梓潼、剑阁三县边界土匪集团头头。组织、控制的哥老、土匪势力拥有枪支两千多支(不包括公有枪支),多数是步枪,另有少数机枪、冲锋枪等。本人占有好田好地4100亩(四弟兄共有田地7600多亩),开铁厂两个,锅厂一座,共有工人330多人,当地人称“一股银水流向黄家”。他还开大山货铺“本利昌”,经营蓝靛、鸦片烟木耳、皮毛,运往成都、重庆销售,并开茶馆、烟馆和赌场。

黄庸如:又名黄正崇,黄清沅的二弟。国民党员,哥老大同公分社大爷,长期经商,来往于成都、绵阳、江油和重华。开商店名日“崇德昌”,经营山货皮毛、大烟丝烟、蓝靛附子,有田地500亩,均出租。

黄复初:又名黄正本,黄清沅的三弟。国民党重华区分部书记长,县参议员,保安团督练长,梓潼县反共救国委员会委员。开商店名日“平裕昌”,有田地1000余亩,全部出租。

黄燎如:又名黄正烈、黄阶北,外号人称“脚猪子”,黄清沅的四弟。曾任国民党重华区分部书记、梓潼县门户督练长、梓潼县青寿乡乡长、江彰联团中校参谋、团练局游击队长、反共救国独立营营长、哥老大同公副社长,又是土匪大头头。有田地2000亩,开商号名日“烈盛昌”。1952年11月12日被枪毙于重华场。

二、在匪窟中成长

黄清沅的父亲黄德斋,旧社会的黑刀笔讼棍,长期与当地哥老、劣绅、乡保人员喝茶醉酒,打牌抽烟,懂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处世手腕。“人无混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他长期想“操面子发横财”,偏偏自己家底不厚,又加上烟瘾大,三五天要抽一两膏子(比较纯真的鸦片烟),祖上留传下来的60多亩田地,为了抽烟卖了40多亩,剩下28亩,操不了几天了。黄德斋常说:“一个光棍,三个帮衬”,“要打三班鼓,离不了五行人”。他想:“自己操不出来,就是势力单薄”。晚上,他与老婆陈氏计算了一下,大儿子黄清沅口齿伶俐,操得出来。他俩夫妇在民国二年的一个秋天的上午,把黄清沅打扮得整整齐齐,头戴毛织贡瓜皮帽,身穿青哔叽夹袍,足登新式操鞋,领他到靖安乡乡长、坐堂袍哥大爷敬俊卿家里拜把,口称:“老表,我把大娃交给你了,希望你提携提携。”黄清沅规规矩矩给敬大爷磕了3个响头,算是入山了。以后,天天给敬大爷背梆梆枪,跟着大爷的屁股转,保护敬大爷。在敬家的第二年,在正月里的“迎宾会”和五月十三日的“单刀会”上,敬大爷给弟兄伙“拿上咐”:“黄老幺是落教的,以后兄弟伙维持维持。”黄清沅就这样与袍哥管事、大小土匪吃酒划拳,赌场烟馆混得满熟了。黄清沅也操得落教,把敬俊卿和他的管事“大爷”、“三爷”、“五爷”喊得亲切响亮,还意外地练上了一手枪法,百步外打红皮萝卜,得到敬大爷的赏识;他接待外面来的“外交管事”、边棚客位”是有迎有送,烟饭两开,敬俊卿很满意。民国五年,黄清沅已经满了18岁,打扮成一副“绿林”英雄模样,头戴卷顶的亮草帽(夏天),身穿白绸敞褂子,腰系红带子,足登丝子草鞋,腰杆上还斜插一支白朗宁(手枪)。有一次,川北著名的大土匪谢宴富,人称谢司令(活动在四川边境青川、平武、剑阁、梓潼)指着黄清沅对敬俊卿说:“这个小伙子是青龙码头(浑水袍哥)的好兄弟。”便把他要去当拜弟,敬俊卿平时仰仗谢司令作后台,也情愿把黄清沅转送给谢宴富当拜把子兄弟。黄清沅如鱼得水,就在谢司令手下大显身手,“摇钱子”(探视路过有钱的客商)、“拉肥猪”(绑票)、打家劫舍、招呼应酬,练得一身“好”本领,胆子越来越大,混财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显赫,20来岁就吃得开了。民国十一年(1922年)黄清沅24岁了。重华场镇担心土匪洗劫(重华三县交界,土常路过聚集):就请他负责街上治安,当了联保主任。他又把他兄弟黄庸如找来在街上跑跑跳跳。黄清沅心想:唱戏要有自己的班子,要想出名就要干“大事”,吃人家的残汤剩菜(指在别人手下得点小恩小惠)是操不出头的。他找了他知心的土匪头头黄文旭、刘定三商量:要做一桩大生意买卖。他们商量:“要立堂子(浑水袍哥),就要自己有枪杆子。”就计划夜袭江油团防总队,那里有几百支枪,弄到手后可以在附近几个县耀武扬威了。在一个深秋之夜,他们带领几十个弟兄,打伤了代理江油团总的欧奎,捞到了几十支枪。但后来专署和县府严加追查,既要还枪,又要交出土匪头头。黄清沅知道“水涨了”,县、区、乡人员都不敢包庇,只得跑到蹇家山蹇幼樵家躲藏。蹇是川北很有声望的土绅、哥老头目、和国民党省、专上层人士有密切关系。经过蹇的说情,黄退枪、赔款,赔情道歉,还“抛出去”几个弟兄伙才算了结。但黄清沅却因“敢吃团防局”而“名声远扬。第三年(1925年),黄清沅才27岁就自立堂口,称大同公总社,当年升为梓潼县重华区副团总,结交了附近几个乡镇的乡长、乡队副、袍哥大爷,作为互相吹捧、狼狈为奸的集团势力,如中坝场的雍文固、青灵口的何子元、马角坝的张杰夫、后坝的唐伯常、文胜的李道仙、兴胜的邱心斋,并经常来往梓县城及江油、盐亭、剑阁等县。

