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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更定” ——读张岱《湖心亭看雪》 刘向军 “是日更定矣”，这是159个字的《湖心亭看雪》中的一句。 “更定”，到底是什么时间呢？ 《语文》教材上的注释也是反复不定，曾经注释为“晚”上，后来又改为“早上”，现在又回到了“晚上”，并且明确说是“晚上8点钟左右”。 “更定”，就是“晚上8点钟左右”吗？ 古人把一夜分为五更，晚上7:00~9:00为第一更，9:00~11:00为第二更，11:00点~凌晨1点为第三更，凌晨1:00~3:00为第四更，凌晨3:00~5:00为第五更。“更定”为什么成了晚上8点左右呢？如果认定“更定”指的是晚上的话，那么不应该认为“更定”是“晚上7点钟以后”吗？如果认定“更定”是五更结束的话，那么就应该指的是“早上5点钟以后”。 不管怎样，把“更定”认为是“晚上8点钟左右”，值得商榷。 其次，“更定”到底指早上第五更的结束，还是指晚上第一更确定地开始呢？ 1632年农历十二月的某天，在连续下了三天大雪之后，如果张岱一大早就吆喝船夫、仆人陪他驾船看雪的话，那也足够地“痴”。如果是在晚上天已经全黑、家家户户闭门御寒的时候，张岱兴致突来，穿上皮衣，带着火炉，出门乘船，独自看雪，那当然也是相当地“痴”。 麻烦的问题是，就文中的描写而言，无论是赏奇景，还是遇奇人，都难以确定张岱的这一次湖心亭看雪究竟是在清晨还是寒夜。 说是清晨吧，早早地一起坐在湖心亭里烤火、饮酒、看雪，这和一般的生活习惯也太不相符了，而且文中毫无黎明将至的描写。 说是冬夜吧，虽是大雾弥漫，张岱却能把西湖上的景物看得历历分明，而又毫无月色星光的描写。 宗子先生当年写作此文的时候想过这些问题吗？ 四百年来，凡是读过《湖心亭看雪》这篇文章的读者，各自是在黎明还是深夜走进了宗子笔下的西湖的呢？ 张岱当年在湖心亭与两位金陵人饮了三大杯酒，肯定不会是一气连饮三杯，而一定是边饮边聊了比较久吧。那么，当他喝完酒，借着几分醉意坐小船返回来的时候，与他出发前的“更定”相比，往返总该又过了一个更次吧！可惜，张岱追求文笔的简练，于此一字不提，我们面对“更定”自然难以定心。 2023.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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