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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坦克第2集团军遭到德军装甲师围攻的1944年8月1日，位于该部以南的近卫第8集团军加尔沃林西南区域展开了强渡维斯瓦河的战斗！崔可夫决定出其不意：不展开大规模炮击，而是让每个师派出一个营在黎明时分渡河进行战斗侦查，对德军前沿阵地进行试探性进攻。一旦取得突破，全军就直接转入总攻！ 在日出之前的黑暗中，先头营的侦察分队挎着冲锋枪、手榴弹，搭乘渔船出发了。刚刚抵达西岸，身着“青蛙迷彩”的侦察兵们就与德军前沿阵地进行了短促而激烈的交火！出乎苏军预料的是，德国人的防御居然就这样垮掉了。先头营跟在侦察分队后面也上了岸，向内陆发展胜利。苏军的反坦克炮和反坦克步枪还打退了德国人用坦克突击炮进行的小规模反击。8月1日上午，近卫第8集团军第一梯队4个师的主力已经在西岸占领了阵地。苏军以马格努谢夫村为核心，到日终时刻夺取了一个正面宽10公里、纵深5公里的登陆场！这个登陆场位于华沙以南40多公里，并且在持续扩大。这意味着，就当德国人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华沙东北坦克第2集团军身上并对其“重拳出击”的时候，华沙以南的维斯瓦河防御已经门户洞开！如前文所述，在8月3日完成对坦克第3军的重击后，德军就把第19装甲师、“戈林”师给撤了下来，紧急调往俄国人的马格努谢夫桥头堡！维斯瓦河畔新一轮的钢铁厮杀即将展开。 在德国装甲师到来之前，崔可夫起步十分顺利的行动就面临越来越多的麻烦。首先是空袭：从渡河的第一天开始，德国空军就对登陆场进行了猛烈攻击。崔可夫在回忆录中称，“法西斯飞机以中队或单机进行超低空飞行，从树林后方突入渡口，投下大量集束炸弹”。苏军尝试建立一座横跨维斯瓦河浮桥，但在面对空袭进展缓慢，8月5日好不容易建好，仅过了两小时就被炸断。苏联空军继续表现疲软，给出的理由是缺油而且需要重点支援华沙以东地区的战斗。但问题是在当地的坦克第2集团军也没有得到很好的空中掩护，看来上述理由只是一种为作战不力的开脱而已。苏军野战防空能力的缺乏也在战斗中暴露无疑：近卫第8集团军在维斯瓦沿岸的阵地完全依靠一个高射炮团掩护，基本是聊胜于无。 没有浮桥的苏军只能依靠门桥和渡船，顶着“斯图卡”的呼啸向桥头堡运入增援和补给，效率自然不会很高。在德军装甲师发起反攻前，桥头堡内的苏军坦克部队只有近卫坦克第11旅（25辆处于可动状态的T-34）、独立工程坦克第166团（19辆可动T-34）和3个处于缺编状态的装备SU-76的轻自行火炮团（第1061、1087、1200团）。这些部队无力进行装甲突击，只能分散到各师、团，加强一线步兵的反坦克火力。 崔可夫另外的麻烦来自于方面军司令部。罗科索夫斯基的作战风格更加求稳，在坦克第2集团军遭到猛烈攻击的时候，他就担心该部阵地可能被突破。于是命令近卫第8集团军必须在维斯瓦河东岸留下一个步兵军（3个师）和一个炮兵师，在加尔沃林以北转入防御以防万一。这样一来苏军在桥头堡内的兵力就会遭到削弱。 8月5日，德国人的反击大棒终于砸下！之前与坦克第2集团军鏖战多时的第19装甲师、“戈林”师团已经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在第17、45步兵师（这个师曾在1941年战争爆发时对布列斯特要塞进行了围攻）的支援下向苏军咆哮而去！其中，第19装甲师由桥头堡以西、以北进攻，“戈林”师则打击桥头堡的南侧。苏军对应的部队为：瓦西里·格拉祖诺夫将军指挥的近卫步兵第4军守卫桥头堡南翼；近卫步兵第28军守卫西翼；近卫步兵第29军守卫北翼。 庞大的“黑豹”坦克在炮火掩护下向苏军阵地咆哮而来，后面则跟随着半履带运兵车和身着斑点迷彩服的掷弹兵（“戈林”师因为其“钦点”的精锐属性，得到了许多党卫军的斑点迷彩服。苏军经常把该部当做是党卫军部队）。在装甲突击面前，苏军的一些阵地被突破，部分部队发生动摇。崔可夫已经把集团军司令部搬到了桥头堡内的马格努谢夫西南地区，离前线很近。司令部和政治部的很多军官干脆下到战况最危急的连、营督战，恢复部队士气，并带领战士们用一切手段打德国坦克！苏军士兵为表决心在战壕里写下标语：“誓死消灭戈胖子的战车！” 更多增援部队也在进入桥头堡。