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我遇到了我现在的男友,他像一束光照进了我原本黯淡无光的生活。
他知道我生病,但他并没有把我当成是一个病人去对待,而是一个独立的人。他让我重新理解了亲密关系。
徐凯文博士曾提到,在关系中受到的伤害,只能在关系中得到修复。他的主张是:如果受害者能够和一个客体(男友、女友、甚至一只动物)保持一段长期而且足够稳定的关系,他有机会在这段关系中,慢慢察觉到自己的一些特点,修复一些压抑的情绪,学会一些新的模式,最终修复他在之前关系中所受的创伤。
我觉得我终于可以面对过去,坦然地不害怕地不逃避地面对过去,因为有一个人在未来会一直保护我爱护我,他让我相信,我是美好且值得被爱的,从始至终。
可是在学业加病情的双重压力下,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瞒着所有人买了张凌晨的火车票,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近12小时的车程,我看着车窗外,想了一路。决定第二天返程回家。
回来后,男友和我父母见了一面,建议带我去专业医院进行检查治疗。
我很庆幸做了正确的选择选择,在家人的陪伴下,我来到了市精神卫生中心。意料之中,已经发展到重度抑郁了。
医生告诉我,PTSD,全称创伤后应激障碍,建议我住院治疗。
根据自己尚存的一点认知能力,我拒绝了住院,选择了药物和心理治疗。我想和这个世界再接触接触,也不想脱离学校群体。
抗抑郁药物的作用是确实存在的,比如一下子世界就变得“可感”了。之前我与世界之间有一种距离感,我自己是被包在塑料布里的,虽然也能摸到东西,但总感觉自己和现实世界之间有隔阂。但是现在,我能够确实地感觉到这些东西的存在了。
在这里也谢谢我的班主任,在得知我生病后,在高三这特殊时期,他并没有因此放弃我,而是给予我最大的宽容和帮助,让我在同伴中更快地疗愈自己。
这段日子里,我把自己每一天的状态都写成日记记录下来。为了身体健康每天按时吃药吃饭,为了身体愉悦每天跑步。我变得越来越好,我开始出门晒太阳,开始去家门口买菜,开始和以前一样和妹妹嬉闹。
在家人、男友的陪伴下,在学校老师的支持下以及药物的治疗下,我变得越来越好,我开始会写简单的文章,开始会笑,会思考。我在慢慢康复了。
6月,我走进高考考场,交上了学生时代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