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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美苹婆 赖运胜

 好運覽勝 2023-09-10

有人说,植物的命名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据载全世界现存的植物不下20万种,在我国现存的植物已记载的就有3.5万种左右。其中在我国的许多物种名字里,就存在着明显的地域和文化的差异,但大部分的植物名字,传统规范,清新雅致,通俗易懂,也很接地气,且隐含了各种文化、知识与趣味,让人们从中受益颇多。所以,在这郁郁芊芊的植物世界里,人们只要深入观察就会发现,我国植物的中文名字大部分的命名原则不外乎是围绕植物的外貌(叶形,花型,果型,色彩等),药用,神话传说等方面进行的。此外,也有些植物的名字,往往也是人们约定俗称而得其名,且出现频率较高。正如荀子《正名》篇上所说:“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不宜。”

在粤港澳地区,民间传说天上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七夕节,人间的少女穿着新衣在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被称为“乞巧”。所以,穿针引线编织技巧,精心制作物品赛巧,摆上瓜果供品乞巧。这就是大湾区民间习俗的“七姐诞”。

金秋之时,正是粤港澳地区苹婆果实的采摘期间。此时,人们总是发现,与苹婆颇为相似的另一植物也同时采摘果实了,它就是人们都常说的“假苹婆”!

苹婆,还分真苹婆、假苹婆?!人们常听说过钞票有真假,而花卉的苹婆也有真假?!这可是让人有点不可思议了,难道这现实中真的存在,不得不让人惊诧了!其实,这来自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真假苹婆这两种树种在岭南十分常见,无论在山野丛林,园林小区、还是在道路溪旁,真假苹婆,毗邻而生,呼应而长。

苹婆、假苹婆的名字,也只是一字之差,她们却都是梧桐科苹婆属下的小尤物,都有满树“春华秋实”的辉煌。但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可让人有些雾里看花的味道了,也不知有多少人能真正准确地分辨出让人诱惑的真假苹婆了?!

苹婆,古称频婆。“苹婆”的优美意境,却源于梵语及巴利语“bimba”音译,原意为“身影”。今苹婆就是古頻婆的音译,相思的“身影”。唐·释惠琳《一切经音义》卷一○《音胜天王般若经卷第七》:“频婆果,此译云相思也。”宋·释法云《翻译名义集·五果篇第三十二》:“频婆,此云相思果,色丹且润。”而在佛经中,就经常用頻婆来形容人的唇色。《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世尊唇色光润丹晖,如频婆果。”王重民等编的《敦煌变文集》卷五《维摩诘经讲经文一》:“丹唇似果频婆色,双眼如莲戒定香。”

苹婆果又叫“凤眼果”,是粤港澳地区民间习俗“七姐诞”的一种祭品。在客家地区,又因苹婆果夹酷似阿婆的红绣鞋,客家人俗称为“阿婆鞋”。由于“苹”与“贫”同音,人们为讨个吉利,便换“苹”字以比从前更优雅、美丽、祥和。

苹婆美,苹婆名美,苹婆树美,苹婆花美,苹婆(凤眼)果美。就是“苹婆”二字,让人们听来也是特别的随和悦耳,讨人喜欢,难怪“一切随缘”就十分自然的成了苹婆的花语了。

苹婆树高大挺拔,庄重质朴。花朵细腻灵巧,优雅美丽。果实坚惠可口,小巧玲珑。

苹婆,属梧桐科,苹婆属,半落叶乔木;树皮褐色,果实为瞢荚果,果长约10厘米,具果柄,果皮厚,革质,成熟果呈暗红色,被短茸毛,长圆状卵形,每果有种子1-3粒,多数3枚,未熟果表皮青绿色,成熟时逐渐转为朱红色,皮红子黑,斜裂形如凤眼,故称“凤眼果”。

苹婆,在植物界是一种珍贵花卉树种,原产于中国、印度、越南、印度尼西亚等地,苹婆树体高大、冠形美观、抗污力强;掌叶长椭圆形,花开无花冠,萼粉红色,圆锥花序;果实有四五个分果,外呈暗红,内呈漆黑色。种子可食用,煨熟味道如栗。在华南地区的公园、道路、校园、厂区、庭院广有栽植。

苹婆,树体高大健硕,枝繁叶茂,冠形美观。满树绿叶,密匝婆娑,正是这平凡普通的苹婆树,在自然界演绎出树木的独有的气韵,成了涨满视野的大地绿,也正是这个“绿”字,让人们看到了绿色蕴藉着生命的萌发,也让人们生发出无垠的遐想。可谓是一绿尽在万色中,一色总有千般秀。尤其是绿色所拥有的四季情趣,更加完美地配合了四时的景色,而充满了自然间的诗情画意。

苹婆,花朵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精致奇巧。花开之际,若是微风拂来,幽幽清香,花儿如雪纷飞,别有一番情趣与韵味。你若细细雅赏苹婆花,那玲珑剔透的花姿结构十分奇巧,宛如是一件件镂空的微雕手工艺术品,又似一个个精致倒垂的小风铃,或是一顶顶小巧玲珑的玉皇冠。吸人眼球的是苹婆那一串串密密匝匝的白色小花,虽无花瓣,如含蓄闭合,则十分精致,若萼片分开,又俨然兰花指。那花儿是粉面绒绒,还像极了是一个个云英未嫁的乡村姑娘:含蓄、羞涩,隐约、美丽。若和风拂来,苹婆花儿如雪纷飞,飘飘洒洒,又犹冰川瀑布倾泻而下,飘飘袅袅;那一簇簇白色花簇,像是一串串纷飞的小精灵,美丽,飘逸,雅韵,轻盈;又似一盏盏镂空雕刻的象牙球小灯笼,晶莹、剔透、小巧、玲珑。

