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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乡村手记，益博社工志‖益见 南阳益博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王玉 2023年8月29日，晴，周二 心里有事，往往就沉不住气，睡眠也不好。三点多醒一次，看看外面黑黢黢的卧龙岗，只有缓缓沉下去的月亮，就连对面医专一附院的住院部也熄灯了。喝杯牛奶又睡了，五点半闹铃响，我拿着资料核对，下楼把车挪好，给胖虎和花花粮食准备好，把孩子喊醒，一再嘱托不能再睡。毕竟是七月 中旬，处暑节气 入秋已经慢慢适应了。早晚有凉气，院子里鸟鸣啾啾。开上车去中州路文化路口接着孙老师一起向大浪淘沙出发。跟甲鸣说了集合的位置，还有他同寝室的两个伙伴六点四中在满江鸿酒店门口等，天琪和袁婧在大浪淘沙等，结果加油，不如先走，这个铃木车跟我十年，像人一样进入中年，不敢折腾。
秋天是早晨，路上车不多，已进入龙翔路人民路高架，高楼林立，俨然大城市的格局。只是少了自然的灵动，这凝固的钢筋水泥，会让人飘飘忽忽起来。既然是快速路，速度快，视野舒阔，秋色灿烂，山丘之间，尽显多彩。蒲山，龙窝，过了麒麟湖，这里是麻枯石地，今年雨水好，花生大丰收，两边大片的花生摊在路边晾晒，跃起天际线朝阳，跟一群年轻人谈天论地，自然也就数落起来。你是谁，从哪里来，这里面包括老家是哪里，你的父母是干啥，其实都是讲的根源，从跟上就有了共同的话题和链接的通道。
鸭河口水库波光粼粼，秋风习习，刚过皇路店一个鸡肉胡辣汤，味道不错，经常在这里解决早餐。只有我和孙老师没吃，正好袁婧们也过来，让年轻人先走，好交流，也好工作。开车多了，也谨慎，不到云阳，起伏的山间省道，看见发电风机，也会拍视频，作为半日谈的工具。见面交流，原本视频和电话来的亲。从干的第一个社工谈起，从工作的高光和至暗时刻聊起，生命之路像我们日行之路一样，从来不是直来直去，都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最终还是达到目标。聊起很多话题，社工考试，性少数，还有当下的揪心事。
刚过交口进入熊背乡，贾老师打来电话说，马上下个月中旬就要做项目结项评估，问资料怎么准备，我说每个评估都要自己的要求，本质上就是合同约定，量化指标完成情况和辅证材料。瀼河的一个小桥链接乌海线，过鲁山，进入韩梁路。因为在梁洼去的多，这里的禅宗寺庙，风土人情，自然禀赋，多少有点了解自然谈论的话题就多了起来。还是晚去二十多分钟，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做了项目见面会。
分配了任务，讲了具体的方法，讨论了目前的现状。石龙四个街道办，上午先两组，把一个街道看完，然后再汇合，上午吃完饭再决定下午的评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石龙作为一个政区存在，有其独特性。人民路十二户，其实就在毗邻路边一个拐角，门开着，三间土坯房，一个老人在临门口的地方睡觉，问起来意，也是耳朵背，村干部正在区里参加社会救助政策培训。说这户算低保，还有一个五保的儿子。第二家倒是一个老人，低矮的房子，厨房特别小，一个更袖珍的灶火里，烟熏火燎的黢黑，老人炒的北瓜，做的红薯大米汤，根据厨房卫生间和路面情况做了适老化评估。印象深的是在夏庄村，樊钟秀广场。
一个叫妮子的老人，原来葡萄架，屋里拾掇的干净利落，九十四岁，摔了一跤，年轻时候是个聪明人，现在接人待物还是很到位，会热和人，看了需要改造的项目。问起跟着的社区干部说，原来樊钟秀是夏庄人，在民国时期也是风云人物，和孙中山、蒋介石、阎锡山、冯玉祥，甚至这个建国豫军也是风流人物。六个服务对象看完，已经下午一点，在一个郏县豆腐菜的地方，吃个午饭。