在德国装甲师动手当天，罗科索夫斯基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谨慎的错误：德国人根本不可能突破维斯瓦河以东坦克第2集团军的防御，近卫第8集团军在加尔沃林转入防御的部队根本就是在浪费兵力。德国坦克现在却杀到了河西岸的桥头堡。不需要犹豫：马格努谢夫桥头堡已经成为了战斗的绝对焦点，必须集结一切可能的兵力死死守住这块地盘。近卫步兵第47师在5日当天即完成渡河，来到了桥头堡南翼。 罗科索夫斯基手下还有一支特殊部队：由战争时期在苏联的波兰人组建的波兰第1集团军。这支部队带着对德军的仇恨和解放故土的荣耀正在赶往前线。俄国人深知其“政治价值”，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舍得让其“亮相”。而马格努谢夫——这样一个距离华沙很近、关乎战役进程的要地，显然就是“亮相”合适的地点。“新的人民波兰”拥有的武装力量出现在维斯瓦河畔，而几十公里外效忠伦敦流亡政府的国内军也正在华沙城内与德军血战。这既是不同政治路线的波兰人为解放祖国而进行的共同努力，又是其背后势力的角逐、争斗。 首先纳入崔可夫麾下的是一个波兰高射炮师。他们负责守卫维斯瓦河两岸的渡口。波兰战士在战斗中顶着德军战机的扫射、投弹，坚持操纵高射炮对空射击，付出了巨大伤亡，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敌人猖狂的空袭。趁此机会，拥有15辆JS-2“斯大林”重型坦克的独立重坦克第34团得以进入桥头堡。之后几天，由I·梅日灿上校（崔可夫回忆录中称他是将军）指挥的波兰坦克第1旅也依靠门桥和驳船，在德军不断的轰炸中来到了维斯瓦河西岸。 波兰坦克第1旅拥有坦克第1、第2团和一个摩托化步兵营。波兰人所谓的“坦克团”其实是个名不副实的编制，实力相当于苏军的坦克营，下属3个坦克连。波兰坦克第1旅拥有71辆T-34（从照片来看，基本都是T-34/76），17辆T-70和21辆SU-85，整体实力比苏军坦克旅要更强一些。 8月6日，桥头堡的战斗继续残酷地进行着。位于桥头堡西侧的近卫步兵第79师遭到第19装甲师的猛烈攻击。德国坦克采取了十分野蛮的战术：冲到苏军堑壕旁，然后来回碾压堑壕，将里面的一切都压成碎片！苏军也杀红了眼，拿着集束手榴弹与德国坦克打肉搏。一些受重伤的战士在牺牲前仍坚持将手榴弹扔到德国坦克的履带下！ “戈林”师则扑向了近卫步兵第47师的阵地。当面苏军的抵抗十分凶狠：反坦克炮为确保击穿，将德军坦克放到300米甚至更近的距离才开火。受伤的炮组成员拒绝后撤，继续操纵大炮向敌人猛烈射击！一个名叫亚历山大·祖耶夫的战士灵活机动地转移阵位，用反坦克枪射击坦克脆弱的侧后部，宣称摧毁了两辆德军坦克。 分散支援步兵的苏军战车部队也被卷入了狂暴的战斗。自行火炮第1061团有4辆SU-76被彻底摧毁，宣称消灭了2辆德军坦克。自行火炮第1087团有两辆SU-76彻底损毁，宣称摧毁了3辆德军突击炮和2辆半履带车。画着红星的苏联空军战机终于出现在了蓝天当中，伊尔-2强击机以6-12架为一组对地面目标进行了轮番攻击。但令人尴尬的是，这些来得太迟的战机给予友军地面部队“迎头痛击”。近卫步兵第227、216团称在当天“发出了无数警告信号”后，仍被空军误炸了四次！ 8月7日，第19装甲师的进攻势头受到了遏制。该部当天发起了7次攻击，全部被苏军击退，没有取得任何值得一提的进展。德军把进攻的重点放到了桥头堡南翼的“戈林”师和第45步兵师身上。德军暂时停止了用坦克对苏军阵地的直接冲击，而是让第45师的步兵们先去消耗苏军实力并在防线上打开突破口，再投入宝贵的战车。德国步兵打得并不差，甚至在夜间仍对苏军阵地发动夜袭！ 8月9日，“戈林”师利用步兵兄弟取得的进展投入了战车主力！苏军一线阵地很快就被突破，苏军战报中承认“近卫步兵第35、57师的一些部队出现了动摇”。近卫步兵第35师在与德军坦克的惨烈交锋中已经损失了大部分ZIS-3 76毫米加农炮！德军在上午占领了兹维诺夫（Zvinov），向苏军后方的斯杜季昂奇（Studzianki）继续推进。苏军在桥头堡南翼的防御陷入了巨大危机！ 坦克！只有坦克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场！近卫坦克第11旅2营的T-34在崔可夫的直接命令下赶往斯杜季昂奇。而规模更大的援兵则是刚刚集结完毕的波兰坦克第1旅！