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春先生 老三麻子弟子 红生大家 《走麦城》不是三老板编的关公戏,而是夏月润编的。夏月润是夏奎章之子、谭鑫培之婿。他的长靠戏擅长马超、赵云、子都等戏,短打戏擅长黄天霸、花蝴蝶等戏,多得父、翁的指点与传授。中年多演关公戏,曾请三老板编演《走麦城》,三老板没同意。夏月润就自己编排起来。 老三麻子 初演那天是在九亩地的新舞台演出的,不想戏院的隔壁面馆失火,延及戏院,由于当时抢救不及,整个戏院烧成一片瓦砾。立即就有人说这是因为“关公显圣了,谁让他唱这出老爷倒霉的戏呢!”夏氏兄弟不相信这是“关公显圣”所致,再次集资在原址上重建新舞台,开锣之日仍演《走麦城》。演出之后,不但大受欢迎,戏院也平安无事,于是“关公显圣”、不许演《走麦城》的说法就不攻自破了。《走麦城》也就成了夏月润的佳作。 演出之后,三老板认为这出戏有些不足:一是人物性格没演出来,二是扎上四长四短的八根长方形靠旗,有些不伦不类。就以示范的心情演出了他自己的《走麦城》。这一示范,不但观众和同行赞叹,就是夏月润本人也佩服之至,他说:“三老爹不是在演戏,他的关公就和真人一样,我真没法相比。” 八旗老爷 夏月润 此后,他就把《走麦城》收起,再也不演了。三老板的《走麦城》唱腔、武打、服装、造型、场次等都与夏月润不同。他这一示范、加工,反倒成了他的拿手戏。 “踏雪”一场,无论是关公,还是关平、赵累,都要表现出既感到寒冷又得找道突围的情景,但绝不能一出城就给人一个狼狈逃跑的感觉,所以这场突围还是甲胄齐整的,既不能戴甩发、也不能穿箭衣,不能给观众一个还没打就丢盔卸甲的感觉。丢盔、卸甲是分别由关平、关公表现出来的。 丢盔是关平在与吴兵、魏将的开打中,在马童被杀死之后,被吕蒙挑去盔头的。演员有个甩头盔的动作。在没有检场的今天,演员站的部位与甩的劲头以及吕蒙的配合都很重要。站的不是地方,甩的劲头小,或挑的不是地方,都会使头盔留在台上,而没甩到边幕里边去,这就破坏了舞台美和形象美。关平只丢盔不卸甲,也就是说,不脱靠。卸甲是关公表现出来的。在踏雪后的第一次出场,还是精神振奋的。 李洪春《走麦城》剧照 我用了“大刀花”、“钓鱼”、“亮相”等动作表现是往左突围(冲到下场门)。半个圆场后,再起大刀花,上膀子刀交左手,右手勒马。表现往左冲时,马有些劳乏了,没冲出去,归里起大刀花,背刀亮相,要让观众从脸神、眼神中看出人困马乏,不是威风凛凛的亮相了。这时,褪出一支袖子,就为下场做个准备。所以亮相,特别是关公亮相,不完全是表现庄严威武,有时也表现力尽精衰的。再上就是“被擒”一场了。被擒这场就褪出两支袖子,表示卸甲。 被擒上场前要把夫子巾稍往前斜一点儿,印堂要画黑暗些,表示他战败的惨状。节奏鲜明的武场也要打出他战败的惨状,要快而不乱。关公一手提刀,一手勒马,走大圆场,随走随吹髯口,表示了他累得吁吁作喘了。三老板曾跑了三个圆场,吹起七绺髯口来,而且越走越快,越吹越高。这在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真是难能可贵的。我只能吹起五绺来,徒不及师啊!关平上后的随着圆场,是表示追他,最后的出刀、戳刀亮相,同样表示了他力尽精衰的不支状态。 李玉声主演《走麦城》片段 等关平报告赵累已死时,最后两句话要念出悲壮的气氛来。第一句是累得喘不过气来时,听到这要命的一报才有:“赵赵赵赵累他他他他他他死了么?”急切的问话。跟着就是鼓励关平的“儿呀,你你你你不要害怕!(左手持刀,右手托髯,侧身朝关平,眼微睁)尔要放大胆!(大胆二字要高,同时右手晃动拍胸)随为父杀、杀、杀,杀出重围!”这“杀出重围”四字要疾声高喊,目的是为关平壮胆。 这一高呼,身子一震,使赤兔马也受了震惊,还要急勒战马。最后开打被擒。最后的三场要演得关公一场不如一场,神情要表现衰老、无力,开打也要表现缓慢、无力,这样才能体现出他失败的惨状,但不能任意颤绒球、晃刀杆。(摘自李洪春口述 刘松岩整理《京剧长谈》中国戏剧出版社) 9月14日 19:30 长安大戏院 “克绍箕裘灼芳华”北京京剧院挖掘整理复排剧目展演——《关公成圣》 主演:李孟嘉 周晓盟 魏伯阳 于洪超 刘孟千一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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