民国旧事:川北土皇帝——黄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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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还与梓潼城内的党、政、军、袍哥等“著名”人物高梓琴、邹少华、薛礼堂、张寿之等礼尚往来;社会交往日益频繁。他与几个“提起脑袋耍”的青壮年敌血为盟,结为金兰弟兄。所谓“重华七子”有冯子才、杨子会、张子厚、吴子英、刘子中、黄子玉及黄清沅,这七个人,人人有枪,个个有钱,打家劫舍,奸淫估霸,烟酒嫖赌,吹捧抬举,无所不为,在黄清沅支使下,千了不少坏事。民国十八年 1929年)黄清沅因为“剿匪”有功,当上了梓潼县的清乡团长。他叫弟兄伙协助梓潼县国民党县党部大土豪张受兹、袍哥大爷陈高元收渔税、屠宰税和贩烟,拜陈高原为把兄,又当上了梓潼县商会主席。这段时间,黄清沅利用哥老、乡团总势力在青灵口、后坝、马角坝买卖矿山,雇用他的佃户和附近农民百余人(包括背运铁矿石)办了两个矿厂、一个锅厂、铧厂,一个炼铁厂,一年牟利几万银元。又开了一个山货铺名“本利昌”经营蓝靛、鸦片烟、皮毛等。重华地区大山多雨,土质肥沃、鸦片烟驰名省内,叫“堰坭”(当地又名重华堰)。黄大爷发动他的佃户,此时他已买了于多亩田地了)和附近农民种鸦片烟。当时国民党也挂名,“禁烟”,黄清沅说:“说是我黄清沅叫种的,没有人敢摸边!”因此重华、青灵口、马角坝、文胜种鸦片烟的田由原来的两三百亩发展到一两千亩,收了烟土还要给黄大爷“上寿”。

民国十九年(1930年),黄清沅有钱有势,有人(指哥老)有枪,国民党采取以匪治匪的方针,黄清沅就当上了梓潼县剿匪督练长,又兼马路局长。民国二十年(1931年)因为青灵口团总(又是暗地的匪首)邓云龙的弟兄伙与黄清沅的弟兄伙发生争执,黄清沅藉剿匪督练长的势力“拿梁子”(土匪之间的报仇),把邓云龙“丢翻了”,并吃掉了邓云龙几十杆枪支。当时蹇幼樵当了梓潼县长,保举了黄清沅当公安局长。头一两年,为了发展他的私人势力,每年只有四五个月住在城内:他说“台基稳了,不怕水涨”(水涨是被官兵包围)。因此,他又兼国民党重华区分部书记长,他兄弟黄燎如当了副乡长,黄复初当了保安团督练长。黄燎如在区乡奸淫妇女不计其数。当地农民结婚,如果新媳妇略有姿色,他就有“初夜权”,人称“脚猪子”。抢、拉壮丁、敲诈勒索,他都直接出手。黄清沅在“羽毛丰满”后,才把重华区7个乡的势力交给他的三弟、四弟。次年,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吴二大(音代)王(据说是吴佩孚的兄弟,在北方站不住脚,带领部分人枪从甘肃到四川)路过重华,先给黄清“拿上咐”(联系),黄清沅满口欢迎,却暗地里布置了六七十人在场口民房楼上,架上机关枪,房内可以瞄准街上,街上却看不见人、枪。黄清沅、黄燎如等亲自到场口放鞭炮迎接,并叫他的大管事欧欣亭喊:“请到江西馆(场内的大茶馆)吃茶、造粉子(即哥老语的吃饭)。”吴二大王的兵刚进场内,就被机枪、卡宾枪哒哒哒打死了七八个,黄清沅的弟兄伙高喊:“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就这样吃掉了吴二大王百多条枪。

