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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选择我。 —— 泰戈尔《飞鸟集》 杜 鹃 晴云轻漾，熏风无浪，七月流火与北境飞鸟依偎地飘落在八桂大地上。“接下来的一个月注定是不平凡的”，杜鹃们望着竹树环合的四面呢喃不休。我想，这许是我不能忍受的凄清悄怆，该何处筑巢、何处自适……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梧桐树欣喜若狂地奔走相告。她看起来多半是枯槁又有多半荣光。 飞是断然飞不走了，我们索性就与那梧桐举樽相向。那坡是她的名字，她原是一名饱经战火的将军，狭长的臂膀遮挡着从南境袭来的流矢，数千年来皆是如此，试想若没有那数千道刻痕挂身上，此地我们自然也南迁不到，于是第一个夜晚就在对峥嵘岁月的追忆中孕育出碎光。 接下来的日夜斗转，比往常缓慢了许多。作为飞越江河而来的使鸟，不避斧钺自然是我们的口号。 自那一夜之后，我幡然醒悟，乐天派的梧桐原来如此急需我们的援助——原本栖息此地的成鸟飞奔不知所踪，树根落下一身痼疾。 我看到有嗷嗷待哺的雏鸟，在羽翼渐丰之年孤独守望； 我看到有连亩灿烂的农田，在收获狂欢之月无人问津； 我也看到有老态龙钟的老鸟，在颐养天年之际独立寒江。 最让我惊心动魄的是，我看到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杜鹃极尽所能地驱赶着这棘手的荒芜。 一扫寂寥，妙手回春，此即是我们到此的喻义，即便没有啄木鸟的锐喙，没有猎鹰的怪力，但我辈却有着啼血鸣涧的毅力与斗志，我想此行便是我辈最好的成鸟礼吧！ 布 谷 “教育者，非为已往，非为现在，而专为将来。”蔡元培如是说。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天气渐渐转凉，杜鹃们也迎来了新的身份转变——传播智慧的布谷。 新的栖息地名作西林，不同于别地的幽邈，此处多是茁壮成长的雏鸟。远道而来的布谷将承担起抚育他们的重任。 咣的一声，黑夜就到来了，一个昏黄的、方方的月亮出现在对面那朵云上。 其实刚与梧桐告别的我心里充满迷惘，飞往西林的路没有想象中那么愉悦，许是担忧落地后的如何如何繁复吧？不久进入梦乡，想到成排的幼鸟熟睡在闪耀着月光和树影的涟漪之上，轻轻地、轻轻地摇晃，我想这该是多么甜蜜的摇篮啊，总该被绿荫遮罩…… 方方的月亮在移动，消失，又重新诞生。落地后月亮没有梦中所望的静练澄澈，但或许仅是我心中所望。让我犯了愁绪的根竟然是带着雏鸟们展翅，我自然是知道言传身教的妙义，可总还是缺少了训飞经验。 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执教一方竟有如此多的说道。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我想起古人常言的为师至理，于是在一次阅鸟试飞后，便开始狠抓他们的基本功——展翅的姿态、飞行的技巧、破空的心境，三者缺一不可。 果不其然，雏鸟们在一次次淬炼中渐入佳境。那一晚，我看到圆圆的月亮皎洁无暇，曼妙地在云层之中穿梭，我想此刻我便是这夜空最灿烂的星。 精 卫 “君不见精卫一小鸟，衔石翻飞东海头。”西山有精卫，举翼方远征，夏秋冬春历经一番，我辈化而为精卫，敢挽桑弓射玉衡。没有答案能够定义我们的行动，青春的无限自在奥义就在于它本身的无限可能。 “我不能选择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选择我。”这句话的意义便是对我们行动的最大激励。 睁开眼又是新的春秋。 此刻的精卫又在忙碌着奔赴下一场山海。 微微星光点亮明昼，回首已不见往日的怅惘，只剩下春光一片，远处传来一声声道别，那是象征着旧日的最后对决。何惧哉？莫道今朝精卫少，且邀他日看海平！ 特邀编辑：董学仁 责任编辑：宋宝颖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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