范甲鸣同学明显比以前更开朗和阳光，他笑着说，这次出来就自己穿一个大裤头，其实这是成长的必然阶段，对衣着打扮和言行举止的观察与师傅。他说，他妈妈经常说要向我学习写作，我说每个人都写作，其实是一个人深植内心的基因，像写字、手纹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训练，不过是把潜藏在内心的自我，以更加便利的方式展示出来罢了。
所见所闻皆是内容。而这个只要与自己思想有关，就有碰撞的可能。比如此时的七个伙伴，为什么聚到一起，聚到一起做了什么，眼耳鼻舌身意，声色香味触法，五蕴皆是素材。外面的蝉鸣，特色的郏县豆腐菜，饭店的老板，老板的讲述，身边的食客，同伴的经历，甚至是石龙这个地名，都会散发出无限的想象。心有多大，舞台有多大，舞台有多大就会承载世间万千气象。而这个实践还要写五千字报告，天琪说所见所思所想，就是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怎么办，其实内容已经足够宽厚。
下午分组，天琪已经做了安排与部署，这是组织管理能力的训练，如何确保效率与效果，如何分组，一二三分配的很好。把袁婧送到高庄街道，我们去龙河街道。过铁路道口，龙河街道也是样样具备，在便民服务中心，高主任去上局里培训去了，安排一个负责残联的女同志，看了适老化改造名单说，一个已经去世了，现在只剩下九个人，四个社区。现在的社工站是平顶山有家刘敬老师督导的站点，因为经费没有保障也是出于停滞状态，不过社工还是准备了儿童活动的物资，准备下午的活动。
去第一户，路过高家大院，房子刚维修，大门紧闭，比起熊家大院和孙家楼还逊色一点。一个五保老人，院子里听着三轮车，打电话去外面摘瓜去了。原来在敬老院觉得不自由，能做饭，一个人其实也挺自在。去贾岭村的路上，看到快速路和区间道打扫的干干净净。
在村委委员，也是个村医带着村子里去探望的老人一个五保老人，两间政府盖的扶贫平方，屋里收拾干净，用构树枝修了篱笆，养了两只狗，几棵老杨树，前两天的雨水还没干，周围的芝麻已经熟了。做了需求评估，这个宝丰卫校毕业的村医说，现在待遇好了，像这个一两千人的村，一年光村医的公共卫生经费就五六万，量量血压，给困难户建个档案，也算不错。再看个病，就可以了。
这里的地名很有特色，捞饭店村，嘴陈村，名可名非常名。在大庄村，这里起庙会，也很热闹，现在也落寞了。今天是走访日，遇到第一书记正陪街道领导去走访，同去的专干说现在民政是适老化改造、残联是无障碍设施改造，遇到很多重残对象，残联已经给了电磁炉和扶手等设施。其实资源整合和共享也很重要，避免福利资源的浪费。
走在农村社区，秋味越来越浓了。一位低保老人，朴素的农家小院里，收获的芝麻捆着堆在一起，刚腾下来的新芝麻和新剥的玉米穗摊在蛇皮袋上晾晒，刚打的新绿豆在簸箕里，红尖椒，小花猫，绿豆角，还有石槽里的浮萍，太阳晒着院子里的核桃树和挂在头顶的南瓜，不言，秋已由浅入深。还有一位97岁的老奶奶，健步如飞，身板英朗，一处老宅子里，来了一箱子蜜蜂，这场雨好大，瓦房漏水，地面上有些湿，讲着自己的情况，说着去世的儿子，还说现在自己上梯子摘柿子，为了逮鸡子还跑着逮，摔倒了一头蹿到地里，而讲逃老日和缠小脚也极为有意思。他屋里挂着道家供奉的牌位，说着儿子动了神位，去世了。小儿子过继给自己的兄弟，老人非常健谈，在仅容一辆车过的水泥路边，老人在夕阳下，很是温暖。
一直忙到六点，最后的一个村庄还去一个小区，八十多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上楼，儿女外出打工，而一楼一个疯癫的女子正在摔门，说丈夫家庭不和。这些年的城市化让这个工区更加舒适，一些小广场草坪颜色很漂亮，三三两两的老人悠然自得。等这一组看完已经七点，去接上袁婧和范甲鸣。他们提着掏钱买的饮料，这个2003年的年轻人，在一起做活动，也是交流和拓展。
