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使岛移民站（Angel Island Immigration Station），位于旧金山湾的一个移民站，1910-1940年，主要用来处理来自中国、日本和其他环太平洋国家的移民入境问题，它还有另外一项重要任务——执行美国1882年颁布的《排华法案》和随后几年颁布的其他反亚裔人的法律。 “日复一日被囚禁在木屋，我的自由被剥夺了，苦衷向谁倾诉？” 雕刻在旧金山湾天使岛移民站墙上的中国诗歌 林到美洲， 逮入木楼， 成为囚犯。 来此一秋， 美人不准， 批拨回头。 消息报告， 回国惊忧。 国弱华人， 叹不自由。 这些诗句只是20世纪初中国拘留者在天使岛移民站等待获批入境时在营房墙上写的数百首诗歌中的一首。作为北美华人最早的文学作品之一，这些诗歌不仅承载了早期移民华人的隐秘记忆，还生动地描绘了美国移民史上的一个关键时期——美国当局施行各种严厉的歧视性法律限制华人和其他亚裔移民入境。 虽然这些诗歌和它们背后的历史故事已被整理发表，让很多读者感慨动容；但只有亲自站在移民站现场，看一看那些雕刻在墙上的文字，才能深深体会到当时被拘留者的愤怒、沮丧和绝望。透过这些诗歌，我们能想象到他们到达这片梦寐以求的、充满希望的土地后在孤岛上经历的艰辛。 1 排斥的阴影 1848年，在加利福尼亚州的萨克拉门托河谷发现了金块后，美国掀起一阵淘金热，成千上万的人涌入加利福尼亚来寻求“天赐的财富”。淘金热开始后，来自中国的移民开始大量涌入美国。他们有些人是矿工；有些人则在农场、纺织厂或修建横贯大陆的铁路上工作。当时，联邦政府几乎没有对移民进行任何监管，而是将监管权下放给各州管理。但随着来自欧洲和亚洲的移民不断涌入，联邦当局决定介入，尤其是1870年代，美国经济衰退导致许多美国人将他们的不幸归咎于移民工人。 1882年，美国颁布《排华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禁止中国劳工来到美国，将移民限制在那些已有亲属居住在美国的人。 根据《排华法案》，美国移民官员必须对每名乘船抵达旧金山的中国乘客进行审问，然后才能获准登陆。1910年，美国在天使岛建造了移民站。许多滞留在天使岛的移民主要来自亚洲国家，尤其是中国，他们受到长期审讯和拘留，以防止非法入境。 天使岛移民站（Angel Island Immigration Station）是位于旧金山湾的一个移民站，1910年1月开始运行，1940年11月关闭，主要处理来自中国、日本和其他环太平洋国家的移民。它的主要任务是更好地执行1882年的《排华法案》和随后几年颁布的其他反亚裔人的法律。岛上的新来者常常受到严厉审讯，其中很多人被拘留，时间从几周到几个月，有时甚至几年不等。拘留者只能在移民站等待对他们命运的决定。该移民站一直使用到1940年，直到当时的一场火灾烧毁了移民站的行政大楼。 坐落在山坡上的长长的两层楼建筑，宿舍在二楼，1910年，照片来源：美国国家档案馆
天使岛上的移民面谈，1923年，照片来源：美国国家档案馆 除了对所有移民——不分年龄、性别、种族进行一般体检外，进入天使岛上的中国在押人员还要经过特殊的审讯程序。移民官员会问及他们一系列的问题，包括他们的家族历史、家乡生活以及他们与担保人的关系，一旦他们的答案与担保人提供的答案之间有任何差异，都会导致他们被驱逐出境。 1910年至1940年间，大约有100万移民在天使岛接受了入境处理。其中，约有100 000名中国人被拘留 2 刻在墙上的回忆 中国被拘留者抗议天使岛的歧视性待遇的方式之一，就是在营房墙上书写或篆刻下抒发胸臆的诗歌。这些满载着早期华人移民的诗歌起初并未得到任何关注，甚至差点就被历史给遗忘了。直到1970年，公园管理局计划拆除建筑物并重建该地点，当时的一名公园护林员亚历山大·魏斯 (Alexander Weiss) 在营房内发现了这些诗歌。魏斯发现这些诗歌的消息在当地亚裔社区被传播开以后，活动人士、天使岛被拘留者的后裔、志愿者专业人士和学生发起了一场运动，诉求保护这些拘留营房，以及里面雕刻的诗歌。 天使岛移民站拘留营一楼厕所墙壁上雕刻的诗歌，第135首，作者不详 自1970年代以来，相关人士做了各种努力来保存这些诗歌。今天，已被发现和记录的诗歌多达200多首。走在这些努力的最前沿人士有Mark Lai（华裔美籍历史学家、作家，华人社区领袖）、Genny Lim（华裔美籍诗人、剧作家） 和Judy Yung（华裔美籍加利福利亚大学教授），他们出版了著作《岛：天使岛上中国移民的诗歌和历史》（ Island: Poetry and History of Chinese Immigrants on Angel Island, 1910-1940），其中收录了被发现的所有诗歌以及翻译和对被拘留者的采访节选。这本书于1982年首次出版，2014年再版。 写下这些诗歌的大多数人来自中国南方农村地区的男性村民，他们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在诗歌形式上，他们的诗歌大多遵循中国古典诗歌的形式，偶数行，每行四个、五个或七个字符；每隔两行押韵。 诗歌的内容则包含他们去美国旅程的经历、在岛上的时光，以及他们对西方人的印象和民族自强的决心等。除了个人情感表达外，有些诗歌还涉及历史故事或文学典故。他们没有遵照诗歌署名的传统，很少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作品的最后，很可能是为了避免当局的惩罚。
拘留营二楼一个房间的墙壁上写满了中国诗歌
囚困木屋天复天 自由束缚苦堪言？ 举目谁欢惟静坐， 关心自闷不成眠。 日永樽空愁莫解， 夜长枕冷倩谁怜？ 参透个中孤苦味， 何如归去学耕田？ 经研究，所收集的诗歌中没有一首是女性写的。即使真的有女性写了诗，她们的作品也在位于行政大楼内的女性宿舍被1940年的那场大火给销毁了。 3 回忆过去的声音 翻新后的拘留营于1983年首次向公众开放，现已变成博物馆，成为了天使岛州立公园的一部分。1997年，该遗址被认定为美国国家历史地标。 历史上的歧视性移民法似乎已成为过去，但美国的包容和排斥今天仍然是一个争议性的话题——围绕诸如儿童入境和禁止来自某些国家的难民入境等问题仍然有很多抗议的声音。天使岛拘押营墙壁上雕刻的诗歌记录的过去排斥政策下的历史声音，在今天一定也有共鸣。 Reference： https://www./blogs/smithsonian-center-folklife-cultural-heritage/2021/04/20/chinese-poetry-angel-island-immigration-station/ https://www./blogs/smithsonian-center-folklife-cultural-heritage/2021/04/20/chinese-poetry-angel-island-immigration-station/ https://www./topics/immigration/angel-island-immigration-station https://folklife./asian-america https://www./ https://www./topics/westward-expansion/gold-rush-of-1849 https://en./wiki/Genny_Li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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