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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啸《闲扯儒林》|第二十三回:发阴私诗人被打 叹老景寡妇寻夫

 稻读公社 2023-09-02 发布于浙江


第二十三回

话说小牛跟着老牛去应酬,结果业务能力不佳,被老牛批评了一顿,饭都没吃到就被老牛赶回了宿舍。要说吧,老牛这人也不厚道,你半路收了小牛入职,入职培训都没安排一个,就叫小牛干这种高难度的活,真把小牛当牛布衣了啊,小牛可没在你面前吹自己是牛布衣呀。

小牛吃不到大餐,回来连食堂都吃不到,饿了一晚。老牛晚饭带夜宵,酒足饭饱吃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又把小牛批评了一顿。其实这种PUA招数挺常见的,但是吧,老牛这次失算了,要知道小牛虽然是个职场新人,但是本质上就是个不知所谓的街溜子,而且为人凉薄至极。当初软饭硬吃那么久,对两位舅老爷也是毫无感恩之心,现在才吃了老牛这么几顿饭,就被老牛来了这么一番PUA,小牛心里就憋着火了。

这天,万家又派人来请,老牛都不带小牛去了,叫他一个人呆在道观里。小牛哪里是那么老实坐得住的,听说观里的道士要去旧城一个叫木兰院的道观里,就搭讪着跟着去凑个热闹。两人到了旧城里,时间还早,就在木兰院对门的茶馆坐下,点了两份点心,坐着喝茶聊天。这里我们要着重注意下这个道士,表面上吧,他好像是个头脑简单的老实人,实际上吧,我们仔细想想:当时的道观寺院什么的,哪里是什么清净地方?道士作为会所老板,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我们看下去就知道,这家伙其实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顽主。

道士首先装作不经意地问小牛,老牛先生到底是你啥亲戚呀,以前他经常住我这里,没见过带你嘛。小牛最近在老牛那里丢了尊严,直接就说了,什么亲戚,我们就是半路搭伙的。然后小牛觉得挺没面子的,就吹了一把:“我一向在安东县董老爷衙门里,那董老爷好不好客!记得我一初到他那里时候,才送了帖子进去,他就连忙叫两个差人出来请我的轿。我不曾坐轿,却骑的是个驴,我要下驴,差人不肯,两个人牵了我的驴头,一路走上去。走到暖阁上,走的地板格登格登的一路响。董老爷已是开了宅门,自己迎了出来,同我手搀着手,走了进去,留我住了二十多天。我要辞他回来,他送我十七两四钱五分细丝银子,送我出到大堂上。”小牛最近估计这牛吹得很真实,很有生活,还特意加上个十七两四钱五分银子的细节。其实这就是以前那个笑话,乡下人想象皇帝种地用金锄头,东宫娘娘每天烙饼夹肉吃。不过道士看破不说破,还特意附和说这样的老爷真的是难得了。

小牛见了道士的反应,很开心,就问道:“我这东家万雪斋老爷,他是甚么前程?将来几时有官做?”道士见小牛上钩了,再吊一吊他胃口,鼻子里笑了一声,道:“万家,只好你令叔祖敬重他罢了!若说做官,只怕纱帽满天飞,飞到他头上,还有人摭了他的去哩!”小牛很奇怪,这种土豪都会被人欺负?道士见小牛上钩了,就把万雪斋的发家史给小牛讲了一遍。原来万雪斋早先是个奴仆出身,在一个叫程明卿的财主家里做伴读小书童。不过他从小聪明伶俐,很得主人欢心,经常被主人派出去办事,万雪斋就乘机攒了些私房钱,又拿着这笔钱去搞钱,人聪明,运气又好,慢慢地居然也成为华尔街之狼的一员了。故事到这里好像还挺励志的,没想到程明卿家道中落了。“去年万家娶媳妇,他媳妇也是个翰林的女儿,万家费了几千两银子娶进来。那日大吹大打,执事灯笼就摆了半街,好不热闹!到第三日,亲家要上门做朝,家里就唱戏,摆酒,不想他主子程明卿,清早上就一乘轿子抬了来,坐在他那厅房里。万家走了出来,就不由得自己跪着,作了几个揖,当时兑了一万两银子出来,才糊得去了,不曾破相。”