去泉上村，听起来名字不错，七八公里的路程已经接近黄昏。社区已经下班，已经七点半了。天琪送完陪同的村干部过来说，一个服务对象就在村部等着。骑着三轮过去，他爱人不能走路，坐下来说着适老化改造，他自述自己当过村干部，感叹在壮年的时候什么都不服，儿子离婚后，他居然相信命运。另一户，则是老伴半身不遂，不能说话，找了一个女婿，院子里摊满薄皮核桃。没有男孩，其实在乡村也是一个弱项。
带我们去的村干部是一个周口师院毕业的大学生，是村委委员，错过了招教，孩子已经七八岁了。每每谈起孩子的学习，都自惭形秽，我说人有九商，商商不同，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的使命。其实从更长的时间来看，也不过如此。
这两年疫情，秋夜去探访服务对象的次数少了，也少了聆听服务对象的急难愁盼。回来的路上，这个村委委员说着村里情况，山村秋天自然的声响，比如蛐蛐叫，青蛙鸣，萤火虫，比如明月与星星，还有坐在门口拍话的老邻居，在泉上村都依然可感。feel，坐下来，依然可以感受到做人的工作，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去理解服务对象的需求，让老人有尊严的生活，也是社工重要内容。
一个手废旧衣服的禹州人来村委会借宿，就是一个席子在前沿下睡一晚，明早再在村子里收一些废旧衣物，就走了。生活不易，在这里还见到早年见过的生意人 。天琪过来，跟村里告别，说如何走，孙老师说先去吃饭。就去梁洼最近，去宝丰上高速也行。不过去梁洼吃点饭，哪里的牛肉拉面还好。驱车过去，不过二三十分钟，在一个小吃店停下来，砂锅米线，混沌，热干面，凉皮之类，专门又去买了火烧。
孙老师考了高级社工证，又通过评审，算是南阳高社工师第一人。与颠簸的人生一样，他也吐槽这些年因为连带担保替别人还账的抑郁，还有工作生活的种种不平。最近学会了绘画心理学，跟着一个挑战不可能的老师在网上学的。等饭的间隙，几个年轻人画着图片，剖析着性格与命运的种种可能。据说对不善言辞和儿童的心底投视很有帮助。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透视有啥用呢，不能遁逃，徒增烦恼。就像面临生死考验的绝症，知道了无能无力，更有无力感。
九点半的街面上，买了几个火烧，大家还在热烈讨论。天琪说上高速，我的车跟着十年，已经缺少上高速的勇气了。后来我跟孙老师走底下，开着车顺着导航，这些年没少夜行，高光的车灯绕眼的厉害，路上到熊背还车玻璃雾气迟迟消退不了。下来停一会，说着人生遇到的奇葩事，吐槽着愤懑不平的事，说出来总能缓释。其实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有些不能改变，有些不想改变，有些改变不了，所以大家都在命运的纬度里前进。
三个小时，走走停停，月色很好，天空之外，田野里的虫鸣，少有的秋高气爽之感。十一点半，一群年轻人已经到了家，互报平安。孙老师还留了两道题，入户评估反思：评估指标的合理性，探访语言的本土化，可思考下两个问题。从自身的真实感受谈谈。这又是一个命题，田野调查最能出离人的精气神，还有一些奇思妙想，反而成为重要事情。
重走龙翔路，八十码的速度，忽然想起过鲁山的时候热热闹闹，闯了红灯，牛郎织女雕塑一群人围着，看不见红绿灯了闯了红灯。后来通报说城建局长停职了，说话不文明的人记过了，但似乎还没有消退。不过，舆论都有一定传播规律，再过十天不知道什么热点又会霸屏。在铁牛庙桥，想起杜老师一起去探访的事，这也跟牛郎织女故事申请非遗有关。
忙碌一天，没有看手机，安全家园中期评估算是过了。十二点半四十八，孩子还没有休息，给电车充上电，他告诉我周六把院子收拾一下，自己想换一辆新电动车，我说我的给他，他说还是换一辆，自己打了，也要面子。其实，父母已经不在乎这些，入睡已经有两三个事明天在等着，定了五点的闹铃，外面还是静谧的，看着一路三百百十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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