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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德拉的《玩笑》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置身于宁静 2023-08-23 发布于浙江

有人说,为了让人类集体性的悲剧不再重演,人人都应该读一读奥威尔的《1984》,我在看完这一本小说之后深以为然,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本好小说。

昆德拉说,奥威尔的《1984》开创了小说创作的恶劣先例(大意),意思是说,因为奥威尔对极权主义给人类造成的伤害耿耿于怀,所以,他创作的小说离艺术,离美本身越来越远,我对昆德拉的这种说法也深以为然,但不幸的是昆德拉本人也会重蹈奥威尔的覆辙,无论那本文学青年的必读书《生命中不能承受这轻》,还是我手中的这本《玩笑》,从中都可以看出昆德拉对极权主义的耿耿于怀,看来,人要忘记曾经经历的伤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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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路德维克在寄给女友的明信片上开了几句小玩笑,于是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的一切从此被改写。他的玩笑被组织上的人理解为对组织的污蔑和进攻。路德维克被取消学籍,进而成了一名穿着军装的劳改犯。

在劳改营里,路德维克遇上了一名十九岁的姑娘露西,他们相爱了。露西成了他苦难生命里的唯一一道亮光。但露西拒绝与他做爱,他以为她并不爱他,一个耳光,把露西打出了他的命运。十五年后,在他的家乡,成为理发师的露西为他平静地刮着脸,她竟没有认出他来。

他回到他的家乡,只是为了把一个女人搞到床上,因为这个女人的丈夫多少要对他的不幸的命运负责,但是命运是多么喜欢和人开玩笑啊,路德维克最终将会知道,把这个女人甩给别的男人,正是那个女人的丈夫求之不得的事。

路德维克发现自己想嘲弄一些什么的企图毫无意义,没有具体的哪一个人需要对他的不幸负责,他觉得一切都是空空如也。小说在一次音乐演出中徐徐拉上帷幕,在音乐声中,路德维克获得了一种宗教般的感悟。“在歌声中,忧愁并不浅薄,笑声也不勉强,爱情并不可笑,仇恨并不怯懦。”

昆德拉的《玩笑》写于1965年,那时我还没有出生。那一年他所经历的一切即将或已经在中国上演,我完全理解他所经历的一切给他造成的伤害和厌恶,但我并不能由此而肯定他的小说,就象他不能由此而肯定奥威尔的《1984》一样。

但我不能说,这本小说写得一点也不好,我觉得最后一部分写得就很好,象小说结尾的那场音乐演奏,更准确地说,象一首从容的协奏曲。就在音乐的最高潮,一切嘎然而止。

相比昆德拉的《玩笑》,我更喜欢卡尔维诺和博尔赫斯写的那些不知发生在何年何月的事。但人好象不怎么能选择自己的命运,昆德拉没有出生在意大利或阿根延,他注定要经历他所经历的。而经历,有时是写作的财富,有时是障碍。

顺便说一下,在《玩笑》中,我觉得里面没有一个男人好好爱过一个女人,包括主人公路德维克,他有时希望在女人身上得到拯救,有时通过女人的身体进行复仇。但没有一样是成功的。路德维克一边与埃莱娜做爱,一边对她的身体表现出厌倦和冷漠,他虐待她的身体,他嘲弄这个女人被他点起来的爱火。他对那个女人说,他并不爱她,这差一点要了她的命。

一个对世界充满了仇恨的人是可怕的,也注定是冷漠的,不管他受过什么样的伤害,不管这种伤害加在他身是多么的不应该。

好在路德维克最后好象得到了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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