大匪吃小匪,本地匪吃路过匪的武器,黄清沅就搞了好几起,国民党政府还说黄清沅“剿匪”有功。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国民党29军田颂尧部黄正贵(师长)驻扎绵阳地区,召集各县公安局长开会商讨所谓“剿匪”(实际是防止红军北上),黄清沅趁开会时结识为“宗兄”,称哥道弟,并暗地送黄正贵两百余两好烟。黄正贵送黄情沅10支卡宾枪、手枪及子弹等,并用小汽车送黄清沅回县。从此,黄清沅声势更大,人人畏惧,都说:“黄师长与黄清沅是把兄把弟。”他趁此带队剿匪,又把川北另一大土匪邓天王吃掉了。吃掉土匪的枪支弹药,并未报入公安局,他散发给他的哥老弟兄,作为私人财产。同年公安局改为保安局,黄继任保安局长。次年(1935年)1月,国民党当局力阻红军北上,绵阳专署成立江彰梓盐青平六县联团指挥部,寒幼樵任总司令,黄清沅任第五区指挥部司令,负责剑阁至梓潼、梓潼至江油这一地区的防务。除原公安局的武器外,梓潼各类地方武装组织(如门户练、保卫团、保甲训练班)都统一归黄清沅指挥,又临时增加一个特务中队。指挥部用地方筹款和上面拨款,又购买一百多支新式枪支(黄从中增派捐款,贪污银元一万多元),仍拨给黄清沅。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红军突破嘉陵江直向剑阁、梓潼进发。农历二月底,红军红四军和红三十军以及红九军部分从剑阁、梓潼南面金仙、元山、王河向梓潼进发。邓锡侯部驻梓潼的一个旅向元山逃窜,黄清沅的一千多地方武装在农历三月初八日也全部离开梓潼,调到他老家重华。到重华后,又遇红军到重华,他闻风退往江油,再由江油退往安县,保住他的公安部队和哥老土匪部队,接受涪江左翼民团总指挥杨选福指挥。黄清沅在退出重华时,私运一车鸦片烟,约有千两,值银一万余元,命其军需官欧欣亭运到成都,计划送一部分给邓锡侯和田颂尧,再出卖一部分,但被成都卫戍司令部第四检查处查获扣留。欧欣亭去找邓锡侯的副官,才取出来。黄清沅不战自退,被梓潼黄社生、王蕴朴、薛少叔、任清华等59名士绅、教师联名告发。绵阳行政督察专员公署转报成都保安处,保安处派人将黄清沅逮捕,于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1月27日以军字三号文判处黄清沅无期徒刑,剥夺公权终身;欧欣亭判有期徒刑1年;他的哥老弟兄高延德判有期徒刑8年。黄清沅即令他四弟黄燎如、三弟黄复初和梓潼保安团第一大队长肖尔瞻、公安局大队长唐靖一等将留在他家里的鸦片烟3000多两、银元两万多元和银锭、金子共值银元10多万元,运到成都活动,贿赂贺国光、邓锡侯、孙震等。“钱能通神”,黄清沅就这样被无罪释放,又回到重华当土皇帝。1937年起,他专门扩充自己的势力,结交附近几个县的大土匪、大袍哥和国民党的军政人员,并互相送烟、送女人、摆赌场、做生意。他想:“势力大了,就把我吃不了。”黄清沅为了巩固他的政治地位,结交了梓潼县长张年略、来元义,平武的杨朗如,昭化的米少谦,江油的蹇少樵、蹇幼樵,中坝的唐淮,大烟匪、大土匪张守华,并和碧口、平武、青川、南坪的头面人物过从甚密。这时,黄已有枪支2200支,哥老有3400多人,势力主要在重华区7个乡场,方圆3百多公里,既是大土匪,又是大袍哥头头,贩大烟、白银、黄金、皮毛、蓝靛、附子等,敲诈勒索、奸淫估霸,成为川北的一位土皇帝。

