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熟打工记 （打工随笔系列） 文/沈克亚 上班第二天。 今天洗的第一车衣服，是厂里放假前就装在车上放在这里的。当时厂里因欠电费停电，就放假了。衣服都发霉了，而且霉的特别严重。都是牛仔服，而且还是童装。大约有800多件。我们装了满满一缸，队长加了药水反复进行清洗、检验，可是最终还是有三分之二报废了。 真可惜了，厂里又要赔偿人家损失了。 后面的几车，是棉衣。比咋天又多了一道工序，他们说要炒球。我刚来，有些专业名词，我还不大清楚。 入缸清洗。捞出甩干。装车送到炒球机那里。等队长往里面加好药水，再把机器转动一会，等里面的球球都沾上了药水了，再把机器停下来，打开，我们再把衣服放进去，然后队长就关好转动机器炒起来了。这时，我们便到外面休息。炒好了，我们再把衣服从球里扒出来，然后装车再送到清洗机那里清洗一一甩干一一烘干。 今天，我们一共洗了1800多件衣服，还提前了一个多小时下班。 我们是上午11点钟上班，晚上6点吃饭，夜里11点下班。 这个上班时间，老板按排得很好。前面6个小时，是白天。后面6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不用傲夜。即便不上班，我们平时玩手机，也要到那个时间才能睡觉。这是人性化按排。好啦，我该洗衣服啦。 往日，我们都是在工地上干活的。特别是今年，在本地建筑这一块，活越来越少了。同时，我们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像我们这样的“老龄青年”(老龄身体，青年人的心)上工地门进卡也不给办了，因此，不如老早转行。 转行，是明智的选择。也是我们这些进入“事业更年期”的人，迟早要走的一步。 书归正传。 厂里三令五申上班期间，不准喝酒。恒全哥进厂之前，来到超市又要了两瓶啤酒、两个咸鸭蛋和黄瓜，在超市就喝了起来。 午饭时，又从冰箱里拿来一瓶啤酒，边吃边喝。 第三天。照常上班。 在砂洗厂洗衣服这个活，它是忙一阵，闲一阵。入缸要等。师傅不洗好，我们不能捞。洗好衣服，师傅要和样板进行比对，直到颜色相同了，才让我们捞出，放到甩干机里甩干。甩干时，也要等，这个等的时间短。烘干就更不用说了，在那里更要等。所以，有忙有闲。忙时，齐心协力，一拥而上；闲时各自在那里看手机。而我，则利用这个时间写作。干活时，大家光着膀子，穿着脱鞋，吹着风扇，怎么舒服怎么干。自由、随便，只要把活干好就行。 尤大哥看我出了很多汗，就问我:“能不能干下来？”我说:“能。"这比在工地上的活，要轻多了。最主要是在室内，风不打头，雨不打脸。当然我知道，当我们为挣这点碎银子而沾沾自喜的时候，那些能挣到大钱人，正在背后说着风凉话来。正如贤文上所说: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厂里目前人少，生话也好。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再适合不过了，最主要我可以利用这间歇的时间，进行写作。 今天有两缸衣服特别难洗，要经过清洗一一甩干一一炒球；再清洗一一甩干一一再经过第二遍炒球，再回到清洗机清洗，然后经过甩干才送到烘干机那里烘干。每次烘干时，老黄都要向轰干机里雾化喷油。喷过油的衣服，就会变得柔软。我因为刚来，对这个原理还搞不懂，只能把见到的，纪录下来。 休息的时候，老黄则会拿出手机，向我们炫耀，他在常熟和昆山那边的女朋友的照片。乍一看，比明星还要漂亮。为什么会写上这一段，因为，爱情的主题是永恒的，我不想让我的文字，变的太枯燥。 从烘干机里出来的衣服，我们要按照商标进行分类打梱，整齐码好，盖实，一天的工作便结束了。 每天晚上下班之后，恒全哥都要到超市买上两瓶啤酒和下酒菜，带回宿舍，坐在那里，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喝着酒。他上班的时候，有时候也出去买酒喝。 他从家里带来的钱，已经花完了。 第四天中午上班时，路过一家超市门口。恒全哥说，他在这家超市赊了24元的烟酒，让我进去给老板扫50元钱。扫完之后，老板把结余的26元现金，找给了恒全哥。 今天，厂房里的衣服洗完了，我们又把外面货车里的货卸下来洗。再把几天来洗好堆放在那里的衣服装上车。 老板出去送货。 我们继续上班。 眼瞅着货快洗完了，老板送货从外面回来，又拉回来一车货。我们干我们的活，几个领导们自己把车上的货卸完了。 老板在这里，队长让我们往洗衣机里又下了一缸衣服。 本来，我们打完梱就可以下班了，老板临走时交待，让我们把洗好的那一堆衣服，装上车。 直到把烘干机里出来的衣服全部打梱，连同地上堆放的衣服，全部装上车，我们才下班。时间是晚上9:05分。又提前了将近两个小时。 晚上，恒全哥的朋友，给他转来了100元钱，他把另一个超市里赊的帐还上了。 回到住地，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6楼，什么也不想做，就想坐下休息。一边休息，一边把上班时没有完成的稿子写完。   沈克亚 1965年出生，家住安徽省灵璧县灵城镇七里村闵庄。退伍军人。诗歌、散文，短篇小说，楹联曾在省、地县多次发表和获奖。有三首诗歌在《绝对文学》上发表。诗歌《娘，您在那边过年了吗》入选《2022中国年度优秀诗歌选》一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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