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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想起母亲 记忆中的腊八，翘首期盼母亲做的那一碗 喝到心底的甜。仿佛昨天 印象最深的是母亲的语言 她说她娘家是中医世家 她记得她小时候爷爷每到腊八在禹州药材铺门前施粥的事 禹州一条街是她家的中草药铺，每到腊八支起几口大锅。这是解放前的事 解放后。中药材铺都被充公了 她说她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四岁时她父亲被抓壮丁一去不回 她母亲文化革命批斗中得病去世 一家人就这么散了 中医到她这代没人继承 母亲熬粥时说。熬粥就是熬生活 受罪受苦不算什么，都能熬过去 就怕有些福气享受不起，享受不得 多行善事，多积德。遇到乞丐、遇到修桥盖庙 没多有少要懂得施舍 熬是一种修行。熬是慢慢生活的过程 五色豆是五行的颜色，五行粥养生 八种粮合聚一起熬成粥，懂得品味生活 如今。母亲去世多年 我熬粥时想起母亲的诉说 哪个人不是熬生活。熬了一年又一年。熬白了头。熬花了眼 熬得子孙满堂。苦日子熬到头了，好日子就来临了 把岁月熬成霜。“熬”的境界并不相同 无可奈何地挣扎与生活是熬。无目标地混日子是熬。与命运抗争是熬 在苦熬中看到希望。生活的滋味自己烹调 那年腊月遇到师父。我们只是擦肩而过 他叫住我。告诉我一句话：你的福气是你母亲娘家几代人行善积德留给你的 今天想起，仍吃惊他的话。世上因缘，世上因果，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应是熬遍岁月，阅人无数，从我熬岁月的面相上看出来的吧
2 想起婆母 婆母腊月初七去世。她没有喝上腊八粥 自从婆母去世。每到腊八粥做好，第一碗先敬婆婆 婆婆是个苦命人。从小没有好日子过 生了五个儿子。三儿子又给了我大姑 每次说起三哥。她总眼含热泪，无奈叹气 她有严重的风湿病。手脚骨头变形 连阴天疼的卧床不起。都是年轻时生活所迫落下的病根子 那年婆母去世。弟兄几个腊八全赶回去 婆母没有连累一个儿子。我们没有一个不痛哭失声的 那年腊八的雨下得特别大 3 想起公爹 下午三点多。二嫂来接公爹 我的四个老人，现在只有八十高寿的老公爹 他来我家一个月了。我们弟兄四个轮流赡养 老公爹不爱说话。从来不多嘴多事 今天腊八。敬过婆婆后，第一碗粥端给公爹 上午吃的腊八粥。没想到下午就被二嫂接走了 老公爹在我家，我是当神敬着。当活佛供奉着 不敢慢待。生怕他在我家生病出事落埋怨 小心行事。虽然一家人都阳了 中药包五十包。五个人同时喝 还有连花清瘟、抗病毒口服液、蒲地蓝口服液等 药物及时。老公爹始终没有发烧，只轻微咳嗽 直到下午。二嫂接走了爹爹 我才敢长舒一口气。担惊受怕一个月 祈福老公爹长命百岁
4 想起父亲 腊八的记忆，最先想起的是父亲 父亲是个会生活的人。他讲究生活的情趣 这与他小时候生活环境有关 腊八粥的材料大多时候都是父亲亲手准备的 腊八吃什么也是父亲提前准备好的 父亲从小生活在成都。至今成都、重庆都有他亲人的后代 只是多年不见早已失去联系。这成了父亲终身遗憾 我在父亲四十五岁时出生。是父亲的老生妞。我没有成家他就去世了 腊八的记忆是我对父亲最后一起吃饭的记忆 那年腊八。我陪父亲喝粥、陪父亲品酒 父亲偏瘫两年了。他想喝酒，母亲反对 我年少无知。揭开一瓶白酒倒给父亲。劝他少喝，可以尝尝 没想到。父亲过了几天病情加重。正月十四就去世了 这在我的记忆中成了不可言说的伤痛 每次想起都有负罪感 是我的无知害了父亲 三十多年来每次想起父亲。泪流满面。愧对父亲 愿父亲大人地下有知。原谅女儿的罪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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