这事吧,应该是万雪斋心中的一根刺了。道士明明知道老牛经常来找万雪斋打秋风,又在小牛话里听出两头牛的关系微妙,故意把万雪斋这炸弹丢给小牛,这用心,细思极恐。

道士挖好了坑,开心地跟着木兰院的朋友吃斋去了。小牛自己回到住处,发现老牛已经在了,还带来了一大堆银子放在楼下桌上。老牛见小牛回来,一边叫他开了楼上房门把银子搬上去,一边责怪他又出去乱跑。小牛是那种乖乖听批评的人嘛,反正瞎话随口就来,说刚才家乡一个认识的公务员过来,找他聊了会天。然后又说了,我这位老乡也是久仰叔公您的大名呀。老牛很开心,马上自夸道:“他们在官场中,自然是闻我的名的。”小牛又说道:“他说也认得万雪斋先生。”老牛马上又吹道:“雪斋也是交满天下的。”说到这,老牛正好指着银子道:“这就是雪斋家拿来的。因他第七位如夫人有病,医生说是寒症,药里要用一个雪虾蟆,在扬州出了几百银子也没处买,听见说苏州还寻得出来,他拿三百两银子托我去买。我没得功夫,已在他跟前举荐了你,你如今去走一走罢,还可以赚得几两银子。”小牛也答应了去跑一趟。

晚上,老牛买了只鸡,备了酒给小牛践行,小牛大概喝了几杯,想起老牛这几天的批评,心里那莫名其妙的自尊突然占领了高地,就对老牛说道:“万雪斋和叔公你虽然关系不错,但是好像就嘴巴上的交情,经济方面的大事,好像还是不够完全信任你我。老乡跟我说,万雪斋有一个心腹的朋友,叔公你如今只要说同这个人相好,他就诸事放心,一切都托叔公,这样子,不但叔公发财,连侄孙我都能得点好处。”老牛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马上问道:“他心腹朋友是哪一个?”小牛就说道:“是徽州程明卿先生。”老牛果然中计,又笑着吹牛道:“这是我二十年拜盟的朋友,我怎么不认的?我知道了。”老牛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辉煌钱景,小牛似乎看到了自己报复成功的快感。两人都有光明的前程。

第二天,小牛带着银子出发去寻找雪虾蟆了,可能大家以为他带着银子跑路了,然而事实是,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真的去找雪虾蟆了!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单说老牛听了小牛的话,自信满满地又去万雪斋家赴宴了。这天万老板家还有两个亲戚来做客,这两位也是做盐商生意的,一位姓顾,一位姓蒋,倒是很有礼貌,一点都没有土豪的架子,一定要请老牛上座。其实吧,倒未必是多尊重老牛,无非是咖位没有万老板大,以为老牛是万老板的贵客,尊重老牛也是或多或少拍拍万老板马屁吧。