焦虑万分的近卫步兵第4军军长格拉祖诺夫见到了搭乘坦克而来的梅日灿，如同见到大救星一般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在波兰坦克第1旅的一个T-34连的支援下，近卫步兵第47师的部队在8月10日上午发起了凌厉的反击，重新夺回了位于近卫步兵第57师作战区域的霍德库夫村（Khodkuv）。有两辆波军坦克被地雷摧毁。不过德军的进攻仍在继续。8月10日夜，“戈林”师的战车在斯杜季昂奇附近的砖厂地区突破了近卫步兵第35师的防线。大量波兰T-34在这个危急时刻赶到了战场，向德军侧翼发起猛烈反击。波兰人起初进展不错，但随后遭到了猛烈炮火袭击，惊呼“遭遇德军的斐迪南式坦克歼击车”。但实际上他们当面的是“戈林”师外形低矮的四号坦克歼击车。波军的进攻受到了遏制，但梅日灿将更多的坦克投入了战斗，哪怕不能取得决定性突破，也要用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把德国人死死拖住！崔可夫在回忆录中称，波兰坦克手表现得十分英勇，梅日灿干脆亲自搭乘坦克加入战斗！第212号坦克的乘员组表现神勇，宣称在战斗中用履带碾掉了两个德国炮兵连的发射阵地，摧毁3辆德军坦克。 从8月10日到8月14日，斯杜季昂奇在双方之间易手7次！德军当面的苏军实力越来越强。除了梅日灿的坦克旅，装备JS-2的独立重坦克第34团和大量炮兵部队也赶来增援。14日上午，苏波军人取得了最终胜利，彻底占领了斯杜季昂奇和附近的砖厂、农场。14日下午，“戈林”师的10辆坦克和几个掷弹兵连被苏军的反击所包围。在损失两辆坦克后，这群德军在15日夜冒死突围成功。 崔可夫称波兰坦克第1旅在4天的斯杜季昂奇攻防战中消灭了40辆德军坦克，这个数字是在后来打扫战场的时候一辆辆数出来的，而且还区分了苏波两军各自的战果：苏军在确认是自己击毁的坦克上画上圆圈，而信教的波兰人则摆上一个十字架。被毁的德军坦克型号为：6辆“虎”、1辆“黑豹”、16辆四号、1辆3号、13辆“婓迪南”、3辆突击炮。不过如此“言之凿凿”的战绩是漏洞百出：“戈林”师和第19装甲师根本没有什么“虎”式，更没有“婓迪南”。 根据德方记录，从8月9日发起冲向斯杜季昂奇的战斗起，总计彻底损失11辆四号、4辆四号歼击车、两辆“黄鼠狼”。第19装甲师可能有一辆“黑豹”在战斗中损失。配合作战的独立突击炮部队的损失无法查证。如此估算，德军在斯杜季昂奇攻防战中总的彻底损失战车数大概是20多辆。如果加上受损战车数，苏波军自报的战果倒也不是特别夸张。  爆发在斯杜季昂奇附近的坦克战对于苏军而言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仗，但对于组建不到一年的波兰坦克部队来说却意义重大，甚至被称为“波兰人民军队在二战中进行的最大规模坦克战”。而苏波两军并肩作战击败强大对手的经历也成为了歌颂“鲜血凝成的友谊”的绝好“宣传弹药”。战斗结束后，梅日灿和几位波兰军官被授予苏联英雄勋章。二战后的60年代，斯杜季昂奇村被改名为斯杜季昂奇—坦克村（Studzianki—Tanki），并被授予一个印有坦克和带翅膀轻骑兵图案的纹章。纪念波兰坦克第1旅奋战的纪念碑也拔地而起。 更有意思的是，某著名网络坦克射击游戏在其后续版本中加入了一张名为“斯杜季昂奇”的地图，砖厂、农场、燃烧的维斯瓦河等元素均有展现，以难打和激昂的背景音乐而著称。 斯杜季昂奇的坦克战结束后，德军已经完全丧失了铲除马格努谢夫桥头堡的可能。饱受空袭之苦的崔可夫得到了3个高射炮师的加强，对空火力猛增。大量12.7毫米“德什卡”高射机枪、37毫米和85毫米高炮用密集而炙热的火网有效遏制了德军对维斯瓦河两岸渡口的轰炸。工兵得以建造了两座足以通过重型坦克的坚固浮桥。增援部队如同潮水般过桥进入桥头堡内——其中包括拥有上百辆战车的坦克第16军。该部在之前的战斗中受损并不严重，现在暂时脱离坦克第2集团军序列，配属近卫第8集团军作战。 在近卫第8集团军以南，第69集团军也早已在维斯瓦河西岸建立了普瓦维登陆场。这座登陆场距离华沙较远，受到德军的“关照”也没那么多。坦克第11军在占领谢德尔采后向南调动，进入普瓦维登陆场协助第69集团军作战。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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