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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渡渡·问心】泗河之恋

 语文渡渡李亚平 2023-08-31 发布于山东

泗河之恋

李亚平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两千多年前的叹息响彻至今。
 
在矿区的东侧,自北向南流入微山湖的泗河,宛若天地间的一支巨笔淋漓地划下颤抖的一竖,水墨晕染之际,岸边已然草枯树荣风云变幻了无数世纪。
 
一方人爱一方水土。未生于斯,身藏于斯。岁月如风,卷走了我在泗河边二十四年的青春。
刚刚到泗河边这个小矿的时侯,我从未将自己和泗河联系在一起。那时候,年轻的心一味地跳跃,奔逐的愿望是远超了泗河流水的。青春昂扬,天地之间,尽情挥洒梦想,万物为我而生,日月为我旋转,所有的梦都在张扬,所有的情都在歌唱。
 


几番心愿沉浮,渐渐听得到泗河的水声,渐渐瞻望泗河的大堤,渐渐感动于岸边静静的芦苇,起落的水鸟。
 
泗河如有灵性,当听得见心的拔节。
 
冬来日暖,再一次漫步走上泗河长堤。
 
过去尘沙迷眼的黄土堤如今铺上了柏油路,两侧栽上了整齐的垂柳,规划了分隔机动车和人行道的绿化带。从西侧沿着匝道上堤,穿过柏油路来到人行道上,白绸一样闪亮的泗河水便一下子扬开在脚下,眨着眼睛的波光,向你微笑着诉说奔流的秘密。
 


河堤的两侧都铺满了草坪。冬来寒催,草坪像毛茸茸地睡着了的小兽,黄土般的毛发在风中静静瑟动着,一个安宁的梦似的。
 
绿化带里,一朵朵不知是玫瑰还是月季的花儿,在流风的鼓动下,如一朵朵跃动的火苗,点亮着季节的平淡。兰花干枯的叶条被剪掉了,残留的部分像少林小伙的平头,倒倍添了精神;剪掉的叶束却像姑娘的长发,柔软地覆在地上,似乎还散发着生命的体温。
 
堤下的田野,像孩子们用的横线格本子,那是农人们教给季节的作业。一行行麦苗的小楷,比孩子们的字迹还要工整。
 


有一两个老农的身影在田里徜徉。此时,他们的腰身是挺直起来的,脚步是舒缓淡定的,连河边的水鸟也不惧怕他们,悠然地在附近浅水的岸边捉鱼吃。雪白的流线型身影,尖尖的铅笔似的嘴巴,一点一点,捕捉梦想,填饱光阴。
 
有人说人是一支会思想的芦苇。其实不如说芦苇像会思想的人。紧挨农田的泗河岸,这儿一片那儿一簇到处是柔弱而又高举的芦苇。
 


蓬松在空中的灰白色的芦苇花束像哲人的满聚白发的头颅轻轻摇动在微寒的空气中柔细的身躯笔直地立着立在淤泥蛮横的岸边这情景让人联想起莲——尽管躯壳柔弱境遇不佳却不肯卑顺了被泥泞湮没的命运而倔犟地自拔于困境终呼吸到清新自由的空气独立地站在无遮拦的天宇下
 
泥泞的岸边一簇簇的芦苇,在风中轻摇身躯无声歌唱,和那隔着田野的高堤上被移植来的垂柳互相致意。

 
生命,也许无法决定被命运安置在哪里;但可以决定如何利用环境,自强不息地生长。
天边的云彩很多,被火红的夕阳染得姹紫嫣红。记起冰心先生一句话:“愿你生命中有够多的云翳,来造成一个美丽的黄昏。”
 
悠悠泗河,绵绵长堤。岁月崎岖,季节更替。
 


生命如水,始终流淌着前行的激情,
生命如云,始终燃烧着凌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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