万老板家的酒菜果然豪华,头一碗上的是冬虫夏草,我等小百姓也不知道冬虫夏草这玩意作为主菜要怎么吃。万老板对这种菜那是司空见惯了,还说道:“像这样东西,也是外方来的,我们扬川城里偏生多。一个雪虾蟆,就偏生寻不出来!”顾老板大概知道万老板小妾生病的事情,问道:“还不曾寻着么?”万老板回答道:“正是。扬州没有,昨日才托王翁令侄孙到苏州寻去了。”汪老板是个热爱家乡的人,马上说道:“这样稀奇东西,苏州也未必有,只怕还要到我们徽州旧家人家寻去,或者寻出来。”万老板很赞同:“这话不错,一切的东西是我们徽州出的好。”顾老板不肯被汪老板抢去风头,赶快补一句:“不但东西出的好,就是人物也出在我们徽州。”老牛听着几人吹嘘,突然想起小牛告诉他的机密,马上献殷勤道:“雪翁,徽州有一位程明卿先生是相好的么?”万老板好像被当头一棒,刚才还指点江山,一下子“脸就绯红,一句也答不出来”,老牛也是得意忘形,根本没注意万老板脸色,继续吹牛道:“这是我拜盟的好弟兄,前日还有书子与我,说不日就要到扬州,少不得要与雪翁叙一叙。”万老板“气的两手冰冷,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时候又没有什么速效救心丸,眼看要糟,顾老板赶快抢救:“玉翁,自古'相交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我们今日且吃酒,那些旧话不必谈他罢了。”当晚“勉强终席,各自散去”。但是老牛这个老业务员,一点都没意识到席上气氛变得古怪,还得意洋洋于又有了条接近成功的道路。

老牛回到道观,一连好几天,万老板家都没来请他吃饭,老牛每天闲着在楼上睡午觉。这天一觉醒来,长随拿了封信来说:“这是河下万老爷家送来的,不等回书去了。”老牛拆开信来看,原来是说万老板有一个在仪征的亲戚叫王汉策,王先生的母亲七十大寿,想请老牛去写篇贺寿文。老牛心想,看来程明卿这个名字果然好用呀,这不,万老板马上就给我介绍生意了,兴致勃勃地就动身去了。

老牛一路紧赶,到了仪征,打听到了王汉策家地址,就上门去服务了。没想到刚进门,就遇到熟人了。要说熟人也不确切,就是那件衣服面熟:“茧绸直裰,胸前油了一块。”老牛心里一慌,这不是当初打了老牛二十年拜盟兄弟王义安的那个秀才嘛。没想到那秀才认出老牛了,说道:“你就是大观楼同乌龟一桌吃饭的,今日又来这里做甚么?”老牛虽然被人揭了底,气势却不能输,还想上去吵架,主人王汉策出来了,劝开了那个秀才。

老牛以为主人会很热情,没想到王汉策只是“拱一拱手,也不作揖”,说的话也很不客气:“我这里是万老板旗下的分公司,万老板托我给你带个话,说你人品太差,以后就不要来往了。”话语羞辱就算了,王汉策又拿出一两银子给老牛,说道:“我也不留了,你请尊便罢!”老牛虽然以打秋风为生,也是有尊严的,把银子摔到椅子上,大怒道:“我那希罕这一两银子!我自去和万雪斋说。”王汉策倒是很淡定道:“你既不要,我也不强。我倒劝你不要到雪斋家去,雪斋也不能会!”看着老牛气忿忿地走了出去,王汉策又来最后一击,说道:“恕不送了。”把手一拱,走了进去。

老牛气呼呼地离开王汉策家,找了个饭店住下,还在生气,口口声声地还是在骂万老板:“万雪斋这狗头,如此可恶!”没想到旁边的跑堂小哥听到了笑道:“万雪斋老爷是极肯相与人的,除非你说出他程家那话头来,才不尴尬。”老牛听得事有蹊跷,连忙去打听,跑堂小哥倒是知无不言:“他是程明卿家管家,最怕人揭挑他这个事。你必定说出来,他才恼的。”老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小牛坑了。