三、财产一览

黄沅之父留下财产,仅薄瘦田地28亩,破房7间,父母兄弟姊妹9大,糊口尚有困难,但1948年,黄清沅本人的私人财产(不计算兄弟分家后的财产)有:

(一)出租田地4100余亩,分布在梓潼、盐亭、剑阁、绵阳五个县。

(二)厂矿财产(银元计算)

1.铁矿山四处:江油泗水坝一处,鸡察沟一处,青林场一处。

2.铁锅厂两处:马角坝一处,梓潼青龙场一处,每年共产铁锅4000口,铁铧8000多把及铁制农具和卖生铁二三十吨,每年平均盈利3万多银元。

3.水碾水磨6座,并承包了全区中4个乡水碾水磨32座,粉房4座。每年承包银约1000元(两百石黄谷),实际收五六千元,加上本人6座共收银元1万余元。

4.纸广和裕华厂搭股。每年也有几千余元的收入。

(三)贱买贵卖,牟取暴利

收斗行杂捐。全区牙厘金,黄清沅向县承包,1000石黄谷二三千银元,而每年平均实收万石黄谷万余银元。

2.开山货铺及旅馆茶馆。“本利昌”山货铺与绵阳、成都有同业来往,表面经营大百货,而实际经营有鸦片烟、皮毛、杠炭、蓝靛、白银:珍贵药材,甚至还搞枪支。表面每年盈利两三万元.实际盈利巨大。

3.茶楼、饭馆、旅馆各一处,每年净盈利银元4000左右。

(四)霸占古林木和公产

1.假以县管公产为名霸占广林寺、少教寺、白马寺、山神庙等四处,有庙房30余大间,土地百亩和林木50多亩。

2.广林寺附近邱姓、王姓、贺姓、陈姓、胡姓山林树木,约五六百亩。

3.姓家的公产房屋,梧桐树、柏树、杉树等3千多根。毛家沟李姓山林约1000余根。

另外,强迫全区农民砍伐公产树木修建黄公祠,建筑面积3500多平方米;全部庙堂式的,画栋雕梁建筑共30多大间。

黄清沅公馆(新修的家庭住宅),黄清沅全家共有1600多平方米,大小48间,房屋高敞,二楼一底。

四、杀人如麻,奸淫成性

黄清沅利用其公安局长、保安团长、荆匪督练长、哥老总社社长等封建势力,穷凶极恶,杀人成性,徇私报复,谋财害命。其杀人手段用枪杀、刀砍、绳吊、火烧、水淹、棒打、轮奸、毒药。群众说:“黄门四虎,虎虎吃人,躲过初一躲不过初二。”

(一)民国二十三年冬,在重华乡小学教书的老师张华沛,年终之际,应补领薪谷一石四斗,因黄清沅包管公粮粮谷,其管家用小斗量了一石四斗,秤斤不足,又多是秕壳。张华沛敢怒不敢言,到城里暗暗告了黄清沅,官府与黄清沅完全是相通的,把状纸转给黄清沅。在冬季的一天,在重华街上,张华沛被黄清沅的狗腿子拉去,口塞棉絮,浑身用旧棉絮捆了两层,外面浇上洋油<即煤油,当时群众叫洋油),用火点燃,活活烧死。

(二)民国二十四年,黄清沅被四川军法处软禁时,黄清沅另一狗腿子欧阳德亦被军法处传询,对证黄清沅材料。黄清沅知道欧阳德证实了自己的一些罪恶,便写信给他知心兄弟伙,趁欧阳德回重华时路过山垭,黄的兄弟伙易延中等数人,拦路捆了欧阳德,用木棒打死。