苹婆,果实惠美润泽,可食可用,老少皆宜。当苹婆(凤眼果)成熟之际,其种子由红彤彤的天鹅绒般果荚里包裹着,当红色的果夹荚裂开,露出黑色的种子,如似含情脉脉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掉梢眉”。当果实熟透时,又好似凤凰鸟睁开的眼睛,故人们称其“凤眼果”,苹婆种子经炒熟可食用,味如板栗,富含淀粉,也含蛋白质和脂肪等。且其果的食用方法多种多样,既可蒸、可煮,也可炒,可炖,还可红烧等,尤以其作原材料的菜肴就有“凤眼果焖鸡(鸭)”、“凤眼果烧肉”等,还被誉为“岭南名菜”呢!

假苹婆,人们又称其赛苹婆、鸡冠皮、鸡冠木、山羊角、红郎伞等,同为梧桐科苹婆属,半落叶乔木植物,也是城乡优秀的园林绿化树种之一。在我国境内,大多分布于广东、广西、贵州、四川南部、中南半岛及云南的南部。泰国、缅甸、越南及老挝等亦有分布。

假苹婆,树干通直,树冠球形,翠绿浓密,果色鲜泽明艳,蓇葖下垂,观赏价值高,属优良的观赏植物,宜用作庭园树、行道树及风景区绿化树种。由于假苹婆结果期间与中国“七姐诞”时间相近,故也称其为七姐果。加上苹婆的产量较少,人们常常既用苹婆和假苹婆的果实同作“七姐诞”的祭品。

假苹婆,花期也在4-5月间,其圆锥花序分枝多,柔弱,无柄,腋生,通常短于叶,多少被以绒毛,萼5裂几达基部,裂片矩圆状披针形,雄花的较短,扩展,淡粉红色,外被星状小柔毛,雄芯柱短于萼而通常内弯,近无柄,生于雄芯柱的极短裂片的外面,形成一顶生的圆头。叶具柄,近革质,椭圆状矩圆形近披针形,全缘,秃净;蓇葖果稍被茸毛,近于无柄每个指,矩圆形,鲜红色,有1-5颗黑褐色种子。

假苹婆,每当花儿绽放时,其花儿总是从密匝婆娑的枝叶中探出一个个小小的脑袋,有的纯粉色,有的粉黄中泛青,若单看那腋生的花,花萼五裂,小小的五星,倒有几分像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君子,尤其是在热闹的春天里,花儿仿佛变魔术般满树挂满了粉红的小五星,使静谧的林中群落多了几分热闹,几分乐趣。

假苹婆,果实长成时,比花出众,颜色惊艳,让人惊诧不已。当人们仔细目睹其芳容时,那5颗狭长的果子,初始是青黄,日渐橙红,最终是艳红,当火红的果实裂开,便是其最美的时刻。

假苹婆,单个果荚与苹婆十分相似,两者之各领风骚,通常苹婆大多是2个一组,而假苹婆则为5个一组。假苹婆的种荚海星似的含着黑珍珠般的种子,种子虽小,却长得有几分魔幻与野性,让人过目难于忘怀。且其种子也同样可食、可用、可药、可榨油等。所以,从经济价值上来说,其与苹婆也是旗鼓相当。

这就是人见人爱的真假苹婆,虽然其名有真有假,但其树靓、花靓、果也靓。也许真苹婆肯定不是假苹婆,或许假苹婆也是真苹婆,也许假苹婆就是假苹婆。在世间,好一个雾里观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但真假苹婆却永远是姐妹联手,同心同德,繁繁密密,热热闹闹地大自然界写春秋,却是千真万确的。

人们不禁要问,为啥同样是梧桐科,苹婆属,半落叶的苹婆树,苹婆是真苹婆,赛苹婆就是假苹婆了,并永远是苹婆的“影子”呢?!也许大概是人们先发现而命名了苹婆树吧,当人们后来发现还有长得与苹婆相似的树种后,为了区分而不混淆,就给她安上了假苹婆的名字而已。为此,人们都说假苹婆是不幸的,认为对其是一种不公平,人们为之同情,并常常为其打抱不平。因为,这假苹婆毕竟也是春华秋实啊!

尽管如此,无论是真假苹婆,她俩都是同根的“孪生姐妹”,生长、开花、结果,循环往复,心有灵犀,配合默契。若人们不去论真苹婆还是假苹婆,其俩无论从外形、果实和花叶种子等,虽各有各特点,各领各的风骚,其俩不越有着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

记得南宋·著名文学家洪迈有《真假皆妄》一文,译后意为:江山登临之美,泉石赏玩之胜,看到的人必定要说其景色优美如画,因此有“江山如画”,“天开图画即江山”,“身在画图中”等句子。至于画作之妙,人们叹服之余,又说画得很逼真。如杜甫的“人间又见真乘黄”,“时危安得真致此”,“悄然坐我天姥下”,“斯须九重真龙出”,“凭轩忽若无丹青”,“高堂见生骼”,“直讶杉松冷”,“兼疑菱荇香”等诗句都是这样。以真为假,以假为真,都是虚妄的境界。人生在世,万事无不如此,哪里是只限于艺术呢?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大自然里生命的神奇与精彩,动物类的活动既是如此,植物类的真假苹婆尚也亦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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