万老板这里的饭碗被小牛砸了,老牛决定到苏州去找小牛算账。本来老牛是想好在王汉策那里好好拿一笔稿费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盘缠没带够,一路上两个随从也跑路了,只剩下两个打手跟着老牛来到了苏州。要说按正常人思维,老牛到苏州怎么可能找得到小牛?可是没想到,小牛的思维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看懂的。老牛找到虎丘药材行内,小牛正坐在那里,还真的在药铺找雪虾蟆呢。要说小牛你这样狠狠地坑了老牛一次,手里还拿了一大笔银子,不赶紧跑路,还继续给老牛打工,这心真的是有够大的了。所以我们前面看匡超人,其实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就是要出人头地,改变命运。小牛呢,就是个不知所谓的街溜子,他根本不会给自己的人生做规划,就是得过且过地混日子。小牛见到老牛,还迎了出来,亲热地招呼道:“叔公来了。”老牛没有当场翻脸,就是说道:“近日镇江有一个人家有了,快把银子拿来同着买去。我的船就在阊门外。”当下押着他拿了银子同上了船,老牛也忍得住,一路上就是不说。这天船到了个没人烟的地方,老牛发威了,圆睁两眼,大怒道:“你可晓的我要打你哩?”小牛听说要挨打,这才慌了,讨饶道:“做孙子的又不曾得罪叔公,为甚么要打我呢?”老牛也不多废话:“放你的狗屁!你弄的好乾坤哩!”“叫两个夯汉把牛浦衣裳剥尽了,帽子鞋袜都不留,拿绳子捆起来,臭打了一顿,抬着往岸上一掼,他那一只船就扯起篷来去了”。

小牛被老牛绑起来暴打了一顿,还很贴心地被丢在一个粪坑边上,稍微动一下说不定就掉下去了。小牛真的是苦不堪言,不过算他运气,有艘船正好路过,有位客人恰好上岸来上个厕所,一眼看见绑在地上的小牛,吓了一跳,赶快问小牛这是咋回事。小牛虽然被打了一顿,扯谎的技术还在,赶快说道:“老爹,我是芜湖县的一个秀才。因安东县董老爷请我去做馆,路上遇见强盗,把我的衣裳行李都打劫去了,只饶的一命在此。我是落难的人,求老爹救我一救!”没想到这次还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那客人惊道:“你果然是安东县董老爷衙门里去的么?我就是安东县人,我如今替你解了绳子。”绳子是解掉了,小牛身上还是赤条条的,这位客人好人做到底,回船去拿了衣帽鞋袜,给小牛换上,带小牛回到船中。回到船里一谈,这位客人姓黄,家里有个戏班子,就到处跑跑业务,接个演出什么的。这位黄老板真的是个厚道人,说自己就是安东人,叫小牛和他一起去安东,先住他家休整一下,再去拜访县太爷。小牛能说啥,遇到这种长期饭票,当然是跟着蹭饭咯。

不过饭还没蹭几口,小牛就生病了。大热天的被剥了衣服打了一顿,又在太阳底下粪坑边上被熏陶了半天,小牛得了痢疾。“里急后重,一天到晚都痢不清,只得坐在船尾上,两手抓着船板由他拉。拉到三四天,就像一个活鬼。身上打的又发疼,大腿在船沿坐成两条沟”。船上其他客人害怕了,悄悄商议道:“这个人料想是不好了,如今还是趁他有口气送上去,若死了,就费力了。”但黄老板真的是个好人,不抛弃,不放弃,还是留着小牛。小牛拉到第五天上,突然吵着想吃绿豆汤,船上的人没办法,只好买些绿豆来煮汤给他喝。没想到这下反而见效了,“肚里响了一阵,拉出一抛大屎,登时就好了”。这一段小牛喝绿豆汤的桥段,有心的读者可以发现,和前面严贡生船上吃云片糕那桥段很是相近,都是有点不堪入目的恶心。吴老先生对自己鄙薄之人,那是笔下毫不留情啊。

到了安东县,黄老板果然没有食言,给小牛好好打扮了一番,送他去县衙拜见董县令。董县令很念旧情,请小牛吃了饭,还叫他多来做客,牛浦大摇大摆地从县衙出来,黄老板见小牛真的认识县令大老爷,对他更加敬重了。小牛“三日两日进衙门去走走,借着讲诗为名,顺便撞两处木钟,弄起几个钱来。黄家又把第四个女儿招他做个女婿,在安东快活过日子”。小牛莫名其妙就走上了人生巅峰。其实吧,我们看到黄老板和董县令都算是好人。不过黄老板好歹只是个生意人,不懂读书,你董县令好歹也是有学问的人,和小牛这样招摇撞骗的人接触这么久,难道就看不出他的真实水准?只能说科举考试出来的,也都是这种废柴了。这样的糊涂好人当县令,安东县老百姓的日子也不知道会咋样。