(三)民国二十四年初,原国民党重华区区长彭越生,原来常给黄清沅上“寿”。当时所谓“匪”(指红军路过)情紧张、每晚由区长亲自带领兵丁清号(查旅馆),彭越生不知道重华街上一家旅馆是黄清沅的狗腿子开的。按“规矩”清号时,旅馆老板要把旅客亲自带到门口排成队,点名清查。当夜旅馆老板蒋铁匠向黄清沅求情,黄清沅叫蒋藏起来。之后,黄清沅反诬彭越生“借查号为名,私自抓走蒋铁匠”,趁赶场命令兄弟伙把彭越生拖出来用砖块打得半死,丢下粪坑。后来彭越生爬回家,不久死去。

(四)黄清沅以其钱势,动辄“丢翻”,强奸、骗奸、诱奸妇女难以数记。他杀人后,再奸淫其妻、女,杀其父兄;甚至先奸后杀,还把年轻妇女当作商品交易,送给或卖给外地哥老、土豪官僚。其弟黄燎如奸淫估霸,直接出手。据1950年群众揭发,经过核实的受害者有54人。在重华、文胜、青龙等地,黄燎如有所谓“初夜权”。手段之卑劣,令人发指。

五、搜、刮、征、派,混财发家

(一)据民国二十四年国民党四川军法处、四川第十三专员公署查实,黄清沅之勒索摊派,未上交县财政,也未用于“公项”,由黄清沅私人吞并,有人证、帐证者如下:

1.以保卫团名义(未经县参议会审议)隐报摊派防御费,银元1080元(见档案第六册)。

2.民国二十一年十一月多报公安局(黄是局长)年终不敷款银元332元银元,此项款原本结算时已补给。

3.民国二十二年四月重报公安局修建不敷款银元1303.84元,此款早已由县参议会通过,收民间所筹警卫团每丁补十元(实际未补)解决,后又经专员公署补给,黄清沅用来私人修公馆用。

4.查实定罪之额外苛派。保卫团购买枪支费、加饷费、伙食不敷费、修建费等均超过县参议会议的决议,黄清沅又将旧破枪抵交新购枪支,多报防护团人丁,票据错讹重复,据无店号人名等蒙蔽作假超万元(根据刑法第三条、第二条、旧刑法第三百五十七条论处)。

(二)黄清沅向梓潼县政府包收厘金、税捐、粮,重华区几个乡杀猪、捕鱼、鸦片烟出口、蓝靛外销、山货药材外销、公房交租、柯堂庙宇公产、烟馆抽烟税、水碾水磨粉房等,均由黄清沅等四虎包交。据初步计算一年上交两万余元,黄清沅等实收将5倍、10倍于上交数,连续包了五六年(1944年至1949年),黄吞并在15万元以上。此外,还用大斗小秤收买青苗(包括蓝靛青苗、鸦片青苗、黄谷青苗),低收高卖,每年亦在数万元以上。

(三)强拉壮丁,勒索民财。据1938年到1948年被拉壮丁送钱、送烟、送地、送林木、送药材、送生丝、送房屋给黄清沅者有一百余人,有的倾家荡产送给黄清沅者达万元以上。

(四)1931年至1934年黄清沅修黄公祠3000多平方米的庙堂建筑,四个乡56保各保都摊派大洋100元,限半年交齐,有的甚至超交,共收5万余元。每保派无偿砍伐林木,少者每保100根,多者1千余根。要求树大、树直的柏木、杉木,并送到工地,共约6万多根。

(五)为其父黄德斋修《神道碑》,在重华区各乡私自派款,每保出白洋20元,石匠数名,木匠1至2名,共1万余元(银元)。

(六)民国二十三年冬至二十四年,以保卫乡土、防止共党骚扰为名,购枪支102支,共筹1.5万多元,其实未买,到绵阳保卫处借了30多支回县。

(七)1948年冬至1949年秋冬估卖田地(快临近解放)两千多亩,约4万多元。卖的方法,叫其兄弟伙扬言,“不买田地的人是通共产党”,他就定出某人应买多少,先按平时了解的财富(现金和商货)而定。如打油匠肖定五家存50个银元,他就定肖买5亩,每亩10个银元。现在的人民代表江彬如说:“估逼我买12亩,买价20担黄谷。黄清沅叫他的狗腿子、民团班长田荣位把我叫进黄公祠囚禁,不买田地不放人。我只好交了:30捆纸(江彬如开纸厂),打了张欠黄清沅纸 40捆欠条,两者共1000多元。”又如张安富买6亩,赵定由买5亩,他用这方法刮了两万多硬洋,几乎把重华附近老百姓的现金、白洋、黄金都搜刮完了。

资料来源:

《四川文史资料选粹》社会民情编及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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