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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沈家坝‖ 蒋晓东(四川绵阳)

 石碾村绿 2023-08-28 发布于四川

图片东津路

      沈家坝位于绵阳富乐山以西,再向西,是芙蓉溪和涪江。曾经,在芙蓉溪与涪江之间,是一片沙土地。小时候,我听爷爷讲过,在这片沙土地上,芭茅草特别多,显得格外荒凉,后来有了人家在山下居住,这片土地渐渐萌芽了一丝清新。这些人家姓沈的多些,因此便叫了沈家坝。

      后来,我知道,沈家坝的历史得从公元301年说起。巴氐人李特率起义军攻占涪县,后来他侄儿李雄的成汉政权、氐人的前秦政权、鲜卑人的西魏、北周政权,都曾经在绵阳有一段纠葛历史,而且都发生在沈家坝这块土地上。到隋朝统一中国这近300年间里,沈家坝成了兵家必争之地,战事频繁,是绵阳局势混乱时间最长的古战场。而今天名为沈家坝,源于清康熙年间。江苏人沈印之子沈着,领儿子沈枝桂夫妇应诏入蜀,定居于富乐山下。他们早出晚归,在沙土地上精耕细作,凭着“宁可种上丢”的韧劲,繁衍生息。历经200余年演进,形成了绵阳“沈家坝”。

      我从小就对各种事物好奇,没有看过的要去探个究竟,不清楚的东西总想去弄个明白。我爷爷曾经说过的话,让沈家坝在我的心中十分神秘。待我长大一些的时候,在上世纪70年代末,尚属少年的我,学假之余,特别是暑假的时候,我常常往沈家坝跑,试图打破心中这份好奇。

      我的家在绵阳南河坝,步行4公里,来到涪江的东河坝(也叫北河坝),然后坐渡船去沈家坝。渡船在涪江上行走,无论有风还是有浪,在颠簸的船上,于我来说同样是一件新奇的事情,小时候的我没有坐过汽车,也没有自行车骑,坐船就是一份享受,更是对事物或者对生活的一种探索。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些词语,只是心痒痒的,是被人抠了脚板心的那种快感。在船上,我的眼睛望着沈家坝方向,想象着荒凉的沈家坝到底有几分秘密。坐船,相当于提前“预热”我的“旅程”。

图片原载《绵阳日报》

      其实,我就是一个贪玩的人。在沈家坝,我什么也没有探索出来,那时,沈家坝的近千亩沙土地,敞亮于涪江与芙蓉溪之间,过了涪江,又过芙蓉溪,靠山边的高处,是沈家坝人居住的地方,而两河之间的田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沙土地。沙土地上栽种的花生、红苕、玉米之类的粗粮作物,因为土质的原因,既稀稀拉拉,又苗枯叶黄,让我怀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是一句不贴实际的话。

      我倒是满心欢喜在沙地上玩沙子、晒太阳、拿着一根芭茅杆在沙地上匍匐前进,如果现在用无人机来拍摄,我当年那个样子,一定是一个孤独、调皮、莫名其妙的流浪少年。坝子中看似莫名其妙的我,实则像坝子中的眼睛,因为我的心,一直怦怦跳动在这片沙土地上。我玩够了,就去涪江里游泳,在被浸渍的水边玩沙;在涪江里游够了,在沙滩上耍够了,我又穿过沙地,去芙蓉溪游泳。

      我当然还要到沈家坝的“街上”看看。在富乐山下,不到30米的“街”,两边仅仅有二三十户人家居住,从北到南、从南到北的“街”,路过的人也多为赶场的农户。在街边的一棵苦楝树下,一只很瘦的大黄狗带着两只胖嘟嘟的小黄狗,与我对峙,它们的眼睛里打探着我这个裸着上身、穿着被水打湿短裤的“怪人”。“街”旁边有一道堰,沈家坝人告诉我,那是惠泽堰,通南边10里的小枧沟场镇。

      上世纪90年代,含沈家坝在内的1000多平方千米的区域被划入游仙区,政府对沈家坝进行了改造。20多年来,曾经不到两千人的沈家坝,现在已有五六万人定居。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游仙,喜欢沈家坝,现亦如此。无理由喜欢一个地方,就是对为什么喜欢的最好回答。而这种喜欢充实了我的内心。我自然而然常常去沈家坝。

      当年的那条“街”,现在是宽阔的东津路,双向四车道,从开元场的东面向东南行走,便踏上东津大桥,过东津大桥便是东津路,向东南延伸1900米,直通到沈家坝的沈福街口,横贯沈家坝上下。东津路以前被称为“富乐大道”,1998年正式命名为东津路。东津路又为绵盐公路(绵阳至盐亭)的一部分,从沈家坝直接通盐亭。东津路向南3里,进入三江大桥,过桥直达绵阳机场。当年的惠泽堰虽然被绵盐公路覆盖,但公路下面的惠泽堰完好无损,依然通小枧,灌溉万亩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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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记忆馆

      而绵阳人称为“三桥”的富乐大桥,也不过建成20多年,连通了沈家坝与绵阳城市中心,去绵阳火车站方便多了。沈家坝背靠的富乐山,是一个以园林建筑见长、融三国遗迹、山水结合的自然文化景区,以高、广、秀、雅而著称,被誉为“绵州第一山”,为沈家坝增添了乐趣和亮点。有文人墨客道:“富乐山下沈家坝,宛如游仙一枝花。”

      旧时战火纷飞的沈家坝,早已荡然无存,不见踪影;当年在芙蓉河、涪江的“隔岸观景”,亦已成为一种记忆。芙蓉溪、涪江,都修建了坚固的河堤。自然地,之前沈家坝的大部分河滩沙地,已经变成了河流;当然了,这过去的“故事”,同样留在我的心中,被人抠了脚板的感觉,让我常常笑出声来。在沈家坝乡愁记忆馆,锄头、钉耙、箩筐、风车等老物件,是发展的根的记忆与符号。当年低矮的草房,以及那棵苦楝树,已经站成了一栋栋高楼和一排排高大的银杏树。

      我在沈家坝街道上走着,走进一家米粉店坐下。“老板,来二两特色米粉。”“来了哟,牛肥二,对浇。”牛肥二,指二两牛肉米粉;对浇,指清汤红汤各一半。听着店家的吆喝声,我品尝着沈家坝的小吃。夜晚的沈家坝,璀璨的灯光倒映在涪江里,似梦似幻,美若仙境,我在河堤上漫步,依依垂柳抚摸着我的脸颊,涪江的水香味扑鼻而来,这一刻,养眼又养心,“流连忘返”都失去了力量。

      清晨,蓝色的天空挂着几片白云,仿佛只眨了一下眼睛,白云就披上了霞光,白云和霞光摇摆着身姿流动着,忽然一下,就满天霞光了。沈家坝的广场上、河堤上、公园里,打太极拳的、跑步的、跳舞的,彰显沈家坝的动感时刻。沈家坝的人们由不能生存到可以生存,再到健身快乐,让我看到沈家坝的变化不单单是“日新月异”能够诠释的。沈家坝在晨曦中精神抖擞,街道边的银杏树为了迎接新的一天,张开枝叶,抖落身上的露珠,大大方方接受晴朗天空洒下的阳光的洗礼。清新的空气在沈家坝洋溢,空气里飘着两个字: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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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蒋晓东,四川绵阳人,发表文学作品若干。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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