废物归废物,升官归升官,这么几年,董县令就升官了。他对小牛还真的挺不错的,特意跟来接任的向县令交代了一下,说这里有个诗人牛布衣,是我的好朋友,以后老兄多照顾照顾。这位向县令爽快的答应了。

董县令回京述职去了,小牛送出很远,回来时老婆告诉他:“昨日有个人来,说是你芜湖长房舅舅,路过在这里看你,我留他吃了个饭去了。他说下半年回来,再来看你。”小牛很疑惑,我什么时候冒出来个舅舅?不过按小牛那性子,根本无所谓:“且等他下半年来再处。”

董县令回到京城,先在吏部投了文,等待过堂掣签。这时他和牛布衣共同的朋友冯琢庵已考中了进士,在部里做了主事。冯主事家就在吏部门口不远,董知县就顺路去拜访他,两人刚叙旧了一番,董知县想起牛布衣的事情,只说得一句“贵友牛布衣在芜湖甘露庵里”,还没说到牛布衣现在安东县的事情,就有人来禀报道:“部里大人升堂了。”董知县连忙告辞,到部抽到了去贵州做知州,时间很紧,来不及再拜会冯主事,就匆匆束装赴任去了。冯主事倒是把这事挂在心头,过了几天,正好要给家里寄封信,就叫送信的管家带上十两银子,送完信去趟牛布衣家里,告诉牛夫人,牛布衣现在就在芜湖的甘露庵里。

管家办事很得力,顺利把银子和口信带给了牛夫人。牛夫人得知了丈夫消息,拿着银子,心里很难受:“他恁大年纪,只管在外头,又没个儿女,怎生是好?我不如趁着这几两银子,走到芜湖去寻他回来,也是一场事。”

牛布衣平时老不着家,牛夫人一个人过活倒是养成了果断的性格,说走就走,带了侄子,搭船一路来到芜湖,找到了浮桥口甘露庵。这甘露庵自从老和尚离开后,又被小牛祸害了一番拍拍屁股走人,现在破败得不成样子。“两扇门掩着,推开进去,韦驮菩萨面前香炉烛台都没有了。又走进去,大殿上槅子倒的七横八竖”,直接拿来拍《倩女幽魂》都不需要重做布景。天井里坐着个又聋又哑的老道人,问他牛布衣在哪里,他拿手指着前头一间屋里。牛夫人找过去,更加恐怖了,“见韦驮菩萨旁边一间屋,又没有门,走了进去,屋里停着一具大棺材,面前放着一张三只腿的桌子,歪在半边。棺村上头的魂幡也不见了,只剩了一根棍,棺材贴头上有字,又被那屋上没有瓦,雨淋下来,把字迹都剥落了,只有'大明’两字,第三字只得一横”。牛夫人“不觉心惊肉颤,那寒毛根根都竖起来”,再去问那道士:“牛布衣莫不是死了?”“道人把手摇两摇,指着门外”。于是两人走到庵外,沿街细问,路上的人都说牛布衣没死。一直问到吉祥寺郭铁笔店里,郭铁笔可是自诩为牛布衣老朋友的,马上告诉他们,牛布衣去安东县了。牛夫人得到这个消息,决定再去安东县找自己丈夫。其实想想,牛布衣真的很悲哀,被小牛盗用了身份,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他这一生,和妻子聚少离多,无儿无女,两本诗集里面那么多所谓大人物的签名,也无非是给小牛做了招摇撞骗的工具而已,这一辈子不知道活了个啥!那么,牛夫人寻到安东县后,又发生了啥事情呢?我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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