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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上海七帖

 新用户0707SREj 2023-09-06 发布于湖南
本名吴志松。70后湘人。左手拿刀,右手写诗。混迹于闹市。
我与贤炳,
站成了一个新地标。
地铁偶遇
从上海南去同济大学,
得换乘三次地铁。
一个女孩,坐在我对面的车厢角落,
手捧着一本阿赫玛托娃的《安魂曲》。
她可能也是同济大学的学子。当儿子
指给我看时:一小块移动的光斑,
刚好落在翻开的书页上。她用纤细的手指,
轻轻地,拂拭了一下。
多么美好的画面。却与这
浮躁的世间,
一群低头玩手机、刷抖音的人,
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像是一枚绿叶,坐在一堆
干枯的落叶中间,
上海初遇
在同济大学科技楼下,
开车来接我的贤炳,
有些匆匆。我先发现了他,
他与三年前在娄底的光鲜讲究
有些许变化:他好像胖了点,
能明显地看到一点肚皮,
着装已趋于中年,多了些随意。
上车后,我们一开始没有言语,
都像个陌生人,却有着
熟悉的模样。后来他说,
他来上海20年了,在郊区买了两套房,
一套自己住,一套出租。
房子在地铁口附近,近年房价
涨了不少。6年前开了家
汽车零配件加工厂,
雇了七八个外地员工,
还算安稳。
当我问及疫情期间上海封城,
工作上、生意上有没有影响时,
他说也跑了不少客户。
我能感知他语气的一丝变化。
对于生活,我们都有着
尚未完全褪去的孩子气,
也有着人在中年的镇定和沉闷。
车窗外的高楼一排一排倒去,
消失在光阴尽头。如果镜头可以
更快地切换。我们多像一个人,
沿着相同的路线,奔赴不同的方向
——慢慢衰老,相互映照。
与贤炳漫步外滩
我们交换家长,交换里短,
交换诗歌,交换文学生态,
也交换身边的坏消息。
今年已足够多啊,他说他
父亲年迈多病,现在住煤炭医院,
他说他今年已回娄底三次。
他说他看到“同一首诗”群每次的同题诗,
他也想写写参与,但怕表达不了
内心隐藏的词。他说他现在更多的精力
放在小说的创作上,追逐人物的明亮。
他说他好怀念刚来上海时,还可以
在拥挤的街上觅到书店,还可以
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本本翻阅。
他还说在他乡,“你用手术刀划开白天,
又在黑夜将它缝合”,他乡的疼和痛
完全是两码事。
我与他有着相同经历的过往,
而我像戴着一幅生人的面孔,
总是错过话语插入表达的最佳时机,
像鱼在睡梦中漫游。我说我已好久不曾
写出一首诗,我怕我表达不出新的发现,
我删除的比写下的还多。
我说我诗歌的魔幻与现实,
像一面镜子前后的身影,相互对立
又相互鼓励。我也好久不曾
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在老去的时光里,
宛如初见。我不再流下泪水,
宁愿保持克制。我说我们
都是这个时代的软体动物,
但都一直坚持,也从不放弃。
后来我们合影,我们的声音水淋淋的,
像黄浦江水漫过,浮萍一般喑哑。
我们深知,真正的悲伤无需安慰,
明亮的安抚耽于拯救,只会暂时缓解
我们心中的愧疚。世事艰难,
我们都是刀尖上的舞者,
再没有比暂时地活着,更值得庆幸的事。
观钟楼致程程姑娘
我想去民国年间的上海,
到海关大楼的钟楼上去看看。
当我倒数时间,
坐上一列绿皮火车,
阳光温柔,田野辽阔,
灰琼鸟站在路边光秃的枝头,
我甚至只是迷恋那样的过程。
今晚,我与贤炳漫步外滩,
看到一对新人在拍婚纱照,
像是秘密指引,程程
我便想起你了,
我想听听海关大楼穿越的钟声。
当轮渡慢慢驶出视线,
当对岸的灯光慢慢将
万国建筑群的屋顶擦亮,
我会在海关大楼的钟楼前等你,
我甚至只是迷恋这样的过程。
你会不会出现,都不重要。
上海滩新印象
一只手握着,
共享自行车把,
另一只搭在后座的女孩胸前,
攥着一本蓝底白字的《抗日战争》,
他从哪里来?
他是什么人?
在熙熙攘攘的南京路步行街头,
熟练的单手转弯,
穿过人潮。
带着100年前的预言故事,
他要去哪里?
他会在什么样的情景下,
把一部180万字的《抗日战争》读完?
他有着一头哥特式的尖顶发型,
扎着一条古希腊式的穹窿头巾,
穿着一条巴洛克式的廊柱裤子,
和一件西班牙式的斗牛上衣。
他可能是许文强的后人,
在浦江沿岸狂奔。他的脸,
一会被阳光照耀,
一会儿浮现在黄浦江
细碎的波光里。
夜宿外滩田馨酒店
我订的是小房。小房,
价格优惠的同时,
更能让我感受上海的气息。
因为小,顾名思义,
就是一张床的空间,和
一张床的位置。
房间里,我同样可卸下伪装。
我背包里有兰波的诗集,
“长夜的吹拂”,
我还可以听听黄浦江的涛声,
在霓虹灯的幻变下,留下我的梦境。
我只需要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后就会离开这里。
房间会清除掉关于我的体味,
迎接下一个旅行者。
因为小,房间才有空的辩证,
房间的空是永久的,
空是上海最终的表情。
返程时在鲁迅先生上海故居前
先生在上海最后的寓所
红砖红瓦,原来在
公共租界日本区施高塔路,
几经变化,现在是一群砖木结构
三层新式里弄房屋,坐落在大陆新村9号。
我不是内山书店职员,
不知以什么名义迈进脚步。
故居门楼嵌名匾上的一株小花,
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株枯萎、却依旧挺立的小花,
一定盛开过,
粉白的花瓣舒展,散发阵阵幽香。
而此刻枯萎了,叶子也悉数落尽。
我无法指认在一个曾经硝烟的现场,
它开得那么好,并有着难以形容的繁茂。
看着余下的枯骨,我相信一株花的事实,
尽管我无法确定脚步是否迈入,
无法确定已经消逝的事物。
编辑:让
 
)坊
朴以古法,食以自然。由“刺客工作室”独家投资策划的朴食坊餐厅,以梅山菜系为主,以“本质·本色·本真”五谷调和,追求“健康·生态·美味”,见证生命的“诞生·成长·相聚·别离”。我们致力于小宴席的开发与研究,我们探求不同人群聚会的个性与定制,我们注重“诗·酒·茶”的相互融合,突出人与食物的精神传承!
愿朴食者身体健康,不再被生活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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